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翌日。
「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
我念咒似的趴在桌上不停重複這麽說。
那天我好像昏了過去，不曉得後來大子嬸對我做了什麽事……難道我的某方麵——
「唉唉唉唉唉……」
當我抬起頭，盡吐滿腔怨氣時，有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轉頭一看，發現站在那裏的是——
「洽嚕～☆」
「…………你誰啊？」
那家夥還擺個可愛的動作，比出v字抵在額頭上。
「我是奏仔你的戀愛邱比特，亮麗寶貝裘可拉～☆」
…………好煩。
「奇怪奇怪，奏仔你怎麽啦，表情好陰沉喔☆」
………………超煩。
……這次是欠揍係角色嗎。
先不說這個性如何，都變了第三次，自然是嚇不倒我了。
「不好意思，先讓我靜一靜。我有很多事要想。」
「唔喵？你是說昨天被大子嬸員○○的事嗎？☆」
「真的有那種事嗎！」
「騙你的～開個玩笑別介意～☆」
……好想揍扁這張笑臉。
「對了奏仔，你也該想辦法解決那邊的問題了吧，否則會很糟糕喔☆」
「那邊？」
「對呀對呀。就是富良仔和謳歌仔嘛☆」
差點忘了……自從誤抱和內褲事件以來，我還沒跟她們說過話。富良野和謳歌都是任務目標，而且一直這麽尷尬下去也不是辦法，是該要盡早解決沒錯。
「富良仔是個小炸彈，謳歌仔又是個害羞羞羞的小妹妹，不趕快想點辦法，她們真的會討厭你喔☆」
「你以為是誰害的啊！」
「啊哉～☆」
裘可拉像不o家牛奶妹一樣吐舌頭裝傻……真的好想扁她一頓。
「可是富良野不理我，謳歌又會不讓我接近，想正常講話也——」
「這時候就是要突襲啦～☆」
「唔哇哇！」
裘可拉冷不防將我用力推向富良野。
富良野聽見我的叫聲，轉過身來。
「喔喔喔……」
我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在相撞前停下來。
「…………」
富良野一語不發地瞪著我……好恐怖的眼神。
「那、那個啊，富良——」
『懷孕！懷孕！』
突然問，富良野口袋傳出怪異聲響。
「怎、怎麽啦……？」
我重整旗鼓，再度向她開口：
「富良野，之前那件事完全是意外——」
『被甘草碰到會懷孕！會懷孕！』
「啥……」
富良野從口袋拿出手機，聲音似乎就是手機軟體發出來的。
附近女同學一聽見，就全部縮到一邊去……別鬧了，哪會有那種事。
「拜托喔，我是不怪你生我的氣，可是——」
『被甘草碰到會胯下癢！會胯下癢！』
「不要冉鬧了好嗎！」
附近男同學一聽見，就全部縮到一邊去……別鬧了，最好會有那種事啦。
『被甘草碰到會變貧乳！會變貧乳！』
「你本來就是了吧！……啊。」
話衝出口才發現不妙，但為時已晚。
「……你怎麽不去死。」
「唔……」
別這樣嘛……剛那不是我的錯吧。
富良野就這麽轉過頭，再也不理我。
……這下無解了。隻好暫時保持距離，等她氣消了。
現在，就把注意力放在還有希望的謳歌上吧。
我靠近謳歌，從背後出聲。
「謳歌？」
「嗯？什麽撒啦吼——！」
謳歌一發現說話的是我就立刻逃走，可是——
「小、小心啊——」
刷啪！
馬上就跌了個狗吃屎。大概是慌過頭了吧，摔得簡直像個脫線女仆，從平常的謳歌完全無法想像。
「嗚嗚，好痛喔……」
我繞到臉揪成一團的謳歌麵前，向她伸手。
「還好吧？」
「唔……哇啊啊啊！」
謳歌直接坐在地上啪噠啪噠快速後退。
「唔耶？」
然後直接撞壁，陷入物理上無路可退的窘境。
「謳歌……你冷靜一點啦。」
「我不要懷孕，不要再靠過來了啦啊啊啊！」
「你為什麽當真啊！」
平常謳歌根本不理會富良野的低級哏……看來她真的恐慌得不得了。為了避免刺激她，我稍微後退一點再說：
「那個……之前對不起喔。」
「………………」
「我不是找藉口，那真的是裘可拉自己要亂來……」
「……………………」
謳歌低著紅通通的臉，過了一會兒才用細微的聲音說：
「嗯……我也知道那不是阿奏你的錯……可是……那個……我還是很害羞。」
「我知道……所以啊，我想請你來我家吃個飯，當作是給你賠罪。」
「…………咦？」
「前一陣子，你在屋頂上請我吃便當的時候，我不是答應說要找機會換我做飯請你吃嗎？不過這隻是道歉啦，我也不希望請吃個飯就要你原諒。」
「去阿奏家……吃飯？」
「是啊。不過如果你不好意思來，我也不——」
「我要去！」
「咦？你剛才還那麽害羞，怎麽現在——」
「我一定要去！」
「這、這樣啊……」
不知道她是怎麽了，總之誘食作戰發揮了超乎想像的效果。
「那你想吃什麽？」
「咖哩和漢堡排！」
她答得想都沒想。
「哎喲，機會難得，挑一些比較精致的也沒關係啦。」
「不用，我要吃阿奏做的咖哩和漢堡排！」
謳歌答得果斷堅決。
好吧，如果隻是簡單做做，這兩樣當然是很簡單；不過隻要肯下功夫，還是可以很精致的。
「好，那主餐就定這兩樣吧。」
「好棒喔！吃飯吃飯～?」
謳歌樂得開始跳起神秘舞蹈。
那完全是她平常的調調，之前害羞兮兮的模樣彷佛從沒發生過似的。
太好了……這樣謳歌就搞定了吧。再來就是設法讓富良野——
喀噠！
「唔喔！」
突然一陣巨響嚇得我轉過頭去，發現那是富良野用力推開椅子站起的聲音。
「…………」
她默默瞪了我一眼後，就這麽離開教室。
「………看來她是真的氣炸了。」
很遺憾，富良野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2
叮咚～
星期天，門鈴在我為謳歌做咖哩和漢堡排時響起。
會是誰啊，現在離我跟謳歌約好的時間還很早耶？
「來了～」
我抱著疑問來到玄關開門——
「啊哈哈～耶～阿奏上當羅～！」
隻見到謳歌一溜煙跑走的背影。
「幾歲啦！」
隻是單純的按鈴落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實際做這種事的人。
「真是的……」
等不到她回來的我，便關上門回客廳。
繼續處理餐點幾分鍾後——
叮咚～
……門鈴又響了。
反正一定是謳歌，不理她好了。
叮咚～
「…………」
叮咚～
「…………」
叮咚～
……煩不煩啊。
「臭謳歌……」
看來不理她，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隻好又到玄關去。
「拜托喔，又不是小學生——呃啊啊啊！」
一道水柱猛然噴到我臉上。
「呃……」
門把上係了條細繩，另一端連著水槍。看來她是設了一開門就會自動噴水的陷阱。
「謳歌！你躲在哪裏，給我出來！」
她一直在按我的門鈴，應該不會跑太遠才對。
「呀嗬～阿奏～」
不知為何，聲音是從上麵來的，我跟著抬起頭。
這時衝進我視野中的——
「唔喔喔！」
是這幾年電視上也很少見的巨大鋁盆。
盆底眼看著朝我逼來——
「嘎啊啊啊啊！」
顏麵，直擊。
「啊哈哈哈哈哈哈！」
謳歌在二樓陽台上捧腹大笑。
「這、這家夥……」
這麽短的時間，她就爬牆上了二樓啊……這個人老是把她那優異的體能浪費在蠢地方上。
「報告，我要突襲阿奏的房間了，完畢！」
謳歌話一說完就向我房間窗戶伸手。
「很可惜，窗戶是鎖著的——沒有嚼？」
窗戶瞬間被她喀啦一聲整個打開。怎、怎麽會，我一個有鎖啊……
「嘿呀！」
糟、糟糕，房間裏有很多那個、那個跟那個等等不能讓人看見的東西啊！
雖然我預防不知會幹出什麽事的謳歌，把它們都藏了起來，可是在我不在場的狀況下隨便亂翻，難保不會被她翻出來。
「唔……」
我立刻跳過玄關，衝過走廊。
「喔，奏仔，這麽急是要去哪裏呀？☆」
這時，仍是欠揍版的裘可拉出現了。
「快、快點讓開！謳歌不知道為什麽打開窗戶的鎖，跑到我房間裏了啦！」
「啊，那是我安排的啦☆」
「原來是你！」
「對不起啦噗～☆」
裘可拉以完全瞧不起人的態度擺出兩個v字……真想用螺旋交叉反擊拳灌她。
「啊嘿臉版本請上網搜尋☆」
「誰會去啊！」
我反射性地吐槽，接著鑽過裘可拉身旁，跑上樓梯。
「謳歌！」
衝進房間後，在那裏等著我的是——
「奇、奇怪？」
空空如也的房間。
她、她跑去哪裏了？當我左右張望尋找謳歌時——
「嗬……阿奏納命來！」
背後冷不防傳來聲響。
「童子拜觀音！」
「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肛門，直擊。
「啊哈哈，成功羅～！我一直很想試試看這招呢～！」
「可……可惡……」
她多半是躲在門後麵吧。這記灌腸精準到不行，讓我站也站不住，當場跪倒。
「唔，好像有點太用力了，對不起喔！」
這已經不隻是一點小惡作劇了……我眼裏含恨地瞪視靄歌。
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嗎，她似乎還沒發現我藏起來的危險物品。
「喵哈哈，放心啦，我也不想侵害你的隱私權，沒有找色色的書啦……可是從你視線的方向看來……應該是藏在床底下、天花板上和書架後麵吧。」
「你有超能力嗎！」
其實書桌抽屜離還藏了比a書糟糕好幾倍的東西……不過那裏上了鎖，無論如何是不會——
【選吧：1讓她發現。
2拿給她看。
3用給她看。】
「惡魔啊！」
「嗯？怎麽啦？」
謳歌才歪起頭，頭痛就已經襲來……可惡啊。
在我抱著必死準備選1的瞬間，應上了鎖的抽屜……滑開了。
「奇怪，怎麽會自己打開，是裏麵滑軌故障了嗎？嗯？有個怪怪的柬西耶。」
不、不要再說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得到選項認可而解除頭痛之前，我不能做任何幹涉，在心裏叫得再大聲也沒用，隻能眼看著謳歌觀察那玩意兒——
「……這是什麽？」
「……咦？」
「好像軟軟的耶……這是什麽？」
得、得救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奏，我可以摸摸看嗎？」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喊得像dio的我手忙腳亂地關上抽屜。
看來選項定的「讓她發現」已經達成了……唉，幸好謳歌對這方麵不熟，差點嚇死我。
「很，可疑喔……該不會是色色的玩具吧？」
正是。
「不、不是啦，我哪會買那種東西……」
「這樣啊～那我明天就去問全班同學阿奏抽屜那個軟軟又一顆一顆的東西是什麽好——」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說謊的那是色色的玩具沒錯拜托你不要亂問。」
「哼哼～該怎麽辦才好呢～啊！」
這時，謳歌臉色忽然變樣。
「怎麽啦？」
「阿奏你背後……你媽媽在你背後！」
「什麽！」
「啊哈哈，白癡上當羅～！」
混、混蛋……
「哎呀～耍阿奏好好玩喔～」
「唔……我說謳歌……你怎麽比平常還像小孩子啊？」
雖然可能是因為投票活動準備期間裝成大小姐，前幾天又開啟害羞模式，感覺才會特別強烈，不過……
「因為是你要我這樣的呀！」
「咦？」
「你忘啦，最近你不是跟我說我愛恁樣就怎樣，自然就好嗎？」
喔，那時候啊。我是說過啦……是說過沒錯……
「可是我應該也提醒過你，要注意不要太過分吧……」
「啊哈哈，有嗎？」
「真是的……都上高中了，還在搞什麽亂按門鈴、水槍陷阱跟砸鋁盆……這樣惡作劇好玩嗎？」
「嗯，超好玩的！」
「…………」
那張笑容簡直是個天真無邪的貪玩小學生……
「嗯？阿奏，怎麽啦？」
「……沒事，不要管我。」
這種表情……如果能保持到運動會那天，應該有希望完成任務。
3
「喔～嗬～哇～」
料理即將大功告成的我背後，謳歌正在客廳裏探險。
「哇嗬—沙發好軟喔—！」
「喂，不要那麽興奮啦——」
「一人滾地毯遊戲～！」
……根本沒在聽。
算了，這樣至少比讓她對這邊感興趣，跑來妨礙我做菜來得好。
「……好。」
經過最後的試味，餐點可以上桌了。
「喂～我弄好羅。」
我一邊向在地毯上滾來滾去的謳歌這麽喊，一邊將咖哩和漢堡排端上桌。
「哇～！」
謳歌整張
臉瞬間亮了起來。
「來，這些是我做來為最近的事向你道歉跟道謝的，盡管吃吧，別客氣。」
「嗯，我開動羅～！」
謳歌立刻拿湯匙將咖哩舀進嘴裏。
「嗯嗯嗯嗯嗯嗯。」
然後慢慢咀嚼。
「味道怎麽——」
「好好吃喔～！」
緊接著又是一口。
「怎麽做的啊，超好吃的～！」
「這樣啊，其實我用了很少見的香料提味——」
「再來輪到漢堡排羅～！」
「喔、好……」
謳歌動作靈活地用餐刀切了一塊漢堡排塞進嘴巴。
「嗯！這個也好好吃喔～！」
謳歌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那反應使我十分滿足。我對這漢堡排可是小有自信呢。
「好吃吧？其實啊，我是用了比較不同的方法來煎，一次一麵——」
「再吃一口咖哩！哈姆哈姆……還是很好吃～！……嗯？阿奏，怎麽啦？」
「沒、沒事……別在意，你繼續吃。」
這樣也好……比起讓她知道這些菜裏有多少學問，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更讓我高興。
如此這般，謳歌一下子就把咖哩盤清空了。
「阿奏，可以再添嗎？」
「可以，愛吃多少都可以。」
「好棒喔～」
於是，謳歌就這麽大口狂吃了十幾分鍾。
「多謝阿奏的招待！」
謳歌吞下三盤咖哩、兩片漢堡排後，在我麵前合掌說道。
「哪裏，謝謝你不嫌棄呀。」
「哈～肚子好撐喔。哎呀～好久沒吃得這麽飽了耶～！」
這時我發現，吃得狼吞虎咽的謳歌，嘴邊沾上了一點咖哩。
「真是的……你小學生啊。」
我便靠到謳歌旁邊——
「喔喲？什麽事啊，阿奏——！」
用手指抹掉那些咖哩，她的臉色卻在這一刻全變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啊……！」
「也沒為什麽啊……臉上沾到咖哩了嘛。」
當我半下意識地直接將抹下咖哩的手指送到嘴邊時——
「哇、哇——！不行— ！」
啊噗。
……她含住了我的手指。
「呃……這個……」
……這家夥在幹什麽啊？
「…………」
「…………」
我們誰也說不出話，視線慢慢對在一起。
砰！
刹那間似乎有種爆炸聲，謳歌整張臉都紅了。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沙沙沙沙沙沙沙！」地後退，用兩隻手蓋住臉。
「都、都還沒嫁出去，就不小心含到阿奏的那個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亂說啦！還那麽大聲！」
被鄰居誤會該怎麽辦啊？
「嗚嗚……嗚啊啊啊啊………」
謳歌一頭栽進沙發裏，瘋狂扭動起來。
「…………」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愣在一邊看著她。
幾分鍾後。
「…………（偷瞄）」
謳歌好不容易才稍微鎮靜下來，從懷裏抱枕的縫隙間偷看我。
「你、你沒事吧？」
再造成多餘刺激很可能又會讓她亂來，我便盡量放輕語調說話。
「……嗯。對、對不起喔，我自己嚇得亂叫亂跳的……」
「沒關係啦，我是無所謂……」
再說，我也根本不曉得她在抓狂什麽。她就這麽討厭我幫她擦掉沾在嘴邊的咖哩嗎？
「…………」
「…………」
在我的注視下，謳歌又沉默下來，似乎不想再說話。
這下尷尬了……找點不相關的話題聊聊比較好吧。
「謳、謳歌，可以問你一下嗎？」
「什、什麽事？」
「你覺得自己最耀眼的一刻，會是什麽時候啊？」
雖然之前已經實際感受到，那大概是惡作劇或是玩得很快樂的時候……但還是問問本人的看法比較好。
「最耀眼……的一刻？」
「是啊。簡單來說就是最開心或是最幸福的時候那種感覺吧。」
「最幸福……的時候。」
謳歌稍微有點猶豫的樣子，接著小聲地說：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啥？」
我是不是，聽到了某個奇怪的字詞啊……
「就、就跟你說……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嘛！不要讓人家說兩次啦……」
「這、這樣喔……」
萬萬想不到，謳歌的嘴裏會跑出這樣的話……呃，等等。
『戀愛……是一種很讓人緊張興奮、很快樂的事喔！』
還記得前陣子，謳歌為了幫助被小空的話折磨的我時，說過這句話。
「……嗯？」
等等……她在這時候說這種話，又有這種反應……不就表示——
「唔……！」
當我彷佛要明白些什麽時，那種似乎要妨礙我思考的強烈頭痛再度襲來。
並在腦中慢慢擴散——
……奇怪？我剛剛在想什麽啊？
啊，對了，我在問謳歌最耀眼的一刻是什麽時候吧。
「謳歌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一問出這句話——
「…………」
謳歌從剛才紅到現在的臉，瞬時變得像能劇麵具般毫無表情。
「咦……奇怪，我說錯什麽了嗎？」
對、對喔，我怎麽問這種私事啊。
「謳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私生活，我不會再問了。低了，如果你有喜歡的人，那來我家玩不是不太好嗎——」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
謳歌在這時候突然大笑。
怎麽啦……她在笑什麽啊？情緒起伏得太快，我完全跟不上。
「嗬嗬……也對啦，阿奏就是這樣嘛。」
謳歌明白了什麽似的擦去眼角擠出的淚水。
「我一直……我一直很想告訴你一件事……現在機會不錯的樣子，我要說羅。」
謳歌表情忽然嚴肅起來。
「阿奏。」
「什、什麽事？」
雖不知她要說些什麽，但感覺得出來那非常重要。
「那個……聽我說喔，我……我……其實…………………………一直很——」
「滑壘洽嚕～☆」
這時，裘可拉用前撲式滑壘整個人貼著地板溜了過來。
然後「嘎啪！」地站起。
「呀呼～大家的偶像裘可拉華麗登場☆……呃，奇怪，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呀？☆」
對喔，之前在走廊碰麵後，就沒看過裘可拉的人了嘛。
「你跑到哪裏去啦？」
「喲嗬嗬，我去觀察坦率不起來的孤僻小貓咪嚕☆」
「小貓咪？」
「嗯嗯嗯，不過奏仔你不用想太多啦☆後來覺得用普通的方式回來有點無聊，就用前撲式滑壘出場羅☆」
這是怎樣，幹麽要說得像「中華涼麵上市羅」一樣啊……算了，跟這個裘可拉認真隻會沒完沒了。
「對了，謳歌？你話還沒說完嘛？」
「咦？是喔，真的嗎？啊哈哈，其實那不怎麽重要，所以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不是吧，剛剛的氣氛不像是不怎麽重要——」
「我、我該回去了。阿奏，今天我吃得真的很高興喔。」
「啊。喂！謳歌！」
謳歌說完就逃跑似的離開客廳，喊也喊不住。
「哎呀～真是搞砸了。阿奏，我好像打擾你們了，對噗起～☆」
「沒關係啦……隻是有點在意而已。如果真的很重要，她以後應該會再找機會說，而且我看你也不是故意打斷她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
「裘可拉？」
「咦？啊，對呀對呀，就是說啊，沒辦法的洽嚕～☆」
是怎樣？感覺她剛才愣了一下……
「啊，可是找還是打擾到你們了，就讓我用網路上看不到的現場啊嘿臉向你賠罪吧～☆」
「不需要！」
4
當天晚上。
「喂喂喂，奏仔☆」
「……幹麽啦？」
「我有話想跟你說一下☆」
「……幹麽啦？」
「你怎麽這麽冷淡呀？☆」
「……幹麽啦？」
「啊，根本是放空狀態ma嘛。我要跟你講正經的事，拜托你認真聽嘛☆」
「你自己才該先認真一點吧！」
我指著裘可拉穿的布偶裝嘶聲大吼。
「洽嚕～☆惹奏仔生氣嚕☆」
如果隻是有點搞怪的布偶裝，我還沒意見；可是裘可拉穿的是……大o造型布偶裝，而且還是霜淇淋卷法……到底是從哪弄來的啊。
「嘿咻……好，可以聽我說了吧☆」
「什麽啦，說得像是脫掉了，大o裝明明還穿在身上……你說嘿咻隻是因為坐下來啊！」
「好啦好啦，話不要說得那麽硬嘛，大o可是很軟的呢☆」
「低級耶你！」
「呸嘿☆」
「你想氣死我啊！把舌頭收回去！」
「好啦好啦，我們快點切入正題吧☆」
沒辦法……怎麽說她就是不想脫，隻好死心聽她說了。
「……什麽事啦。」
「我要說的，是關於白天謳歌仔的事☆」
「謳歌怎麽啦？」
「你不在意她原本要說的話嗎？就是被我不小心用滑壘打斷的那個☆」
絕對不會有人「不小心」滑壘好嗎……
「還好啦。感覺上，如果那真的很重要，她會自己再跟我說吧？再說就算在意，我也沒辦法知道她要說什麽啊……」
「非也！隻要仔細想想就會知道才對喔。你這個名偵探少年奏，絕對能找出真相的，要賭上爺爺的名屁！☆」
「幹麽把人家爺爺說得像gay一樣啊！」
「大象永遠隻有一條！☆」
「那當然啊！有兩條要幹麽！」
「喵哈哈，那樣就能雙管齊下嚕☆」
「你真的很低級耶！」
「呸羅☆」
「唔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煩躁得狂抓頭，而裘可拉卻依然故我地窮問不舍。
「奏仔，你真的猜不到嗎？☆」
「啊？」
「你真的猜不到謳歌仔要說什麽嗎？☆」
「聽你的口氣，怎麽好像知道一樣？」
「唔呼呼，我的分析總是鞭劈蠟裏的☆」
「是鞭辟入裏吧！幹麽說得像sm一樣……」
真是亂七八糟的強硬耍蠢……這家夥說話不這樣鬧是會死嗎。
「不跟你計較了。既然知道就告訴我吧。」
「不告訴你～☆這種事一定要你自己發現才行喔～☆」
……火大。
「那又何必問我咧……話說回來，你怎麽這麽關心謳歌啊？」
「哎呀☆」
裘可拉的動作突然僵住。
但很快又恢複那副胡鬧的樣子。
「那是因為那個啦，就是我心裏有一點前撲式滑壘罪惡感嘛☆」
「……不嫌太難念嗎？」
「嗯～怎麽說呢☆」
為什麽要模仿長嶋教練啊……（注：棒球先生長嶋茂雄的口頭禪。）
「因為我那樣……真的很封不起謳歌仔嘛……」
「嗯？」
裘可拉喃喃說了些話，但太小聲聽不清楚。
「那麽現在呢，就請奏仔跟姊姊一起深入探討一下吧—啊，可是你不可以深入姊姊喔☆」
「你的哏真的很低級——」
……………………奇怪？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裘可拉開玩笑的臉上，閃過某種其他的表情……徒那裏，我隱約察覺了某件事。
這家夥……是不是在勉——
「啊，奏仔，我先去一下廁所喔☆」
我的思緒就這麽被裘可拉的話打斷了。
「哎喲，不用沒事跟我報備啦……」
「好啦好啦～那我上羅～☆」
……裘可拉依然玩著低級到不行的雙關語，往廁所走去。
「…………」
然而才走到客廳門口，又轉身折了回來。
「糟糕了，奏仔！我出不了客廳啦☆」
「把大o裝脫掉啦！」
5
翌日早晨。
「甘草同學。」
「唔喔！」
一拉開教室鬥，就見到富良野恭候多時似的站在門後。
「怎、怎麽了嗎？」
「我有件事想問你。」
「要問就問啊……你不生我的氣啦？」
「……………………啊。」
富良野霎時露出想起些什麽的表情，但隨即消失不見。
「生氣？你在說些什麽呢？我隻有被人摸咪咪，還說『嘿嘿，小姐你咪頭長得不錯嘛』的時候才會生氣啊。」
「太限定了吧！」
「我最討厭人家用『咪頭』這樣低俗的字眼了。」
「怒點在那裏嗎！咪咪也很低俗啊！」
「居然說這種話……難道，你是和我們『咪咪一族』作對的『咪頭一派』嗎？」
「什麽鬼！我哪有什麽族派啊！」
「不然……你是『奶奶一夥』嗎？」
「到底有多少派係啊！」
雖不知是怎麽回事，總之富良野又恢複本色，真是太好了……隻是說的話一點也不好。
「富良野……你黑眼圈好濃喔。」
仔細一看，她下眼皮黑成一團。從這顏色看來……該不會是整整兩天沒睡吧？
「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隻是稍微通宵思考要怎麽殲滅『神啊佛啊奶奶啊軍團』而已。」
「那種東西不用管自己也會毀滅啦！」
她到底還要玩這個哏多久啊……
「不說那個了，昨天遊王——」
「騙人的吧～富良仔你是騙人的吧～☆」
裘可拉又突然介入。
「喲嗬，我全都知道喔。是不是有什麽事讓你擔心到睡不著呀，昨天也寢食難安，一直到處晃來晃去嘛☆」
「……你究竟在說些——」
「早安呀～！」
這時，謳歌精神飽滿地來到教室。
「啊！」
謳歌見到我就笑嘻嘻地跑過來。
「阿奏，昨天謝謝你喲！」
「喔，你這麽高興，我也很開心。」
順便問問她那件事好了。
「對了，你昨天要跟我說什麽啊？」
結果，原本滿麵笑容的謳歌忽然靦腆起來。
「那、那件事喔……我、我會再找時間跟你說啦……可以再等一下嗎？」
「？喔，好啊……」
謳歌留下這句話就匆匆忙忙不曉得去哪了。會是不方便在別人麵前說的事嗎？
昨晚裘可拉也似乎想迂回暗示我些什麽，可是到最後我還是完全沒頭緒……
「…………」
「富良野？」
才一沒注意，富良野的臉就變得一片慘白。
「你怎麽啦？是不是熬夜熬出毛病來——」
「喔？富良仔富良仔，真是緊急狀況呢～☆」
裘可拉大聲打斷了我的話。
「哎呀～謳歌仔真的很勇於麵對呢～要是一直鬧別扭拖拖拉拉……你就要輸羅☆」
「！」
富良野的臉色霎時由白轉青，變得更難看了。
「…………你少多管閑事。」
富良野留下這句話就默默地不曉得去哪了。
「謳歌和富良野……是不是怪怪的啊？」
「多管閑事啊……真是一點也沒錯。」
「嗯？你說什麽？」
裘可拉好像在我背後說了些什麽——
「洽嚕，沒什麽的啦☆」
轉頭過去，她又擺出一張大鬼臉……有夠欠揍。
不過，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
「……裘可拉。」
「嗯？怎樣？☆」
「你這樣……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咦？」
謳歌露出錯愕的表情。！
「昨天你那個樣子……不，回想起來，那個冷酷的你和運動型的你，感覺都怪怪的。不知道怎麽說，總之就是覺得你的態度有哪裏不對勁……」
「喔嗬嗬，奏仔你說的話好奇怪喔。我們都不是你認識的裘可仔，覺得奇怪是當然的呀☆」
「不對，不是那個問題。」
「喔喲？那是什麽問題喵？☆」
「呃，我不是說不知道怎麽說了嗎，就是有一種，你是故意裝成那樣的感覺嘛……」
「喔喲？奏仔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吧？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心裏一定是在想『快把原來的裘可拉還給我！你們幾個快點走開！』呢☆」
「這個嘛，我的確是希望我認識的裘可拉趕快回來沒錯……可是後來覺得不能隻是那樣。」
「喔喔喔……為什麽？☆」
「假如你這樣就複原了，其責什麽問題也沒有解決。例如你性格為什麽會變、變了以後你們都在想些什麽、為什麽要刻意勉強自己……我覺得我要弄清楚這些事，徹底了解裘可拉這個人才行。所以，我想更認識現在的裘可拉——也就是現在，我眼前的這個你。」
「奏仔……」
我直視裘可拉的雙眼說：
「請你都告訴我吧，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
聽我這麽說，裘可拉沉默不語——
一段時間後才終於開口。
「……奏仔呀，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本名？」
「……咦？」
裘可拉這問題使我十分意外。
「怎、怎麽突然提這個啊？」
「這個嘛，因為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這麽重視我……心裏滿感動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會待多久……還是早點告訴你算了。」
裘可拉降低音調低下頭，語氣也正經多了。
「我、我當然是想知道啊……」
「這樣啊……那我要說羅。」
不會吧……裘可拉的本名之謎……終於要解開了嗎？
「我的……我的本名是……」
「是什麽？」
「角……」
「角？」
裘可拉忽然猛一抬頭。
「角山啊嘿臉子～☆」
「這種臉完全出局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翌日。
「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我沒失身……」
我念咒似的趴在桌上不停重複這麽說。
那天我好像昏了過去，不曉得後來大子嬸對我做了什麽事……難道我的某方麵——
「唉唉唉唉唉……」
當我抬起頭，盡吐滿腔怨氣時，有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轉頭一看，發現站在那裏的是——
「洽嚕～☆」
「…………你誰啊？」
那家夥還擺個可愛的動作，比出v字抵在額頭上。
「我是奏仔你的戀愛邱比特，亮麗寶貝裘可拉～☆」
…………好煩。
「奇怪奇怪，奏仔你怎麽啦，表情好陰沉喔☆」
………………超煩。
……這次是欠揍係角色嗎。
先不說這個性如何，都變了第三次，自然是嚇不倒我了。
「不好意思，先讓我靜一靜。我有很多事要想。」
「唔喵？你是說昨天被大子嬸員○○的事嗎？☆」
「真的有那種事嗎！」
「騙你的～開個玩笑別介意～☆」
……好想揍扁這張笑臉。
「對了奏仔，你也該想辦法解決那邊的問題了吧，否則會很糟糕喔☆」
「那邊？」
「對呀對呀。就是富良仔和謳歌仔嘛☆」
差點忘了……自從誤抱和內褲事件以來，我還沒跟她們說過話。富良野和謳歌都是任務目標，而且一直這麽尷尬下去也不是辦法，是該要盡早解決沒錯。
「富良仔是個小炸彈，謳歌仔又是個害羞羞羞的小妹妹，不趕快想點辦法，她們真的會討厭你喔☆」
「你以為是誰害的啊！」
「啊哉～☆」
裘可拉像不o家牛奶妹一樣吐舌頭裝傻……真的好想扁她一頓。
「可是富良野不理我，謳歌又會不讓我接近，想正常講話也——」
「這時候就是要突襲啦～☆」
「唔哇哇！」
裘可拉冷不防將我用力推向富良野。
富良野聽見我的叫聲，轉過身來。
「喔喔喔……」
我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在相撞前停下來。
「…………」
富良野一語不發地瞪著我……好恐怖的眼神。
「那、那個啊，富良——」
『懷孕！懷孕！』
突然問，富良野口袋傳出怪異聲響。
「怎、怎麽啦……？」
我重整旗鼓，再度向她開口：
「富良野，之前那件事完全是意外——」
『被甘草碰到會懷孕！會懷孕！』
「啥……」
富良野從口袋拿出手機，聲音似乎就是手機軟體發出來的。
附近女同學一聽見，就全部縮到一邊去……別鬧了，哪會有那種事。
「拜托喔，我是不怪你生我的氣，可是——」
『被甘草碰到會胯下癢！會胯下癢！』
「不要冉鬧了好嗎！」
附近男同學一聽見，就全部縮到一邊去……別鬧了，最好會有那種事啦。
『被甘草碰到會變貧乳！會變貧乳！』
「你本來就是了吧！……啊。」
話衝出口才發現不妙，但為時已晚。
「……你怎麽不去死。」
「唔……」
別這樣嘛……剛那不是我的錯吧。
富良野就這麽轉過頭，再也不理我。
……這下無解了。隻好暫時保持距離，等她氣消了。
現在，就把注意力放在還有希望的謳歌上吧。
我靠近謳歌，從背後出聲。
「謳歌？」
「嗯？什麽撒啦吼——！」
謳歌一發現說話的是我就立刻逃走，可是——
「小、小心啊——」
刷啪！
馬上就跌了個狗吃屎。大概是慌過頭了吧，摔得簡直像個脫線女仆，從平常的謳歌完全無法想像。
「嗚嗚，好痛喔……」
我繞到臉揪成一團的謳歌麵前，向她伸手。
「還好吧？」
「唔……哇啊啊啊！」
謳歌直接坐在地上啪噠啪噠快速後退。
「唔耶？」
然後直接撞壁，陷入物理上無路可退的窘境。
「謳歌……你冷靜一點啦。」
「我不要懷孕，不要再靠過來了啦啊啊啊！」
「你為什麽當真啊！」
平常謳歌根本不理會富良野的低級哏……看來她真的恐慌得不得了。為了避免刺激她，我稍微後退一點再說：
「那個……之前對不起喔。」
「………………」
「我不是找藉口，那真的是裘可拉自己要亂來……」
「……………………」
謳歌低著紅通通的臉，過了一會兒才用細微的聲音說：
「嗯……我也知道那不是阿奏你的錯……可是……那個……我還是很害羞。」
「我知道……所以啊，我想請你來我家吃個飯，當作是給你賠罪。」
「…………咦？」
「前一陣子，你在屋頂上請我吃便當的時候，我不是答應說要找機會換我做飯請你吃嗎？不過這隻是道歉啦，我也不希望請吃個飯就要你原諒。」
「去阿奏家……吃飯？」
「是啊。不過如果你不好意思來，我也不——」
「我要去！」
「咦？你剛才還那麽害羞，怎麽現在——」
「我一定要去！」
「這、這樣啊……」
不知道她是怎麽了，總之誘食作戰發揮了超乎想像的效果。
「那你想吃什麽？」
「咖哩和漢堡排！」
她答得想都沒想。
「哎喲，機會難得，挑一些比較精致的也沒關係啦。」
「不用，我要吃阿奏做的咖哩和漢堡排！」
謳歌答得果斷堅決。
好吧，如果隻是簡單做做，這兩樣當然是很簡單；不過隻要肯下功夫，還是可以很精致的。
「好，那主餐就定這兩樣吧。」
「好棒喔！吃飯吃飯～?」
謳歌樂得開始跳起神秘舞蹈。
那完全是她平常的調調，之前害羞兮兮的模樣彷佛從沒發生過似的。
太好了……這樣謳歌就搞定了吧。再來就是設法讓富良野——
喀噠！
「唔喔！」
突然一陣巨響嚇得我轉過頭去，發現那是富良野用力推開椅子站起的聲音。
「…………」
她默默瞪了我一眼後，就這麽離開教室。
「………看來她是真的氣炸了。」
很遺憾，富良野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2
叮咚～
星期天，門鈴在我為謳歌做咖哩和漢堡排時響起。
會是誰啊，現在離我跟謳歌約好的時間還很早耶？
「來了～」
我抱著疑問來到玄關開門——
「啊哈哈～耶～阿奏上當羅～！」
隻見到謳歌一溜煙跑走的背影。
「幾歲啦！」
隻是單純的按鈴落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實際做這種事的人。
「真是的……」
等不到她回來的我，便關上門回客廳。
繼續處理餐點幾分鍾後——
叮咚～
……門鈴又響了。
反正一定是謳歌，不理她好了。
叮咚～
「…………」
叮咚～
「…………」
叮咚～
……煩不煩啊。
「臭謳歌……」
看來不理她，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隻好又到玄關去。
「拜托喔，又不是小學生——呃啊啊啊！」
一道水柱猛然噴到我臉上。
「呃……」
門把上係了條細繩，另一端連著水槍。看來她是設了一開門就會自動噴水的陷阱。
「謳歌！你躲在哪裏，給我出來！」
她一直在按我的門鈴，應該不會跑太遠才對。
「呀嗬～阿奏～」
不知為何，聲音是從上麵來的，我跟著抬起頭。
這時衝進我視野中的——
「唔喔喔！」
是這幾年電視上也很少見的巨大鋁盆。
盆底眼看著朝我逼來——
「嘎啊啊啊啊！」
顏麵，直擊。
「啊哈哈哈哈哈哈！」
謳歌在二樓陽台上捧腹大笑。
「這、這家夥……」
這麽短的時間，她就爬牆上了二樓啊……這個人老是把她那優異的體能浪費在蠢地方上。
「報告，我要突襲阿奏的房間了，完畢！」
謳歌話一說完就向我房間窗戶伸手。
「很可惜，窗戶是鎖著的——沒有嚼？」
窗戶瞬間被她喀啦一聲整個打開。怎、怎麽會，我一個有鎖啊……
「嘿呀！」
糟、糟糕，房間裏有很多那個、那個跟那個等等不能讓人看見的東西啊！
雖然我預防不知會幹出什麽事的謳歌，把它們都藏了起來，可是在我不在場的狀況下隨便亂翻，難保不會被她翻出來。
「唔……」
我立刻跳過玄關，衝過走廊。
「喔，奏仔，這麽急是要去哪裏呀？☆」
這時，仍是欠揍版的裘可拉出現了。
「快、快點讓開！謳歌不知道為什麽打開窗戶的鎖，跑到我房間裏了啦！」
「啊，那是我安排的啦☆」
「原來是你！」
「對不起啦噗～☆」
裘可拉以完全瞧不起人的態度擺出兩個v字……真想用螺旋交叉反擊拳灌她。
「啊嘿臉版本請上網搜尋☆」
「誰會去啊！」
我反射性地吐槽，接著鑽過裘可拉身旁，跑上樓梯。
「謳歌！」
衝進房間後，在那裏等著我的是——
「奇、奇怪？」
空空如也的房間。
她、她跑去哪裏了？當我左右張望尋找謳歌時——
「嗬……阿奏納命來！」
背後冷不防傳來聲響。
「童子拜觀音！」
「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肛門，直擊。
「啊哈哈，成功羅～！我一直很想試試看這招呢～！」
「可……可惡……」
她多半是躲在門後麵吧。這記灌腸精準到不行，讓我站也站不住，當場跪倒。
「唔，好像有點太用力了，對不起喔！」
這已經不隻是一點小惡作劇了……我眼裏含恨地瞪視靄歌。
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嗎，她似乎還沒發現我藏起來的危險物品。
「喵哈哈，放心啦，我也不想侵害你的隱私權，沒有找色色的書啦……可是從你視線的方向看來……應該是藏在床底下、天花板上和書架後麵吧。」
「你有超能力嗎！」
其實書桌抽屜離還藏了比a書糟糕好幾倍的東西……不過那裏上了鎖，無論如何是不會——
【選吧：1讓她發現。
2拿給她看。
3用給她看。】
「惡魔啊！」
「嗯？怎麽啦？」
謳歌才歪起頭，頭痛就已經襲來……可惡啊。
在我抱著必死準備選1的瞬間，應上了鎖的抽屜……滑開了。
「奇怪，怎麽會自己打開，是裏麵滑軌故障了嗎？嗯？有個怪怪的柬西耶。」
不、不要再說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得到選項認可而解除頭痛之前，我不能做任何幹涉，在心裏叫得再大聲也沒用，隻能眼看著謳歌觀察那玩意兒——
「……這是什麽？」
「……咦？」
「好像軟軟的耶……這是什麽？」
得、得救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奏，我可以摸摸看嗎？」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喊得像dio的我手忙腳亂地關上抽屜。
看來選項定的「讓她發現」已經達成了……唉，幸好謳歌對這方麵不熟，差點嚇死我。
「很，可疑喔……該不會是色色的玩具吧？」
正是。
「不、不是啦，我哪會買那種東西……」
「這樣啊～那我明天就去問全班同學阿奏抽屜那個軟軟又一顆一顆的東西是什麽好——」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說謊的那是色色的玩具沒錯拜托你不要亂問。」
「哼哼～該怎麽辦才好呢～啊！」
這時，謳歌臉色忽然變樣。
「怎麽啦？」
「阿奏你背後……你媽媽在你背後！」
「什麽！」
「啊哈哈，白癡上當羅～！」
混、混蛋……
「哎呀～耍阿奏好好玩喔～」
「唔……我說謳歌……你怎麽比平常還像小孩子啊？」
雖然可能是因為投票活動準備期間裝成大小姐，前幾天又開啟害羞模式，感覺才會特別強烈，不過……
「因為是你要我這樣的呀！」
「咦？」
「你忘啦，最近你不是跟我說我愛恁樣就怎樣，自然就好嗎？」
喔，那時候啊。我是說過啦……是說過沒錯……
「可是我應該也提醒過你，要注意不要太過分吧……」
「啊哈哈，有嗎？」
「真是的……都上高中了，還在搞什麽亂按門鈴、水槍陷阱跟砸鋁盆……這樣惡作劇好玩嗎？」
「嗯，超好玩的！」
「…………」
那張笑容簡直是個天真無邪的貪玩小學生……
「嗯？阿奏，怎麽啦？」
「……沒事，不要管我。」
這種表情……如果能保持到運動會那天，應該有希望完成任務。
3
「喔～嗬～哇～」
料理即將大功告成的我背後，謳歌正在客廳裏探險。
「哇嗬—沙發好軟喔—！」
「喂，不要那麽興奮啦——」
「一人滾地毯遊戲～！」
……根本沒在聽。
算了，這樣至少比讓她對這邊感興趣，跑來妨礙我做菜來得好。
「……好。」
經過最後的試味，餐點可以上桌了。
「喂～我弄好羅。」
我一邊向在地毯上滾來滾去的謳歌這麽喊，一邊將咖哩和漢堡排端上桌。
「哇～！」
謳歌整張
臉瞬間亮了起來。
「來，這些是我做來為最近的事向你道歉跟道謝的，盡管吃吧，別客氣。」
「嗯，我開動羅～！」
謳歌立刻拿湯匙將咖哩舀進嘴裏。
「嗯嗯嗯嗯嗯嗯。」
然後慢慢咀嚼。
「味道怎麽——」
「好好吃喔～！」
緊接著又是一口。
「怎麽做的啊，超好吃的～！」
「這樣啊，其實我用了很少見的香料提味——」
「再來輪到漢堡排羅～！」
「喔、好……」
謳歌動作靈活地用餐刀切了一塊漢堡排塞進嘴巴。
「嗯！這個也好好吃喔～！」
謳歌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
那反應使我十分滿足。我對這漢堡排可是小有自信呢。
「好吃吧？其實啊，我是用了比較不同的方法來煎，一次一麵——」
「再吃一口咖哩！哈姆哈姆……還是很好吃～！……嗯？阿奏，怎麽啦？」
「沒、沒事……別在意，你繼續吃。」
這樣也好……比起讓她知道這些菜裏有多少學問，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更讓我高興。
如此這般，謳歌一下子就把咖哩盤清空了。
「阿奏，可以再添嗎？」
「可以，愛吃多少都可以。」
「好棒喔～」
於是，謳歌就這麽大口狂吃了十幾分鍾。
「多謝阿奏的招待！」
謳歌吞下三盤咖哩、兩片漢堡排後，在我麵前合掌說道。
「哪裏，謝謝你不嫌棄呀。」
「哈～肚子好撐喔。哎呀～好久沒吃得這麽飽了耶～！」
這時我發現，吃得狼吞虎咽的謳歌，嘴邊沾上了一點咖哩。
「真是的……你小學生啊。」
我便靠到謳歌旁邊——
「喔喲？什麽事啊，阿奏——！」
用手指抹掉那些咖哩，她的臉色卻在這一刻全變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啊……！」
「也沒為什麽啊……臉上沾到咖哩了嘛。」
當我半下意識地直接將抹下咖哩的手指送到嘴邊時——
「哇、哇——！不行— ！」
啊噗。
……她含住了我的手指。
「呃……這個……」
……這家夥在幹什麽啊？
「…………」
「…………」
我們誰也說不出話，視線慢慢對在一起。
砰！
刹那間似乎有種爆炸聲，謳歌整張臉都紅了。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沙沙沙沙沙沙沙！」地後退，用兩隻手蓋住臉。
「都、都還沒嫁出去，就不小心含到阿奏的那個了啦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亂說啦！還那麽大聲！」
被鄰居誤會該怎麽辦啊？
「嗚嗚……嗚啊啊啊啊………」
謳歌一頭栽進沙發裏，瘋狂扭動起來。
「…………」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愣在一邊看著她。
幾分鍾後。
「…………（偷瞄）」
謳歌好不容易才稍微鎮靜下來，從懷裏抱枕的縫隙間偷看我。
「你、你沒事吧？」
再造成多餘刺激很可能又會讓她亂來，我便盡量放輕語調說話。
「……嗯。對、對不起喔，我自己嚇得亂叫亂跳的……」
「沒關係啦，我是無所謂……」
再說，我也根本不曉得她在抓狂什麽。她就這麽討厭我幫她擦掉沾在嘴邊的咖哩嗎？
「…………」
「…………」
在我的注視下，謳歌又沉默下來，似乎不想再說話。
這下尷尬了……找點不相關的話題聊聊比較好吧。
「謳、謳歌，可以問你一下嗎？」
「什、什麽事？」
「你覺得自己最耀眼的一刻，會是什麽時候啊？」
雖然之前已經實際感受到，那大概是惡作劇或是玩得很快樂的時候……但還是問問本人的看法比較好。
「最耀眼……的一刻？」
「是啊。簡單來說就是最開心或是最幸福的時候那種感覺吧。」
「最幸福……的時候。」
謳歌稍微有點猶豫的樣子，接著小聲地說：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啥？」
我是不是，聽到了某個奇怪的字詞啊……
「就、就跟你說……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嘛！不要讓人家說兩次啦……」
「這、這樣喔……」
萬萬想不到，謳歌的嘴裏會跑出這樣的話……呃，等等。
『戀愛……是一種很讓人緊張興奮、很快樂的事喔！』
還記得前陣子，謳歌為了幫助被小空的話折磨的我時，說過這句話。
「……嗯？」
等等……她在這時候說這種話，又有這種反應……不就表示——
「唔……！」
當我彷佛要明白些什麽時，那種似乎要妨礙我思考的強烈頭痛再度襲來。
並在腦中慢慢擴散——
……奇怪？我剛剛在想什麽啊？
啊，對了，我在問謳歌最耀眼的一刻是什麽時候吧。
「謳歌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一問出這句話——
「…………」
謳歌從剛才紅到現在的臉，瞬時變得像能劇麵具般毫無表情。
「咦……奇怪，我說錯什麽了嗎？」
對、對喔，我怎麽問這種私事啊。
「謳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私生活，我不會再問了。低了，如果你有喜歡的人，那來我家玩不是不太好嗎——」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
謳歌在這時候突然大笑。
怎麽啦……她在笑什麽啊？情緒起伏得太快，我完全跟不上。
「嗬嗬……也對啦，阿奏就是這樣嘛。」
謳歌明白了什麽似的擦去眼角擠出的淚水。
「我一直……我一直很想告訴你一件事……現在機會不錯的樣子，我要說羅。」
謳歌表情忽然嚴肅起來。
「阿奏。」
「什、什麽事？」
雖不知她要說些什麽，但感覺得出來那非常重要。
「那個……聽我說喔，我……我……其實…………………………一直很——」
「滑壘洽嚕～☆」
這時，裘可拉用前撲式滑壘整個人貼著地板溜了過來。
然後「嘎啪！」地站起。
「呀呼～大家的偶像裘可拉華麗登場☆……呃，奇怪，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呀？☆」
對喔，之前在走廊碰麵後，就沒看過裘可拉的人了嘛。
「你跑到哪裏去啦？」
「喲嗬嗬，我去觀察坦率不起來的孤僻小貓咪嚕☆」
「小貓咪？」
「嗯嗯嗯，不過奏仔你不用想太多啦☆後來覺得用普通的方式回來有點無聊，就用前撲式滑壘出場羅☆」
這是怎樣，幹麽要說得像「中華涼麵上市羅」一樣啊……算了，跟這個裘可拉認真隻會沒完沒了。
「對了，謳歌？你話還沒說完嘛？」
「咦？是喔，真的嗎？啊哈哈，其實那不怎麽重要，所以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不是吧，剛剛的氣氛不像是不怎麽重要——」
「我、我該回去了。阿奏，今天我吃得真的很高興喔。」
「啊。喂！謳歌！」
謳歌說完就逃跑似的離開客廳，喊也喊不住。
「哎呀～真是搞砸了。阿奏，我好像打擾你們了，對噗起～☆」
「沒關係啦……隻是有點在意而已。如果真的很重要，她以後應該會再找機會說，而且我看你也不是故意打斷她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
「裘可拉？」
「咦？啊，對呀對呀，就是說啊，沒辦法的洽嚕～☆」
是怎樣？感覺她剛才愣了一下……
「啊，可是找還是打擾到你們了，就讓我用網路上看不到的現場啊嘿臉向你賠罪吧～☆」
「不需要！」
4
當天晚上。
「喂喂喂，奏仔☆」
「……幹麽啦？」
「我有話想跟你說一下☆」
「……幹麽啦？」
「你怎麽這麽冷淡呀？☆」
「……幹麽啦？」
「啊，根本是放空狀態ma嘛。我要跟你講正經的事，拜托你認真聽嘛☆」
「你自己才該先認真一點吧！」
我指著裘可拉穿的布偶裝嘶聲大吼。
「洽嚕～☆惹奏仔生氣嚕☆」
如果隻是有點搞怪的布偶裝，我還沒意見；可是裘可拉穿的是……大o造型布偶裝，而且還是霜淇淋卷法……到底是從哪弄來的啊。
「嘿咻……好，可以聽我說了吧☆」
「什麽啦，說得像是脫掉了，大o裝明明還穿在身上……你說嘿咻隻是因為坐下來啊！」
「好啦好啦，話不要說得那麽硬嘛，大o可是很軟的呢☆」
「低級耶你！」
「呸嘿☆」
「你想氣死我啊！把舌頭收回去！」
「好啦好啦，我們快點切入正題吧☆」
沒辦法……怎麽說她就是不想脫，隻好死心聽她說了。
「……什麽事啦。」
「我要說的，是關於白天謳歌仔的事☆」
「謳歌怎麽啦？」
「你不在意她原本要說的話嗎？就是被我不小心用滑壘打斷的那個☆」
絕對不會有人「不小心」滑壘好嗎……
「還好啦。感覺上，如果那真的很重要，她會自己再跟我說吧？再說就算在意，我也沒辦法知道她要說什麽啊……」
「非也！隻要仔細想想就會知道才對喔。你這個名偵探少年奏，絕對能找出真相的，要賭上爺爺的名屁！☆」
「幹麽把人家爺爺說得像gay一樣啊！」
「大象永遠隻有一條！☆」
「那當然啊！有兩條要幹麽！」
「喵哈哈，那樣就能雙管齊下嚕☆」
「你真的很低級耶！」
「呸羅☆」
「唔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煩躁得狂抓頭，而裘可拉卻依然故我地窮問不舍。
「奏仔，你真的猜不到嗎？☆」
「啊？」
「你真的猜不到謳歌仔要說什麽嗎？☆」
「聽你的口氣，怎麽好像知道一樣？」
「唔呼呼，我的分析總是鞭劈蠟裏的☆」
「是鞭辟入裏吧！幹麽說得像sm一樣……」
真是亂七八糟的強硬耍蠢……這家夥說話不這樣鬧是會死嗎。
「不跟你計較了。既然知道就告訴我吧。」
「不告訴你～☆這種事一定要你自己發現才行喔～☆」
……火大。
「那又何必問我咧……話說回來，你怎麽這麽關心謳歌啊？」
「哎呀☆」
裘可拉的動作突然僵住。
但很快又恢複那副胡鬧的樣子。
「那是因為那個啦，就是我心裏有一點前撲式滑壘罪惡感嘛☆」
「……不嫌太難念嗎？」
「嗯～怎麽說呢☆」
為什麽要模仿長嶋教練啊……（注：棒球先生長嶋茂雄的口頭禪。）
「因為我那樣……真的很封不起謳歌仔嘛……」
「嗯？」
裘可拉喃喃說了些話，但太小聲聽不清楚。
「那麽現在呢，就請奏仔跟姊姊一起深入探討一下吧—啊，可是你不可以深入姊姊喔☆」
「你的哏真的很低級——」
……………………奇怪？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裘可拉開玩笑的臉上，閃過某種其他的表情……徒那裏，我隱約察覺了某件事。
這家夥……是不是在勉——
「啊，奏仔，我先去一下廁所喔☆」
我的思緒就這麽被裘可拉的話打斷了。
「哎喲，不用沒事跟我報備啦……」
「好啦好啦～那我上羅～☆」
……裘可拉依然玩著低級到不行的雙關語，往廁所走去。
「…………」
然而才走到客廳門口，又轉身折了回來。
「糟糕了，奏仔！我出不了客廳啦☆」
「把大o裝脫掉啦！」
5
翌日早晨。
「甘草同學。」
「唔喔！」
一拉開教室鬥，就見到富良野恭候多時似的站在門後。
「怎、怎麽了嗎？」
「我有件事想問你。」
「要問就問啊……你不生我的氣啦？」
「……………………啊。」
富良野霎時露出想起些什麽的表情，但隨即消失不見。
「生氣？你在說些什麽呢？我隻有被人摸咪咪，還說『嘿嘿，小姐你咪頭長得不錯嘛』的時候才會生氣啊。」
「太限定了吧！」
「我最討厭人家用『咪頭』這樣低俗的字眼了。」
「怒點在那裏嗎！咪咪也很低俗啊！」
「居然說這種話……難道，你是和我們『咪咪一族』作對的『咪頭一派』嗎？」
「什麽鬼！我哪有什麽族派啊！」
「不然……你是『奶奶一夥』嗎？」
「到底有多少派係啊！」
雖不知是怎麽回事，總之富良野又恢複本色，真是太好了……隻是說的話一點也不好。
「富良野……你黑眼圈好濃喔。」
仔細一看，她下眼皮黑成一團。從這顏色看來……該不會是整整兩天沒睡吧？
「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隻是稍微通宵思考要怎麽殲滅『神啊佛啊奶奶啊軍團』而已。」
「那種東西不用管自己也會毀滅啦！」
她到底還要玩這個哏多久啊……
「不說那個了，昨天遊王——」
「騙人的吧～富良仔你是騙人的吧～☆」
裘可拉又突然介入。
「喲嗬，我全都知道喔。是不是有什麽事讓你擔心到睡不著呀，昨天也寢食難安，一直到處晃來晃去嘛☆」
「……你究竟在說些——」
「早安呀～！」
這時，謳歌精神飽滿地來到教室。
「啊！」
謳歌見到我就笑嘻嘻地跑過來。
「阿奏，昨天謝謝你喲！」
「喔，你這麽高興，我也很開心。」
順便問問她那件事好了。
「對了，你昨天要跟我說什麽啊？」
結果，原本滿麵笑容的謳歌忽然靦腆起來。
「那、那件事喔……我、我會再找時間跟你說啦……可以再等一下嗎？」
「？喔，好啊……」
謳歌留下這句話就匆匆忙忙不曉得去哪了。會是不方便在別人麵前說的事嗎？
昨晚裘可拉也似乎想迂回暗示我些什麽，可是到最後我還是完全沒頭緒……
「…………」
「富良野？」
才一沒注意，富良野的臉就變得一片慘白。
「你怎麽啦？是不是熬夜熬出毛病來——」
「喔？富良仔富良仔，真是緊急狀況呢～☆」
裘可拉大聲打斷了我的話。
「哎呀～謳歌仔真的很勇於麵對呢～要是一直鬧別扭拖拖拉拉……你就要輸羅☆」
「！」
富良野的臉色霎時由白轉青，變得更難看了。
「…………你少多管閑事。」
富良野留下這句話就默默地不曉得去哪了。
「謳歌和富良野……是不是怪怪的啊？」
「多管閑事啊……真是一點也沒錯。」
「嗯？你說什麽？」
裘可拉好像在我背後說了些什麽——
「洽嚕，沒什麽的啦☆」
轉頭過去，她又擺出一張大鬼臉……有夠欠揍。
不過，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
「……裘可拉。」
「嗯？怎樣？☆」
「你這樣……是故意裝出來的吧？」
「咦？」
謳歌露出錯愕的表情。！
「昨天你那個樣子……不，回想起來，那個冷酷的你和運動型的你，感覺都怪怪的。不知道怎麽說，總之就是覺得你的態度有哪裏不對勁……」
「喔嗬嗬，奏仔你說的話好奇怪喔。我們都不是你認識的裘可仔，覺得奇怪是當然的呀☆」
「不對，不是那個問題。」
「喔喲？那是什麽問題喵？☆」
「呃，我不是說不知道怎麽說了嗎，就是有一種，你是故意裝成那樣的感覺嘛……」
「喔喲？奏仔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吧？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心裏一定是在想『快把原來的裘可拉還給我！你們幾個快點走開！』呢☆」
「這個嘛，我的確是希望我認識的裘可拉趕快回來沒錯……可是後來覺得不能隻是那樣。」
「喔喔喔……為什麽？☆」
「假如你這樣就複原了，其責什麽問題也沒有解決。例如你性格為什麽會變、變了以後你們都在想些什麽、為什麽要刻意勉強自己……我覺得我要弄清楚這些事，徹底了解裘可拉這個人才行。所以，我想更認識現在的裘可拉——也就是現在，我眼前的這個你。」
「奏仔……」
我直視裘可拉的雙眼說：
「請你都告訴我吧，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
聽我這麽說，裘可拉沉默不語——
一段時間後才終於開口。
「……奏仔呀，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本名？」
「……咦？」
裘可拉這問題使我十分意外。
「怎、怎麽突然提這個啊？」
「這個嘛，因為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這麽重視我……心裏滿感動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會待多久……還是早點告訴你算了。」
裘可拉降低音調低下頭，語氣也正經多了。
「我、我當然是想知道啊……」
「這樣啊……那我要說羅。」
不會吧……裘可拉的本名之謎……終於要解開了嗎？
「我的……我的本名是……」
「是什麽？」
「角……」
「角？」
裘可拉忽然猛一抬頭。
「角山啊嘿臉子～☆」
「這種臉完全出局了啦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