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在識海無間斷的響徹。


    那聲音,太恢弘,太震撼,猶如遠古的神靈在宣告著無法擊潰的事實!


    這不是聲波攻擊,否則白飯敢保證自己早已粉身碎骨,化為齏粉消失在天地之中。


    那人,隻是單純的開口言語,就能令所有嚐試突破練肉,想要晉升煉五髒的螻蟻心生卑微之感!


    在恢複意識的刹那,白發毫不猶豫的咬牙,利用刺痛強迫自己走出迷失,清醒過來。


    ……


    森林中,樹影斑駁。


    “噗!”


    一口鮮血自口出噴出,白飯目露驚駭,起身,立刻取出療傷之物服用,因為嚐試晉級所造成的內傷異常嚴重。


    那聲音的主人是誰?白飯不知道,唯一能了解到的,是出聲者的實力超越了他對強者的認知,對武道的理解!


    心有餘悸的盤坐起來,白飯氣喘籲籲,略有鬱悶。


    生命力大量折損,卻沒討得半點好處,擱誰誰都不好受。


    “到底是什麽鬼東西!”白飯握拳。


    剛剛,如果他不果斷點,利用疼痛來使得意識清醒,極有可能會永久的陷入迷茫,直至死亡!


    “想要達到煉五髒,根本不是生命力是否足夠這一點要求,最關鍵的在於對抗那可怕的聲音!”


    白飯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怎麽抵抗?


    那聲音,是直接傳達進入識海的,和聲音無關,而且,不能保證除了聲音之外,沒有其他阻止他晉升的手段出現!


    事情大條了!


    白飯苦笑,他體會到欲哭無淚的感覺。


    突破,未必成功,失敗且死亡的可能性極大。


    不突破,生死台上,楚驚天絕對能翻手間將自己轟殺。


    全是死路,希望渺茫!


    武虛輕笑,出現的恰到好處:“我感受到了你內心的絕望……”


    “你知道剛剛我到底去了哪裏?!”白飯沉聲問。


    那一瞬,他體會到靈魂離體的感覺,應該不是假象。


    “如果這點情況我都無法理解,那麽我還能存活數百萬年而永生不死嗎?”武虛淡然開口:“如今的元陽大陸,早已是個被封閉的世界,被神秘強者設下無法破開的境界壁壘,因此,凝神之路,帝元為巔,鍛體之路,練肉封頂。”


    白飯咂舌。


    這是他如今才能接觸到了隱秘。


    “你為何告訴我?”


    白飯不解,在摩天殿中,他算是和武虛徹底撕破了臉皮,武虛的真實麵貌一覽無餘,按理來講,告訴白飯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


    “首先,這並非天機,帝元境和練肉境的武者都會在冥冥之中有所感應,我告訴你的,隻是事實。”武虛道:“其次,你窮途末路了……”


    他的話,淡定到過分。


    白飯頓感寒意自心口席卷全身,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因為他怕死,他不是無腦熱血的勇者。


    “我窮途末路?”白飯冷笑:“何以見得?”


    “天都戰,你必死。”


    武虛淡然道:“這次,我不會相信還會再出現奇跡,奇跡一再出現,那就不能稱之為奇跡了,你氣運微弱,人脈不廣,看得起你的人少之又少,覬覦你身體、陽氣的人多如牛毛,這種境遇下,你怎麽脫困?”


    白飯戰勝佛宗太上長老,免去奪舍之災。


    對武虛而言,已經是奇跡這一範疇。


    白飯麵色密布著森寒:“想殺我的人多得很,我見過死了嗎?”


    “一次救人,一次救己!”


    對此,武虛顧左右而它,說了八字。


    白飯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嘴巴動了動,卻發現無言以對。


    武虛的力量,他借過兩次,一次救了莫問仙,一次救了白飯自己。


    他說得沒錯,白飯無法反駁。


    所以,沒有武虛,白飯已然死去,化為一抔黃土。


    打坐修養完畢,內傷終於止住,他起身,望向遠方的地平線。


    夕陽正在西下,輝光動人,晚霞鋪滿了蒼穹,好似一天時光最後的警告。


    方圓百米,因為威壓的波及,樹木折斷無數,樹葉粉碎斷裂。


    望著晚霞,白飯的心潮許久方才平靜下來。


    當夕陽落下大地,白飯坦然承認:“死亡麵前,我恐懼了。”


    如果說之前他能保持鎮定,是因為他有鎮定的資本,那麽現在,他的資本被莫名其妙的障礙毀去,信念受損。


    人無完人,考慮越多的人,也代表著顧慮越多。


    武虛嗬嗬一笑:“怕死是必然的,但你不會死,有我在,你的未來將走出元陽大陸,走入光怪陸離的新世界。”


    武虛的話,不知道算是安慰,還是告知。


    白飯默然,有些出神。


    武虛到底多強?外麵的世界多大?帝元之上,到底還有多少境界?


    很多疑問,他想揭開,他想體會,可他不喜歡武虛占據他的身體去揭開和體會。


    接下來的日子,隻有三天。


    三天,能做什麽?


    恢複內傷便需要花去一些功夫,化虛劍法差強人意,最重要的是突破練肉失敗告終。


    白飯心中,煩躁猶如海浪拍打,情緒的浪潮起起伏伏。


    一個小時後,白飯終於整理清楚思緒,繼續修煉。


    板藍根的效果大部分還潛藏在體內各個角落,並未吸收,暫時白飯也不敢吸收,武虛所言的境界壁壘,體會過一次後,他不得不承認,再去體會簡直是一場挑戰。


    勝利固然是驚喜連連,失敗則跌入死亡深淵。


    ……


    時光荏苒,最後的三天,悄然而逝。


    白飯最終沒有去挑戰境界壁壘,當然,害怕隻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是顧慮。


    這三日,白飯放棄加深對化虛劍法的運用,而是改為修煉六字真言和陰陽眼。


    武虛看在眼裏,心知肚明。


    顯然白飯已經看出來境界壁壘是來自於靈魂和識海,和肉體無關,再強大的肉體,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當清晨來臨,空氣混雜著寒氣被白飯吸入,吐出熱氣。


    “所幸,在對戰楚驚天之前,還需要應付黃秀才的挑戰。”


    白飯飛身進入天空,快速閃動。


    目標,天都山!


    ……


    堪稱元陽大陸最高的山峰,天都山,此時山巔人頭攢動。


    眾人所在的位置的前方,有著一處圓台。


    圓台的外壁仿佛玻璃鑄就,但在陽光下,竟然折射出七彩的華光,煞是耀眼。


    圓台的地麵呈現白色,平坦,毫無瑕疵,猶如珍珠班光滑,倒映出圓台外麵的人。


    這裏,是生死台,卻活脫脫的像個角鬥場。


    此時,黃秀才傲然站在生死台中,鎮定自若,手中的扇子還在微微扇動,好是愜意。


    陽地之主和楚驚天坐在場外,兩人在交流。


    “三日後,拿出全力,白飯在你手中走不過三招,希望你莫要再優柔寡斷,而這次,正好欣賞領略白飯的手段。”


    陽地之主說出此話,語氣肅然:“幻境中你無法擊殺明知是假的雨菲菲,已經令我大失所望了……”


    “放心吧,生死台上必有一死,我不想死,那麽隻能是對手死。”楚驚天目光再無猶豫。


    誰都怕死!


    他也不例外!


    死亡麵前,任何的好心、善意,可笑至極。


    很遺憾,他不想做可笑的人。


    所以,唯有死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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