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笑著,衝道長說道:“我想不通,這樣一件小事,您為什麽要親自跑一趟?覺音尊者的舍利,固然價值連城,但您也沒必要親自跑一趟吧?”


    “我意思是說,您完全可以派幾個弟子過來,應該也沒什麽難度吧?”


    道長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快地說道:“你以為佛母好對付的?”


    “是挺不好對付,但也犯不著您老親自動手吧?”


    “少給我帶高帽子,想說什麽就直說,別磨嘰。 ”


    道長說完,徑直往小廟方向走去,胖子連忙跟上,一邊又用毛巾擦著汗。


    “那我可直說了,我覺得,您來這一趟,肯定不光是為了舍利吧?”


    這時候,兩人已經走進了小廟的院子,道長沒有直接去通往禁地的後院,而是轉向了供奉著石頂佛母雕像的小廟,站在了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


    “很顯然,你爹沒告訴你全部事情,舍利,我必得之,但我的確不是為這件事而來,而是下方的地穴,這件事情,關乎大災變……”


    “大災變?”


    “你爹沒和你說過?”


    “提過一點……”


    “那你就等回去了,仔細問他吧。”


    胖子撓著後腦勺,


    “舍利歸你,那我的好


    處是什麽?”


    “你隻要該出手的時候,聽我的命令就行。”


    “沒好處?”


    道長轉過頭,眯起眼睛看著胖子。


    “我該說你是個笨蛋呢,還是太聰明了?”


    胖子哈哈一笑,“多謝誇獎。”


    “探索地穴,獲得大災變的第一手資料,這便是此次行動的價值,如果能得到有用的線索,我們兩家,便可在之後的行動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


    “之後的行動?”


    “應對大災變,會是之後數年,法界的頭等大事,整個法界都會重新洗牌,想要牢牢占據鼇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胖子皺眉思索片刻,臉上綻開了笑容,拱手說道:“感謝天海師叔給這個機會,當然我知道,這不是白幹的,待會需要我做什麽,你給我提前透個底吧。”


    “你敢殺人嗎?”


    胖子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什麽,心中一動,笑著說道:“聽天海師叔這意思,要殺的不是普通人了。”


    道長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全殺了,一個不留。”


    胖子倒吸一口冷氣,


    “包括紅豆?”


    “且看她願不願意合作,若是不願意……”


    不等他說完,胖子便搖頭說道


    :


    “我說您找我幹啥來了, 不過告辭!這事我不敢,我當什麽都沒聽過,你換人吧。”


    道長輕輕一笑,


    “她反正是死在邪物手上,非我二人動手,你怕什麽?到時候,咱倆互相做個見證。”


    胖子聽他這麽說,眉頭皺了一下,喃喃說:“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明白了。”


    “法師死於邪物之手,天經地義,就算是天潢貴胄,這種事也難以避免……不是嗎?”


    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好像是這樣,不過……舍利歸我。”


    道長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算是認可了。


    他步行進入了小廟,抬頭看著麵前的石頂佛母的雕像,很是感慨地說道:


    “你被發現得太早了,當然,也是你自己不當心,否則假以時日,你必成氣候……”


    …………


    西域,羅布泊沙漠的魔鬼城中。


    萬裏黃沙,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騰騰的熱浪。


    這裏白天的溫度能達到四十多度,到了夜晚,卻又驟然降低到零下。


    很少有人類在這裏生活。


    此時,一望無盡的沙海中,有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徒步走下一座高大的沙丘。


    前方,能看到一片一片的聳立在沙海中的沙土小丘,像是廢棄的城牆和各種建築。


    兩人停了下來,朝這片廢墟望去。


    “這裏,就是樓蘭古國的其中一座城”


    陸燕婉喃喃說道,


    “我當年來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繁華景象,沒想到……哎,兩千年了,這裏變化可真大。”


    她的目光,從這片廢墟中掠過,對照著自己的記憶,努力尋找著當年的痕跡。


    但是什麽都沒有了。


    “當年,城外還有一個茶棚,我就是在這裏,見到那個劍客,他可真帥……唉,往事越千年……”


    陸燕婉連連歎了好幾口氣,這才轉頭望著身邊的大眼,沒好氣地說道:


    “趕緊滾過來看看,這裏到底是不是你老家——喂,你在幹什麽?”


    大眼正蹲在地上,從沙丘的縫隙裏挖出一棵黃綠色的小草,小心翼翼地揣進兜裏,一邊興奮地說道:


    “這種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內地沒有,我要帶回去種起來。”


    “你認真點好吧!”


    陸燕婉大聲罵道:


    “我是來陪你尋找陵墓的,不是來搜集植物標本的!”


    “我可警告你,這是我們走過的第五座古城了,如果再不是的話,


    小心我剁了你!”


    大眼委屈地說道:


    “我也希望是啊,但是之前的都不是,我有什麽辦法,但我敢肯定,我的帝陵,一定就在這附近!”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了這片廢墟,繼續搜查起來。


    兩人之所以錯過了去幫陳羽打架,正是因為來到這邊,尋找大眼的故國。


    ——這次行動,緣起於大眼有一天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說自己曾經是一位帝王,死後,被人葬在西域的某個城池附近。


    他要去尋找自己的陵墓,或許能找到一些有關自己身世的線索,幫忙他恢複記憶。


    陸燕婉是主動要跟著來的,一來是她也好奇大眼的身世,二來,他在數千年之前來過西域,那裏有她的一些值得懷念的經曆。


    聽大眼提到這地方,便也起了故地重遊的心思,於是兩人就一塊出來了。


    今天,是他們出遊的第五天, 五天來,他們逛了好幾個古城的廢墟,還沒找到陵墓所在。


    對大眼而言,他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全身上下的口袋裏裝滿的植物。


    為了幫他們阻擋高溫,他甚至不惜付出了自己一部分修為,布置出一道與外界隔絕的結界,讓它們暫時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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