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朱麗花說那根鐵管有情況,我過去拿起來看看,然後敲敲幾下,說:“有什麽情況啊?”


    朱麗花說:“這根是看不到那頭,裏麵有東西塞住了。”


    我說道:“塞個屁啊,很多鐵管都不是空心的,裏麵有的被一截一截的封住了。”


    朱麗花說:“敲的時候,這根沒有其他那些一樣的震動。”


    我敲了幾下,沒感覺。


    我看著朱麗花說:“沒感覺。”


    朱麗花拿過去,敲了一下,然後放在我耳邊,問道:“有嗡嗡聲嗎?”


    我說:“沒有。”


    朱麗花拿著另外一根空心的管,敲了一下,問我:“有嗡嗡聲嗎?”


    我聽著,空心的管確實有嗡嗡的聲音,我說:“有。”


    朱麗花說:“所以這根沒聲音的有問題。”


    我說:“靠,剛才我看了,有一些裏麵它不是全通的。”


    朱麗花說:“不是全通的,也有嗡嗡聲。”


    她又拿了另外一根不是全通心的敲給我聽。


    果然也有嗡嗡聲。


    我馬上往這根所謂的有情況有問題的鐵管裏麵看去。


    這根鐵管,是屬於八號床的。


    朱麗花說:“切開,割開!”


    然後她讓人去防暴隊拿了切割的工具來,把鐵管切割開後,果然,有情況!


    一直白紅手套露出來,朱麗花扯出來,果然,是手套!


    白色的是原來的原色,紅色的,是血的眼色,鮮血的顏色,拿出了這一隻,裏麵還有一隻。


    都扯出來了,放在了地上。


    朱麗花讓人去打電話給警察過來。


    刑偵警察來了,拿了手套裝進去去化驗。


    因為這幾個警察都是賀蘭婷叫來幫忙查案的,我絕對信得過。


    我看這下,凶手能跑到哪裏去!


    我回去後,給賀蘭婷報告了這一個重要的事,賀蘭婷說:“那就等結果出來再說。監室的女犯們,都提取了指紋嗎?”


    我說:“是的。”


    賀蘭婷說道:“你繼續讓人監視著521監室的女囚,她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千萬不要真正的凶犯自殺了。”


    我說:“好的。哦對了,向你匯報一個事。”


    賀蘭婷問:“什麽事?”


    我說:“那個被彩姐綁走的麗麗,旅遊到了海南,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最後一個,說彩姐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走了,彩姐沒殺她。你不用找她了。”


    賀蘭婷說:“那就好,你放心了吧。”


    我說:“如果她死了,我會愧疚。”


    她掛了電話。


    第三天,化驗結果出來了。


    手套上的血,果然是521的,而手套的指紋,正好是八號床的女囚,鄭文麗的指紋。


    警察直接來逮捕了鄭文麗。


    因為我是協助調查的,我也就跟了去,把鄭文麗帶出來,然後賀蘭婷對警察說,先讓她查問一下。


    於是,涉嫌殺害冰冰的嫌疑犯鄭文麗,被帶到了公安局後,後腳賀蘭婷馬上帶著我出去公安局找到了鄭文麗。


    原來,賀蘭婷跟公安局長認識。


    她的人脈真是廣。


    鄭文麗手銬腳鏈上著,被關在一個隔離開的小房間。


    照賀蘭婷的意思是,想要先問出背後主謀,讓警察再問也不遲,可我覺得,很難問出背後主謀。


    背後主謀康雪那幫太狡猾了,做事一向不會有尾巴可以被人拿著的。


    鄭文麗是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中年女人,資料上還是一個中學的老師,因為犯了挪用公款罪被關進來。


    當坐在我們麵前時,她的表情寫著慌張,害怕。


    這樣子的人,怎麽會殺人呢?


    賀蘭婷看看我,然後示意我問話,這種事情,賀蘭婷向來都是不會自己幹。


    我問鄭文麗:“你叫鄭文麗?”


    鄭文麗認識我,說:“是,張隊長。張隊長,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張隊長救我!”


    她慌張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我說:“如果真的有冤枉,有冤情,我會幫助你的。那麽,我想問清楚幾個問題,可以嗎?”


    她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可以可以。”


    我問道:“你的資料上,說你是犯了挪用公款罪,我想問一下,你怎麽犯罪的?”


    鄭文麗說,“我是xx中學的一個老師,幫校長管著學校的受捐款建校的錢,前年的時候,我給一個老師在校長不在時借了十萬元,那個男老師他說急用,校長來之後我給校長說了這件事,後來我多次催要,他一直未還。還有一個親戚也借了我十萬,因學校動工加建,資金緊缺,我就用我的工資和借來的錢墊付十萬元,就相當於替親戚換了借款,這樣一直到案發前,親戚歸還我借他的十萬元,我也就把我的十萬元從學校現金抽出,可是我是拿去給小孩治病了,所以我還是欠著學校十萬。另有十萬元本來是學校庫存臨時用的,但檢察院辦案人員說最多庫存不能超過五萬元,如果超出也是違法的,於是我很害怕,就將這五萬元說成我老公治病用的,可是弄巧成拙,這五萬元也成我挪用的了。我隻是一個鄉鎮學校的老師,既擔任教學工作又兼任學校出納和學生飯卡的打卡工作,繁忙的工作使我無暇閱讀關於財務管理方麵的知識,加上從未接受過上級主管部門舉辦的財務管理方麵的知識培訓,根本不懂向他人借錢是違法的事,在平時的工作中我兢兢業業,自己覺得隻要把學校的錢管理好不丟就行了,另外我還經常將自己的錢墊付到學校急用的開支上,因為學校離銀行較遠,後來有人舉報我,然後檢查院以我挪用公款罪將我起訴到當地法院,我覺得太冤枉了,加上丈夫患嚴重腰椎間盤突出症幾乎癱瘓,還有癌症,兩個孩子正在上學,就這麽給我定罪了,我是被人眼紅嫉妒害的啊!有人羨慕嫉妒我可以拿著學校的錢啊!我是被人害的!”


    我說道:“就算如此,你也真的是拿了學校的錢沒還上是吧?”


    她哭著說道:“我那時候是不懂,也覺得沒什麽,就是等到那個男老師還了我那十萬,然後我再找五萬填回去就行了,可是我不懂為什麽還是被人害了。”


    我說:“讓你到期歸還,你沒錢拿出來,這是觸犯刑法的。隻怪你法製意識淡薄。好吧,我暫且相信你這個進來的原因是因為你法製意識淡薄,加上你並沒有真的拿著公款去自己花了,可以暫且判定你還是一個好人。但我問你,你為什麽想要殺害521呢,是有人給你錢嗎?”


    她哭著說:“是我想出去看看我丈夫。他快不行了。有個獄警跟我說如果我殺了冰姐就幫我辦探親假。”


    我急忙問:“是哪個獄警說的?”


    賀蘭婷打斷我的話:“別急,一樣一樣的問,先問她作案的動機。”


    我點點頭。


    我問鄭文麗道:“你說你丈夫快不行了,你家人來探望你和你說的嗎?”


    她說:“不是,是我感覺到的。”


    我奇怪問:“你感覺到的?什麽意思呢?”


    她說:“就是心靈感應。”


    我嗤之以鼻,說:“什麽心靈感應,哪有這回事。“


    她看著我,說道:“是真的有,我和我丈夫,從小青梅竹馬,就是兩小無猜,我們同一個村的,他是獨子,我也是獨子,兩家人就給我們定了親,從小到大,一起上學,小學到大學畢業,一起去教書,每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我們生了兩個小孩。”


    看得出她眼睛裏流露對往事懷念的幸福。


    她的眼睛黯淡下來,說:“後來他經常說腰椎痛,去檢查了,檢查出了一堆病。苦日子就來了。”


    我問道:“不是,我先問問這所謂的心靈感應,你能告訴我,你和你丈夫所謂的心靈感應,是怎麽表現的嗎?”


    作為一個心理學谘詢師,我也很想知道,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真的心靈感應。


    她說:“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也知道我的想法。”


    我嗬嗬一笑:“這不可能。”


    她說:“是真的,我舉個例子,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他給我開門,我就知道,他想和我求婚了。結果他真的拿出戒指,求我嫁給他。”


    我說:“那是因為你可能已經之前感受到了這些,這並不是什麽心靈感應。”


    她說:“不是的,我再舉個例子,他病了之後,我照顧了他兩年,有一天我在上課的時候想到了他,他腦子裏想的是想和我離婚,讓我改嫁,不讓我再過苦日子,然後他自己自殺。後來我回家,他真的跟我說了讓我改嫁的事,我就問他你是不是讓我帶著孩子改嫁了後你就自殺。他的眼淚就流出來了,說很恨我和他之間有心靈感應。他也知道我的想法,因為他要一死,我也不活了。他就不敢再想這事了。”


    我說:“這怎麽可能?那我多問一句,你老公自殺了,你也自殺了,你們的孩子呢?”


    她說:“孩子,就讓他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帶大吧,我舍不得,我離不開我老公。”


    她想著,眼淚又掉下來。


    我問賀蘭婷:“你信這個心靈感應?”


    賀蘭婷說:“據說雙胞胎都有這個心靈感應。”


    我說:“可是他們並不是雙胞胎。”


    賀蘭婷說:“他們有真愛。”


    我說:“我真愛更多,我怎麽沒感應過別人的心靈?”


    賀蘭婷不再搭理我。


    我問道:“那你怎麽感應到你丈夫快不行了啊?”


    鄭文麗難過的說道:“我經常想他,他希望他能堅持下去,等我出去,堅持到老。我也希望早日出去。上月我夢到了我丈夫,他說他快不行了。然後,在我有時候看鏡子,看水中倒影,看玻璃的時候,他都是站在我身旁,說他不想離開我,最後想見見我,陪我一段時間。”


    我靠。


    怎麽說的那麽可怕。


    還在鏡子,水中,玻璃倒影,都站在她身旁。


    我問道:“那他隻在倒影裏出現?沒有直接出現在你旁邊?”


    她回答說:“沒有。出現在旁邊,那別人都看到了。”


    我看了一下資料,她的資料是半年前她父母來探望過她。


    我問道:“估計你是離別丈夫久了,想念你丈夫了,所以出現幻覺。”


    她說:“不是幻覺,是真真實實的看到他。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


    我隻能說道:“好吧,我相信你。那麽,我問你,你可以和他對話嗎?鏡子裏麵的他。”


    我心裏想,這家夥是不是多重人格啊。


    她點點頭,說:“我和他對話,他說他準備離開了,他的身體已經堅持到了最後,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要和我再見。做最後的離別。”


    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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