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怕影響不好,帶著我們來到辦公室,她詢問了事件的因由。當然大多是聽杜小夢和李晴明說的所謂“真相”。


    我爸很激動,連聲說畜生,我怎麽養了你這麽一個畜生。


    杜娟更是義憤填膺,連聲嚷嚷著要讓小夢轉學。


    我皺了皺眉,忍不住插嘴道:“用不著杜小夢轉學,我已經決定輟學了!今天是我在學校的最後一天,算是跟你們告個別吧!”


    我的話一出,他們齊刷刷地盯著我。珍姨皺了皺眉,這事她是知道的,可沒想到我會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


    杜小夢大聲吼道:“文一卓,你若是男人,就說話算話!”


    李晴明冷笑,說道:“你這個小偷,早就不應該留在學校了!”


    我爸陰沉著臉,突然伸手打了我一巴掌,“小卓,你胡說什麽?快給小夢道歉!”


    哼,就知道打我,就知道讓我屈服!他從來都沒想過我的感受。我心裏憤懣異常,心說你不管我的死活,憑什麽還讓我聽你的話?我盯著我爸那憋的通紅的臉,衝他伸出手,說道:“杜小夢冤枉我偷了她的手鐲,非要我拿一萬塊錢,才肯罷休。你給我錢啊?你不給我錢賠償,她依然會跟我沒完沒了。”


    “誰冤枉你了?就是你偷的!”杜小夢大聲斥道。


    她一說話,我就不敢頂嘴了,小聲跟我爸嘟囔,“我若是偷了,那現在怎麽會餓兩天肚子!”


    我把餓了兩頓誇大為兩天,就是想看看我爸到底關不關心我。珍姨聽到,卻看了我一眼,對我撒謊,頗為不滿。


    我爸吃驚地看著我,詢問道:“你說什麽?我給你的錢呢?斷斷續續給了你那麽多錢,你都花哪裏了?”


    他翻了翻我的口袋,從中掏出兩百塊錢,在我麵前晃了晃,氣憤地說道:“你、你怎麽學會撒謊?這不是我給你的錢嗎?”


    “他就喜歡撒謊!”杜小夢添油加醋,“有錢就喜歡去網吧,還逃學好幾天呢!”


    我側頭看了看珍姨,心說這錢是你剛剛給我的。果然,珍姨說道:“這兩百塊錢是剛才他問我借的。”


    “小夢,我讓你給他的錢呢?”我爸的手顫抖著,側頭詢問杜小夢。


    一直沒說話的杜娟,一把將我爸推開,嚷嚷道:“你吼什麽吼?你兒子欺負小夢,難道你也想欺負她?”


    我看著杜小夢,突然明白了,其實我爸一直托她給我錢,但是她肯定像上次一樣,私自截獲。


    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不過,這正是杜小夢性格,她就是這樣的人。睜著眼說瞎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事情已經挑明,連我都清楚的事情,他們也都心知肚明。我爸氣地直抹眼淚,站在旁邊唉聲歎氣。


    “小卓,你真的要輟學?”珍姨將話題岔開,又回到我輟學的話題上,“我有個好消息一直想最後告訴你。但現在不得不說了,學校研究決定,特別推薦你參加市裏的詩詞大賽。我知道的,你肯定能拿冠軍,獎金有兩萬塊呢!”


    啊!真的假的?


    我有點不敢相信,瞠目結舌地看著珍姨。我可以參加詩詞大賽嗎?真的可以麽?如果是拿到冠軍,還杜小夢一萬塊豈不是綽綽有餘?可是這是市裏的比賽,匯聚了各個學校的精英,我真的能拿冠軍嗎?要不,亞軍也行啊!亞軍多少錢?有沒有一萬塊?


    我仿佛看到了一跳康莊大道,忍不住打著自己的如意小算盤。


    誰知,杜小夢突然擦擦眼淚,憤憤然地說道:“楊老師,那我呢?陳晨呢?是不是把我們給頂下來了?你這樣做不公平。他是學渣,怎麽配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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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學校有兩個名額,是你和陳晨,這是無法改變的。文一卓是學校特別舉薦,他將一個人參賽。比你們要困難的多。你——最應該知道他為何參賽的這麽困難。”珍姨盯著杜小夢,是在提醒她,如果我當初不把機會讓給她,哪裏有她參賽的份。


    “可是他已經說輟學了!”杜小夢似乎沒有聽懂珍姨的意思。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早知道會有參加比賽的機會,還能拿大錢的機會,傻逼才會說輟學呢。我不敢看杜小夢,卻對著珍姨說道:“我……我參加完比賽,再……再輟學……”


    我的話讓杜小夢大怒,她非常囂張地使勁推了我一把,橫眉豎目指著我的鼻子斥道:“文一卓,你就是慫貨,說話不算數,不是男人!”


    其實,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巴掌會引來我爸和杜娟,更沒想到杜小夢竟然做出轉學的決定。但是她真的會轉學嗎?傻子都看的出來,她隻是想逼我而已。隻是杜娟寵溺慣了,很難善罷甘休。


    我被她當麵指責不是男人,卻也習慣了這種態度。可她若是真的轉學,別說學校的男生罵我,就是我們班的人,也會收拾我!


    怎麽辦?我無奈地看著珍姨,希望她能幫我。


    “小夢不要說了!這樣的學校我們一天也呆不下去,走,準備轉學,去重點學校。”杜娟恨恨地走上前,拉著杜小夢地手往外走,又瞪了一眼我爸,“離婚!我們離婚!我當初怎麽看上你?連自己兒子都管不了!哼!”


    “小娟你聽我說!這是小孩鬧著玩,怎麽說,咱們也是一家人,唉,我……我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我爸急忙拉住杜娟,拉著她和她手裏的杜小夢,匆匆走到我麵前,揚起巴掌。


    我抬起頭,倔強地看著他!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打我,我甚至懷疑,他一生中唯一打過的人就是我一個吧!


    我看著他就這麽看著他,我要看著他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他會不會心疼。他的眼睛眨不眨。


    我爸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在緩緩往下落。


    “爸,我兩天沒吃飯,肚子餓的扁扁的了!”我小聲說著,心裏非常難受,暗自打定主意。他如果真的打我,從今天起,我再也不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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