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呈現在榮嬉麵前的整個後背因為滾燙的蠟燭油的關係,已經整個紅透了。幾根細碎的竹骨插在後背上麵,鮮血淋漓的十分恐怖。


    “你……”榮嬉咬牙怒道:“你別再說話了,我要立馬給你處理傷口。”


    而且這樣的疼痛,顧清城根本就承受不住,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榮嬉已經從袖口裏麵掏出沾了麻醉藥的銀針,紮進了對方的手腕裏麵。


    顧清城身子一頓,整個人頓時昏死了過去。


    榮嬉隨即眼神認真的幫著對方處理傷口。


    一個時辰之後,她擦了擦額頭上麵的汗水,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此刻已經夜深了。


    梁勇還坐在院子裏麵著急的等候,看見榮嬉出來,連忙迎了上來,詢問道:“怎麽樣了?清城沒事吧?”


    榮嬉搖了搖頭,道:“沒事,隻是背後的燒傷有點嚴重。好在顧家最不缺的就是藥材,日後用點珍貴的藥材便能夠消掉。”


    “好!”梁勇送了一口氣。


    邊上,一直跟著顧清城的小廝也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麵,謝天謝地嘴裏一直說著阿彌陀佛。隻要少爺沒事的話,那麽一點小小的藥材對於他們顧家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多謝榮姑娘,饅頭代替我們家少爺給榮姑娘磕頭了。”饅頭說著,就要跪在地上。


    榮嬉連忙阻止了對方的動作。


    “說起來,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我。”


    榮嬉歎了一口氣,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梁勇。


    梁勇也不是什麽傻子,聽完之後,很快便得出結論,道:“看來是有人盯上了你。可是四姑娘初來沛州,在沛州應該沒有仇家才對,怎麽會……”怎麽會有人如此心狠手辣,想要置榮嬉於死地。


    這個道理,榮嬉當然明白。她十分清楚,自己和霍彩蝶還有霍彎彎雖然有仇怨,可是按照她對他們的了解。霍彎彎的心思就算是再惡毒,也不過是局限於內宅之中的手段,手根本就伸不到外麵去。


    想起自己袋子裏麵的那塊布條,榮嬉眯了眯眼睛,覺得有機會,還是要講這布條給秦錚看看。


    按照秦錚的聰明程度,對方一定會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榮姑娘,你也別愧疚了,此事和你無關,還好現在你們兩人都沒有事情。”梁勇見榮嬉抿著嘴唇不說話,還以為對方是因為剛剛那件事情,所以心中十分的愧疚,連忙開口勸慰道。


    按理來說,這件事情,確實不能怪到榮嬉的身上去。


    而且,顧清城有這麽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眼下身上雖然痛的,可是估計心裏麵還是美滋滋的。


    榮嬉知道梁勇是安慰自己,她微微點了點頭,道:“多謝梁大哥,顧公子先交給你們照顧了。”


    “好。”此刻確實已經夜深了。


    梁勇道:“若是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再去找你。”


    說著,送榮嬉出門。


    榮嬉離開了暫時安頓顧清城的小院子裏麵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去了秦錚的院子。


    隻是,站在院子外麵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小姐,怎麽了?”含煙好奇的問道,小姐怎麽走到這裏之後,忽然就不進去了?


    “他不在。”榮嬉皺了皺眉頭。如果秦錚在的話,此刻疊風一定會在外麵守候。


    從早上開始就沒有見到秦錚,眼下已經半夜了,他竟然還沒有回來……他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不知為何,榮嬉的心中竟然隱隱的湧起了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好像已經習慣了往日秦錚在自己的身邊纏著自己,可是眼下對方忽然離開,她忽然感覺有點失落。


    狠狠地晃了晃腦袋,榮嬉企圖將這奇怪的感覺甩出自己的心裏麵。但是不管她怎麽努力,那種感覺還是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消失不了。


    “我這是怎麽了?”袖口下麵的手握成了拳頭,理智讓榮嬉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待下去,而是轉身離開。


    榮嬉不知道的是,此刻,秦錚正帶著疊風往一座畫舫而去。


    華麗的畫舫裏麵歌舞升平,酒香四溢。一身白衣的晉王左擁右抱,在美人的嬉笑聲中暢快,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下麵那個已經跪了半個時辰的黑衣人一般。


    灰衣人幾乎將自己的下嘴唇給咬出血來,他無奈而又鬱悶的說道:“主子,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上責罰。”


    “王爺,這人真是討厭,怎麽一直跪在這裏打擾我們呀。”見晉王根本就不搭理下麵的男人,邊上的舞姬立馬冷嘲熱諷的說道。


    也不怪她們出言嘲諷,實在是灰衣人已經在晉王的麵前跪了很久了,一直妨礙他們辦正經事~


    灰衣人麵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主子責罵他也就算了,可是這群歌姬算是什麽,竟然也敢在他的麵前這麽猖狂?


    “嘖嘖嘖……”晉王將對方的表情盡收眼底,嘲諷的說道:“看來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啊。”


    “屬下……”灰衣男子動了動嘴唇,他確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如果要說真的有錯的話,也是怪自己那個時候忌憚主子,沒有將榮嬉直接給殺了,更加沒有想到榮嬉一個小小女子,竟然如此狡猾。


    “你可知道,女人是最尖銳的利器。”晉王抬起懷中一位美人的下巴,嘖嘖說道:“可是你,竟然撞在利器最鋒利的地方,你可不是犯蠢嗎?”


    灰衣人麵色一僵,雖然他還是不知道主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唯有自己認錯了。


    他磕了一個響頭,道:“請主子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晉王看著對方,漫不經心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淡漠的神色:“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插手越王的事情。”


    “什麽?”黑衣人滿臉驚恐,如果主子說的是真的,那麽自己豈不是當真成為了越王的手下敗將。


    天真的灰衣人卻根本沒有意識到,秦錚,從來就不將對方放在眼中。


    就連做手下敗將的資格,這灰衣男子也沒有。


    “主子,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灰衣男子連忙站了起來,急切的說道。


    “不行,太遲了。”說完這句話,晉王忽然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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