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張金花的話, 沈家玲心下一驚,沒想到少了多少錢她奶都知道。


    邊上小梅給她使著眼色,讓她放輕鬆的意思。


    沈家玲壓下恐懼,想想反正沒人會懷疑到她身上,倒也沒那麽怕了。


    “家玲,趕緊去,給我去找你爺爺回來, 還有你爸爸,你叔, 正好把沈賢國他們也叫回來,對, 大隊長村支書, 都叫, 都叫, 我倒要看看, 這小賊佬怎麽跑?”


    “我不是小賊佬。”被人冤枉誣賴,沈子秋從二姐身後探出頭來, “錢根本不是我偷的, 我連你的錢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怎麽偷?你屋子可是鎖著。二姐,這錢真不是我偷的。”


    沈子秋委屈, 眼淚嘩啦啦流下來。還被張金花罵她作怪, “以為哭了就不是你的偷的嗎?到時候把人都叫過來, 我看你還敢抵賴。”


    “就不是我偷的, 你的錢不見了,沒準是被你用了,你還故意賴我們,那村子那麽多人,誰都可能來家裏,怎麽就是我偷的?”


    沈子夏拍拍妹妹的手背,用衣角擦幹她的眼淚,安慰道:“小秋別怕,二姐信你,絕對不是你偷的,咱們還不稀罕她的錢。”


    “嗬嗬,不稀罕?不稀罕之前你們家怎麽要回那點預支的錢,要點臉嗎?”


    沈子夏冷笑,沒想到張金花到現在還以為她預支的錢從她家扣是合理的,感情批評大會這事,她還沒搞清楚對錯呢。


    她冷聲道:“誰不要臉了?是誰拿我家的錢去扣自己預支的錢?是誰被人批評了?”


    “你……”


    張金花氣的臉都綠了,一旁的沈家玲卻突然把她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奶,我早早看夏夏回來了,沒出去過。”


    “真的?”


    “嗯,前兩天他們還去鎮上了,買了好多豆腐,還有五隻雞仔。”


    沈家玲聲音不大,但是張金花卻聽的真真的。


    眼珠子一轉,她大喊一聲,“作孽,原來是你偷的錢!”


    粗短的手指指著沈子夏,聲音尖銳,那一雙眼睛爆紅的仿佛一頭猛獸。


    沈子夏都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些,“怎麽,又賴到我身上了?”


    “怎麽不是你,好好的今天不去上學?是想偷錢了吧?我這錢估計是之前偷的吧,用完了現在又想來偷?”


    “你還真的張口就是賊,你怎麽不賴你自己的孫女,不賴她,她她?”


    沈子夏接連指了幾個人,所有人連忙往後退,臉色不大好看,罵咧咧著,“我可沒那膽子,也沒那本事。”


    小梅和沈家玲都在被指的範圍中。


    沈家玲神色慌張,連忙躲藏著沈子夏的視線,小梅更是理直氣壯,“沈子夏,別賴這個賴那個,我可很少來你們屋裏,我有哪個能耐進來偷錢啊?倒是你,不去學校上課,在家裏幹什麽?再說,你買的雞仔一隻都不便宜吧,五隻得好幾塊錢,你有錢?”


    “你胡說,我姐是生病了,才回家休息的。”沈子秋連忙解釋。


    小梅嗬笑了聲,朝張金花說道:“伯婆,一看錢就是他們偷的,不是他們誰敢偷錢?不是他們偷的,他們哪裏來的錢?”


    “才不是,我姐的錢不是偷的。”


    “那你講講,她的錢哪裏來的?難道天上掉下來的?還是你會說,你媽媽給你們的?幾塊錢,你媽那麽舍得?”


    沈子秋想說是姐姐賺回來的,可是臨到嘴巴的話,她卻不敢說。


    這是投機倒把的行為,二姐雖然說現在黑市很多人都在賣東西,可她也不敢說出去,隻能梗著脖子,“反正這錢不是偷的。”


    “這錢哪兒來的你都說不明白,還說不是偷的?伯婆,她們撒謊!”


    沈家玲點頭,硬著氣兒也說了聲,“對,他們肯定撒謊了。”


    沈子秋還想解釋,可她畢竟是個孩子,麵對那麽多大人,隻是憑著自己的能力解說不是他們偷的,可越解釋越緊張害怕。


    沈子夏連忙拉住她的手,“小秋,不用說了,再說他們也不會信的。”


    “可是二姐,這錢明明不是你拿的。”


    “我知道。”她笑了笑,半點沒有因為偷盜的事情而緊張。


    這個樣子,也讓張金花奇了怪了。


    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偷錢還好意思笑?


    可她那樣的笑意,卻在看向眾人的時候,讓邊上的沈家玲緊張不已。


    沈子夏早就發現沈家玲的不正常,這種不正常,讓她覺得她是在刻意轉移視線,而她畢竟是個孩子,還不懂得怎麽掩藏情緒。


    這邊小梅指責的那麽起勁,結果身為不見了錢的張金花的孫女,以沈家玲的脾氣,真是別人拿的話,她絕對不會那麽安靜,早就陪著張金花大開罵門。


    很顯然,沈家玲在心虛。


    至於她為什麽心虛,想到她之前回家的時候,張金花那邊窗戶下的凳子,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吧!


    前天沈家玲和她媽媽吵起來的事她還沒忘記,小秋喜歡八卦,哪兒聽回來的消息都會跟姐姐說一說,告知怎麽回事?


    沈子夏有時候會聽一聽,有時候幹脆讓她自己在那對著空氣說。


    比起小秋,沈家玲的嫌疑更大吧?這個平時都在家的孩子,最有可能翻動張金花的錢了。


    再看這兩天她和小梅鬼鬼祟祟的,沈子夏心下有了了解。


    被沈子夏不停的盯著,小梅在一旁推了沈家玲一下。


    沈家玲連忙罵道:“你看我幹什麽?你偷了我奶的錢,看我有用嗎?趕緊把錢拿出來,否則我奶不會饒了你們的。”


    “我也想看看,是誰偷了錢?”


    “囂張,還敢囂張……”張金花大罵。


    三叔婆等人也幫著張金花,勸著沈子夏姐妹倆,拿了錢就趕緊拿出來,別到時候弄的一家人連親戚都沒的做。


    沈子夏並不在乎這種吸血親戚,隻是她很好奇,沈家玲居然有這個膽子敢把罪責怪在她身上。


    再看她邊上的小梅,她明白了。


    小梅年紀比他們都大,可以說是半個大姑娘了,她的思考能力更強,對於沈家玲做的這些事情,她肯定當了其中的指導吧!


    邊上一個嬸子一副‘我為了你好’連忙勸著,“夏夏,拿了錢就拿出來吧,就算拿不了全部,能拿出來一塊是一塊啊,這偷錢可不是好事,小小偷針大了偷金,現在你偷的是家裏人的錢,還上就好咯,要是偷別人的錢,人家直接把你扭進派出所,就要坐牢的啊,那是壞分子,一輩子都沒法抬起頭來。”


    換了別人說這話,沈子夏或許會認為對方是為了別人好。


    可現在,她隻覺得他們都是在故意將罪責怪她身上,在好無證據的情況下。


    她笑,“嬸子,這錢是誰偷的還不知道,你就認定是我偷的了?萬一是你閨女偷的,你兒子偷的呢?”


    “你……”對方被氣極了,罵了句,“不知好歹,等著坐牢吧!”


    “我倒要看看是誰坐牢?”沈子夏一邊說,目光若有若無的往小梅和沈家玲身上掃,“我聽說,有人要是知道偷盜的人卻不說出來,那就是幫凶了,不單止偷錢的人要坐牢,幫凶也要坐牢的。”


    “你胡說!”小梅喝了句。


    她推著沈家玲,“家玲,去把你爸你爺爺叫回來。”


    沈家玲早就嚇壞了,慌在原地。


    張金花也喊道,“趕緊去,去叫人,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臉,順便把沈賢國幾個也叫回來。”


    小梅推著她,“去啊。”


    “我……”


    “我跟你一起去,走。”


    沈家玲被小梅直接拖走了,沈子夏沒理他們,讓小秋把三月泡等東西拿進去。


    張金花不給他們走,“事情沒定,走什麽走?”


    “我們就進屋,能走去哪兒?真是我們偷的,到時候你進屋抓我們就是了,急什麽?”


    張金花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胸口起起伏伏,鬧不懂這兩孩子為什麽一點也不害怕。


    別說是孩子了,就是大人,真偷了東西,哪能那麽鎮定?還是說,錢都被用光了,他們現在是打算死無對證,反正錢都用完了,她也沒標記,不能讓他們錢全部拿出來辨認。


    越想,張金花心裏越煩悶。


    她看著三叔婆等人,問道:“他們現在是不承認偷錢了?”


    大家都點頭。


    “那我怎麽辦?他們真不認,我怎麽要回我的錢?”


    有人持懷疑態度,問道:“這事也許真不是她們偷的怎麽辦?可不能冤枉了人啊!”


    偷盜是大事,雖然偷的是自家的錢,可他們都分家了,這名聲都傳出去了,到時候發現不是兩個孩子偷了,卻壞了名聲,以後他們長大了還怎麽嫁人?


    可這嬸子的話剛說完,卻被幾個人反駁。


    張金花說道:“不是他們偷還能是誰偷的?這兩孩子精著呢,特別是那四丫,最近變的可精了,我這錢就是她拿的,你們是不知道,前兒個,他們家又是買了幾隻雞仔,還買了不少豆腐,我家家玲都看見了,你們說說,他們家有事沒事經常不是魚就是肉,天天蒸幹飯。現在兩個孩子還買雞仔養?這家裏都養好幾隻了。而且那豆腐嫩著呢,買了那麽多,想想這錢來的就不正經。”


    張金花的話打消了大半人心裏的擔憂。


    他們平時都管著家,計算著家裏的錢,可不是想買啥就能買的,一家人一年到頭掙錢不多,都是省著花。


    這豆腐一塊就說要差不多一毛錢,那雞仔更是貴的厲害,一隻要五六毛錢,還得遇上有人孵了小雞才能買。


    兩個孩子跑出去玩,帶回來那麽多東西,如果不是爸媽給的錢,哪兒能來那麽多錢?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偷的。


    ……


    進了屋子的沈子秋忍不住擔憂,“姐,現在怎麽辦?他們都說是咱們偷的錢。”


    小孩子臉上的擔憂隱藏不住,即使他們沒偷,可還是怕被人誣陷,到時候所有的大人都認死了是他們偷,一百張口都說不清楚。


    沈子秋的擔憂是有道理的,這事情在村子也不是沒見過,家裏人少了點什麽,就會懷疑是孩子拿的,吃的或者錢,都懷疑是孩子偷走的,反正他們懷疑著那個人,也不管是不是他們拿的,認定就是了。


    等到以後發現不是這麽回事,不過是說了句,“哦,看來以前錯怪人了。”


    早年村子就有個姐姐被她後娘懷疑是她偷了家裏的錢,把人打了一頓,後來那個姐姐氣不過就跑走了,而後來卻發現,這錢是被後娘的親兒子大聰給偷了拿去買東西,但是發現事實之後,家裏人對姐姐的想法並沒有因此改變。


    再後來,那個姐姐長大一些,就跑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再回來。


    那姐姐離開村子的時候,沈子秋還小,但是多少有些記憶的。


    沈子夏聽她說的這事,隱約有點印象。


    她笑笑,“沒事,咱們沒偷,不怕他們,爸媽也不會讓他們冤枉咱們的。”


    錢是沈家玲拿的,這個做賊的人肯定心虛。


    而被沈子夏念著的沈家玲出了外門就慌慌張張的詢問小梅,“小梅姐,要是讓他們發現錢是我偷的怎麽辦?”


    小梅冷了臉,腳步站定,“什麽怎麽辦?你是不是傻子,不會不承認嗎?你不承認,管他們怎麽說,也不可能懷疑你的,你奶現在就懷疑是他們幹的,你別承認就行了。”


    沈家玲點點頭,“那我就不承認。”


    “行了,等這事弄完,咱們明天就出去,再把錢花了,誰知道是你拿的?”


    “好。”


    兩人還沒走到田裏,前頭跑出去的沈歡歡沈家寶兩人已經去田裏找了沈賢國沈賢業兄弟倆。


    急慌慌把事情告訴了爸媽,沈歡歡又擔心還留在家裏的沈子秋。


    “爸,你們快回去吧,奶一直說是我們偷她的錢,我們根本沒偷她的錢。”


    沈歡歡慌張不已,沈賢業朝妻子看了一眼,“小翠,你去找大哥大嫂,我先回去看看。”


    “好。”


    兩家勞作的地方不遠,趙翠說完,沈賢國夫妻兩人心下一沉,啥都不管,直接奔了回家。


    半路正好遇見了沈家玲小梅兩人,看著大伯二伯等人跑的飛快,沈家玲臉又白了一分,連忙去找她爸和她爺爺。


    四人回到家裏,張金花正站在門口朝著裏頭的兩姐妹罵著。


    “短命鬼,偷我那麽多錢,你能用多少,命短還敢偷錢,趕緊把錢給我拿出來?”


    “張金花,你是不是神經病?”屋外,李麗敏還沒進屋,朝著裏頭吼道。


    張金花愣了愣,隨後連忙說道:“你們回來的正好,四丫把我的錢偷了,趕緊讓她吐出來,否則我不會放過她的。”


    “誰偷你的錢了?你不會放過誰?”李麗敏到跟前,又吼了句。


    “誰偷的錢自己心裏有數。”


    三叔婆也幫著,“賢國,這事就是你們做爸媽的不對了,這孩子怎麽能偷錢呢……”


    “誰說我閨女偷錢,信不信我打死她?”李麗敏舉著巴掌,目露凶光,一臉的憤怒。


    三叔婆一噎,她本來也是潑辣的人,回嗆道:“你以為凶就好了,打我試試?看我兒子不跟你們算賬?”


    “誰敢冤枉我閨女我就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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