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的情緒表麵上還算是平靜,但內心著實風起雲湧。這句話從薛少康的口中講出可信度是相當大的,看來浩盛集團真的要對我動手了。


    “放輕鬆,我今天找你來,是有正事!”他衝著我微微頷首。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我就是一個開破網吧的,和薛先生應該沒有交集。”


    “哦?”薛少康微笑著看了看我,“是嗎?據我說知,你應該還有一個身份,鷂子眼調查公司的負責人。”


    我沒有接話,看來這老家夥自是對我做了全方位的功課。


    “好吧,下麵咱們就開門見山!”他揮了揮手,朱能拿來一個文件袋放在桌子上麵,轉身離開。


    薛少康沒有說話,隻是示意我將這文件袋給打開。


    我打開袋子,卻發現裏麵竟然是厚厚的一遝照片。一開始的照片上是一個外表俊朗,身材頎長的男生,但到了後麵卻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


    我抬頭看向薛少康,他臉上的笑容已然消散,卻是一臉殺氣。


    仔細地辨認著照片上的那具男屍,和前麵那些正常照片想對比,是同一個人。


    隻見最後那張照片上,這個男生赤身果體的躺在地麵上。


    肚子仿若被剖開又被手術線給縫合住了,但肚皮上卻畫著朱紅色的線條,和這些手術線的紋路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字符。


    深吸了口氣,我抬頭看向薛少康,他端著紅酒杯的手在不住地抖動著,高腳杯裏的液體迸濺出來,滴落在潔白的桌布上。


    “這是我兒子,薛韻東……”過了片刻,他聲音顫抖地說出這句話。想必是麵前的這些照片,再次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傷疤,才會讓他情緒激動。


    “他和韻琳是龍鳳胎。我原本以為這一雙兒女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但卻不想,兩年前的一天,我兒子的屍體在他的一處私人別墅中被發現。最後那張照片,便是他死亡現場的照片。”薛少康看向了我,一雙眼睛宛如黑夜中的猛獸。


    “你看到他肚子上麵傷口縫合的痕跡了嗎?”他的指甲在那張照片上磕扣著,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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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危險的氣壓鋪天蓋地向我襲來,薛少康接著講了下去,“可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他被人破開了肚腹,五髒六腑一一取出,心肝脾肺腎以及腸子都被人在清水中淘洗,然後依次塞了回去,縫合起來……”


    我咬了咬牙齒,著實沒想到薛韻東的死亡現場如此慘。


    “關鍵是沒有證據!”他深吸了口氣,一隻手撐住額頭,“兩年了,沒有任何證據,任何線索,甚至得出結論我兒子是自殺的。”


    我突然有些心疼起薛少康,在別人看來,他是商界精英,但此時他僅僅是一個失去愛子的父親。


    “你懂我的意思嗎?”薛少康猛地湊到我麵前,我被驚得往後閃了一下。


    “他肯定不是自殺,隻是被一種無影無蹤的力量給殺掉了,對嗎?”他死死地盯著我,一時間我不曉得怎麽回答。


    “蔣順,你心裏很明白,兩年前你接了一樁‘討薪案’,成功地幫助那些民工向浩盛集團索賠成功,我請問你母親遭遇了什麽?”薛少康似笑非笑。


    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忍不住開了口,“你還知道什麽……”


    薛少康的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說地表情,“就在我兒子死後沒多久,吳昊天主動追求我女兒韻琳,他如此眼高於頂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對我女兒大獻殷勤?我雖不同意,但韻琳愛他如癡……”


    我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薛少康,“您覺得薛韻東的死和吳昊天有關?”


    薛少康沒有回答,隻是衝我微微一笑,“幫我查出來。”


    照這個思路來分析著實跟浩盛集團有關係,薛少康僅有一兒一女,若是薛韻東死了,那麽薛韻琳便是唯一繼承人。


    吳昊天精明的緊,薛韻琳又愛他如癡,若是薛少康去世,他自己相當於掌管了整個陽城的經濟命脈。並且浩盛集團的手段毒辣讓人防不勝防,薛韻東這事兒或許和他們還真是有關係。


    我並沒有當場給薛少康回答,隻問他為何要找我來調查。


    “我看不錯人的!”薛少康點了點頭,“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可以擔此重任。”


    “你可以不用著急回答我,先考慮一下,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在陽城,浩盛集團幾乎一手遮天。若是你肯幫我,除了給你應得的報酬外,我還會給你相應的協助。”說到這裏,他的臉上又掛著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起身,向他微微頷首。


    薛少康示意朱能送我回去,並告訴我若是想清楚之後可以和朱能聯係。


    這件事情我自然需要好好考慮,現在我已然是“陰邪災厄傍身行”了,若是接了這個事情調查不好,薛少康也不會饒了我,到時候我隻會再給自己增添一個強大的敵人。


    回到網吧,我收拾了一番,便呆在隔間裏麵等待著午夜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隻是覺得一會兒的功夫,竟然都到了深夜。


    “好吧,又要去了!”我取出黃銅令牌,刺破指尖,將鮮血滴到令牌上麵,須臾之間,令牌上麵的“訟”字再次被血液充滿,散發出幽幽的紅光,貌似“活”了過來。


    “千古悠遠,冤魂嗟歎……”兀自從口中吐出了這句話,老太婆的聲音似乎再次回蕩在了我的耳邊。


    眼前一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快速前進著。但周遭卻沒有絲毫地光亮,隻是被這濃鬱的黑暗所包裹。


    我閉上了眼睛,這一次已然沒有第一次緊張了。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貌似還有鬼怪的哀嚎,還能聽到一聲聲哀怨的歎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覺得腳底板處傳來了十足的踏實感,睜開眼睛,我再次來到了“陰司法堂”的門前。


    邁步上台階,那兩扇大門應時打開,走到堂上,衝著大門的位置仍舊擺放著一張長桌,隻是此時坐在長桌後麵的不是秦廣王,而是一個麵容起來有些像如花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但她腦後卻梳了一個大發髻,腦袋上麵扣了一頂官帽。


    “難不成這是秦廣王的夫人?”我眨了眨眼睛,鬧不清出是怎麽回事。


    “呔!”一聲驚堂木響起,那婦女粗口大嗓對我橫眉冷對,“來者何人?”


    “在下九幽訟師蔣順!”我向她施了一禮。


    “那邊坐!”她指了指自己右前方的一個凳子,我上次來的時候,便是坐在那裏。


    “謝夫人!”我說著就準備去坐,但卻不料又一聲驚堂木傳來,“呔!”


    我被嚇得菊花一緊站了起來,轉頭望去,這婦女指著我大吼,“休得胡言,我乃九幽二殿楚江王!”


    “我ci……”此一句頓時把我雷的外焦裏嫩,我當真不曉得陰間竟然還有女幹部,但這楚江王的容貌倒有些像是曆史上的四大醜女之一,鍾離無顏。


    “見過楚江王大人!”向她再次施禮,我才慢慢落座。


    正在此時,法堂的大門再次打開!


    一個渾身黝黑發亮,頭頂拋光,身高足有七尺的壯漢走了進來,他走到法堂中央站定。


    “見過楚江王!”他朝著楚江王施了一禮。


    “你怎麽來了?”楚江王一臉茫然,“今天不是崔鈺當值嗎?”


    壯漢冷哼一聲,“崔府君被秦廣王派去處理一些事情,我替他當值。”


    楚江王一臉躁狂,“早知如此,老娘就不化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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