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大殿之內便隻剩下山主左春秋,黑甲軍統領商一鳴兩人,商一鳴麵色有異,欲言又止。


    左春秋淡淡的看了一眼商一鳴,“你還有事情麽?”


    商一鳴點了點頭,“山主!您真的要去與司徒儒交涉麽?”


    “難道你有什麽想法不成?”


    在左春秋的目光下,商一鳴有些忐忑,感覺內心的所有想法在此刻完完全全暴露在左春秋眼中,當下一時間便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說說你的看法!!”


    商一鳴到正中,麵對這左春秋,唯一沉吟,“弟子認為,我們不該因此事與司徒儒交涉,即便交涉理由也不當是為秦風討回公道。”


    說完,商一鳴微低下頭,餘光卻始終在左春秋身上,雖然自從秦風離開書院,拒絕了白騎軍的名額之後,自己受到了更多的山主注意,但一日不確定自己是少宗主,心中的那抹擔憂便一日不曾消去。


    好在左春秋麵色如常,淡淡的說道:“說說你的看法!!”


    商一鳴麵色一喜:“弟子認為不該交涉,其一便是我們不占大義,要知道在鐵勒防線上,三次大型戰役,在司徒儒的指揮下,大獲全勝,重傷魔族元氣,這是事關整個東大域的好事,而司徒儒也正是憑借著這幾場戰役一舉坐穩了中郎將軍的職位。”


    “軍中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為了整個東大域的勝利,為了重創魔族,每日戰場上都要死多少人?多少將官?秦風雖死,但他的任務便是吸引魔族軍團的注意力,讓宋仲能夠安全的將天地玄罡雷符送到魔族軍團後方。”


    “即便當時犧牲的不是秦風,也會有別的將官犧牲,自成為軍人的那一刻起,便理當做好為東大域而犧牲的準備,我們不能因為秦風是書院的弟子,就去指責別人,不占大義,反而會給書院抹黑。”


    左春秋神色淡漠,“你繼續!!”


    “這其二,軍人服從命令,天經地義,紫朔四人不但不服從命令,反而舉報彈劾上級,為了與秦風的私交,如此作為,實乃不智。被削了軍籍,逐出要塞,更是給書院抹黑,書院能夠繼續收留他們便已經是寬容了,不可在聽信他們的話,與中郎將軍發生衝突。”


    “三,整個東大域有多少的中郎將軍?更何況最近是戰時,中郎將軍手掌千萬大軍,若是因為此事而惹了司徒將軍不快,實為不智之舉。為了一個早已經死去多年的書院弟子,給書院樹了強敵,弟子認為不妥。”


    左春秋臉色一沉,“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商一鳴沒有注意到,神色中洋溢著自信,“依弟子愚見,秦風雖死,但功績猶在,書院當以書院之名,讓鐵勒戰線為秦風立功立名,那幾場戰役之中,秦風他們的犧牲功不可沒,卻被隱藏了,我們當討回秦風等人的功績。”


    “但不應該追究秦風死亡的責任!”


    左春秋冷哼一聲,立而起,“愚見愚見,果然愚不可及,滾出去!前往書院列宗堂閉門思過七日!!”


    商一鳴麵色大變,不知道為何左春秋突然大怒,當下不敢繼續停留,應聲退了出去。上位者一怒,不是此刻的商一鳴能夠承受的。


    商一鳴走後,金頂大殿的屏風之後,一襲白裙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身上高貴的氣質愈加濃鬱,隱約間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帝王霸氣,生在這麽一個嬌滴滴,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身上,非但沒有絲毫的違和,反而更添幾分英氣。


    “你也是如此認為的??”左春秋沒有轉身,語氣淡然的問道。


    雪衿走到一邊的椅子上,輕提白裙,眼底迸射出濃烈的殺氣,


    “不!司徒儒所圖非小,膽大妄為,書院當以雷霆之勢鎮壓,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否則書院地位危矣。”雪衿一言出,整個大殿之中,自有一股不可違抗的氣勢縱橫。


    左春秋轉過身來,臉色緩和了不少,“你的帝王之術卻是愈加精進了,很好,看來這段時間你並沒有偷懶,繼續說說,聽聽你的想法。”


    雪衿眸子裏閃過冷色,“膽敢害死親大哥,隻憑此一條,他司徒儒就該死,宋仲更是該死!”


    左春秋微微錯愕,隨即大笑,“就這麽一點麽?沒有別的了麽?”


    雪衿神色如常,一貫的冷漠,“隻此一條就夠了,東大域強者為尊,我們不需要道理,不需要大義,我心意便是道理,我心意便是大義,司徒儒當殺,宋仲當殺。”


    “你若是依舊想聽聽我對整件事的看法也無不可,萬載以來,東大域內,書院超然物外,不參與軍政之事,但桃李滿天下,所有戰線上,大大小小的官員,多少是我書院弟子?誰能算的清楚,書院不參軍政,卻掌官階授受職權。”


    “秦大哥從書院而往,任百夫長,這件事情他司徒儒不可能不知,他宋仲更不可能不知,秦大哥在書院的關係,他們更不可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這些,依舊讓秦大哥赴死,他司徒儒的目的何其簡單,不外乎是覺得書院羸弱了,想要挑戰一番書院的威嚴。”


    “以此來投石問路,說大了,極有可能他們軍部之中,有些人有了別樣的想法,想要奪走書院的官階授受權力。是為叛逆之舉,當殺。”


    “弟子翻過不少戰線上的死亡名單,軍官之中,從最近三年多來看,死亡軍官之中,於玉鹿書院走出去的占了三分之二,雖然官階較小,但從根本上來看,這是他們打算斷我書院的根基,毀我書院的新生力量。”


    “書院不參軍政,並非沒有能力參與軍政,有些人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便想捋一捋胡須,那就要要承受應有的懲罰,無關大義,隻有強弱,手伸得太長了,過界了,就應該剁了。趁著我們還能揮舞屠刀的時候。”


    左春秋仰頭大笑,良久!“好!”


    “世間哪來那麽多的正道大義,商一鳴所言,雖有部分道理,但這不是書院應該遵守的道理,哪怕身居黑甲軍統領一職,修為提升,終究還是那種心性,格局,遠不及你。但你也該知道,今日的書院不同於以往了。”


    “老夫所擔心的也正是你所言的,若是這件事隻有他司徒儒插手,那便斬了,但如果背後還有軍部其他家夥的影子,那事情就麻煩了,可無論如何,書院不能敗在我手,你們又太年輕了些,有些事情還得我們去處理。”


    “趁著我還揮舞的動屠刀,斬了這隻過界的手。最少,交到你手上的不能是一個人人可欺的書院!!你回去吧,好好修行,這些事情便交給我們這些老東西吧。”


    雪衿神色淡漠,占了起來,“弟子告退!!”


    一件事情的影響注定是多方麵的,而紫朔等人突出重圍的事情,影響了整個東大域的所有高層,鐵勒戰線上,中郎將軍司徒儒麵色陰沉,聽完了屬下軍卒的回報,大怒之下,當著軍卒的麵摔碎了一屋子的珍藏。


    不過在軍卒走後,麵色卻重新恢複了正常,轉換之快,若不是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


    司徒儒,人如其名,卻有幾分儒生模樣,鮮見他著一身鎧甲,更多的時候,卻是一身儒裳,麵色溫和,在他的書房裏,你所能看到的也隻有儒家經典,並無任何一冊軍法書籍,據說司徒儒發跡之前,便是一個皇朝之中的書生。


    入翰林,學識廣博,一生都在致力於讀書,做過宰府,任過太子太傅,在當時的皇朝之中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年逾一百零八歲,垂垂老矣之際突然間頓悟,一朝入真如,恢複年輕自此走上修行之路,而後前線征兵,自薦前往。


    舍了一身儒裳,穿上鎧甲,在前線靠著實力,一步步高升,直到成為了裨將軍,這才卸了甲胄,著儒裳,很少能夠再看到他穿鎧甲。


    事實上,他也幾乎不用上戰場,兵法超群,在鐵勒戰線上站穩了腳跟,而後經過最近三年的大戰,累積軍功,從裨將軍到偏將軍,一舉坐穩了中郎將軍的位子。一個皇朝的帝王又算得了什麽?抵得上整個東大域,乃至整個荒古世界所承認的中郎將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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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朝帝王,能擁兵百萬便已經是強大了,而東大域內近千年來,都沒有再出現過帝國,可他一個中郎將軍,便以掌千萬大軍。


    司徒儒走進書房,關上了門,神色自若的走到東角懸掛的一幅浪濤礁石圖麵前。


    一指點在澎湃的浪濤上,從這一指中透出澎湃的浩然正氣,讀書人蘊浩然正氣,司徒儒的浩然正氣更是強橫的可怕。


    下一刻,原本靜止的浪濤動了,一圈圈漣漪散播開來,從這海麵上,出現了一個周身紫色鎧甲的人。


    “大司馬,消息已經傳回去了。”司徒儒麵色如常,隻是在麵對壁畫裏的紫色鎧甲男人的時候,還是盡到了應有的尊重。


    “差不多了,吾等的謀劃也足夠了,書院?哼,不過是一群坐享其成的投機者罷了,憑什麽掌吾等的官階授受權力,這樣的權力應該握在我們手中,他們不參與戰事,想要超然物外,那就徹底出去。”


    司徒儒溫和一笑,“可這書院的底蘊確實不能小看。這一任的山主左春秋,據說應該在宗師境界左右,鮮見他出手,卻也不可小覷,幾萬載的底蘊,我們所能看到並不一定就是全部,跟這樣的對手較量,的確很有意思。”


    大司馬,軍部唯一地位次於大將軍的官階,大將軍便是官階巔峰,其下設司馬,男子便是這司馬一職,並非說其名字便是司馬,不然也不值得一個堂堂中郎將軍行此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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