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兩膝彎曲了下來,跪在了地麵上,一隻手捂著肚子的同時,另一隻手重複不停地敲打著地麵。敲打著。敲打著。


    「咿─、!咿─、,咿─、!啊、哈,啊哈哈、,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不、不行了、死要笑死了、 咿呀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有兩人除外。


    「真的假的啊所以啊人家不早就說過了嘛」


    「誒誒。真是最糟糕的展開呢」


    「肖佩恩華嗎之前躲到,哪裏去了呀」


    「要把我用繩子綁住什麽的,實在是不想變得這麽難堪呢,所以說」


    沒錯。對於曾經與初代聖魔王共同作為焦點的,這個捧腹大笑的女子,除了那兩人外,其餘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哈啊、,哈啊、,哈啊、去、去死叫我去死什麽的太,太可笑了,甚至連那個廢柴大叔樣的魅子發出的聲音都讓人覺得好笑呢噗、嘿,嘿嘿、我、,這個堂堂的我喲?咿呀─嗯,不要─嗯,隻有這個不可以─什麽的。啊,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s:居然是魅子,連up主都震驚了啊,因為聖魔少女隻看過5卷,後麵的劇情偶也不知道了,可之前的那個人格居然是魅子,那個madao一樣的魅子,那個「億千萬之口」那個初代魔王!!!)


    因為閉著眼,所以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對著誰說話。或者說,難道真的在自言自語嗎。雖說無法理解,可像這樣唱著單口相聲也會很有趣嗎,再一次,她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啊、,哈啊、不行了啦在這樣下去,真的,要笑死了啦」


    因為笑的太過頭以至於身體仿佛仍舊無法使出力氣般,搖搖晃晃地地站了起來。站起身的同時,係在脖子上的大鈴鐺哐啷啷地發出了響聲,像是注意到什麽般朝這邊轉過了頭。


    「啊,對不~起了喲,庫迦!有點出乎意料吧,想必我剛才的樣子一定非常嚇人吧!不過按道理來說應該看不到吧!?自己覺得自己恐怖什麽的,咿呀,我真是太棒了、!!呐啊,有在聽嗎,庫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吵死了,要是就這麽死掉的話多好」


    「誒誒。就這麽死掉的話那該多好」


    雖然庫迦與肖佩恩華發出了牢騷,可預言者卻由於自己的笑聲而沒有聽到這些。


    「哈啊,哈啊哼、庫斯、。看樣子的確已經沒事了呢。雖說讓人有點頗為緊張。哈啊,越是危險情緒就越是高漲呢」


    於是慢慢地,從急促的呼吸中平靜了下來。


    「艾蜜特還真的是開導出了一個出色的勇者呢。呐啊,傑斯?艾蜜特還真是個好姑娘呢」


    「、」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邊時隻有傑斯,沒有看向預言者。依舊死死地盯著因突然轉變的預言者而震驚不已的古拉烏迪斯。眼神中透露著隻要聖騎士的扣押力道有哪怕是一絲的減弱的話,就會在這個瞬間飛撲上去。


    「誒誒,沒錯。對於你來說,我怎麽都無所謂吧。除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死之外,其他的事怎麽都無所謂」


    「、,呆、呆站著發什麽傻呢!給我拿下!殺了這個魔女!」


    瞬間。


    直到剛才為止還抓著預言者的兩名聖騎士。正當那兩人朝著預言者準備拔出劍時,動作突然一下停止了。


    「在幹什麽啊!幹嘛停下!?」


    在兩人的眼前,漂浮著一顆小球體。是一顆長有纓子般的尾巴,擁有光滑色澤的白色球體。


    定眼一看的話這顆球體,連接有纓子的部分密布著細小的花紋。簡直就像是富有惡趣味的毛細血管。向著被聖騎士的頭遮擋的部分探頭窺視到的是,瞳孔。也就是說纓子狀的尾巴僅僅隻是,視網膜神經。


    更多的聖騎士從外圍衝了上來,可就在剛準備衝上來時又出現了相同的眼球,直勾勾地窺視起了他們的眼睛。


    「咦、!?咦、咦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住手!!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異樣的光景。被眼球窺伺了的人全都,一動不動保持著站立的同時突如其來地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怪叫聲。


    「呼呼、,唔呼呼、!!庫斯、!」


    唯獨預言者,猶如天真爛漫的少女般發出著笑聲。


    看到這裏就已經足夠了。不管是誰都能夠理解了。


    被那個眼球窺視了的人,其理智、心智都會白白地喪失掉。


    「給我擊潰它!!不過就是惡心的眼珠罷了!!難道忘了你們身邊有神明護佑著嗎!!」


    「誒誒,夠了啦。不管擊潰多少都沒用的哦。因為還有很多啦。瞧?」


    預言者一邊笑著,一邊將手指向了上方。


    「什,什、,什」


    雨並未停。


    對於這過分異樣的光景,甚至連精銳的聖騎士們,在手中的劍揮動之前就已經掉落了下來。接著跪倒,癱軟在了地上,一些人禱告了起來,一些人帶著悲鳴落荒而逃了起來,像這樣被出現在眼前的那些東西窺視了之後,發出了更加淒慘的哀嚎聲。


    連讓雨水進入的縫隙都沒有的,眼球。


    將這邊的天空連通那邊的天空全部都給填滿了。白色的眼球,淡黃色的眼球,帶著血跡的眼球,幹癟的眼球,萎縮了的眼球,殘缺的眼球,猶如人頭般大小的眼球,將整個人都能塞進去般巨大得而眼球。不管哪一顆都帶著超越怨恨般空洞的眼神,億千萬顆各式各樣的眼球就這樣,從頭頂上方睥睨著這塊場地。


    「那麽猜猜~我是誰?」


    「、」


    跟隨著聲音將目光移過去後,慘叫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預言者,將她臉上那雙緊閉著的雙眼,睜開了。


    與被上空所有的眼球盯著比起來,更令人感到恐怖的顏色,深紅。白色的頭發,白色的衣著,白色的肌膚,外加那異常鮮紅的雙眼,在發出笑聲的同時,古拉烏迪斯凝視著對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等,等、等等你到底,你是」


    「我」


    預言者抬起了一隻手,就這樣像甩開般橫著揮動了一下。


    啪嗯、!!


    發出了一聲猶如以強烈的氣勢張開船帆般大氣恢弘的聲響。


    在預言者的背部,一枚巨大的羽翼展現了出來。與此同時,泛著奪目光輝的潔白羽毛飄飄然的,如同雪花般飛舞而下。


    「我乃神,摩利支天」(ps:出自梵語“提婆”,乃有情眾生因所行之業而得到的殊勝果報之一,又稱“天人”或“天眾”,有興趣的可以自行百度穀歌,釋義相當多這裏扯句題外話,“摩利支天”僅僅隻是茉莉醬自己給自己取的綽號罷了,就像“邪王真眼”那種感覺個人覺得沒有太大實際意義囧)


    「、,、!胡扯,你少胡扯了,神什麽的,在這個現實世界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仔細瞧瞧啊!是片翼啊!也就是說,是墮天使啊!惡魔,這不就是惡魔嗎!你這個該死的惡魔、!!」(吐槽:承認惡魔的同時否定神嗎,古拉烏迪斯看來你已經被玩壞了呢)


    對於這個古老之神的名字,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知道。


    於是乎,沒有信仰的人自是不會去相信。


    可是對於虔誠的人來說,預言者那白潔到一塵不染的優美站姿,凜然的嗓音,雖說隻有一枚可至少也是猶如天使般的羽翼,一切都是如此的莊嚴,實在是太過耀眼奪目了。


    然後感受到了上空的異變所帶來的畏懼感。感受到了從許許多多眼球那兒釋放出來的憤怒。因而相安無事的人們跪了下來,兩手相合作出了祈禱的姿勢。甚至連扣押著馬希洛、帕麗艾爾、以及傑斯的人們,都仿佛忘記了自己的任務般,顫抖著,向著天祈禱了起來。如果她是神的話那就向她祈求救贖。如果她是更加令人恐懼的某種東西的話,那就向著別的什麽祈求救贖。


    「呼呼,嗚呼呼。庫、斯庫斯。對喲。雖說我並不是嚴謹的你們口中所禱念的那個神不過對於為人之子的你們來說,差不多是一樣的東西」


    從未有過這樣的事。頭頂上方的眼球盡管隔得如此遙遠,卻仍然將這些人盡數看穿。是的,盡管眼球的數量還不至於達到無數,可這些全部都誠服在她的腳下。這樣的東西,對於她來說隻不過就是場演出罷了。是她特意準備的舞台裝置。於是她使這個舞台上的臨時演員們,全都沉默了下來。


    「誒誒。我是惡魔。我是魔女。我是怪物。無限之輪回。集億千萬眷屬於一身。魔人的頂點放到現在來說的話,也許叫“魔神”什麽的才更合適吧」


    「不、不可能,你少胡扯了,你這家夥、億千萬什麽的,魔人的頂點什麽的,難道,你還想說自己是聖魔王的親信什麽的不成?」


    在露出一副狼狽相的古拉烏迪斯身旁,緩緩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人影的真麵目正是從束縛中解脫出來的傑斯。即便是如今這樣的狀況,仍舊不依不饒地想要古拉烏迪斯的命。


    「請等一下,傑斯。你的那隻手腕,恐怕已經不好使了對吧」


    「沒關係,隻要用嘴把那根脖子撕碎就行了、!」


    「咦、」


    如果僅僅隻是麵對傳說及威容的話,這個沒有信仰的人還不會有所屈服,可是對於眼前這個不知放棄為何物的少年的執念,他後退了起來,因為腳被絆倒而一屁股著地。接著如同字麵意思正準備靠上來撕咬對手的傑斯,伴隨著手腕嚴重的大出血,由於內髒受到的傷害而跪倒了下來。


    「媽的,給我動起來啊!可惡啊、!畜生、!」


    「行了喲。已經不要緊了。剛才,你之所以沒能夠掐死古拉烏迪斯是因為那全都是神的旨意」


    「、」


    從傑斯那傳來的隻有急促的呼吸聲,沒有回答。


    「對吧。僅僅隻是殺死他也未免太仁慈了。對吧。呐啊,我說對吧。因為你呼喚了我。勇者傑斯。慈悲也好,救贖也好,都不會給予,向著這樣的神祈求著奇跡對吧」


    預言者在仍舊匍匐前進著的傑斯麵前,露出微笑的同時橫穿過了他。一邊微笑著,一邊俯視著古拉烏迪斯。


    「幹得非常不錯呢,古拉烏迪斯。你真是一個出色的反派角色。不過呢,令人掃興的是你幹過頭了喲」


    「、」


    一隻眼球出現在了古拉烏迪斯的麵前,窺視著他。古拉烏迪斯用幾乎是跳起來的氣勢原地站了起來。


    「什什麽,你做了什麽,身體、對我的身體、!」


    「有一個地方你搞錯了,讓我來告訴你吧。雖說神也好惡魔也好怪物也好怎樣都行可說我棲身於此處什麽的那就大錯特錯了喲。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建造這座神殿的人就是我。傳授瑪利亞教義的人,也是我。幹得真不錯呢,古拉烏迪斯。把人家的東西弄得像是自己的一樣呢。竟敢將哀家的盆景胡亂地玩弄到這種地步呢!?」


    預言者話音剛落的同時,古拉烏迪斯發出了未曾有過的淒慘叫聲。以一雙赤色的眼眸發出淒厲的笑聲的她,用白杖的前端捅進了古拉烏迪斯的右眼,將其挖了出來。


    然後在杖的前端裝載著的他的右眼,在沒有任何人的手觸碰的情況下自行地,脫落了下來,接著輕飄飄地浮了起來,最後加入到了空中億千萬個瞳之中,成為了他們的其中一員。


    「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啊、」


    「不過一點都不疼對吧?對喲,因為我窺視了你的內心操縱了你的意識,所以不會感到疼痛的哦」


    劈呦的一聲,發出了白杖切開空氣的聲音。


    整支右手臂,被幹淨利落地切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活該喲!古拉烏迪斯,這叫活該喲!庫斯庫斯、!!呐啊,是怎樣的感覺?將無法動彈的人當作尋開心一樣,隨意地玩弄,慢慢地奪去對方的生命,這是怎樣的感覺!?」


    白杖再一次揮了下去。如同古拉烏迪斯毆打馬希洛般,不過比其更加地殘忍,一直敲到他皮開肉綻,鮮血眼看著就有噴濺出來為止。


    「住,住手、,你這混蛋對新國度,竟敢對身為神的我」


    「誒誒,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喲。像你這樣子的老爺爺哭出聲什麽的,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呢。所以人家才把你的痛覺都給消除掉了喲」


    噗嘰一聲,這回所刺的地方是腹部。同艾蜜特被第一發子彈所射穿的部位相同。


    「咕、,嗚嗚,啊哇,我做了什麽了我同至今為止許許多多的國家,王族所做出來的事情有什麽區別啊為什麽隻有我要被如此對待、!」


    「這兒可不能稱作是國家哦,隻不過是我的後花園罷了」


    噗嘰一聲,又是一下。同古拉烏迪斯第二發打在艾蜜特身上同樣的位置。


    「住、住手給我住手、做出這樣的事,又能改變什麽又有何意義、」


    「因為能讓我享受到快樂哦」


    第三回。仍舊同當時的艾蜜特相同的位置。


    「開玩、,哈啊,哈啊哈啊,誰,誰來,向這隻怪物揮下正義鐵錘的勇者已經沒有了嗎!有誰、!!」


    這時,如同尋找著救命稻草般扭動著脖子的古拉烏迪斯所發現的是,審問官的身影。


    「阿茲雷塞烏斯、!!你這家夥,想眼睜睜地看著身為神的我被殺掉不成嗎!!給我殺!!把這個女人給我殺了!!給我殺啊啊、!!這是可是神的敕命、!!」


    單膝下跪並低垂著頭的阿茲雷塞烏斯,就這樣睜開了眼。


    「審,審問官、!」


    同樣保持著跪姿的貝爾澤利亞發出了聲音,可是阿茲雷塞烏斯站了起來。然後在古拉烏迪斯的跟前,麵對著預言者,架起了劍。


    「哦,哦哦、,就是這樣,你才是神的勇者!撒啊,給我殺!將堂堂的我從這危難中解救出來!」


    「劍喲!」


    同叫囂著的古拉烏迪斯形成鮮明的對比,預言者平靜地告知道。


    「劍喲。的確我並非什麽神明。可是,既然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又算什麽呢?」


    「別聽她瞎說!!快,快宰了她、!!別聽信她的戲言啊!!不過就是惡魔的耳語!!」


    預言者麵朝著阿茲雷塞烏斯,就這樣劈呦的一下,橫著揮動了一下手杖。古拉烏迪斯的嘴巴橫著裂了開來,如同身外之物般咵嗒一聲,下巴垂掉了下來。


    「貝爾澤利亞在馬車中曾想要詢問你的事情。你的師傅豁出了性命想要傳達給你的事情。艾蜜特在臨終前向勇者轉告的事情」


    「、」


    「我並不是神。那麽這個男人呢,他又算什麽?看到了吧?你應該看到了對吧?你一定看到了對吧。平然地做出了即使身為劍的你也做不出來的殘酷的行為,那麽我問你,這個男人,是什麽東西?」


    「、,嗚嗚,噢、!」


    劍因為內心的矛盾而動搖了起來。


    「沒錯呢,你所信仰的神應該是一個充滿慈悲的神對吧!?那麽這個男人呢,他身上又有著,什麽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劍的咆哮,同教皇的悲鳴交錯在了一起。


    長劍的光芒一瞬間。一瞬間將劍的軌道描繪了出來,咣的一聲,擊穿了石板的地麵。


    可是。


    「、」


    劍刃,僅僅隻是掠過了這個假冒著神之名的男人的鼻尖。哢嚓一下,被一切為二的眼球掉落在了被血汙染了的地麵上,溶解,消失。


    從異樣的視線中解脫出來的瞬間所接踵而來的是,古拉烏迪斯那因劇烈的痛處所發出的嚎叫以及,阿茲雷塞烏斯猶如鬼一般的麵容。對於這差點親手將對方殺死的恐懼,昏厥了起來。咚的一聲,倒在了水池裏。


    大口喘著氣的阿茲雷塞烏斯,向預言者說道。


    「的確,他或許並不是神。可是既然已經不是神的命令了,那麽劍,是不可以去斬“人”的」


    預言者,滿足地露出了微笑。


    「太出色了」


    接著,她再一次將雙眼看向了下方。


    「誒誒,沒錯喲。要將這個男人斬了什麽的,誰都沒說過這樣的話哦。你真的是相當出色呢。劍喲」


    被億千萬的眼所填滿的天空,烏雲漸漸消散了下去,不久,雨便會停下。


    ※2


    依照預言者的吩咐,馬希洛以及帕麗艾爾的繩子被解了開來。帕麗艾爾扶著馬希洛的肩膀,馬希洛用被打傷的腳拖遝的走了起來,來到了無法起身的傑斯的身旁。


    「沒事吧,傑斯」


    「傑斯君!」


    「啊啊,、,手腕看來是廢掉了呢」


    似乎是故意要說給這邊聽般,預言者發出了聲音。


    「撒啊,該如何是好呢。古拉烏迪斯也動不了。而且阿茲雷塞烏斯也沒有給予致命的一擊。那麽,之後會打算怎麽做呢,這名男子」


    「、」


    在沒有看向這邊的預言者的煽動下,傑斯無言地用視線搜尋著周圍。然後從被捕時丟下的劍鞘中,將匕首取了出來。雖然連抓握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隻要能拿在手裏的話那就足夠了。


    傑斯把匕首的柄銜在了口中並緊緊地咬住。


    「傑斯君、!?」


    就在他支撐起膝蓋準備邁出腳步時,帕麗艾爾摁住了他的身體。


    「可以了,已經可以了不是嗎!已經」


    「、呼!庫斯庫斯、!唔、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發出笑聲的人是預言者。


    「已經遭受了足夠多的報應了,所以可以了啦不是嗎猦便做出這樣的事,教會的院長以及那些孩子也不會感到高興不是嗎已經死掉的艾蜜特也不會回來不是嗎庫斯,庫斯庫斯庫斯庫斯、!!」(ps:感覺預言者這裏故意在用艾蜜特的說話腔調)


    「有什麽好笑的、!!」


    對於帕麗艾爾的質問,預言者做出了回應。


    「因為,教會的那些人一個都沒死啊」


    「哎、?」


    「雖說教會這個建築的確是被破壞了,可就在那千鈞一發之時,蘭戴爾迪忽然出現並救下了所有人」


    阿茲雷塞烏斯向驚訝的馬希洛和帕麗艾爾說道。


    「確實如此。身穿蒼之鎧甲的勇者的確自稱,蘭戴爾迪」


    「沒錯吧。而且呢。讓艾米特複活過來這樣的事也辦得到哦如果我這麽說的話,你打算怎麽做呢?」


    對於這句話,不僅阿茲雷塞烏斯睜開了眼,連傑斯口中銜著的匕首也掉落了下來。


    「真真的嗎?」


    「你相信?呐啊呐啊,你相信啦?說過的對吧?這裏是我的庭院。不過有點讓人困惑的是。放著不管,能夠就這樣自然地痊愈嗎,或者說對於這個史無前例的聖戰而言,現在立刻就能夠將一切直接恢複到原狀嗎」


    在感受到了她的微笑中帶有某種恐怖的東西的同時,馬希洛開口問道。


    「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以說,就如同字麵意思喲。能夠讓在這場聖戰中死掉的人全都複活並且順便再將所有人的記憶都篡改一下」


    「這,這種事」


    「辦得到的喲。在沉睡之前人家就曾將協會這麽擺弄過哦。不過要將他們複活的話的確有一個限定條件,那就是要在這裏,在我的庭院內,使用以太結晶的力量,並且隻限製這一次機會哦」(ps:“協會”指的就是神殿協會,即神殿教團的前身。聖魔少女中與主角對立的主要機關)


    「給我慢著,茉莉琪」


    嫉恨般的,朝肖佩恩華擺了擺手。


    「才不要。而且始終都在冷眼旁觀的你沒有發言的權利」


    「可這影響實在是太過強烈了!」


    「那你去向瑪莉亞克蕾賽爾告狀好了。反正她鐵定也超喜歡這樣的作法」(ps:眼細的讀者應該察覺到了這個名字之前有出現過對吧。沒錯,就是如今神殿教團所信奉的瑪莉亞教義中所謳歌的神,瑪莉亞克蕾賽爾,其真實身份是唯一神第一直係使徒的聖四天之一,赤發天使。而且更坑爹的是,她是作者的第一部作品ばいおれんす☆まじかる!中的主要角色另外,茉莉琪原本也是聖四天中的一人~~)


    「」


    雖然擺出一副否定的表情,可因為知道預言者不會聽她的話,因此肖佩恩華就此閉上了嘴巴。


    「於是乎,就是這樣的情況。反正對我來說,是直接將一切複原還是就這樣放著不管都無所謂。至今為止庭院也保養的不錯雖說會挺費時間,不過新的盆景或許會帶來別樣的樂趣也說不定呢。嗚呼呼,要怎麽做呢?呐啊?你怎麽看?」


    他看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傑斯。


    「你信嗎?這樣的奇跡真的能出現,你信嗎?」


    「有什麽,條件的對吧」


    她在開口問到的傑斯麵前蹲了下來,說道。


    「眼睛能給我嗎——?」


    在這近到連呼吸聲都能聽到的距離,預言者再一次睜開了赤色的眼瞳,猶如一顆璀璨的寶石般閃閃發著光,窺伺著傑斯的左目。


    「將你這隻所看到的盡是艱辛,盡是苦難,盡是悲傷的眼睛給我吧?看過了對吧?這些,都是我的收藏品」


    「還還不肯,罷休嗎茉莉琪!」


    瞧,看那邊那個人?這麽說著預言者將手指向了呻吟著的庫迦。


    「庫迦也是如此喲。在小的時候就自己把一隻眼睛給挖了下來。而且還把剩下的那一隻也,作為他的願望的代價被我給挖了下來。因此兩隻眼睛就那樣永遠的沒了。呐啊,傑斯?你準備怎麽做?呐啊呐啊,告訴我你準備怎麽做?」(吐槽:為什麽我覺得這段很萌- -)


    拚了老命想要站起來的庫迦勉勉強強地擠出了聲音。


    「住手、,傑斯不要再聽下去了!這家夥、不是那種會開玩笑的女人!想變得跟我一樣嗎!一旦聽信了她的話,之後就會被這個女人任意擺布、、嗚!」


    「也對呢?的確我現在所說的這些話也許全是騙人的,其實誰也不會活過來這樣子也說不定呢?你僅僅隻是像個笨蛋一樣白白失去了眼睛,或許會變成這樣也說不定呢?啊哈哈,像笨蛋~一樣!!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對吧?呐啊?呐啊呐啊?要怎麽辦呢,傑斯?」


    「啊啊,我幹」


    猶如喃喃自語般的同時,預言者以猛烈的氣勢抓住了傑斯的左半臉。嬉皮笑臉地用著猶如老虎鉗般的握力,


    將半張臉給牢牢揪住了。


    「看吧,變成這樣子了呢。變成這樣子了喲?看得到嗎?看不到了對吧?從今往後睡著也好醒著也好都是一片漆黑喲?在這真正的黑暗中隻能靠回憶著討厭的事,艱辛的事,以及悲傷的事活下去了喲?即使這樣也行嗎?行嗎?」


    得意洋洋地煽動起了恐懼與不安,往手掌裏注入了力道。僅剩的一隻眼被遮住的傑斯,如今甚至連預言者露出著怎樣嬉戲般,殘虐的笑容都看不見。


    「變成了這樣一幅破爛不堪的樣子,左腕也已經不能再使用了呢?失去了雙眼,甚至連雙臂也失去了,撒啊,這之後該怎麽繼續活下去呢?呐啊,要怎麽辦?呐啊呐啊,你要怎麽辦?呼呼、,嗚呼,庫斯庫斯」


    「我會去尋找」


    像是戲弄般,預言者回問道。


    「要尋找什麽呀?醫者?治愈術師?不過這是真正的黑暗喲。真正的黑暗。將失去的眼睛再生什麽的,怎麽可能這麽方便就」


    「去尋找能夠將我帶到魔王麵前的夥伴,然後,把眼前那個不知道有沒有喉嚨的家夥給找出來」(吐槽:不用找了啦,你麵前這貨絕対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魔王了啦~~)


    傑斯笑了。


    另一麵,預言者的臉上,就想喪失了興致般失去了笑容。


    「你真的認為能順利地找到那麽可靠的夥伴嗎?雙目雙臂都失去了的人類,想打到魔王?能夠接受得了這種戲言的家夥,你真的認為這樣的人存在嗎?」


    於是,從緊緊抓著的預言者手掌的縫隙中,溢出了透明的淚珠。盡管如此,傑斯的嘴角仍就顫抖著保持著微笑。


    「的確是呢,這樣一幅狼狽的樣子。可是,可是啊,就算是這樣的我,像艾蜜特那樣肯上來同我搭話的人依然是存在的。馬希洛呀,帕麗艾爾呀,希娜呀理解我的同伴不是依然還有嗎。試著去找的話,也許能夠找到其他這樣的人不試著去找找看的話,又怎麽能夠斷定沒有這樣的人了呢不是嗎、!」


    從預言者的手掌間隙中,炙熱的淚水灑落了下來。


    「、,不管再怎麽辛苦,我都不會心懷憎恨哦。如果能夠引發奇跡的話,那我深表感謝對於能夠讓我活到至今的這位神大人,我絕不會背叛!隻要還活著,絕対,不會放棄、!!」


    於是預言者,猶如聖母般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我要聽的就是這句話」


    「、!!」


    從被摁著的的眼窩處,發出了毛骨悚然的聲音。同古拉烏迪斯的眼球被挖掉時所發出的聲音,是一樣的。瞬間,響起了不能稱作是叫聲的叫聲,使傑斯的全身僵硬了起來。


    隨後,咬緊了牙關,硬是將悲鳴聲吞回了肚子裏。


    對於這般場景,帕麗艾爾背過了臉,馬希洛至始至終都見證著這一切。


    從瞳孔中流出來的眼淚,夾雜著紅色,接著變成了鮮血。


    慢慢地,像是在擦拭著這些鮮血般慢慢地,預言者把手挪開了。


    「作為替換,給了你另一隻“眼”」(吐槽:恭喜傑斯入手“天劫眼”?“寫輪眼”?“複寫眼”?“直死魔眼”?“邪王真眼”?嘛,怎麽都行啦(笑))


    「、,?」


    剛才眼睛應該的的確確是被挖了出來,傑斯將手蓋在了臉上,接著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般,向下看到了自己的手掌。


    向下看到了。


    自己的手,居然看得到。


    「傑斯?」


    「傑斯君這隻眼睛、」


    傑斯一副震驚的模樣,連馬希洛和艾蜜特這兩名同伴的臉也,同至今為止一樣清晰可見。唯一不對勁的地方是,對於傑斯自身來說是無法察覺到的,那就是瞳孔的顏色。


    「啊啦,這不是很合身嘛。而且還跟我配套了呢」


    同她一樣的白發。並且,與她一樣的,赤色的眼瞳作為替代般,如今收納在了傑斯的眼窩中。傑斯一臉茫然地問道。


    「眼?不是我原來的眼睛了嗎?」


    「誒誒。這是我的眼睛。跟剛才看到的收藏品不一樣的哦。是我還沒墜入地上前,仍舊還在天界的時候所持有的眼睛。真真正正的,本物哦。“未來視魔眼”喲」(吐槽:啊喲媽呀,這掛給的有些凶殘啊)


    「、未來視?」


    「不過即便如此,以人類來說,若要完全運轉這個眼睛的話,腦子可是會炸開的喲就是這樣。總而言之,一秒之後的未來似乎還是能夠看到的。一開始的話,這樣就是極限了。之後如果漸漸習慣了的話,雖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可如果能夠看到數秒之後的未來的話,就算是從米庫洛來的海森伯格之劍也奈何不了你了」(ps:“米庫洛”的原文是“ミクロ=micro”,“海森伯格”的原文是“ハイゼンベルグ=heisenberg”,這兩個詞實在聯想不到出處,所以就直譯了- -)


    對於這一番話,傑斯仍舊是擺出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請善加運用它吧。在格鬥戰中一秒可是相當漫長的時間喲。有空的話就多多練習吧」


    這麽說著的同時,預言者再次將傑斯臉上所殘留的血跡以及淚痕擦拭掉了。


    「恩?,啊啦?人家怎麽」


    伴隨著這一聲聽慣了的像是完全沒有睡醒的聲音,艾蜜特坐了起來。被子彈擊傷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任何的血跡了。並不是因為被雨水給衝幹淨了,而使真的消失了。連衣服也恢複的完好如初。真的,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般。還有傑斯的手腕,以及馬希洛的腳,全部都。


    馬希洛他們喜笑眉開什麽的,自然是不需要多說了。同樣所有的傷都消失了的庫迦,一邊橫眼看著這群歡鬧的少年,一邊慢慢地站了起來。


    「哎呀哎呀,是這樣的結果啊」


    「啊啦,難道你不滿意嗎?」


    「啊啊,還人家瞎操心了一把。各方麵呢」


    茉莉琪轉向了庫迦。


    「作為半人半魔的同時,當了這麽長時間的看門狗,辛苦你了」


    「什麽啊,想炒我魷魚嗎」


    「不」


    預言者朝著庫迦的眉間,輕輕地用手指戳了一下。


    「看吧,這樣就行了」


    「你做了什麽?」


    對於失明了的庫迦來說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頭白發,滿臉胡渣子的男人,變回了全盛時期的棕黑色頭發。深深的皺紋也稍許淡化了下來。而且,連聲音也雖說原本就是給人一種醉醺醺的感覺,不過仍舊是稍許變得飽滿了一些。


    「才不是庫迦爺爺呢。我所喜歡的演員,可是庫迦叔叔哦」


    「哈、,到頭來又白死了一次嗎」


    「誒誒。這就是你同那個孩子之間的差別。隻要活著就要想方設法活下去是指拋棄這一點的差別。你懷著痛不欲生的心情屈服於我。而那個孩子卻沒有心懷憎恨,相信著隻要生存下去就能有出路」


    與被包圍著那時一樣在誰也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消去了身影,如今同樣再次忽然現身的肖佩恩華開口說道。


    「虧你還能這麽說。滿足了嗎」


    「誒誒,大滿足。而且我也能夠很好的駕馭以太結晶了呢。辛苦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


    對於預言者這一番滿不在乎的話,肖佩恩華板著臉一副不高心的樣子回應道。


    「happyend這種事,應該完全跟你搭不著邊不是嗎」


    「比起殺死那孩子,將他像庫迦這樣飼養著,之後按照我的喜好隨意把玩不是更有趣嗎。首先從今往後看著他怎樣的live就是樂趣之一呢」


    肖佩恩華語中帶刺般的說道。


    「沒有


    想過要插手修改這部電視劇對吧?」


    「沒有啦。這回,在這發生的一切都是這舞台自己造成的啦。我基本上一直都作為著一個顯像管外側的觀眾啦。雖說或許是用匿名信向演員提了某些意見也說不定可人家絕對沒有進過演播室哦」


    「真的嗎?」


    「大概吧」(吐槽:他喵的,這是赤裸裸的賣萌啊!!!)


    對於這句確認般的質問,預言者庫斯庫斯地笑著。


    對於這個抓不到把柄的口調,肖佩恩華無奈地歎了口氣。


    「可是這次即便是你,也會滿意這樣的結果吧,肖佩恩華」


    「撒啊。我隻不過是個監視者」


    「明明自己都說了是happyend了」


    「﹏、」


    接著還有一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此人正是是古拉烏迪斯。被親信們圍了起來,腹部的傷也同艾蜜特一樣消失不見了,兩隻手腕也好好地依舊連接在身上。不過,隻有被預言者挖去了的那隻眼如今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收藏品了。就這樣這剩下了一隻眼睛。


    「啊啊,猊下!」


    「古拉烏迪斯猊下,您沒事吧?」


    「看到您就這麽突然地倒了下去,有哪裏不!?」


    親信們並不是處於膽怯以及恐慌,而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擔憂著現教皇的身體狀況。然後古拉烏迪斯鐵青著臉說道。


    「不知怎麽的,感覺看到了一場噩夢一場恐怖到令人無法相信的噩夢。這個教團領地,被戰火所包圍了的這樣子的夢」


    「不要緊的,猊下。魔物的大軍早已撤退了。這多虧了各地聖騎士團的奮戰,以及眾多勇者殿拚盡全力的反抗」


    怎麽回事般,馬希洛他們用這樣的視線看向了預言者。正是如此般,預言者點點頭如此回應。今回隻剩這群主角們,保持住了真實的記憶。


    「知道這真正的腳本的人隻有你們。不說不定做了一場噩夢的,反而是你們這一方呢」


    馬希洛他們造訪教團領地時所發生的,的確是聖戰。由於龐大規模的魔物湧入了教團領地,因此才通過表決發動了這場聖戰。途中,馬希洛他們所逗留過得盧歐魯鎮被魔物給毀掉了。救下院長以及孩子們的是,阿茲雷塞烏斯以及蘭戴爾迪。依照希娜的請求向城鎮中的人們出手相救,結果被魔物所包圍。希娜在勇者夥伴們的相助下,讓馬希洛他們先行一步。古拉烏迪斯為了將紋章托付給馬希洛,作為紋章的管理者提前一步恭候在了這座舊大神殿。如今在場的所有聖騎士,都是為了保護教皇不被魔物侵襲而擔當的護衛。然後現在,魔物的威脅已經退去,正準備正式地將紋章移交給馬希洛時他突然地倒下了。


    於是就把事情變成了這樣子沒有通過言語,將這一瞬間所想出來的構思,通過意念傳達給了馬希洛他們。


    「那麽,與激進派以及保守派有密切聯係的,各國該怎麽打發」


    對於馬希洛的質問,預言者簡單地做出了回答。


    「意識到了魔物才是共同的敵人的兩派從戰爭中打成了共識,派閥就被這麽解除了於是就把事情改成了這麽一回事。反正神殿又不是國家,僅僅隻是個共同體罷了。對外的話一麵對帝國的主張保留意見,另一麵對行使武力這樣的行為采取嚴肅的態度,就是這麽一回事」


    「、」


    馬希洛對此大為震驚。


    「還真方便呢。而且還很殘酷」


    「誒誒。無論是悲劇也好,還是因此而生的美談也好,數不清的真實就這樣被改變了呢。還是說,讓所有人就這樣去死才比較好呢?」


    「」


    在親信們的跟隨下,古拉烏迪斯朝這邊走了過來。


    「萬分抱歉,馬希洛殿下。讓您恭候了這麽久。這是依照約定交付於您得紋章」


    在這裏站著的這個古拉烏迪斯,不再是馬希洛所認識的那個古拉烏迪斯了。與許多國家的國王所表現出來的行為有著某些不同,作為一個人類吐露著自己的內心話,已經不再是那個比誰都更加了解人類這種生物的教皇了。同其他許許多多的信徒一樣,完全變成了一位聖職者。


    「非常感謝,猊下。吾必定以平和為己任發揮出自己的作用」


    馬希洛恭恭敬敬地,收下了紋章。


    名為古拉烏迪斯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確實地。他為了爬到如今這個位置,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所花費的大把大把的時間與精力,就這樣被消去了。人生的一大半,就這樣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事了。今回,從許許多多人蘇醒了的這起事件中隻有自稱為猊下的那個男人,確實地死掉了。


    一種莫名的傷感從馬希洛的心中湧了出來。


    這樣的事,太犯規了。(吐槽:哼,有本事今後別讓我看到你開掛!!!)


    自己這回,在這場遊戲中被摁得死死的。無論怎麽看都是無處逢生。古拉烏迪斯,贏了。的確是贏了。自己輸的體無完膚。從被捉住的那一刻開始,誰會受傷,誰會死,已經沒有必要去討論了,因為馬希洛自身已經對此非常清楚了。


    如果是作為遊戲的話。對於勝者,應該毫不吝惜地給予他讚賞。而且事實上,古拉烏迪斯的確有這個資格享受勝利的成果。也許最後的所作所為是有點殘酷。但是,那不過也隻是方法的問題罷了。既然作為結果全員都要接受死亡的命運的話,過程什麽的不就是些瑣碎的話題嗎。


    與勝利毫無瓜葛,古拉烏迪斯他,就這樣在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讚美下,死了。隻有這一點,馬希洛無法釋懷。隻有這一點,認為其是殘酷的。在至今為止所遇到的許許多多的人之中,他是同自己最相近的人。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哎?啊啊,沒什麽」


    馬希洛將不經意間留下的眼淚給擦拭掉了。就連以為教會的孩子們死掉的時候,都沒有流淚。就連看到艾蜜特死去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流淚。


    隻有如今,淚水流了下來。


    「猊下,雖說有些失禮,您的右眼到底怎麽了?」


    對於這句質問,帕麗艾爾和傑斯將視線移了過來。古拉烏迪斯一邊用手放在了上麵一邊微笑地說道。


    「在我年輕的時候,曾在中原那兒定居過。可是,卻被戰火驅趕了出來並因此」


    「是這樣啊。真是失禮了」


    魔人的頂點。雖然不清楚具體是怎樣的存在。可是,這個意識操縱還真是夠徹底的。簡直,就如同上帝之手般。


    「哪裏,殿下,請別放在心上。說起來很真是不可思議。在那時,明明記恨著上天、憎恨著神明的自己,不知為何如今,卻獲得了教皇這個地位」


    ()


    古拉烏迪斯自身,殘留著。


    當然會憎恨的吧。


    與傑斯所相信的分量同等的,他一定詛咒著神明吧。


    或許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在富裕的經商家族中出生的同時,沒有身處在那個戰亂不安的年代的話,如果被給予的命運是那樣的話,那他也許就不會走上這條,向這個連救贖及慈悲都不會施舍的神複仇的道路了。


    「我,之所以不用功學習關於宗教方麵的知識一定,是因為心懷憎恨吧」


    「殿下?」


    「父親曾說過。憎恨,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原動力。如果信賴讓人停滯不前,那就心懷憎恨地前進吧」


    停滯不前的話。


    人,如果停滯不前的話,就是錯誤的。就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吧。


    「非常抱歉,猊下。對我剛才的失禮,在此深表沉重的歉意」


    「不,不知怎麽的」


    伴隨著的言語,古拉烏迪斯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聽了殿下的這番話後,不可思議地感到了肩上的負擔一下子鬆了下來。僅僅隻因為像這樣的見麵,可從別人身上從來就不曾有過這樣的體會」


    「、」


    因為是同類。不依靠他人的救贖,同是一丘之貉的現實主義者。


    說不定他自身,對於這幅不再淩厲的身軀感受到了某種愧疚。可是對於馬希洛來說,如今這個被除掉毒牙的人並沒有得到救贖。


    作為現實主義者的他的記憶,如果作為像肩上的殘渣那樣保留下來的話。而且同樣身為現實主義者,哪怕是一點如果這份互相理解的心情能夠成為他的慰藉的話。僅僅是這一點也許還算得上是救贖吧。


    離別後,馬希洛看著他的背影思索著。


    他的確是在前進著。將怨恨,將艱辛,將憎惡作為食糧,想方設法的使出各種權謀術數,利用各種手段,才得以爬到了如今這個地位。隻有這點,毫無疑問應該被正視馬希洛這般理解到。


    既然如此,那麽同以魔王為目標的傑斯又有何區別呢。和堅信著向上天複仇即是正義的古拉烏迪斯,以及堅信著劍即是正義的阿茲雷塞烏斯,這些正義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差別呢。


    到頭來僅僅不就變成了讓預言者這個超乎常規的存在,感到滿意,或者不滿意這樣的事了不是嗎。


    “大正解”


    突然腦內響起了預言者的聲音。


    “全部都如同你所想的那樣喲。古拉烏迪斯僅僅隻是為此而存在的東西。既然已經設定好了終點,如果再去偷看劇本的話,不就很沒意思了嗎?嗚呼呼”


    雖然稍微有所察覺到了。


    可是聽了腦袋裏的這個聲音後,終於確信了。


    在大八州的祭壇內,最後的最後所聽到的笑聲,就是現在這個女人所發出的。


    絕対不依賴暴力這樣的事。坦率地認輸般向著這場不依賴一切暴力的遊戲投降了。


    無論再怎麽淒慘的敗北也?


    說到這時笑嘻嘻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那個心懷不安,帶點膽怯什麽都看不見的她了。如今睜著眼的這個女人,顯露出的正是她真正的本性。


    “對喲。沒錯。隻要不依仗一切的暴力,我就不可能敵得過你。因為你也相當的有趣呢”


    預言者耳語道。


    “從拉希爾和希爾妲那聽到了對吧。而且在諾特斯卡從伊斯爾吉那奪回紋章,祭壇的防衛係統有所反應時。稍微感覺到了不是嗎。那來自於紋章的力量的波動”


    「」


    “沒錯。持有著同紋章一樣的波長,並且繼承了密斯瑪路卡王朝的血脈的你的話你自身,就能夠將紋章的力量給引發出來。比起前往帝國領地探尋紋章,比起同帝國進行談判,向緩衝地帶狠狠地扇上一巴掌不是來得更簡單嗎?”


    然後馬希洛一邊聽著,一邊望向了這個女人。


    這淒慘的敗北。


    確實這已經稱不上是勝利的手段了,如果這是暴力的話,那絕不能饒恕。


    隻要不依仗暴力就沒法成為敵人。也就是說如果這麽做的話。


    “你是敵人。是一個連拉希爾所期望的魔力蓄水池都擔當不好的人形。僅僅隻是個生物兵器呢?呼、!呼呼、,唔呼呼、庫斯庫斯庫斯庫斯、!不僅僅是艾爾克雷賽爾一個國家,你會成為將所有國家都斬盡殺絕的破壞兵器!!”


    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誒誒,就算你不去做我也會做哦?因~為人家不是你的敵人嗎?你所討厭的事情我會全都做給你看哦?就想剛才古拉烏迪斯所做的那樣哦?在你的麵前將全人類引向滅亡給你看哦!”


    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女般笑著。


    “說過的對吧?非常非常恐怖的東西正在蘇醒過來!那指的就是我自己呀!!除了你之外不管是誰收集了多少紋章,都不會引發如此大的影響。要是沒有踏上搜尋紋章的旅途那就好了對吧!?我讓艾蜜特這麽說過的對吧!?可以的話最好不要過來!!不過你還是來了呢!?要是你沒有把古拉烏迪斯騙的團團轉的話,他就不會生氣到那種地步對吧!?而且我也就不會睜開眼睛了對吧!?而且你自己本來就打算使用紋章之類的話題,就算我不說你也能明白了對吧?”


    才不會用。


    不管這敗北來得再怎麽殘忍,淒慘。


    自己,絕不認同任何的暴力。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我也絕不會改變這個想法。


    “誒誒。隻要有這枚羽翼在,我發誓絕不會妨礙你。然後繼續前進吧,尋求紋章的人喲。既然正視了古拉烏迪斯的為人的話,那就前進吧。大義,感傷,道德,倫理,品格,體統,在目標達成前,這些都不過隻是裝飾罷了,像他那樣全都舍棄掉,請繼續前進吧。不管前方是一條如何苛刻如何淒慘的布滿荊棘的道路,我們都會認同你”


    ——因為你是真正的,繼承了初代聖魔王意誌的人。


    「、」


    之後,聲音便再也聽不到了。


    雖然意識恢複了清晰,可如同看見了夢般的感覺依舊殘留著。


    馬希洛看著這回到手的紋章。


    隻要有這枚羽翼在。


    「」


    初代聖魔王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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