“肯定是法師!”


    陳羽用確定的語氣說道。


    “還是個精通奇門陣法的法師。”


    他說完這句話,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內心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是什麽人,布置了這個陣法?


    一旦有法師參與其中,整件事情的性質也就變了。


    那個石像邪靈,多半也就是個高級打工仔,幕後的“老板”,正是那個法師!


    隻是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這個陣法對你來說,不難吧?”


    片刻之後,李牧問道。


    “小菜一碟。”陳羽回答。


    他實在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裝逼,但是掌握了先天五卦的他,單說陣法方麵的造詣,不敢說人間再無對手——畢竟法界之大,臥虎藏龍,但他有自信,絕大多數陣法師,在自己麵前都是弟弟。


    更不要說,眼前這個陰陽陣,雖然玄妙,也隻是偽裝得好,難以被發現而已,一旦發現它的存在,隻要是在陣法上有些造詣的法師,哪怕用窮舉法,也能找出它的破綻。


    無非是費點事罷了。


    陳羽轉頭看著跟過來的梁斌,笑道:“是不是有點失望?”


    梁斌表情呆滯,一臉的不可置信。


    等了一會兒,胡傑帶回來幾根樹枝。


    陳羽選擇了五根,用朱砂筆在上麵分別畫下了對應五行的符文,然後繞著積水潭行走,將它們一根根插進了水邊的泥土中。


    看上去信手拈來,毫無規律,實際卻是釘死了這個陣法的五維,阻隔了其陰陽二氣的交換,陣法,自然也就癱瘓了。


    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了。


    陳羽手拿著最後一根木棍,對胡傑說:“你找塊石頭,去把院子裏那口水缸給砸了。木頭你也過去,免得有邪物出來傷人。”


    陳羽相信,自己此刻所做的一切,陰巢鬼穴裏的那位石像邪靈,肯定早就知道了。


    按照梁斌的說法,這個貨無法移動身體,但是他手下鬼仆,可是不止梁斌一個,就算實力都是梁斌這樣的,一起出動的話,胡傑也未必應付得了。


    “嘩啦……”


    從院子裏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顯然是胡傑打碎了水缸。


    聽見這聲音,陳羽往腳下的泥土中,釘入了最後一根木棍。


    一陣陰冷的風,從身邊吹過。


    眼前所見,空間仿佛扭曲了起來,等一切恢複正常,陳羽定睛朝城隍廟望去,廟還在,隻不過原本坍塌了半邊的院牆,卻是被“修複”得完好了。


    整座城隍廟也是煥然一新,看上去就像那些景區裏保護的相對完好的古建築。


    陳羽轉身朝院門走了過去,頭也不回地說:“你最好跟我保持在十米之內,否則我會先殺了你。”


    梁斌聞言,渾身一顫,急忙追了上去。


    他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以他那點對於術法的理解,他怎麽也想不通,那石像邪靈聲稱天下無人可破的陣法,是怎麽被陳羽破解的,還破的那樣輕鬆……


    來到院子裏,一股陰氣立刻撲麵而來,其中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李牧和胡傑,站在大殿的門外,腳下是缸體分解後無數的碎瓷片,中間還灑落著幾灘血跡。


    “怎麽回事?”


    陳羽走過去,一邊問道。


    “剛才我們砸缸的時候,衝出來好幾隻鬼魂,都讓我解決了。”李牧輕描淡,“那幾個鬼魂菜的很,一下就沒了。”


    陳羽也沒多問,當下朝大殿望去。


    在原本空無一物的門洞的地方,此刻卻是多了兩扇朱紅色的木門,緊緊地關閉著。


    “這裏,就是鬼域了?”李牧有些疑惑地說道。


    “嚴格來說是的,隻不過,這裏是以城隍廟為藍本,所開拓出的一方空間。”


    陳羽掃視著這間整齊的院落,進一步解釋:


    “我們現在看到的,應該是陣法剛成形時候的城隍廟,在這之後,陽間的城隍廟日漸衰落,而這裏卻保持著當年的樣子。”


    李牧似有所悟地點點頭,說道:“你不是破陣了嗎,那這座陰間的城隍廟,應該消失了才對啊。”


    “我特意留下了一部分陣法的能量,就是為了一探究竟,我們大概有十五分鍾時間,先幹活吧!”


    陳羽說著,從腰間取下了捆仙繩,上去一腳踹開了廟門,往裏看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束搖搖晃晃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大殿。


    三人定睛望去,那是一對香燭,擺放在一座石頭雕像前麵的香案上。


    香岸上,還擺著幾隻供盤,裏麵放著“新鮮”的水果。


    陳羽把目光移到石像上。


    石像,是他們之前看過的那尊,隻不過上麵裂縫少了許多,能依稀看出五官——就是正常的城隍的形象。


    石像邪靈!


    陳羽頓時想起了梁斌之前所說,他口中的那尊石像,八成就是眼前這座了。


    正待走過去細看,突然間,從左側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陳羽心頭一緊,轉頭望去,卻是一名男子,從左邊的廂房裏走了出來。


    此人身穿一套古代官員上朝時穿的那種大紅蟒袍,頭戴紡錘冠帽,看上去三十多歲,很瘦,雙目卻炯炯有神。


    男子走到廂房的門口,站住了,拱著雙手,衝三人微微躬身。


    “本官乃是此處城隍,見過三位法師。”


    城隍?


    陳羽跟李牧互相看了一眼,都對這種見麵方式有些疑惑。


    “羽神,弄不弄他?”


    胡傑趴在陳羽耳邊說道,他現在滿腦都是幹架。


    “等一會。”


    陳羽上下打量了這位城隍一眼,說道:“你就是此間的主人吧,或者說,我們要找的那隻邪靈……就是你?”


    “不錯,正是在下。”


    城隍微微笑著,態度有些謙恭。


    他瞟了一眼站在陳羽身側的躬著身子、渾身篩糠一樣抖個不停的梁斌,說道:“他是我的鬼仆,在你剛剛放出他之後,我與他用神識溝通,他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原本我們倆定下一個計謀,框騙你進來——我這陣法一旦踏入其中,便無任何返回的辦法,即便幾位法力高深,能將我殺死,也勢必會困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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