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 連張文蘭自己也不淡定了。


    大隊長連忙上前,“那口袋裏頭的錢是怎麽回事?”


    張文蘭連忙捂住,“沒什麽,這錢是我給家玲裝著的。”


    這回,就是她有心幫著閨女,這錢都露出來了,她說再多, 也沒有人再相信。


    那張錢一看就是十塊錢,張文蘭一個月也就賺個十來塊錢, 能隨隨便便給閨女十塊?這話說出去,連張文蘭自己都不信。


    大隊長直接伸手, “把錢拿出來。”


    “不行!”


    大隊長直接怒吼, “拿出來!”


    沈家玲早就慌了, 哪管那麽多, 連忙把錢給掏了出來, 像躲避瘟疫一樣甩開。


    張文蘭想撿起來,卻被大隊長先一步撿了起來。


    而大家都看見, 這剛好是十三塊錢!


    李麗敏驚呼, “果然是你偷的, 明明是你偷的,居然推鍋到夏夏身上, 大隊長, 這種孩子家裏人教不好, 就該扭到派出所, 交給警.察來管。”


    大隊長的手舉著錢,那剛好是十三塊錢,所有人都看的真真的,這會誰也不敢再說是沈子夏沈子秋拿的。


    沈子夏沈子秋姐妹,也幫著喊到:“對,送派出所去,這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小偷是小小偷針,大了偷金,十幾塊錢可不少。”


    這些話全是張金花之前說的,現在直接全部給回他們了。


    沈家玲哪裏受得住被人這麽看著,臉都嚇白了,隻喊著,“媽,媽,我不去派出所,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


    沈家玲哭天喊地,張文蘭臉色也不好看。


    她想抽死這個不長心的閨女,怎麽能去偷錢?想到自己剛才嚷嚷那麽多,現在臉簡直要丟到地裏去。


    她氣憤的直接甩開沈家玲的碰觸,“別碰我,你這死丫頭,是想氣死我嗎?”


    “媽,我不想做牢,我不想坐牢,這不是我要做的,是小梅姐,是小梅姐叫我這麽做的。”沈家玲一邊哭喊著,伸手指著小梅。


    “小梅姐說,我偷的錢沒人能發現的,真發現了就說是夏夏和小秋拿的,反正懷疑不到我頭上,媽……媽,我不想坐牢,錢都給回奶,我不偷了,我不偷了……”


    小梅嚇的連忙後退,“家玲,你說什麽呢。”


    張文蘭仿佛找到了出氣的底氣,直接拽過小梅,手直接往小梅身上招呼,“原來是你教我閨女幹的事,你這死丫頭,是想害死她嗎?”


    小梅被打的嗷嗷叫,邊上大隊長連忙阻攔,三叔婆更是叫了聲,把小梅拽了過來。


    三叔婆問道:“文蘭,你幹什麽?”


    張文蘭正氣頭上,她感覺今天的臉都被丟光了,怒吼道:“我能幹什麽?打死你這好孫女,她這性子,都是你們教出來的吧?我就說我家家玲好好的,怎麽會偷錢,原來都是你們小梅教的,還讓她冤枉兩個姐妹,這像話嗎?”


    仿佛有了可以抵賴的人,張文蘭也不怕把事情鬧大了,吼著嗓子在說話。


    “大家都來看看,李三嬸家都出了什麽敗家兒,居然慫恿家玲來偷自家的錢,還禍害給自家姐妹,李三嬸,這事情你們得好好說說,怎麽回事?”


    張金花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幕不停的轉變,好端端以為是老大家那兩個死丫頭偷的,怎麽就查出是家玲偷的?


    這家玲偷的也就算了,還是隔壁老三家的孩子教唆的。


    張金花這會反應過來,生氣不會比張文蘭這個當娘的少。


    平時她和三叔婆關係還不錯,但是現在,她眼裏哪裏半點所謂的鄰居情分在,跟著兒媳婦大罵三叔婆一家的不厚道。


    三叔婆哪能隨便讓人罵了去,自家孫女教唆人,但是這也是別人能被教唆才行啊!


    連忙懟著張金花,“你孫女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偷了錢,禍害自家人,還來倒打一耙?照你這麽說,小梅叫你閨女要幹啥就幹啥,那叫她去殺人放火啊,去吃屎吃尿,看她去不去?沒長那樣的心,也沒那禍害人的事。”


    三叔婆這話有那麽一丁點道理,但是並不能消磨張金花張文蘭對他們家的怨恨。


    好端端的鬧這麽大的烏龍,自家人偷自家人的錢也就算了,問題張金花這次是認定了就是老大家兩個孩子幹的,有意想鬧大,哪曾想,是自家孫女幹的,這老臉都像被人扒下來,放在地上踩著。


    張文蘭大罵,“家玲還小,不懂事,你家小梅年紀大,淨出這些注意,害人了也是她責任大。”


    雙方互相大罵,少不得三叔婆家的人也趕回來了幫忙。


    特別是小梅的媽媽劉小鳳,簡直是吵架的戰鬥機,本來剛開始隻是三叔婆和兩婆媳懟,最後變成了三叔婆一家和張文蘭張金花兩人懟。


    沈棟材覺得丟人,閃一邊去了,沈賢文倒是想勸架,結果被小梅爸直接推一邊去,兩人還差點打起來了,還是大隊長製止了這鬧劇。


    “行了,現在錢找回來了,誰拿的錢都已經說清楚了,三叔,先帶著你們一家人回去,這事情跟你們家沒啥關係了。”


    大隊長一臉的鬱悶,這事雖然小梅教唆沈家玲,但是這事情也沒必要去鬧大,鬧派出所去,害的還是一村子的名聲,一般村裏人,沒啥事會告派出所去丟那大臉?


    三叔婆和劉小鳳還不樂意走,張金花更是嚷嚷著讓他們別走,被大隊長罵道:“是真想把人都拖派出所去是吧?”


    這麽一來,眾人才噤聲了。


    大隊長把看戲的人都勸著回去,這看戲的在邊上看的也差不多了,天也慢慢黑,大家都回家做事,留那麽一兩個孩子還在好奇看著。


    這會子,沈子春沈家旺等上學的人都回家了,鬧哄哄哪兒都是人。


    大隊長抽了一口煙,看著這麽一大家子,自己腦仁也覺得疼。


    他看向一大家最高長輩的沈棟材,“材叔,既然事情清楚了,這事你看怎麽解決吧?”


    自家人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沈子秋在邊上插了句,“最好就是送派出所去,免得她下次偷了錢,還要冤枉我和二姐。”


    她這話說的不無道理,大隊長沒吱聲,因為他理虧。


    身為一個隊的大隊長,沈保宗也是有偏心的地方,比如現在這事情已經查出來是誰了,他也沒有想過要鬧出外頭去。


    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不想他管理的大隊裏頭,出現這種家人不和偷盜還打架的事情,這事情鬧出去,他身為大隊長臉上也無光,整個村子也無光,到時候走出去,都會被別的村子笑話。


    他這個心思,沈子夏懂,她也知道這事情不可能會鬧到派出所,更別說讓一個沒有成年的沈家玲去坐牢。


    十三塊錢不少,但是也不多,加上沈家玲隻是偷拿自家的錢,身為失主的張金花不追究,就啥事都沒,鬧大了到派出所,人家也會說你們是小題大做。


    沈棟材老臉都丟盡了,這會臉色黑的給鍋底似的。


    可對上大隊長和村支書,他還是要感謝他們來,說上一聲麻煩了,辛苦大家了。


    “這事情我們自己就能處理了,不是什麽大事,你們先回去吧!”


    大隊長和村支書平時也忙,見解決了,沒再多逗留勸了幾聲下次遇到這種事情不要胡亂冤枉人,免得把一家人的關係鬧僵了,這對誰都不好。


    “咱們經常說的,家和萬事興,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就好了。”


    沈棟材賠笑著應,“好,好,我知道了。”


    等大隊長村支書等人離開,沈棟材臉頰上的笑容凝固。


    他先是朝張金花怒吼一聲,“看你幹的好事!”


    本來自家人解決了,也就沒這丟臉的事情發生,偏偏張金花要這麽鬧!


    張金花囁著嘴,不敢說話,眼睛看向老大一家,心裏還怨恨著。


    特別是四丫那死孩子,太討人厭了。


    張金花都有理由懷疑,她是不是早就直達是家玲偷的錢,故意這麽鬧大的?


    “都進屋,該幹嘛的幹嘛。”沈棟材喝道。


    大家臉色都不大好,互相看了看,剛準備走,一道聲音卻響起。


    “等會,爸。”


    說話的人是沈賢國。


    沈棟材不悅的蹙了眉頭,“還有事嗎?”


    “還有。”


    “什麽事。”


    “這事情還沒解決。”


    沈棟材臉色瞬間一沉,似乎很不悅沈賢國這態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這意思,這事情還沒解決完,大家還不能走。”沈賢國回頭看著兩閨女,“夏夏和小秋今天就這麽平白給人冤枉成小偷,張姨還打他們,這事情就這麽解決了,我不滿意,憑什麽我閨女就受這委屈,事情弄清楚了,你們也不吱個聲表個態。”


    趙翠正氣著張金花把自家閨女抽了,連忙推著丈夫,“你也去,咱們歡歡不能白挨了,這事情不解決好,孩子心裏更不好受。。”


    沈賢業沒思索,連忙上前,“對,爸,歡歡就這麽不明不白的給張姨打了,這事情得給個說法。”


    沈賢國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夏夏今天回來,剛好發現這凳子,如果不是昨晚下過雨,這凳子沾了泥,沒準你們還要繼續懷疑夏夏和小秋偷的錢。哦,不對。”


    他突然笑了起來,“應該說,如果不是家玲自己承認,就算她口袋裏裝著偷來的錢,你們都認為錢是夏夏和小秋他們拿的,從始至終,你們就給他們兩個孩子安上了小偷的名聲!”


    沈棟材黑著一張臉沒說話。


    因為他知道,沈賢國說的都是對的。


    自家老伴德性,他清楚。


    不過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外圍還有人張望,沈棟材不想丟臉,沉著聲音說道:“行了,這事明天再說,現在都回家去。”


    “不行!”兩兄弟齊聲說話。


    李麗敏上前氣憤道:“爸,你偏心眼也偏的太厲害了,夏夏平白被張姨說成小偷,你一句明天再說就行了?歡歡小秋他們被張姨打了,這事怎麽算?”


    “難道你要打回你張姨嗎?”沈棟材突然吼道。


    李麗敏被嚇了跳,臉都白了。


    媳婦被罵,沈賢國胸口悶著氣,也怒氣衝衝問著沈棟材,“張姨是人,那幾個孩子就不是人了?平白無故打人,給個說法過分嗎?”


    可沒等沈棟材說話,張金花直接朝著地上一坐,哭天喊地起來。


    “哎呦,作孽啊,我真是作孽啊,家裏放著的錢就這麽被偷了,我懷疑一下也不行啊,我怎麽知道是誰偷的錢啊,你們就是要打死我是吧,那打啊,打死我算了,我就不該活著的,我活該受氣,沈棟材,你給拿瓶農藥吧,我喝死算了……”


    “別嚎了!”沈賢國怒吼一聲,雙目赤紅,“每次都是嚎兩嗓子事情就能解決了是嗎?幾個孩子被你打的時候,有像你這麽嚎嗎?你既然要死,自己去死,別拖上我們做借口。”


    沈賢國臉色太可怖了,張金花心裏倒是想哭,可臉上哭不出來,要不是坐在地上,這腿不知道該抖成什麽樣?


    他也不管張金花怎麽鬧,直接對上沈棟材,“爸,出了這樣的事,如果今天沒有查出來是家玲偷的錢,幾個孩子就要被打上小偷兩個字,以後到哪兒都被人嫌棄,他們怎麽讀書,以後怎麽去找好的工作?他們一輩子就毀了,你知道嗎?”


    沈棟材沒吱聲,也被沈賢國的眼神嚇住了。


    “好,好,既然你沒把這幾個孩子當作是你孫女,那就不當,反正,在你心裏,你就隻有兩個親兒子,其他都是外人。這些年我也受夠了,我在這個家裏三十幾年,除開早幾年不能幹活,一直為這個家忙活,一輩子也就那七八十年,短命的也就六十來歲,我大半輩子都搭在這個家了,也算對得住了,之前你一直說跟我們斷絕關係,讓我別叫你爸,行,今天咱們就過了斷,咱們斷絕父子關係,往後,你讓你兩個兒子養著,我們,過自己的日子。”


    沈賢國的話說完,整個屋子都靜下來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老實脾氣好的沈賢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身為枕邊人的李麗敏,也沒有想到,丈夫會說這些話。


    村子還沒有遇到過和父母斷絕關係的情況,倒是外村有過人家有過這麽一兩次情況,但是一般都是父母做的太讓人寒心,要麽是對子女太失望的家庭,才會斷絕關係。


    沈棟材雙眼越睜越大,胸口起伏著,“你……”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金花沒想到這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聽說要斷絕關係,再沒有往來,頓時急了。


    “賢國老大,你這話也就不對了,這骨肉親戚哪裏是你想斷就斷……”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你算老幾?”


    張金花被懟回來,這回真的不敢說話了。


    倒是沈賢文和張文蘭好不容易以為閨女這事算是解決了,結果後頭還有這樣的事。


    不僅沈賢國這麽說,連沈賢業也這麽說道:“爸,既然歡歡在你心裏不是你孫女,那歡歡也沒必要叫你了,反正你孫子多的是,也不差我家歡歡一個賠錢的。這麽多年,我也算孝敬夠了,你剩下的幾十年,讓我兩個弟弟給你孝敬吧,反正都是親兒子,跟我們對你是一樣的。”


    沈賢業的話說完,沈棟材終究受不住兩個兒子的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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