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是什麽?”嬴玉麟站在甲板上,蟒袍迎著海風獵獵作響,這次來臨海,找秦風談判,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談起,身為大衍皇朝的太子,以往一直都是言出法隨,現在才發現,自己這身份似乎有些不夠用了。


    龍舟上有人高呼出聲,嬴玉麟也感應到了,那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機,猛地抬頭,看到了遠方一道火紅色的鳳凰虛影掠空而來,後麵拖著一條長長的水霧,更為恐怖的是,那虛影之中的箭矢,散發著毀滅的氣息。


    速度極快,原本一眼看去那虛影還相隔很遠,下一刻卻已經掠過了上空,炙熱的氣流籠罩在龍舟上,仿佛在一瞬間讓眾人置身於熔爐當中。


    嗡!!


    龍舟大陣觸發,熱浪的溫度灼燒得空間都有了些波紋,下一刻,海麵上的龍舟升起一道瑩白色的光暈,然而這根本沒能抵擋住那熱浪,雖然溫度被龍舟大陣抵消了部分,可畢竟身處熱浪之中,那溫度還是讓人一瞬間有一種從海麵到沙漠的感覺。


    波!!


    一聲輕響,大陣破滅。


    “龍舟一層陣法毀了,好恐怖的力量!!”


    “好熱!!哪來的箭矢?”


    “快!發動陣法!!”


    “太子殿下,還請速速進入龍舟之內,這一箭的威力太恐怖了。”護衛頂著熱浪跑到了嬴玉麟身邊,屈身蹲下,聲音中帶著焦躁與不安,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們是軍人,箭術是他們必備、必會的技能,然而在這一刻,那一箭已經超乎了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打破了他們的常識,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嬴玉麟護住,若非龍舟本身有大陣觸發,情況怕是不妙了,給他百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下來的,如果在因為這件事情連累家中親人,腦海中念頭百轉,想到此處,護衛臉色更是慘白。


    嬴玉麟凝著臉,“不用了,那一箭的目標不是我們,本宮不是溫室裏的花朵,這點小事還不至於懼怕,受傷,下去吧。”


    護衛一愣,臉上泛起為難之色,“這.........”


    “本宮說話沒聽到麽?有那時間幫忙開啟陣法,這熱浪即便是龍舟的第二層大陣也抵擋不住!”


    護衛一聽,心中驚駭。“諾!”


    果然,熱浪灼空,第二道護法大陣剛剛開啟,應聲碎裂,緊接著第三道,第四道!!在第四道的時候才逐漸消失,龍舟四下裏已經被濃濃的水霧所籠罩,嬴玉麟的目光穿過水霧,緊隨著天邊的那一縷火紅,看向了墜落的地方。


    可惜太遠了,沒能看到箭矢落點。


    嬴玉麟緊鎖眉頭,“箭矢應該是從臨海城內射出來的,如今秦風正在臨海城中,難道這一箭是秦風敲山震虎的意思?又或者在那一邊,有這一尊需要秦風射出如此驚天一箭才能消滅的高手麽?”想到這裏,嬴玉麟又搖了搖頭。


    這種可能性不大,且不說是否真的有,可有也得秦風看得到啊,即便是站在臨海城城牆之上,如此之遠的距離,別說站在城牆上了,哪怕禦空都不一定看得到,看得真切,沒有敵人,那麽就是針對我大衍皇朝龍舟了?


    可本宮行蹤,一路而來都是隱秘的,秦風不可能知道的。


    能把時間掐的這麽準麽?好巧不巧的從我這上空掠過?嬴玉麟的第一反應便是隨從之中有內奸了,但怎麽想也不可能,龍舟之上不隻有自己在著,還有別的高手,皇朝之內的客卿,魂修,神念籠罩之下,別說傳遞信息出去了,就算是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適才的事情,諸位愛卿怎麽看?”


    百思不得其解的嬴玉麟在龍舟上召集了身邊的親信,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些都是嬴玉麟真正的親信,也是他的資本,一個皇朝,王都之中,多少的皇子,他能夠穩坐太子之位,自己的能力是一回事,還有的便是靠著下方這些智囊、親信。


    一時間眾人各抒己見,但嬴玉麟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們所說的自己已經想到了,想得比他們更多,還將這些想法理論推翻了。


    逐漸的,見嬴玉麟似乎都沒有動容的眾人也逐漸停下了討論,這個時候,遠處坐著的老者微微睜開了雙眼,一身葛衣,即便在這樣的場合之中,還是穿著一雙草鞋,盤坐在凳子上。


    “殿下,老朽倒是有幾分猜測!”


    嬴玉麟微微一笑,“葛老請說!”


    “玉鹿書院有一柄弓,名為驚鸞,據傳乃是以上古神獸火凰之骨製成,內中蘊有火凰真意,全力發揮之下,與今日的情形到有幾分相似,驚鸞弓乃是書院黑甲軍統領的傳承武器,可惜箭矢難製,這麽些年下來,箭矢所剩不多。”


    “少見其發威,而之前老朽曾聽說,商一鳴帶著八千黑甲軍進入了枯木城,後來大敗,那日曾射出一箭,可惜被秦風當下,應該便是驚鸞。”


    葛老話音一落,便有客卿臣子跳出來反駁,“那怎麽可能?秦風真如境修為,屬下不得不承認,以他現在的年級,如此修為,的確驚人,但看今日的情形,那驚鸞一箭之威何其恐怖,斷不是秦風一個真如境的武者能夠接下的。”


    “哪怕是修有鍛體之術,也絕無可能,那威能想必今日諸位都見到了,單是掠空而過的火焰溫度,都破了龍舟四成大陣防禦,雖然陣中並無高手坐鎮,諸位當中,也有許多人能夠達到這個程度,可那畢竟隻是附帶的傷害。”


    葛老抬起頭,目光如星辰般璀璨,盯著那反駁之人,眾人才想起,這個不怎麽說話的老者,最是反感別人反駁自己的話,而且每次反駁之後,那個人都不會好過,男子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但他覺得自己沒說錯。


    “我沒有說錯!”


    葛老冷哼一聲,“你的確沒說錯,如果當時商一鳴射出那一箭的威能能夠達到今日的效果,秦風必然身死當場,但武器雖好,可也要看在誰手中,商一鳴當日如果沒能發揮出驚鸞的威力呢?那又當是如何?”


    嬴玉麟微微一笑,“那麽葛老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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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之事純屬巧合,商一鳴大敗,驚鸞應該落入了秦風手中,今日這一箭,老朽估計是秦風見獵心喜,試箭所為,而我們正好,在這一箭所過的海麵上而已。”


    對於這個結果,不少人都覺得有些戲劇化,更覺得不可能。


    “不好!浪頭過來了!海麵上掀起了巨浪。”龍舟上一陣咋呼。


    原本安心討論的眾人也是眉頭一皺,“海麵上無風無波,哪來的浪頭,這些士兵,今日之後怕是要好好休整了。”


    嬴玉麟也皺著眉頭,這畢竟是自己的親衛,好歹也算是經曆過市麵的,怎麽今日一個個大驚小怪的,難道說自己的兵訓練時候偷懶了?


    然而,下一刻,當他們看到那巨大的浪頭之後,一個個麵有驚色,海麵上,如此浪頭過來,別說一艘龍舟了,就算是軍艦也得湮沒在這浪頭之下。


    葛衣老者麵色一沉,一聲斷喝,穿著草鞋的雙腳跺在甲板上,一道勁氣瞬間蔓延整個龍舟,浪頭過來,擊打的護罩上,卻沒能破開護罩,龍舟被高高抬起,看起來就像是漂浮在水麵的一葉扁舟,卻異常的平穩,沒有一絲晃動。


    浪頭之後,安然落入海麵,直到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不顯山不露水的葛衣老者恐怖如斯。


    不少客卿也暗自慶幸,好歹這家夥不是一個嗜殺之人,雖然反感別人反駁自己,但卻從未下過殺手,隻是給予一點教訓,要是當真惹惱了這麽一頭恐怖的存在,自己還真的有反擊之力麽?無形中,看向葛衣老者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忌憚與畏懼。


    更多的是敬佩,荒古一直以來都是尊敬強者的,隻要有實力,那便可以贏得尊重。嬴玉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葛衣老者。


    這個人算不得他的客卿,是如今的大衍皇朝皇帝放在自己身邊的護身符,以前一直隻聽自己的父皇說遇事多聽葛衣老者的,尊敬他,現在看來,這還真是自己的護身符啊,有此高手在,天下間,能夠傷到自己的人,屈指可數。


    當然,這天下暫時隻能是東大域,但這已經足夠了。


    葛衣老者沒有理會眾人,更沒心思猜想他們現在的想法,化解了危機,一個人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房間,打坐養神去了。


    葛衣老者走了,但議會還沒結果,依舊得繼續,在這之前,嬴玉麟甚至想過打道回府,驚鸞一箭讓他心生畏懼,這次的準備不夠充分,怕是討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打算重新回去安排再來,但現在,見識了葛衣老者之能,心中卻安定了不少。


    “太子殿下,我們還前往臨海城麽?”


    嬴玉麟長身而起,“去!為何不去,不管這一箭究竟是如何,代表了什麽意義,但我們既然出現了,就得去看看,總得尋一個結果回去,秦風雖有書院背後的身份,但我們大衍皇朝也不是人人可欺之輩。”


    “吾等秉承著交好之意前往,想必秦風也不會如何放肆,切記,到了臨海,萬不可行那仗勢欺人之舉,我們此來,是為了三臨之城,為了大衍皇朝的大事,誰若是壞了本宮的大事,到時候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


    “諾!!”


    看著散去的人群,嬴玉麟不自覺的苦笑,原本這打算仗勢欺人的人還是自己呢,想不到,驚鸞卻落入了秦風之手,葛衣老者的話,他已經信了九分,說是秦風背後的書院,但嬴玉麟更知道,書院是不會出手的。


    暗中的幫忙或許會有,可明麵上終究是書院棄徒,如何幫助?


    “驚鸞一箭,這一箭的威力可遠比書院的口頭幫忙來的要可怕多了。”當真惹怒了秦風,歇斯底裏的人會做出什麽事情,無人知道,大衍皇朝偌大疆域,擺在那裏,秦風丟了三臨城無足輕重,可他不能,他是皇朝的太子。


    未來的皇帝,他要為他的子民負責,無關良善,隻因為國家需要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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