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眾人離開四菜家後,在西園寺家讓一鬥及夕鶴下車,戀歌等人則回到皇宮及官舍後便解散了。


    今天又從皇帝社社辦開始展開調查。


    「……你怎麽會在這裏?」


    坐在固定位置——前校長座位上的來珠,從坐在沙發上的固定成員當中發現特異分子,驚訝地皺起眉頭。


    「說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戀歌你閉嘴!愛藤四菜,我指的是你!」


    對於認真地開始解釋自身存在的戀歌,四菜似乎因為有人搶先一步裝傻而受到打擊,露出為難的表情。


    「要贏過剛才的裝傻還真是困難耶。」


    「裝傻就不用了。裝傻成員有戀歌和一鬥就夠啦!」


    「咦?我是裝傻成員?」


    「我們是同伴呢,一鬥。」


    戀歌非常開心。


    一鬥則非常悲傷。


    「我想要入社。因為愛藤四菜小姐我,是裝傻和吐槽都精通的優秀人才喔。」


    「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社團變成搞笑研究會了……?」


    友佳梨子抱住頭。


    「讓我加入比較好喔?因為……你們也知道,我是超級王牌!」


    「……唔,好吧。隻要你發誓不對一鬥出手。」


    「ok、ok,別看我這個樣子,如果說到隨便發誓,大家可都說我是無人能出其右的愛藤小姐呢!」


    「你根本不想發誓嘛!」


    雖然認為這家夥不妙,得盡快解決才行,但越是認真對付她,就越覺得自己愚蠢,於是怒氣也跟著消失無蹤。來珠斷定這若不是少根筋而是算計,那麽愛藤四菜這個女人會是個令人無比恐懼的策略家。不過遺憾的是,來珠很確定她是少根筋。


    「算——了——隨你高興!」


    「呀呼——!這麽一來我們就是同一個社團的同伴了,一鬥同學。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唔、嗯……請多指教……」


    一鬥帶著一種微妙、不快的既視感,與四菜握手。


    「……那麽,繼續昨天的事。」


    「喔,是要尋找一鬥同學的初戀嗎?啊,還是要搜查那個名字很好笑的國寶『圓木三鷹』?」


    來珠對興致盎然的四菜所說的話嗤之以鼻,坐進軟綿綿的椅子深處。


    「圓木三鷹啊……秘寶不翼而飛,當時的警備負責人辭去軍職,如今過著富豪生活……雖然陳腐,不過這個劇本是能夠成立的。」


    來珠的話令四菜露出不悅的神色。


    「你是說我爸爸偷了秘寶?」


    「我的意思是他最可疑。」


    來珠大概是打算以跟一鬥感情良好的四菜為目標吧?隻見她露出了嘲笑的神色。一鬥察覺到衝突一觸即發,因而急忙介入。


    「來、來珠……四、四菜也冷靜下來,嗯?」


    四菜起身,用力咬緊牙根發出「嘰嘰」的聲音。


    「那種事爸爸他……!………………可能會做吧!」


    「四菜……」


    一鬥在看到四菜懷疑的眼神在空中遊移後,全身無力地猛然坐回沙發上。


    「唔,雖然我想相信他,但是證據齊全。如果由我負責調查,第一個就會懷疑我爸爸。雖然聽說軍人時期的爸爸為人剛直,不過人類是沒有絕對可言的……」


    友佳梨子對認真思索的四菜感到啼笑皆非。


    「明明是你家人的事,你也太冷淡了吧?」


    「『駕駛員永遠要保持冷靜。正確地把握及判斷狀況,才是王牌的基礎。』我的師父不厭其煩到足以改變人格般如此教導我。」


    「師父……」


    一鬥茫然地想著:「駕駛員也有師父嗎?」這時,似乎連回想都嫌煩的四菜開始解釋。


    「嗯,是在製造機動魔法兵的京達海姆工業公司東京分公司擔任測試駕駛員的人。雖然是奉派到軍方這裏來的,卻是個非常嚴格的人……他叫做伊裏亞·渥塔林克斯。」


    「鬼神伊裏亞嗎?聽說他是個高明的駕駛員。」


    機動魔法兵的開發母體之一為魔導盔甲。伊裏亞是在人類直接穿著的盔甲上,施加魔導處理以提高其性能的試穿者,由於才能被看重,因此從機動魔法兵開發初期便參與開發。


    若說機動魔法兵就像魔導機器人,那麽魔導盔甲可說是類似由魔法驅動的動力外骨骼。


    ……就像這樣,話題被嚴重扯開,來珠拍了拍手喚起大家的注意後修正宣言。


    「總之,國寶的事擺第二。一鬥的初戀調查是第一目的,我要貫徹初衷。」


    「話是這麽說,但是已經沒有線索了吧?」


    「說得也是……關係人已經全問過話了。」


    來珠聽了友佳梨子及戀歌說的話,將椅子轉了一圈。


    「還有不是嗎?還有一個人,隸屬東京帝國第1皇宮的前女仆長,局小夜子。」


    「……不過,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吧?」


    「雖然我是這麽想的,不過好歹還是要找她問話,所以我派人調查了她目前的下落。」


    來珠「啪嘰」一聲彈了一下手指後,門就被打了開來。一名身穿護士女仆裝、戴著墨鏡的奇怪少女拿著信封走過來。在她身後的,則是一臉不悅的夕鶴。


    「喂,南德原來珠!別讓可疑人物進入校內!」


    「……來珠……別因為私事動用部隊啦~~要是被副長或局次長知道,我又要被關禁閉了。先不說這個,因為來珠說可以,所以我才自己來了。但是學生會會長卻認為我非常可疑,痛罵了我一頓呢。」


    這個以嬌滴滴的聲音撒嬌的人,是身穿護士女仆裝的少女,少手槍手隊·第2隊副隊長蜷川空葉曹長,16歲。是個在喜歡惡作劇的隊長手下,一肩扛起重擔的不幸少女。


    由曹長來擔任等同於副旅團長的副隊長,就地位與階級來看是有些不相稱,不過基本上槍手隊的隊長、副隊長職位與階級沒有關係,是視戰鬥及指揮能力,由局長·朱迪卡·歐魯雷安來挑選決定。


    「墨鏡!墨鏡是多餘的……唔,算了。辛苦你了,你可以退下了。」


    「嗚……」


    來珠收下寫著「調查報告書」的信封後,便揮手要哭喪著臉的空葉退下。


    空葉雖然乖乖回去了,但是夕鶴卻繼續留下來數落來珠。


    「喂,你該不會又要把我哥牽扯進奇怪的事件了吧?」


    「是昨天的後續,昨天的……」


    嫌煩的來珠看著報告書,看也不看夕鶴一眼就回答她。


    「為什麽不把我也找來?」


    「因為你不是皇帝社社員,這是皇帝社的活動。」


    「原來是這樣……」


    默默聆聽著對話的友佳梨子因為初次得知的事實而不由得叫出聲來。


    「社員完全沒有被告知不是嗎!」


    「我想等快比賽了再說……」


    「什麽比賽?」


    在進行對話的同時,來珠的視線也隨著數據上的文字移動。接著,一副覺得無趣的樣子,將報告書扔到桌上。


    「連風美文在走廊上嗎?」


    「您叫我嗎?」


    「呀啊?」


    美文在來珠呼喚的瞬間便已無聲地站到她的身後,來珠因而驚叫出聲。這聲尖叫令四菜感到欽佩。


    「來珠閣下,你發出了好可愛的聲音——」


    「不要你管!」


    來珠的臉漲得通紅。


    「聽說局小夜子是你的老師?」


    「是的,她曾經是東京女仆學園的講師。」


    「你們很親近嗎


    ?」


    「是的……從在學時期開始,一直到我來到目前的職場服務為止。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連絡不上她了……」


    「原來如此,因為結婚才離職……對吧?」


    「我是這麽聽說的。」


    這可稱為是位在情報強者立場的高姿態嗎?來珠像是在偵訊嫌犯的刑警,或是在進行口試的老師,一再問著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將疊起的雙手手掌放在交疊的膝蓋上。


    不過,眼前的成員當中,最沒耐性、出麵製止這種口吻的是友佳梨子。


    「卿想說什麽,南德原卿?別再故弄虛玄了。」


    「……她的戶籍是空白的,沒有結過婚的跡象。」


    「咦……?」


    美文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以漠然的表情執行工作,這時也難得地露出驚慌的神色。


    「還有,辭職後3年內她一再更換住址,搬了7次家……若非槍手隊,或許追蹤不到。」


    「咦?這是怎麽回事?」


    戀歌歪著頭。


    「你是說她帶走國寶,從此銷聲匿跡?」


    「不無這個可能。」


    像是在呼應這句話,友佳梨子與來珠的視線交纏在一起。


    「呃,可是,或許是要逃離原本打算結婚的對象啊?在結婚前夕不再喜歡對方而打算分手,但是對方卻像跟蹤狂一樣緊追不舍之類的。」


    以「結婚是幸福的」這般帶有幻想色彩的腦袋來思考的純潔無瑕少女們(包含美文在內),在聽了四菜的話以後用力拍了一下膝蓋。


    「你是個現實主義者嘛……」


    「我可不是平白擁有撐過演藝圈巨浪的能力!」


    對於半是感慨地這麽說的來珠,四菜對她眨了眨眼睛。


    「這件事先擺在一邊……關於那個什麽國寶的……」


    來珠重新交疊了雙腿,接著瞄了美文一眼。


    「那個東西的出處,戀歌你知道嗎?」


    「東西的豬豬?」


    「……出處,物品的出產地。(引自《教育部國語辭典》)」


    「啊啊……我還在想怎麽突然提起動物呢……我不知道啊,為什麽問我?」


    「因為那是你家的寶物!呃,我忘記我原本打算說什麽了……啊啊,對了對了,真要說起來,『圓木三鷹』是如何成為帝國國寶的呢?」


    「既然叫做三鷹,那麽是在國內製造的東西吧?」


    大概沒有叫做美國三鷹或是歐洲三鷹那樣的地區吧。順道一提,戶越銀座不在銀座。


    「製作這項美術品的,是當時以新秀藝術家之名開始展露頭角的青年……連風孝文。」


    「連風?」


    在場所有人均驚呼出聲。這麽少見的姓氏不可能會是無關的人。


    美文深呼吸過後,略微垂下頭說:


    「連風孝文是我的祖父。」


    「你明知道這件事卻不說?」


    「是的……」


    「為什麽?為什麽,文姐?」


    對於夕鶴提高嗓門的追問,美文的頭垂得更低了。


    「我……」


    她動也不動地望著自己的手,接著將手掌貼在她那張娃娃臉上。


    「圓木三鷹……因為我對有這種離譜命名品味的親人感到丟臉!」


    美文被手蓋住的臉頰因羞愧而泛紅。


    「啊——……」


    所有人都能理解。


    「為什麽?圓木三鷹很棒啊!是圓木三鷹耶?一般就算想到,也不會用那種名字來命名吧?有活在未來的感覺呢。」


    讚不絕口的四菜無疑是與連風孝文有相同品味的人。


    被追問的美文有如受到鞭笞般畏縮,不過來珠拄著手肘繼續問道:


    「慎重起見我要問你……圓木三鷹失竊與一鬥偽初戀事件,這兩件事都和你無關吧?」


    不知不覺間,一鬥的初戀被列為與圓木三鷹失竊同等級的事件來處理。而且是偽初戀。


    「……是的,大概沒有。」


    來珠似乎對這支吾其詞的微妙說詞有意見,卻被四菜輕快的聲音給打斷。


    「……不過呢,國寶排第2吧?我們要追蹤的是一鬥同學初戀的秘密。」


    「收到的情報一再將我們從正事上拉開,令我感覺到命運的惡意……」


    「是戈爾哥姆幹的好事!」(注:「假麵騎士ck」當中的罪惡組織。)


    突然起身的四菜在嗤笑的來珠麵前如此奮力主張,不過由於大家都不清楚,因此沒有人提出評論,讓四菜寂寞地苦著臉坐回座位上。


    「雖然我不在意什麽國寶,不過因為她是最後的情報持有者,所以至少還是應該去問她才對。而且難得我都已經命令槍手隊調查了。」


    「那麽,局小夜子現在在哪裏?」


    「在三鷹。」


    *


    三鷹雖然緊鄰東京23區,卻是被稱為「有著眾多綠地的都市綠洲」的區域。


    禮車飛快來到位在三鷹市東北的井之頭恩賜公園附近,帝王電鐵·井之頭線沿線旁的局小夜子目前的住處。


    四菜在車上感到很稀奇似地四處把玩車內的裝備,當她終於感到膩了的時候,突然開口問一鬥:


    「我一直想要問,一鬥同學你呀,接受過機動魔法兵的適性測驗吧?」


    「咦……嗯。」


    「等級是?」


    「b。」


    「b……那算什麽!很危險,就差一點耶!差那麽一點就被淘汰了!適性沒通過!」


    「唔、嗯……」


    一鬥硬擠出「啊哈哈」的苦笑帶過。


    「啊啊,不過是b(g),附上像但書一樣的東西。」


    「果然……是特殊適性嗎?可是g……?我沒聽過g適性呢。啊啊,順道一提,我是z適應性。是zero的z,zodiac(黃道帶)的z,zoroaster(拜火教創始者瑣羅亞斯德)的z,『擁有zohar(光輝之書),開啟次世代之人』的z,還有……最喜歡雜菜粥的一鬥同學的z。」


    「呃,我並不特別喜歡雜菜粥啊?」


    「因為我有那種喜歡雜菜粥的朋友,所以部隊裏的人是這麽稱呼我的,『z』!」


    四菜擺出帥氣的姿勢。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以巨大音量播放的宙明風格(注:指渡邊宙明,日本老牌動畫作曲家,為許多知名特攝及機器人節目譜曲)背景音樂,並且出現騎著機車與禮車並排行駛的黑影。


    「不對!帝諾拉迪翁的姿勢是這樣!」


    同屬皇帝社社員的一文字滿貫擺出超級帥氣的姿勢,以透過車窗都聽得見的嘹亮聲音進行指導。


    看了滿貫的姿勢後,四菜雖然一頭霧水,卻還是矯正姿勢。


    「這、這樣?」


    「沒錯!那麽,再見了,各位!」


    在以驚人的氣勢發出「哈哈哈哈哈」的笑聲後,滿貫的機車超越禮車離開。


    「……那家夥是來做什麽的?」


    「不知道……」


    在他的後方留下擺出超級帥氣姿勢的四菜,以及一臉茫然的來珠等人。


    不過,最早回過神來的來珠不悅地瞪著一鬥。


    「先不管那個,你幹嘛開心地跟別的女生聊天……」


    來珠拉扯一鬥的臉頰。她瞪著表情一副可憐兮兮的一鬥,嘴裏嘀嘀咕咕:


    「而且……我是為了誰才拚命做這種麻煩的事……!」


    「咦?什麽?」


    「什、什麽事都沒有!我才沒有拚命呢!一鬥是笨蛋!」


    心裏想著


    來珠好拚命的四菜吃著在禮車置物櫃裏發現的godiva巧克力,以「這麽說來」打開話匣子。


    「如果不是友佳梨子元帥救了一鬥同學,就表示除了元帥以外,還有其他少女在場?一鬥同學,或許繼友佳梨子元帥之後的第三個人物,才是你的初戀對象喔?」


    戀歌舉手要求發言。


    「我在喔?」


    「那麽,是陛下救了一鬥卿嗎……」


    「呃,這麽說來,我是一鬥的初戀?」


    「咦?是戀歌救了他?」


    事到如今才出現意料之外的伏兵,造成南德原來珠的驚愕。


    「不是,我沒救他。」


    戀歌的回答令所有人虛脫。


    在恢複安靜之後,一鬥的目光停留在望著窗外一臉憂鬱的美文身上。


    「……怎麽了,文姐?」


    「呃……我在想,雖說她是教官,但憑我這能夠分辨真假的女仆之眼,居然沒能看穿虛假的結婚對象。」


    「你見過她的對象嗎?」


    「嗯嗯……我還是學生時曾經到前輩家去玩。當時她跟男人住在一起……所以我就問她『他是你男朋友嗎?』她靦腆地回答我『對啊。』」


    女生們的腦子裏浮現出「同居」這個單字。是因為突然激發了她們的好奇心嗎?隻見她們將上半身往前傾,聽著美文說話。


    「我聽說她要結婚時,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位。我問『是當時一起生活的那位嗎?』結果她果然跟當時一樣,露出靦腆的表情說『對啊。』所以我毫不懷疑。」


    在上半身往前傾的女生當中,隻有來珠是略有所思的表情。


    「一起……生活的男人……難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叫做悟?」


    「……沒錯……沒錯!的確是那個名字!當局教官叫他『悟』,勾著他的手臂時,他苦笑著說『別直呼我的名字啦,小夜子。』我認為他們兩人非常相配呢!」


    「局悟……那個男人是……」


    來珠想起調查書上提及的名字,一臉厭惡地說:


    「是局小夜子的雙胞胎哥哥!」


    「兄妹間的禁忌之愛!」


    夕鶴眼眸閃亮,開心地這麽說。


    「怎麽?女仆長,難不成你會對認識的人分泌散發促進兄妹愛的粒子……?」


    「真是罪孽深重的體質……」


    「我是個造孽的女人……」


    美文朝好的方麵解釋。


    「就算真的會分泌,但是讓人完全感受不到惡意這點才可怕!」


    雖然幾乎算是初次見麵,但四菜已看清美文的本質。


    小夜子住在廉價公寓的一個房間裏,不過眾人抵達時她並不在。正在考慮要不要等她回來時,住在附近好心的婆婆告訴他們,小夜子這個時間會在井之頭公園散步。


    眾人道過謝後便前往公園,果然在那裏見到倚在扶手上望著井之頭池水的女性。


    「局教官……」


    美文感到懷念地叫喚穿著女仆裝、佇立在那裏的局小夜子的名字後,她緩緩地轉向這邊。


    「……美文?」


    「局教官!」


    「美文!」


    師徒擁抱……看似如此,但美文卻以掃堂腿開始,使出強大的上方連續技。小夜子輕鬆閃過,以連續出拳作為幌子,使出露出小褲褲的踢腿。完全識破這項攻擊的美文拉開距離。


    「你的功夫似乎完全沒有退步呢,美文。不愧是達成無人能及的記錄——全日本女仆大賽7連霸。」


    「是8連霸。教官也還是身手不凡呢。」


    四菜指著相視而笑的美文及小夜子說:


    「欸,這些人感覺越來越不像女仆了吧?」


    對這句話置若罔聞的小夜子在看到站在美文後方的戀歌等人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是懷念往事才來見我的……對吧,美文?」


    「……」


    來珠代替難以開口的美文往前一步。


    「局小夜子,我們來問8年前發生的事。」


    這句話令小夜子發出「呼……」的一聲長歎,並露出了悲傷的微笑。


    「是嗎……終於來了。」


    「告訴我們那一天發生了什麽事。」


    小夜子露出遙望的眼神。


    「在提到那件事以前,首先得說明我的身世……」


    局小夜子在幼時便失去雙親。就跟後來知道有相同的境遇而特別注意的美文一樣,雙親都是在第6次第三京濱線攻防戰中喪生。


    一並收養她及哥哥的,是個名叫連風孝文的老人。


    他是個穩重溫和,而且非常喜歡逗別人開心的好好先生,身邊總是充滿了笑聲。


    這樣的他最自豪的,便是將他自己的作品獻給皇帝陛下的這件事。不過當他的朋友問他是不是收到了很多獎賞時,孝文笑著搖搖頭。


    「皇帝陛下理解那項愚作的真正優點,並且笑著收下,這樣我就滿足了。還有其他讚美或獎賞能夠贏過它嗎?」


    他深信人類的笑容是最珍貴的寶物,或許正因如此,才會與皇帝意氣相投。


    這樣的孝文在小夜子進入東京女仆學園後不久便辭世。


    而靠著獎學金以學園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同時擔任皇宮的女仆及學校臨時講師的小夜子,在此時遇上了一場命運的邂逅。


    她認識了之後阻止自己在全日本女仆大賽達成8連霸的天才少女連風美文——也就是連風孝文的孫女。


    她在有相似境遇的美文身上看到自己昔日的影子。同時也因為美文是恩人的孫女,小夜子對美文特別進行栽培。就旁人來看,那是類似霸淩的鍛練,不過由於與生俱來的才能,加上小夜子傳授了所有女仆的技術及知識,使得美文成長為世界級的女仆。


    「……局教官是祖父撫養長大的?」


    聽完這段話的美文,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錯。美文第一次得到全日本冠軍女仆頭銜時,我還到孝文老師的墳前去報告。『老師,我將您的孫女栽培成能夠獨當一麵的女仆了。』『雖然不認為這樣就能報答您所有的恩惠,不過……有稍微報恩了嗎?』『老師的孫女……美文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呢。』『是老師最喜歡的笑容。』」


    這麽說的小夜子,同樣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命運的陰影再次逼近小夜子,是在8年前。


    初代皇帝駕崩後便不曾對外展示的國寶「圓木三鷹」,將從寶物庫中取出,在園遊會後的懇談會上展示。


    圓木三鷹被稱為藝術家·連風孝文的最高傑作。就快要能夠親眼見到孝文那麽開心談論的作品了。


    小夜子感受到心中難掩的激動。


    不過——


    奉命從寶物庫中將它取出的小夜子,在陽光下看過圓木三鷹以後,發現了一件事。在東京女仆學園裏磨練過辨識真品的小夜子分辨得出來。


    「這是……這個寶石是……膺品?」


    怎麽會有這種事!


    小夜子感到愕然,不由得當場跪倒。


    孝文自豪的國寶,是鑲上膺品的東西。


    就算騙得過沒有審美觀念的皇帝,但是前來參加園遊會的來賓當中,總會有人具有鑒定的眼力。


    如果被發現寶石是膺品,孝文的名聲將會一落千丈。隻有這點,無論如何都得避免才行。


    「於是你心生一計,對吧?」


    來珠以低沉卻淩厲尖銳的聲音,詢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的小夜子。


    小夜子輕輕地微笑,望著一鬥說:


    「你就是美文經常提起的一鬥少爺吧……你長成


    出色的少年了呢。」


    「……」


    當一鬥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作答時,小夜子將視線轉向美文身上。


    「欸,美文?如果你知道了一鬥少爺過去犯下的過錯……」


    那是——


    「就算會被問罪,如果隻有你能夠加以掩飾……」


    那不是針對美文的問題——


    「你會怎麽做?」


    聽來像是針對過去的自己所提出的問題——


    美文深吸了一口氣。


    「我會守護他。」


    並端正姿勢。


    「使出全力。」


    「就算要賭上我這條命。」


    抱持著尊嚴。


    「那就是教官的教誨。」


    優雅地回答。


    小夜子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滿意地笑了。


    「你果然是我教過的學生當中最優秀的一個,美文。」


    來珠依然不帶感情,淡淡地問道:


    「你將它藏起來了?」


    「是的……」


    從那天開始小夜子便開始計劃。


    每天都絞盡腦汁想著要如何突破警備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圓木三鷹運出。小夜子得到了隻能將其奪走的結論,規劃出中庭的逃脫路線,接著終於迎向執行計劃的當天。


    那一天,少年來到皇宮。少年表示是替在樞密院工作的父親送忘了帶的東西過來。


    負責接待的小夜子在帶領他前去的途中,突然想起前陣子美文讓她看過的少年照片,美文像對待弟弟般疼愛的男孩。她的腦中浮現出照片上的模樣,回望跟在身後的少年。


    「……!」


    是他。


    她認為這是天意。


    孝文透過美文將他送來。


    小夜子考慮要利用他。


    她將少年帶到負責警備的愛藤曹長看守的附近,接著從少年眼前消失。但愛藤曹長並未發現少年,小夜子因而感到焦急。


    無奈之下隻得依照當初的預定計劃,繞過溫室的控製係統突破保全,就在她即將出手打倒愛藤曹長時,一名少女將曹長帶離現場。


    少女要求曹長去救男孩,小夜子因此認為那名少年果然就是孝文的使者。值得慶幸的是如此一來,至少不必殺害警備兵,或是讓他昏迷了。因為不論理由為何,加害別人都不是孝文所樂意見到的。


    就這樣,小夜子得到了圓木三鷹。沒有時間感慨,因為這隻不過是折返點。


    不過,小夜子遭遇了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她將圓木三鷹放在可以阻擋皇宮內偵測係統的特殊合金製成的盒子裏,在前往中庭的脫逃路線途中,正巧遇上手下的女仆。


    她急忙將盒子藏到樹叢裏,逃過一劫。不過由於部下奉命轉告皇帝有事找她,因此她隻好將盒子留在原地,與部下一同前往皇帝辦公室。


    辦完事的小夜子回來再次拿起盒子,已經是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事了。


    小夜子首先就該對盒子位在距離她原先放置的地點稍遠的樹叢裏這點感到懷疑,不過當時的她因為意料之外的事浪費了一些時間而感到焦躁,因此欠缺冷靜。


    從中庭穿過地下通道,走出設在距離皇宮不遠、因為湯島天神而聞名的湯島天滿宮一隅的出口後,再次打開盒子確認內容物的小夜子大吃一驚。


    裏麵隻裝了兩封信。


    「……信?」


    「就是這個。」


    小夜子從裙子裏拿出信來。


    「啊啊,是我和友佳梨子的信。」


    「呃,應該先問她是從哪裏拿出來的吧!」


    戀歌大叫出聲,四菜隨即吐槽。接著,一鬥也納悶著是否該吐槽自栩不隻會裝傻、也擅長吐槽的四菜。不過由於他是裝傻成員,因此決定置之不理。


    戀歌接下小夜子遞出的信,將另一封信交給友佳梨子之後說:


    「是這個沒錯!而且還有人的體溫!」


    這句話讓一鬥的臉有些泛紅。來珠罵了聲「下流!」便朝他的腳脛踢去。


    「咦?等一下,這個在這裏就表示,之前挖出來的盒子呢?」


    「是空的嗎……?」


    「你還特地回去重新掩埋空盒嗎?」


    戀歌和友佳梨子感到混亂,因此同時提出疑問,接著互相對望。


    來珠略微思索後,小小地繞了一圈,對著小夜子提出質問:


    「後來你怎麽處理從皇宮裏帶出來的盒子,局小夜子?」


    「我直接處理掉了。」


    「有沒有埋在中庭?」


    「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來珠對於小夜子的回答滿意地點頭,接著詢問戀歌:


    「戀歌,8年前那—天,你把信裝進友情bo裏,拿出房間後,途中是不是曾經掉到樹叢裏去?」


    「我不記得了……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原來如此……所以跟樹叢裏的盒子調換了嗎!當時陛下的確說過那是『裏麵的東西會消失的魔法盒』,原來那是表示那個盒子不會觸發皇宮內的偵測係統?」


    雖然戀歌的記憶很模糊,不過友佳梨子理解了狀況。


    「沒錯,似乎傳說當時的皇帝私自賣掉放在國庫裏的寶石,賺取零用錢……由此可知魔法的盒子是用來做什麽的!」


    「還真是膽大包天……喂,等一下。那麽,前幾天挖出來的那個……」


    「你們打開裏麵看過嗎?」


    「沒有……沒有打開……」


    友佳梨子對以眼神探詢「沒有打開吧?」的戀歌點頭。


    「難道那裏麵是……」


    南德原來珠咧嘴而笑。


    「裏頭放著圓木三鷹吧!」


    從圓木三鷹「消失」的那天開始,小夜子就殺紅了眼到處尋找真正的盒子。不過盒子卻行蹤杳然,不知去向。


    小夜子並未被視為犯人,不過相反地,圓木三鷹依然未被發現,之後過了數天、數星期、數個月。


    縱然距離事件已經過了8年的歲月,圓木三鷹依舊沒有出現。


    接著,這件事及國寶終於從人們的記憶當中消失。


    那是小夜子的期望,她達成了目的。


    不過,8年的歲月令小夜子產生了一項疑問。


    孝文是在欺騙、嘲弄因膺品而感到高興的皇帝嗎?那個好人孝文會這樣?


    隻要想到這件事,小夜子便感到無法忍受。


    此外,在案發現場的皇宮內工作,也令小夜子的內心一點一點地沉澱,漸漸染上漆黑。


    小夜子就在此時向繼任的皇帝·北條戀歌提出離職的要求。


    局小夜子已經累了。


    小夜子將之後的事托付給打破她連霸記錄的美文,接著便消失在市井之中。


    就此成為流浪的女仆,四處工作謀生直到今天。


    在聽完一切後,美文發出嘶啞的呻吟聲。


    「教官你……為了祖父……」


    「不對,美文,你錯了。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


    「……」


    「是為了我自己的回憶。」


    小夜子有如擺脫陰霾般,神清氣爽地如此回答。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友佳梨子以嚴肅的眼神望向小夜子。


    「我可以問卿一個問題嗎?」


    「還有什麽事?」


    「卿的意思是說……卿獨自一人做出所有的事情?」


    小夜子全身的肌肉迅速緊繃。


    「你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有共犯?」


    「!」


    之前並未見到小夜子露出如此心虛


    的神情,友佳梨子因此確認她的疑惑為真。


    對此,來珠也一臉驚訝地問:


    「怎麽回事,友佳梨子?」


    「我在中庭裏跟陛下一起埋下盒子後數日,遇到了想要取我性命的刺客……不,現在回想起來,對方並非要取我的性命。我記得那個突然在路旁亮出刀子,身穿騎士服、戴著全罩式安全帽的『男人』問我『你把鷹拿到哪裏去了?』原來當時的『鷹』指的是圓木三鷹。」


    「是從信上的寄件人查出是你的吧。之所以不問戀歌,是出於對皇帝刀刃相向在保全上及倫理上都感到躊躇……這樣的理由吧。那麽,那個男人怎麽樣了?」


    對於來珠的問題,友佳梨子搖了搖掛在腰上的劍,露出豪氣的笑容。


    「我把他打回去了。唔,不過我是用刀背打。因為我完全不記得什麽鷹,所以直到目前為止我都忘了這件事……不過透過用刀子抵住的感觸我能分辨出來,對方無疑是男的。」


    小夜子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否定:


    「那、那是……我花錢雇來的人……不是什麽共犯……!」


    「你在說謊吧!」


    被來珠直接反駁。


    「既然那是要帶到墳墓裏去的秘密,便不會輕易將別人牽扯進來。更何況是像你這麽謹慎的人。」


    「……」


    「你不惜這麽做也要包庇的對象就隻有一個……對吧?」


    因為來珠的話而倏然抬起頭來的人是美文。


    「局教官的哥哥……」


    「不是的!」


    激烈到喉嚨仿佛要咳出血來的叫聲,在一片靜寂的公園裏響起。


    「是我……全都是我一個人……!」


    顫抖的手、膝蓋都清楚地表現出這是謊言。


    接著……


    樹林深處,一名青年一邊推著眼鏡一邊走了出來。


    「……已經夠了不是嗎?小夜子。」


    那名青年在冷漠的五官上盡力展露出溫柔的表情,令小夜子瞪大了眼睛。


    「悟……哥哥?」


    那是7年不見的哥哥——局悟。


    小夜子的耳膜因懷念的聲音而愉快地顫抖。


    不過,比小夜子更驚訝的人是來珠。


    「是你……嶺上!」


    局悟,是目前自稱「嶺上悟」,在宰相府擔任宰相第2秘書官的男人。


    「嶺上是我母親娘家的姓,宰相閣下。當您檢索舍妹的檔案數據時,我就猜到事情或許會是如此……」


    「你居然設計南德原來珠我,讓你當第2秘書是大材小用,嶺上。要不要試著兼任2、3個大臣的位置?」


    「……我不願意擔任那種閑職。」


    雖然是如此輕鬆的應對,不過嶺上認為那是立即解雇的宣告,因此露出自嘲的笑容。


    「是我提供協助。不,我是主犯,妹妹不過是聽我的話執行罷了。」


    「哥哥……?」


    「至少在最後,讓我做點哥哥該做的事吧,小夜子。」


    「最後……」


    「……」


    這是通俗劇還是2小時戲劇……來珠一臉厭煩、毫不感興趣地看著他們。


    「……要怎麽處理他們?要逮捕嗎?」


    「問我嗎?為什麽得由軍方來處理不可?」


    「這也不是宰相府的工作啊。」


    「由學生會來逮捕他們吧,夕鶴妹。」


    「不可能啦,siina……」


    接著眾人開始爭執。


    「……交給官憲如何?」


    眼看狀況變得越來越奇怪,嶺上也跟著插嘴。


    「不如說……」


    來珠誇張地歎了一口氣之後大喊。


    「圓木三鷹根本就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一鬥的偽初戀!那種三流懸疑劇的獨白用三行打發就好了——你們的話太長了!」


    「「……根本就……不重要?」」


    嶺上和小夜子雖是異卵雙胞胎,不過不愧是雙胞胎,波長一致並露出僵硬的笑容。


    「初戀什麽的……你們在說什麽?」


    在聽完來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解釋後,局兄妹異口同聲說:


    「「那件事跟我們完全沒有關係!」」


    「果然……」


    雖然已經隱約猜到會是這樣,不過被拉著四處奔波後的結果是這樣,無力感也格外強烈。


    來珠等人已完全對局兄妹失去了興趣,不過已經做好覺悟的對方並非如此。嶺上畏怯地請教來珠。


    「那個……我認為犯罪還是要接受製裁才對,宰相閣下。」


    「明明馬上就有一件重大的工作等著要做,你要我一個人動手嗎?」


    來珠露出來到這裏以後,最富感情的嚴厲神情。


    「不過……就社會正義來說……」


    「他這麽說呢。你認為如何,皇帝陛下?」


    這是來珠的得意招式——「不重要的議案就丟給皇帝作戰」。


    「……」


    戀歌有些困惑地垂下頭,接著立刻展現開朗的笑容說:


    「特赦。」


    「特赦……」


    「是的,因為特赦所以無罪。」


    戀歌微笑著對半是感到茫然的局兄妹這麽說。


    不過來珠卻感到啼笑皆非。


    「什麽特赦……隨意特赦會成為國家混亂的根源喔。」


    「嗯——嗯……啊!」


    拚命思考的戀歌在與四菜四目相交後,捶了一下手掌。


    「皇帝社加入新社員因此頒布特赦。」


    「當然要頒布特赦吧!因為是我這個超級王牌愛藤四菜……」


    四菜裝模作樣的台詞被小夜子打斷。


    「愛藤……?你是愛藤先生的……愛藤前曹長的千金……?」


    「是的。」


    「那麽,我也得向你道歉才行……我毀了你還有你父親的人生。」


    「不,完全沒那回事。不如說,我們向來都很感謝局小姐呢?爸爸已經完全成了暴發戶,我是不太懂什麽勞士力、什麽星巴克啦,不過他總是戴著很貴的手表、喝著很貴的咖啡。」


    「這兩件事一般是能一起做的吧。」


    由於一鬥是裝傻成員,因此吐槽的功力很弱。


    對於那些不重要的事就隨便聽聽,隻留心聽著重點的小夜子露出微笑。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好。」


    就在即將以事件解決收尾時,來珠提起剛才話中出現的疑問。


    「對了,我認為很奇怪。」


    「?」


    「你們認為『新秀』藝術家能夠大量使用寶石來製作美術品嗎?」


    「啊……」


    「還有一件事。那樣東西不是賣,而是貢獻。此外根據數據顯示,連風孝文獻上後並未與皇室進行高價的買賣,隻賣了些賺取零用錢程度的便宜價格,這點實在讓我想不通。所以我想到的可能性是……」


    來珠仰望早已冒出新芽的櫻樹說:


    「圓木三鷹上頭所使用的寶石,會不會是膺品……」


    局兄妹的臉色變得鐵青。


    「難不成……?」


    「從一開始……初代皇帝陛下就……?」


    來珠曖昧地點頭。


    「之所以沒有進行高價買賣,是因為收下物品的初代皇帝也知道那是假寶石?」


    「『皇帝陛下理解那個愚作的真正優點,並且笑著接受。』這句話原來是那個意思嗎?」


    嶺上抱住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差點就要倒地的小夜子。


    「原來……是這麽回事……是這麽回事啊。」


    小夜子流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老師……孝文老師是在笑皇帝陛下接受了他的玩笑,而絕對不是在偷笑。」


    接著她笑了。


    「太好了……老師是如我所想的人……太好了……太好了……」


    在天國的孝文會看到這個笑容吧?


    如果看到了……孝文一定也會微笑……


    美文是這麽想的。


    「對了,兄妹之間,是可以存在著愛愛愛愛愛愛情這樣東西的吧?」


    在感動的一幕落幕後,可能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夕鶴發出高亢的聲音這麽說了。


    不如說,從中途開始夕鶴就沒在聽小夜子說話,因為她的腦中隻裝了這件事。


    雖然以身為一個人來說,她已經走上了歪路,不過對於她個性堅定不移、毫不動搖的程度,眾人開始感到欽佩。


    在夕鶴背後,美文沒讓她發現,一再對小夜子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小姐真是失禮!」


    順道一提,一鬥此時假裝是外人。


    不明夕鶴的為人與提問意圖的局兄妹,有些為難地稍加思考後,哥哥率先回答:


    「唔,小夜子從小就愛黏著我……」


    「別、別說了啦,哥……!」


    「總是睜著圓滾滾的眼睛,像雛鳥一樣跟在我身後。」


    「啊——從前大家也經常這麽說我!」


    來珠對夕鶴這句興高采烈的台詞送上冰冷的視線。


    「你的眼睛是猛禽類的眼睛吧!」


    「嘎——!」


    夕鶴發出像是老鷹、又像是鷲的聲音威嚇。


    「而且小時候經常鑽進我的棉被裏來,對吧,小夜子?」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吧……」


    害羞地嘟起嘴轉向一旁的局小夜子,今年33歲。


    「看吧看吧,哥哥,所有的兄妹果然都會這麽做!」


    「那是小時候的事吧……」


    西園寺一鬥無力地將眼神移開。不過,夕鶴並不讓步。讓步或不讓步還真麻煩。


    「跟這些人相比,我們還算小啊!」


    「如果按照這個理論,我們會一直都很小耶?而且,我們明顯已經超過可以一笑置之的年紀了!」


    「我們是超齡組啊!」


    「那是什麽東京帝國代表隊伍嗎?」


    就在此時,局兄妹理解到「啊啊,這兩個孩子是那種代表隊啊……」以及夕鶴詭異提問的意圖,便有些顧忌地與他們拉開距離。


    「你們……是那種關係?」


    「是的。」


    「你不要亂說!不要隨便回答!」


    對於順勢回答的夕鶴,再怎麽說都難以忍受的一鬥以驚人的氣勢提出抗議。


    看著事態發展的四菜睜大眼睛。


    「一鬥同學,你學會吐槽了嘛!」


    「聽完剛才一連串的對話,你的第一個感想就是這個?」


    認為吐槽地位有危險的四菜,開始摸索自己的存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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