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我開車來到了薛少康的會所,朱能已經站在門前恭候了。


    “蔣先生!”他微微一笑,幫我拉開車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又來到了之前的那個歐式的會客廳,貌似薛少康很喜歡在這裏和訪客會麵。若沒有事先交代,這裏就成了默認的會客地點。


    “您先坐一下,薛先生馬上就到!”朱能說著看了看手表,我知道他這是在提醒我現在時間剛剛好早上七點五十。而桌子上也擺好了西式早餐。


    “沒事,我在這裏坐一坐!”剛說完,朱能又走了過來,伸手遞給我一個檔案袋。之後便走了出去,還小心地給我關上會客廳房門。


    深吸了口氣,我打開了這個檔案袋,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照片,又從背包裏麵拿出那張白紙,將兩者仔細比對著,頓時隻覺得腦子裏麵一片震顫。


    照片上是薛韻東死亡現場的照片,這個男生赤身果體的躺在地麵上。


    肚子仿若被剖開又被手術線給縫合住了,但肚皮上卻畫著朱紅色的線條,和這些手術線的紋路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字符。


    這個字符像是一種死亡的詛咒,更像是一種“告誡”!


    但關鍵的一點是,薛韻東肚子上手術線的線和朱紅色的線條一起交織成的紋路,和吉雅萱交給我的那張白紙上的紋路是一模一樣!


    “吉雅拉通過夢境想向吉雅萱傳達什麽?這個像是一個‘字’的紋路又代表了什麽?”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雖說現在查出薛韻東的死和夜修羅之間有脫不了的幹係,但若是想查出他究竟如何身亡,還需要更加深入,而這個詭異的符紋,便是突破的關鍵點。


    並且這個字符突然地出現,更像是吉雅拉給我們的“厄運的預言”!


    八點鍾,會客廳的房門被準時打開,但讓我極為驚訝地是薛少康居然坐著輪椅被朱能推了進來,他微笑著,但神色看起來仍舊有些倦怠。


    “你來了,坐吧!”薛少康微微地擺了擺手,蔣順將他推到了餐桌前,並將三明治整好遞到了薛少康的手中。


    薛少康咬了一口,抬眼看我,“吃吧,小夥子,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吃飯。”


    雖說我有一肚子的話想向薛少康詢問,但也伸手拿了食物吃了起來,片刻之後,薛少康拿餐巾紙擦拭著嘴巴,朱能將我們吃的東西都收拾了去。


    “不好意思,您身體不好,我又來叨擾!”我衝著薛少康歉意地笑了笑。


    他端起桌上的紅茶杯,輕輕地搖著頭,“哪裏,你昨天隻讓朱助理給你提供些資料,是我想見你,有些話我想要告訴你。”


    “哦?”我裝作很驚奇的樣子,心裏卻十分清楚,上次我隻是將夜修羅的畫像提供給了薛少康,都能誘發他的心絞痛,看來他對於夜修羅絕非一無所知。


    “如果阿東的死和‘夜修羅’有關係的話,就請你不要再查了。”他聲色平和,但我仍舊可以從他兩個眼眸裏麵看出一種別樣的情緒。


    看我想要開口,薛少康卻搖了搖頭,“好了小夥子,不要再說了,剩餘的錢,我照樣會支付給你,但真的沒有必須要再查下去了。”


    我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給生生地壓了下去,卻提出了其他的問題,“既然薛先生已經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但是昨天的新聞您肯定見了,那八名被撞死的農民工,是不是有些蹊蹺?”


    見我這麽說,薛少康“嗬嗬”一笑,“聰明如你,蹊蹺與否,我想你心中最明白,而你問出這個問題,就是想得到我的肯定,來證實自己的推斷。”


    他雖說沒有正麵回答是與不是,但話說到這裏,我當即明白。


    “多謝薛先生提點!”我衝他點了點頭,麵前的這個人雖說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但他的周身卻沒有商人那股讓人生厭的銅臭之氣,反倒覺得他有些和藹可親。


    “隻是在他內心深處究竟隱匿著什麽,會對‘夜修羅’如此的諱莫如深?”我暗自想著,但表麵卻仍舊在維持著自己的不動聲色。


    “好的,那我先告辭了,您注意身體。”我說著就準備站起身來,但就在此時,薛少康卻揮了揮手,示意我坐下來。


    “雖說阿東的案子不需要你來查了,但是卻有新的事情需要你來做!”他拍了拍手,朱能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交給了薛少康。


    薛少康接過之後將信封打開,“這裏有兩張支票,其中一張是10萬的麵額,這是你查案的餘款,另外這張是20萬的麵額,是另外一件事情的預付款。”


    我心髒一沉,“什麽事?”


    薛少康深吸了口氣,“我希望你可以成為阿琳的私人保鏢!”


    “什麽?”此話一出,我差點咬到舌頭。這老頭已然喪子,對於薛韻琳幾乎寵溺到了骨子裏,之前看我和薛韻琳接觸稍微親近,就對我心存芥蒂。


    沒想到這次竟然讓我去當她的“私人保鏢”。


    “這個……”我深吸了口氣,“恐怕我不能勝任!”


    說著,我站起身來,“還有薛先生,針對於貴公子的事情,我並沒有一查到底,所以這些餘款我也沒有資格去收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告辭了。”


    最#新fu章…節上ka/0_


    我起身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也全然不顧薛少康詫異的目光,或許他覺得沒有哪個人敢如此幹脆地拒絕他的要求。


    當我走到樓下的時候,朱能已經站在我的車前,他又準備幫我打開車門。


    “不用了!”我笑著衝他擺著手,並將車鑰匙從身上取下,交到同樣一臉詫異的朱能的手中。


    “您這是……”朱能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輛車本是薛先生配給我查案子的,現在案子完結了,自然要歸還。”我說著,也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我心中明白的緊,不能因為薛少康讓我停止探查,我就不再理會薛韻東的“死亡之謎”,他肚子上麵那個詭異的符紋畢竟和吉雅拉在夢中預示出來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必須搞清楚這個符紋預示著什麽。


    “還有王大江等八人的死……”想到這裏我握緊了拳頭,吳昊天,血債必須血來償!


    下午的時候,我去醫院看望了王曉雯,她沉沉地睡著,看起來表麵尤為安詳。


    “她情緒恢複的也還算可以。”宋雨萌輕輕地歎息,“可憐她了,才這麽小就要麵對這麽殘忍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看到躺在床上的王曉雯,我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們兩個的影子一瞬間有些重疊,讓我忍不住想要流淚。


    “蔣先生!”一聲清脆地女聲在我身後響起,轉頭看去,卻發現是文靜,手中還拿著病曆本和水筆,上下打量著我。


    “哦,你現在怎麽在這個科室?”我有些好奇,上次見她還是在急診科。


    “我是實習醫生啊,本來就是要輪轉的。”文靜笑了笑,走到床邊開始記錄。


    “走,我們先出去吧。”宋雨萌拉著我走到了門外,但不曉得為什麽,當我看到文靜的時候,心中卻泛起了一股隱隱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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