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 兩人皆是一愣。


    韓霖錚連忙迎了進屋。


    隻見出來的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一頭頭發發白,臉上許多褶皺,還有不少老人斑,不過腳步還算穩健。


    韓霖錚在身側攙扶著老人,老人看著年邁,倒是笑嗬嗬的, 看著十分慈祥。


    沈子夏站在原地,聽著韓霖錚喊她, “太奶,小心點。”


    老人年紀不小, 但是耳朵還算靈敏, 聽著韓霖錚的話, 笑嗬嗬說道:“不怕, 太奶腳好著呢。”


    韓霖錚笑了笑, 前所未有的乖巧順和,和之前痞痞邪邪的樣子完全不同, 給沈子夏的感覺就像剛才那隻叫大黃的大狼狗。


    剛開始還張牙舞爪, 結果遇到了韓霖錚, 瞬間變的服服帖帖,收起所有乖戾。


    而韓霖錚也一樣, 遇到這滿頭白發的老人, 瞬間從愛捉弄人的邪壞小子, 變成了乖巧聽話的晚輩。


    將老人扶坐下來, 韓霖錚給她倒了杯冒著熱氣溫度適合的熱水,又將抽屜裏頭的蜜棗拿了出來,“太奶,來嚐嚐我給你買的好東西。”


    老人看著他手裏的蜜棗,笑容滿滿,一口白牙露了出來,“還是小錚你想著我啊,知道我喜歡吃蜜棗,經常給我帶,你媽你姨他們,整天不來看我。”


    老人說著,嘴巴一噘,一臉的不高興。


    韓霖錚哄著道:“我媽他們沒空,這不是派我來看你了嗎?難不成太奶你疼我媽比疼我還多?”


    “哪能?太奶就喜歡你,你才是好孩子。”


    韓霖錚笑著應下,將一顆蜜棗遞了上去,老人一口一口咬著吃。


    沈子夏像一尊雕像立在不遠處,這時候進不是退也不是。


    她現在走也有點不像話,至少要跟韓霖錚告個別,可看韓霖錚要陪著老人,應該沒空理會她了。


    腳步還沒來得及動,坐在鋪了棉團的椅子上的老人嚼著蜜棗,抬頭看著韓霖錚,突然一笑,“小錚你來了啊。”


    她看著韓霖錚手上拿著蜜棗罐子,“喲”了一聲,“還是小錚疼我,知道給太奶買蜜棗呢,我就喜歡吃蜜棗呢。”


    韓霖錚笑笑,“嗯,知道你喜歡吃,所以給你買來了,多吃點。”


    “好。”老人一邊嚼著,一邊笑,嘴裏埋怨道:“你媽,你姨他們,可好久沒來看我了,也就你來看我,你媽啊,忙什麽呢。”


    “我媽現在在家裏,這不是指派我來看你了嗎?”


    “嗯,她忙,整天忙,你們一個個都忙著呢。”


    “我不忙,我有空經常來看你。”


    “好。”


    站在原地的沈子夏沒動,眼睛睜大了看著兩人的對話。


    她感覺韓霖錚的太奶好像……有些老年癡呆症。


    沒等她反應過來,韓霖錚突然扭頭看過來。


    像是戳破別人秘密一樣,她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倒是韓霖錚一臉輕鬆,指了一旁的椅子,“先坐會吧!”


    “哦。”


    老人安靜的吃著蜜棗,她的世界似乎很安靜。


    接連吃了兩個之後,韓霖錚又喂她喝了點水,叫她蜜棗以後在吃,現在別吃那麽多。


    韓霖錚就像在叮囑著一個孩子一樣,反反複複的提醒。


    倒是太奶笑嗬嗬道:“建嚴,我知道,你放心,媽還沒老糊塗呢,都記著你說的,你真當我糊塗了呢,這蜜棗好吃是好吃,不能多吃,黏牙,會難受。”


    沈子夏:“……”


    韓霖錚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複正常,聲音輕輕,“太奶,我是小錚,不是舅公。”


    可韓霖錚的話太奶似乎沒有聽進去,又說道:“你和文麗要是沒啥事,就常些回來看看我,你說要跟她去你丈母娘家,過了初七再去吧,不最近下雨下的多,路滑。”


    韓霖錚手拿著杯子,身影沒動,但是從沈子夏的角度看過來,顯然能看到韓霖錚的脊背突然一僵。


    半晌,韓霖錚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你也別整天和她吵,夫妻倆過日子啊,不是靠吵的,你做的那些事情,文麗能原諒你,就好好過吧,也別整天說冬冬了,那孩子不能說,而且,她也沒什麽錯啊,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事,怎麽能怪孩子呢。”


    “好,我知道了。”


    沈子夏越坐越心虛,這好像在窺探別人家的秘密似的,讓她心螞蟻亂爬一樣難受。


    顯然韓霖錚喊太奶的這個老人已經老糊塗了,得了老年癡呆症,事情記的糊塗,才會把韓霖錚記錯。


    聽兩人的談話,老人應該是把韓霖錚當作自己的兒子建嚴了。


    聽了別人的家事,她坐立不安。


    太奶似乎累了,打著嗬欠,抬頭看了眼韓霖錚,笑著道:“建嚴,別整天和你閨女慪氣,她啊,就這樣,要好好教她,不能罵,不能打,別以為我不在身旁,就能隨便欺負她,她是好孩子,你要好好教啊。”


    韓霖錚十分順和的點頭,“好,我知道的。”


    “你們父女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怎麽能因為那點事,就斷了父女的情份呢,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她也是為了你好,你們兩個,就別整天吵啊吵,父女沒有隔夜仇,她也是心裏有你這個爸爸,才會這麽做,你呢,也別整天才著那些不著道的事,她做了那樣的傻事,本來就怕,你還罵她,她得多害怕啊,應該多教教她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老人說完,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麽的,老人突然眼尖,直接注意到坐邊上的沈子夏。


    她一愣,隨後快速的站了起來,“冬冬,是冬冬回來了嗎?”


    老人的聲音突然拔高,著實把沈子夏嚇了一跳,特別是她快步的走了過來,一雙眼睛瞬間發亮的盯著她。


    老人走的太快,沈子夏來不及起來退開,雙手卻被老人突然緊握住。


    “冬冬,是冬冬回來了嗎?是你回來看奶奶了嗎?”


    沈子夏的雙手被老人緊緊抓著,抓的有些疼了。


    她皺著眉頭,說話不是,不說話不是,隻能把求救的目光放在韓霖錚身上。


    韓霖錚生怕老人摔了,小心攙扶著,嘴裏勸著,“太奶,那不是冬……”


    “冬冬,是冬冬回來了,是你,是你啊,冬冬,奶奶可想死你了。”


    韓霖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人激動的聲音打斷。


    沈子夏被抓疼了,韓霖錚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把老人的手從沈子夏手腕上鬆開一些,“太奶,你把冬冬姨抓疼了,你先放手,放手。”


    這句話似乎是聽進去了,老人的手稍微鬆了鬆,但還是沒有完全放開。


    那雙渾濁的眼睛現在滿是激動,她嘴裏一直喊著:“冬冬,冬冬你可回來看奶奶了。”


    “冬冬,冬冬,你怎麽不說話啊?是不是還在惱著奶奶,惱著你爸啊,你爸他也是為了你好,你別惱他了好嗎?”


    沈子夏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目光投向韓霖錚,隻見他壓低了聲音說著,“先幫我哄一下她。”


    沈子夏知道老人是老糊塗了,雖然不知道這當中有什麽事情,不過看著老人,讓她想到了過世的奶奶。


    她從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喊了聲,“奶奶,我回來了。”


    “冬冬,是冬冬回來看我了嗎?”


    “嗯,我回來看你了,奶奶,你最近過的怎麽樣?”


    “好,都好,都好。冬冬你這些年都跑哪裏去了?怎麽一直不肯回來看奶奶呢?你不會是還在生你爸的氣吧?你別氣,我已經罵過你爸了,以後他都不會罵你了。”


    聽著老人的話,沈子夏看了眼韓霖錚,在他的點頭示意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答著,“嗯,我不生氣了,我這次回來就是來看你的,我和我爸也合好了,你放心吧。”


    “好。那就好,那就好,這父女哪有隔夜仇的啊?你說是吧?建嚴,建嚴,過來,冬冬回來了,你跟她說說話,父女倆多久沒見過了?”太奶胡亂在身邊抓著什麽?韓霖錚見狀,連忙把手伸了過去。


    太奶握住他的手,連忙囑咐著,“建嚴,冬冬好不容易回來了,這次你不能再罵她了,不管冬冬做了什麽,你都好好跟他說,別生氣。”


    韓霖錚抿著唇,輕答了句,“好,我知道了。”


    韓霖錚看過來,沈子夏被他看的不自在。


    就這麽胡亂的,被一個老人把她和韓霖錚湊成父女了,如果不是知道老人是老糊塗了,沈子夏真懷疑是韓霖錚故意逗她玩呢。


    對上韓霖錚那雙眼睛,她嘴角抽搐著,問道:“現在該怎麽辦?我該說什麽?”


    不過沈子夏並沒有說什麽,有人回來了。


    來人是韓霖錚喊舅舅舅媽的人。


    兩人勸了老人兩句,很快老人坐了下來,沒一會就清醒了。


    看著韓霖錚會喊小錚,隻是目光落在沈子夏身上的時候,卻笑著問道:“小錚,這是你媳婦嗎?”


    沈子夏:“…………”


    她看著哪裏像媳婦了?有見過十一歲小不點的媳婦?


    目光轉向韓霖錚,沒想到這家夥又在笑。


    估計也在笑老人家這話說的太驚天地泣鬼神了吧!


    沈子夏抽搐著嘴角,半晌才說道:“太奶,你認錯了,我是,我是……”


    “是”了半天,沈子夏不知道怎麽介紹自己了。


    還是韓霖錚上前一步,解釋了句,“太奶奶,她隻是我認識的一個小姑娘,不是我媳婦。”


    “哦,不是啊!”老人家眯著眼睛,有些失望,“可惜了,這孩子長的真俊,居然不是你媳婦,可惜了。”


    老人連著說了兩句可惜,可見是有多可惜啊1


    就連韓霖錚自己也應了句,“是挺可惜的。”說完他自己都笑了。


    這半大的小姑娘,虧太奶奶想的出來。


    舅舅舅媽也忍俊不禁,連忙給老人解釋兩人一個才十六七歲,一個才十一歲,這人生大事還早著呢。


    老人聽完,“哦”了一聲,看著沈子夏,來一句,“十一歲是小了點,等再長多幾年,再找人家也不著急。”


    她說著,目光轉向韓霖錚身上,剛才還樂不開支的韓霖錚很快被老人點名。


    “小錚十七歲也不小了,你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和你爸看對眼了,剛十八就說要嫁人,你也抓緊點,早挑能挑到好的,等年紀大了,好的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老人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苦口婆心。


    換了旁人,韓霖錚把這些話直接當耳邊風了,可太奶奶卻不能,他隻能一臉乖巧的聽著應著。


    這回,直接輪到沈子夏笑了。


    這半大的少年找媳婦?也太早了點吧?換了後世,韓霖錚這個年紀也就最多上高中的年紀,找什麽媳婦?沒個二十幾歲,有那責任心承擔一個家庭嗎?


    她不敢大笑,不過還是讓韓霖錚捕抓到。


    對方瞪了她一眼,把她的笑容瞪沒了。


    說完了韓霖錚,老人家又說起沈子夏。


    她雙手緊緊握著沈子夏的手,嘴裏念叨著,“小姑娘,長的真俊,就是瘦的跟猴兒似得,多吃點,吃胖點就好看了。”


    沈子夏笑著應下,和老人說了好些話。


    幾人坐了一會,老人也困了,由舅媽攙扶著進屋休息,不一會,出來說老人已經睡下了。


    韓霖錚點點頭,看向沈子夏。


    兩個大人的目光也很快聚集在她身上。


    屋裏之前發生的事情,舅舅舅媽大概猜到了,對沈子夏連忙致歉,“對不起啊小姑娘,我奶奶年紀大了,記不清事,所以才會胡亂認人。”


    兩人態度親和,沈子夏連忙搖頭,“我沒事,我沒事。”


    再從屋子裏頭出來,沈子夏臉上掛著的笑容漸漸斂了下去。


    剛才在舅舅舅媽麵前不好讓他們以為她不悅,隻能笑著,現在出了門,笑容卻盡收了起來。


    看見老人,讓沈子夏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雖然她已經走了好幾年了,但沈子夏還是會時常想起奶奶,想到有奶奶的日子。


    奶奶走的前一年,也有點老糊塗,得了老年癡呆,很多事情記不住,問過的事情還會再問。


    不過奶奶還沒有癡呆到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時候她還調侃過奶奶,整天忘事,可別把她這個孫女給忘了,奶奶笑嗬嗬的說著,“絕對不會忘了我的乖孫女。”


    那時候,她並不知道,奶奶陪在她身邊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奶奶走的有些快,讓沈子夏沒有半點反應的時間,就走了,那時候她還沒老糊塗,卻突然的說走了。


    她呆呆的站在她床邊,還不大敢相信奶奶已經走了,隻以為她睡著了,很快人就會醒過來。


    可惜,沒有。


    韓霖錚走在後頭,把冬梅沒曬幹的衣服用袋子裝好遞給她,又把地上的一把草莓遞給他。


    沈子夏看著草莓苗,笑著說了聲,“謝謝。”


    出了院子,兩人並排而走,氣氛卻有點低壓。


    誰也沒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走著。


    半晌後,沈子夏開口。


    “你太奶……”


    “我太奶……”


    韓霖錚也同時開了口,兩人說到一半,都停了下來。


    沈子夏笑了笑,“你太奶是不是不大記得人了?”


    “嗯,她現在對我們基本不大認識了,隻知道是家裏人,但是分不清哪個,有時候會混亂,和以前的事情混在一起。”


    低低沉沉的聲音傳進耳朵,帶著淡淡的悲傷。


    沈子夏點點頭。


    老年癡呆症就是這樣,牢牢記在記憶裏頭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卻把所有的事情都混亂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沈子夏問:“她多大了?”


    “八十七了。”


    “哦,那不小了。”


    後世活到八十多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不稀奇,但是這個時代能活到八十多的人卻很少很少。


    可以說,老人能活到這個年紀算是很厲害了。


    韓霖錚點點頭,“嗯,是不小了。”


    “那她……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四年前吧,那時候隱隱約約有點苗頭,後來漸漸的,經常出去找不到路回家,還經常記錯了人,我們才知道,她老糊塗了。”


    “哦。”


    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沈子夏也不好多問。


    隻是,那被老人緊抓著的手腕還火辣辣的疼,那一句句“冬冬”,還是讓她好奇問了句,“冬冬是誰?”


    韓霖錚腳步依舊,倒是扭頭看了她一眼,“冬冬是我太奶的孫女,按照輩份,我喊一聲姨。”


    從談話之中,沈子夏才知道,這裏頭有著一個秘密。


    韓霖錚的太奶生了三兒一女,冬冬是太奶最小兒子胡建嚴的女兒,而韓霖錚的外公則是太奶的大兒子胡建林。


    因為冬冬是家裏頭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從小受盡了寵愛,也正是因為這樣,性子養的比較嬌縱了些。


    她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一些同學,然後漸漸的經常不按點回家。


    舅公胡建嚴知道了,脾氣暴躁的他就把人打了一頓,讓她早點回家。


    胡建嚴脾氣有點暴躁,當時和妻子的感情並不好,所以很多事情堆積在一起,就把氣都撒在了女兒身上。


    冬冬受不住這樣的氣,沒少和她爸對著幹,這一來二去,冬冬越來越不著家,胡建嚴越加打罵她,父女倆的關係越來越差。


    一年,冬冬發現了她爸背著她媽媽找了其他女人,一氣之下,把這事情告訴她媽媽,結果原來她媽媽早就知道這事,但是因為她爸脾氣暴躁,加上當時也算是個小小工頭,就沒出聲,畢竟這事情捅開之後,胡建嚴的工頭就沒了。


    冬冬的發現,算是把家裏這塊醜陋的傷疤給揭開了,雖然外麵的人並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家裏人都說她不懂事。


    之後,不單止她爸責怪她不懂事,連她媽媽也說她把這事情說出來了。


    冬冬自知自己沒做錯,但是受不了被父母譴責,當時她偷偷跑到太奶這邊哭訴著,太奶把胡建嚴大罵了一頓,這事情才算收斂了。


    畢竟是自家的事,旁人也知道不了太多,即便是親兄弟,母子,都不一定知道全部的事情。


    胡建嚴一家住在省城裏,平時家裏的事情很少傳進村裏,並不知道,這表麵看著和好的一家,其實暗地裏暗潮洶湧,胡建嚴雖然和那個女人斷了關係,但是父女倆人的關係卻怎麽也修複不了。


    冬冬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和一個男同學好上了,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大了肚子。


    這事情讓胡建嚴夫妻知道,抓著人去醫院,還一直咒罵冬冬,說她不要臉。


    後來冬冬受不了這樣的氣。直接吃藥死了。


    胡建嚴夫妻互相責怪,最後一個雨天路滑,把胡建嚴摔的癱瘓,最後沒兩年就去世了,剩下孫文麗帶著兒子離開這個家,隻有家裏有大事,她才會帶著兒子孫子回來看一眼。


    至於胡建嚴的墳,孫文麗從沒有去拜過,她怨著丈夫害死了唯一的女兒。


    這件事,算是家裏最隱晦的事情了,大家都漸漸淡忘,要不是老人年紀大,糊塗了,也不會有人提起這個事。


    韓霖錚大致的跟沈子夏說了一下,也沒細說,但是她也大概知道這裏頭大致是怎麽回事。


    心裏唏噓,沒想到,這裏頭還有這麽一個故事。


    “她年紀大了,平時在家裏,就靠著這些回憶過日子,不過這樣也好,記憶都停在高興的時候,不用想那些事情。”


    沈子夏點點頭。


    韓霖錚說,老人年紀大了,他有空就會來看看老人,雖然他隻喊一聲太奶奶,但是童年也在這裏度過好幾年,老人家早年還記事的時候,經常給他變著法子做吃的。


    所以這幾年在羊城讀書,他有空就會來看望看望老人。


    “沒想到你還挺孝順的。”沈子夏笑道,盡量讓聲音輕鬆。


    韓霖錚失笑,“難道我不是一直都這麽孝順嗎?”


    沈子夏嘁了一聲,顯然沒信。


    兩人走了很遠,剛好沈賢國帶著大閨女來尋人。


    韓霖錚看著遠處,“你爸來找你了,早點回去吧!”


    “好。”


    說著,看沈子夏要走,韓霖錚又“誒”了一聲。


    沈子夏扭頭,“什麽?”


    “太奶奶很喜歡你,以後有空,可以來看看她嗎?”


    沈子夏微愣,想到那個年邁老人臉上的笑,隨後點了下頭,“好,有空我會過來看她的。”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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