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熒“嗬嗬”一笑,“看不出你年紀不大還挺悲觀厭世的嘛,腦子裏麵居然都是這些東西。”


    我自嘲似的搖了搖頭,“師姐,您就別取笑我了。自從入了這一行,我這腦袋就仿佛時時刻刻都在褲腰帶上麵掛著,一不小心或許就沒有了。”


    說完之後,我輕輕地歎了口氣,赫連熒側著頭看向了我,兩個眸子裏麵的光芒燦若星辰,“其實我也和你有差不多的感覺……”


    我轉頭看向了她,她則捋了捋頭發,“怎麽說的,好像從小時候就開始了。每天我最害怕的就是閉上眼睛,因為太擔心,擔心明天太陽會消失,會找不到師父,失去自己最心愛的裙子,吃不到自己最愛的燒餅……”


    聽到她這麽說,我吞了吞口水,沒想到這麽低段位的事物都能讓她這麽擔心。


    “後來呢?”我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她,“你現在還是那麽擔心嗎?”


    赫連熒搖著頭,“自從師父給我講過一句話,我就什麽也不擔心了。他說‘人的命天注定’,人也好,物也罷。有緣則聚,無緣則散。所以不要那麽擔心了,隻要緣聚緣散的時候接受就好了。”


    我承認赫連熒的聲音是挺好聽,但是這句話的意思我卻不大懂。


    於是便轉移了話題,“今天晚上鬧鬧是這麽回事?為什麽能號令那些鬼仔?”


    赫連熒抿嘴一笑,“那可著實要恭喜你了,鬧鬧現在可不是一個單純的鬼仔了,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鬼仙童’!”


    “鬼仙童?”我不由得抬起頭來,“此話怎講?”


    赫連熒深吸了口氣,娓娓道來,“陰中超脫,神象不明,鬼關無姓,三山無名。雖不輪回,又難返蓬瀛。”


    聽完此話,我猶如一隻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不由得耷拉下了腦袋,“師姐,拜托跟我說一些白話文可以不?”


    赫連熒眨巴著眼睛微笑著看向了我,“意思就是說,鬧鬧成為‘鬼仙’級別的鬼仔了,所以那些怨念極強的鬼仔才回聽他的號令,不過今天可是多虧了那些鬼仔了,否則我們還真是沒有辦法從那個該死的醫院裏麵逃出來呢。”


    “臥槽!”我不由自主地摩挲著胸前的這個蓮花古玉,“沒有想到這小子現在居然這麽厲害,這下子我可算是賺大發了。”


    赫連熒點著頭,“是啊,所以你不要再擔心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你現在的保障很明顯又多了一重,趕緊睡覺吧。”


    我點了點頭,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夜是我從做“九幽訟師”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但是到了第二天,我還沒有醒來,就覺得腦門兒上麵被人用手指使勁地戳著點著。“媽的,誰啊——”胸腔中一陣煩躁無比的情緒,我大罵了一聲,便使勁地坐了起來。


    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時一身警服的包顏明,他義正言辭地站在我的麵前,儼然一副“正義的化身”。


    “臥槽!”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使勁地搔了搔頭皮,“包警官,您有沒有搞錯啊,我這就是一間‘佛具店’,您用得著一大早的過來臨檢嗎?”


    “什麽臨檢?”包顏明雙目圓睜坐在了我的麵前,從公文包裏麵取出了一份檔案。而在他的身後還站著赫連熒和王曉雯,茶幾上麵放著一份豆粥和油條。


    包顏明的目光在赫連熒和王曉雯之間來回地穿梭著,皮笑肉不笑地擠了句,“你小子,生活不錯啊。”


    我頓時心中一陣草泥馬奔騰而過,這小子絕逼又弄錯了現在的情形。但是說來也巧,也老是在不明不白的時候,和他遇上。


    “喂,警官,您不要想其他的啊。這兩位,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姐姐。”我一邊指著王曉雯,一邊指著赫連熒。她們兩個也紛紛地點著頭。


    包顏明很顯然並不相信我的陳述,“需要解釋嗎?我對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沒有任何的興趣。”


    聽完他這麽說話,王曉雯顯然有些激動,她正準備發作的時候,被赫連熒給攔住了。


    “警官,既然您是‘人民的公仆’和‘正義的衛士’,我請您以後在說話之前也先過過腦子,我們三個一沒有違法,二沒有亂紀,何來‘烏七八糟’一說呢?”不得不說,赫連熒不卑不亢,但是反駁地有理有據,直叫那包顏明說不出話來。


    但包顏明卻將目光轉向了我,兩隻眼睛裏麵呆著狡黠和幸災樂禍,“好啊,這次我正好有事來找你。蔣順,這件事情恐怕你有著脫不了的幹係。”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張圖片放在了我的麵前,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後背發涼。第一張圖片是那個赤身果體地在長椅上麵平躺著的孕婦。而第二張照片卻是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雪弗萊轎車。


    我看了看車牌號,那分明就是我的車。


    “臥槽!”此時的我當真是有些懵圈,隻覺得自己做個好事給孕婦報了個警,卻不料居然被監控拍到了車子。


    “怎麽了?”我抬頭看向了包顏明,仍舊故作鎮定,“有什麽問題嗎?”


    包顏明指著第一張照片上上麵的孕婦,“這個需要你自己向我坦白,而不是我來詢問你吧。”


    “今天淩晨三點二十,你在哪裏?”包顏明雙眼當中的目光亮如鷂子。


    我吐了口氣,“在家誰家呀,阿sir,都那麽晚了,我還能去哪裏?”


    “撒謊!”包顏明聲色俱厲地吼叫道,“你明明是在郊區的濱河公園裏,你的車子就停在那裏!”


    他的手說著就朝著另一張照片劃拉著,指甲和照片接觸發出尖銳的聲音。


    “我沒有!”我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擤了擤鼻涕,“車我昨天借給別人。”


    “借給誰了?”包顏明身子靠近了我,就像是一隻麵對狡猾狐狸的獵人。


    “這是我的隱私,警官,在你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懇請您不要過問我太多的隱私,這些畢竟是我個人的東西。”我也是不卑不亢,我畢竟是律師出身,清楚其中的一套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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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顏明一臉的扭曲,他伸手指著我,“好,你有種!”說完之後,他拾掇著茶幾上麵的文件準備離開。


    在他離去之後,王曉雯看向了我,“蔣大哥,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打聽這麽多幹什麽呢?”王曉雯聳了聳肩膀,無趣地走到了一邊。


    赫連熒歎了口氣,坐在了我的旁邊,“今天的太陽是看到了,但是好像情況不太妙。”


    我點了根煙,“是啊,有些時候我們是想當好人來著,但卻也會給自己招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啊。”


    赫連熒讚同地點著頭,“那就順其自然吧。”


    但那時的我們不清楚的事,在離我們不遠處,還有一個大麻煩在等待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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