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什麽?”我定定地看著掉落在地板上的那件東西,不,應該說是一套“紙衣服”!


    有帽子、上衣、褲子還有襪子,但加起來就跟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差不多。


    這套“紙衣服”不僅做工精致,上麵還有繁複的血紅色紋路,讓人看到之後心中很不舒服。


    一般來說,紙衣服都是燒給死人的,這又是馬衛東剛剛不小心落下的,他拿這東西做什麽?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根放置在輪椅上的嬰兒殘指!


    “整個醫院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我決定往前繼續探查,但並沒有動地上的這套紙衣服。


    馬衛東的性格冒失,一會兒弄丟記錄,一會兒又掉落東西。不出意外定會回來找尋,為了不要讓他察覺出我的存在,這東西還是不要動了。


    現在除了他之外,這裏又多了一個人。


    但我總覺得,除了人之外,這裏貌似還存在有其他“東西”……


    往前繼續走著,我來到了急診區的病案室。房門虛掩,輕輕一推便開了。飄出一股油墨和塵土混合的味道。


    屋子裏麵有一張辦公桌,但卻有四個大的鐵架子。鐵架子上麵擺滿了文件,我隨手抽出一份,才發現這架子上麵全是病曆檔案。


    “徐佳純,女,19歲,人工流產……”


    “柳社枝,女,28歲,難免流產……”


    “候麗雅,女,32歲,先兆流產……”


    我輕歎了口氣,病案上麵的字跡刺的我眼睛生疼。


    信手抽了十幾例翻看,這些患者的下場均是通過手術取出了腹中的胎兒。


    “白天的新生地,深夜的屠宰場……”那則帖子的內容好似夢魘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我手一抖,病案差點吊在地上。


    本想從文件架上查找看有沒有“吉雅拉”的病例,但初步估計這架子上麵的病曆應該有幾百份。


    馬衛東一會兒也有可能返回找尋剛掉落的那套紙衣服,害怕被他發現,隻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先去探查下其他的地方吧……”這麽想著,正準備往門外走的時候。卻從最裏麵的文件架後麵滾出了一個瓶子,瓶子滾動發出了輕微的“乒乓”聲,恰到好處地停在了我的腳邊。


    此時,仿佛在那個文件架的後麵正有一人,將這瓶子故意丟給我似的!


    雙目死死地盯住了最內側的文件架,卻沒有發現任何有人存在的跡象。


    轉而看向了腳邊的試劑瓶,但當我看到瓶子上麵標簽的一瞬間,一道電流幾乎從我的頭發絲兒傳到了腳後跟兒。


    “魯米諾溶液?”如果說截止到剛剛看到紙衣服的時候,都可以將今晚的所見所聞歸納為“怪力亂神”之類。


    可當我看到這瓶“魯米諾溶液”的時候,卻著實被驚呆了。


    “醫院裏麵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呢?”我深吸了口氣。


    這種試劑是在犯罪現場檢測肉眼無法察覺出的血液,它可以通過發光,顯現出極為微量的血跡形態。即使犯罪現場的血跡已經被擦過或清除,法醫仍舊可以通過使用魯米諾找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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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家用漂白劑也會使“魯米諾溶液”發光,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部恐怖片中的橋段:每當那名醫生在自己的解剖室裏麵,肢解了一個人之後,都會使用漂白劑將整間屋子徹底清洗一下,為的就是對抗法醫通過這種試劑尋出蛛絲馬跡。


    難不成在這個醫院裏麵,也有一個變態醫生,這瓶魯米諾溶液便就是他殺人之後,檢查自己所疏忽的位置有沒有血跡的存在?


    我深吸了口氣,腦部神經已然死死地繃緊,我甚至有些相信吉雅萱的話了。在這個醫院裏麵藏匿著太多的秘密,每往深處走一步,就仿若離地獄又近了一步。


    辦公桌的抽屜半開著,裏麵露出了筆記本的一角。


    我輕輕地將這本筆記本取出,發現這是一個人的工作筆記。


    扉頁上寫著“秋雲南”三個字,字體工整娟秀,記錄的都是患者信息。


    但當我翻到倒數第二頁的時候,卻發現字跡突然變得極為潦草,並且內容也頗為詭異:在一個小鎮上,有一對患有不孕症的夫妻,成日裏陷入“無子”的抑鬱中。有一天,丈夫在樹林中挖了一截橡樹根,並將它製成了一個嬰孩的形狀。


    他拿回家送給妻子,妻子覺得這就是一個嬰兒,對它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愛。


    但一個月之後,鎮子上麵的人接連失蹤,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透過夜視鏡,看著紙上潦草的字體,我頓時覺得肝兒顫。


    這個故事我之前有聽過,大體梗概便是:妻子由於對樹木雕成的嬰兒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愛,它竟然“活”了過來,不僅有了生命,而且胃口奇大。


    家人由於無法滿足它的食欲,貓、快遞員、父親甚至上門的社工都被它吞食,而母親由於愛之情深竟然將鎮上的人誘騙到家裏,供其吞食才會使得鎮上的人接連消失。


    其實到了後期,那位母親對於“樹嬰”的幫助已然不是愛了,而是一種變態的“得子”欲望,她隻是過於想要孩子,才會縱容這個惡魔的存在。


    “筆記本主人為什麽會寫這個故事呢?”我心生疑惑隨手翻到了最後一頁,卻不料這一頁更加恐怖——滿滿的一頁紙上麵用紅筆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死”字!


    “真變態!”將筆記本放回抽屜,我繼續往前走。


    緊挨著病案室的是一間觀察室,裏麵有三張病床,最裏麵那張病床的旁邊放置著一個輸液架,上麵掛著點滴帶和輸液管,床上的被子微微地隆起,顯出了一個“人”的形狀。


    不知是否為我的錯覺,耳邊回蕩著“滴答”聲,仿佛是點滴帶裏麵的液體還在往下滴著。床上的被子也仿佛一起一落,就好像床上真的有個人在蒙頭睡覺一呼一吸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既然探查就要來個徹底的,走到了最裏麵的那張床的旁邊伸手抓住了床上的被子,猛地掀了起來!


    “我靠!”即使我已經很克製了,但仍舊閃了一個趔趄。


    煞白的床單上一片暗紅,好像是幹涸的血液,而在這床上竟然躺著一個沒有四肢的光頭人,它大張著嘴巴,就像是一隻幹死在陸地上的海豹……


    穩了穩神,才發現,這隻是一個模型人,著實是虛驚一場!


    但話說回來,這個東西擺在這裏,真是讓人有些想不通,總而言之,這裏不像是醫院,倒像是一個鬼屋。


    但急診觀察室的床上出現血跡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急診接待的都是危重病人。可弄了個殘次的模型人擺放在這裏,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等等!”在我正要轉身的瞬間,卻瞥見了模型人的頭頂上好像有什麽記號。等我看清楚那記號之後,汗毛頓立!


    在那模型人光禿禿的頭頂上仿佛用血刻著三個字母——jyl!


    “吉雅拉……”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輕輕地念了出來,這會是吉雅拉留下的記號嗎?還有那個帖子,也是這個留下記號的人發出的嗎?


    我有些後悔今天如此輕率地就接下了吉雅萱的委托。隻是依照常規的判斷,決定過於武斷。現在的我就仿佛是一個誤入蛛網的飛蟲,不知危險還在往深處走。


    “要不要現在收手,離開這裏……”剛有了這個想法,自己便否定了。


    且不論自己是否失信於人,拿到手的三萬塊錢除了交房租,剩下的也給媽媽交了醫療費。


    想來想去,隻有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探查。


    “嘎嘎……”正在此時,立在我身旁的床頭櫃有了動靜,好似一隻喉嚨幹澀的鴨子發出的叫聲,床頭櫃的門兀自打開。


    我一驚,不由得往後一閃,但就在此時,裏麵卻傳出一陣“咯吱咯吱”仿佛是人在磨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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