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敏高興的紅了眼睛, 哽著聲音應了聲,“好,咱們今晚就蒸這種米吃,蒸幹飯,不吃粥了。”


    “好耶。”


    還沒蒸好的時候,光聞著從鍋裏冒出來的響起,大家都已經知道這米有多香了。


    沈子秋自薦燒火, 生怕這米放進鍋裏蒸,自己眼睛不看著會被什麽東西給偷走了。


    沈子夏心裏高興, 從廚房出來,去外頭幫忙喂雞澆菜。


    看天色還不算黑, 她又去河邊割了一些尾巴草。


    這種尾巴草, 村子裏頭沒人會要, 因為它開花之後, 上麵的種子會拚命掉落, 割回家燒火,都怕將整個灶頭弄髒了。


    加上尾巴草生長在河邊, 長的特別旺盛, 割了一茬又長一茬, 速度很快。


    別人不管用,到沈子夏手裏用處可大了, 她可以割了漚的半幹之後, 放進空間的小水塘裏, 也可以直接生割下來丟進小水塘。


    這些草經過泡在水裏, 會變軟,有利於魚苗的生長。


    等割完草,她帶了點進空間,順道看看裏頭的小魚兒都長成什麽樣了?


    水塘不大,裏頭的水質很清晰,沈子夏甚至能看到裏頭是什麽樣子的?


    小魚小蝦在水塘遊來遊去,這些都是之前沈子夏留下來的小魚蝦,現在進了空間,日子更美妙了,繁衍的速度比沈子夏想象的快。


    其他十條大魚,直接藏在有草覆蓋的底下,讓人看不清它的樣子。


    手裏沒有網兜,沈子夏也沒法把魚兜起來看看長多大了?


    不過光從背影看,已經不小了,再過幾天,沒準就長大了。


    從空間再出來,家裏的飯菜也已經做好了,這年頭的菜也不需要怎麽仔細的來,沈子夏醃製的竹筍,還有一個青菜,再家年前李麗敏醃製的蘿卜,三個菜,就已經夠了。


    別看這菜不大出色,但是米飯夠香。


    一家人都等著開鍋呢。


    沈賢國問了其他人,“都忙完了吧?忙完就吃飯吧?”


    “好耶。”


    沈子秋比誰都積極,忙道:“我去拿碗盛飯。”


    沈子夏也跑過去幫忙。


    這鍋直接打開,香噴噴的味道從鍋裏散發出來,那是米飯的香味。


    沈子秋深吸一口,“哇,真香,這飯簡直太香了。”


    沈子夏被她逗笑了,忙道:“趕緊舀飯,爸媽都餓了。”


    “哦,行。”


    一人一碗白白的米飯,饒是沈賢國李麗敏兩個見過點世麵的大人,這會也不敢相信自己手裏握著的碗裏是一碗白米飯。


    從大饑.荒的年代走過來的人,他們覺得,餓不死就行了,還追求什麽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這種植的稻子以及其他作物,都是管飽為主,不會過度追求多美味,所以,就算他們能吃上的幹飯,顏色和味道都不會太好,可即便是這樣,能偶爾吃上一頓幹飯,已經是很高興的事情了。


    而那些幹飯,大多數顏色偏黃,味道不會太好。


    現在,他手裏握著的不隻是一碗幹飯,而是一碗白花花的米飯,光聞問道就覺得香甜。


    夫妻兩人對望一眼,哪兒想到這輩子能吃上這麽好的白米飯。


    沈子夏抬頭,剛好看兩人的舉動,忙勸道:“爸媽,咱們先吃飯吧!”


    “行,行,咱們吃飯。”


    夫妻二人都沒有夾菜,捧起碗,先是往嘴裏送了一大口白米飯。


    這飯的確如想象那樣,又香又糯,特別好吃,完全不需要夾菜。


    沈子夏邊上的沈子秋,也激動的喊著,“二姐,這飯真好吃,我一頓能吃上三碗,不帶菜的。”


    不愛說話的沈子春也點頭,“是很好吃。”她抬頭,朝著父母說道:“爸媽,咱們以後就種這種米吧?”


    沈賢國忙應下來,“這米好吃,這飯香,咱們以後都種這稻子。”


    這周期又短,產量又高,不種這稻子他們就是傻子了。


    第二天,沈賢國連忙把這是跟沈賢業說了,並且給他們家送了兩斤米讓他們嚐嚐。


    沈賢業不願意收,“你家才多少點米,就給我拿來,趕緊拿回去。”


    “拿什麽拿,我這是拿過來讓你好好嚐嚐,好吃的話,趕緊種,這味兒昨晚吃著,簡直絕了,我現在還想吃呢。”


    沈賢業樂了,“真有那麽好吃?”


    “廢話,我還能騙你不成?”


    沈賢業也知道大哥家收割的稻穀產量驚人,而且看著十分的好,他當時也很羨慕,正說著下一季就從大哥這裏拿點穀種下苗,以後自家也能收成那麽好的稻子。


    兄弟倆就著這稻子這事,聊了不少,沈賢業最後也不客氣,把米拿了過來,笑了小,“行,大哥,這米我拿回家嚐嚐,不過,就當我們家借你們的,等我們以後種了出來,還給你們。”


    “還什麽還,一家人還這麽見外。”


    “行,你說什麽都好。”


    沈賢國把米給了沈賢業之後,又去了凡嬸家,凡嬸的丈夫沈全友正在家。


    “全友。”


    沈全友訝異道:“賢國哥,你怎麽過來了?”


    “昨兒個我媳婦不是跟弟妹說,我家的米到時候給你們嚐嚐,試試問題。”


    “還有這事?”


    沈賢國家那事,自家媳婦早就跟他說了。


    沈全友和沈賢國算是一起長大的,年紀又比沈賢國小上兩歲,小時候都是沈賢國帶著到處玩,有一次他下河遊泳,遇上腿抽筋,還是賢國哥把他給撈起來的,那時候他差點把賢國哥給勒死了。


    後來娶媳婦了,他也跟媳婦說過,賢國哥算是他大恩人,有事沒事多來往,多個人聊天說話做事,也比一個人沒人跟你待著好。


    從媳婦口中聽說了劉小鳳汙蔑賢國哥家稻子的事,他也氣憤,人家好不容易種了那麽好的稻子,居然被人說成吃死人的米飯,簡直太不是人了。


    沈全友看著沈賢國把白袋子裝著的米遞了過來,足足有兩斤重。


    他拿在手裏隻覺得稱手,忙問道:“怎麽那麽多,你家不用吃了?快哪些回去吧,我家就嚐個味道,等我們家自己種了,也不愁沒的吃。”


    沈賢國沒讓,“先吃吧,好吃的話,咱們一起種,好日子大家一起過。”


    “行。”


    不過拿了那麽多的米,沈全友也不好意思,連忙從家裏的桌子,拿了一籃子的李子,“這是我家阿遠摘的,帶回去嚐嚐。”


    “不用不用,我家有呢。”


    “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我家還有米呢。”


    沈賢國推不了,隻能拿著一籃子大李子回去。


    路上正好遇上了劉小鳳,對方先是一愣,隨後輕哼一聲,一副高傲的模樣轉身離開。


    沈賢國也沒把她放在心上,不管別人怎麽看,自家日子過好才是正經的。


    很快,凡嬸家嚐過這好吃的米之後,就在村子傳開了,說沈賢國家的米有多好吃多好吃。


    不少人早就蠢蠢欲動,想要弄點回家種,這會聽了凡嬸的話,更加確信,這米是好的。


    人家吃了也好好的,根本不是劉小鳳說的那樣不能吃。


    這劉小鳳一看就是妒忌了。


    劉小鳳剛好聽到他們在討論自己,邁著高傲的腳步上前,“怎麽,我說不得了?現在沒問題,誰知道以後有沒有問題,這稻子本來就奇怪,咱們在田裏種多少年糧食了,糧食什麽時間生產,什麽時間收割,你們難道不知道?”


    凡嬸本來對劉小鳳這種平白捏造就氣憤,特別是她已經嚐過白米飯的味道,劉小鳳還死強著。


    她問道:“像你這麽說,你不知道就不存在了?你也不看看,多少東西是你不知道的,難道就是不好的嗎?以前的年代還電話沒收音機沒有自行車呢,那時候的人也以為不會有這種東西,難道你也說電話自行車收音機這些東西有問題?”


    “我……”


    “劉小鳳,你無知不懂,就不要在這裏裝懂,隻會讓我們覺得你好笑,你們說是不是?”


    有幾個人壓低聲音應了聲,“是。”其他人不敢得罪劉小鳳,倒不敢說話,但是臉上的偷笑,已經告訴劉小鳳一切。


    她臉色白了青,青了紅,別提多難看。


    她想發怒,甚至想揍人,但是那麽多站這,最後,隻能氣哼哼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對凡嬸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那我就等著,看誰有問題?”


    劉小鳳敗興而走,氣哼哼的回到家裏,見了小梅正坐著,什麽事情都沒做,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操起家夥揍人。


    小梅被她打的不明不白,隻能閃躲著,越閃躲,卻被打的越厲害。


    邊上的小墩一直在拍手,“噢……打打打……”


    小梅氣的眼睛都紅了,還什麽都做不了,“媽,你就打死我吧?你外頭受點氣,就跑回來打我。”


    “我還就打死你了,這賠錢貨,我養你能幹什麽?整天不是吃就是睡,你還能幹什麽了我說?”


    小梅受不住,最後隻能跑了出去。


    她知道回來還要被一頓抽,但是不跑是傻子。


    這事情在村裏算個小插曲。


    村子不大,誰家有點什麽事情,自然很快就會傳開。


    劉小鳳家的事情,成了茶餘飯後的話題,不過說的更多的是沈賢國家的米飯問題。


    大多數人還是處於觀望的狀態,即便凡嬸說這米飯味道很好,但是保守固執己見太久的村民,哪能因為你的一兩句話而動搖。


    他們就等著別人試驗,試驗成功之後,再種點。


    沈賢國家可不管你們種不種,他家一早就留好了種,就算別人要,家裏剩下的也不多,給上幾家,就差不多了。


    這種出了好的稻子,沈賢國恨不得馬上又種上稻子,不過這田一口氣種上兩次,對土質不好。


    沈賢國想了想,不如種點花生什麽的。


    這時候,沈子夏又連忙跑出來,告知沈賢國她有花生米可以種。


    “你哪兒來的花生米?”


    沈子夏隻能說,“是秦健哥上次給我帶的,我沒動。”


    “啊?這孩子怎麽天天給你帶東西啊?這得花不少錢的。”


    沈子夏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不過爸,他說了,這花生也不錯,咱們也試試吧,種多了,我到時候給他送點過去還人情,你覺得怎麽樣?”


    沈賢國嚐過稻子的甜頭,心裏也盼望著花生也是這麽好。


    幹脆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這麽一來,他們家算是欠了秦健那孩子天大的人情了。


    這日子一天天過,一天天的美,家裏吃幹飯的時間比之前多太多了,雖然不能吃很飽,但是幹飯也比吃稀粥來的耐餓。


    沈子夏現在隻需要等著魚兒長大,等著空間晉級,等著經驗值累積到兩千,有足夠的經驗值來讓空間送她一個儲藏室,不然她太多東西,也沒地方擺放了。


    天兒越來越熱,空間裏頭的玉米和黃豆也開始收成了。


    一顆顆飽滿個大的玉米,可把沈子夏高興壞了。


    玉米很鮮甜,這是一種黃甜玉米,而不是北方那種直接磨玉米粉的玉米。


    第一天的時候,沈子夏直接摘了五條出空間,放在鍋裏煮。


    家裏人回來看到這玉米,紛紛好奇哪裏來的?


    沈子夏隻能說是別人給的,家裏人還不大相信。


    沈賢國問道:“誰給你的,那麽大的玉米?”


    家裏頭偶爾也會種點玉米,漚好的肥料放上去,甭管什麽作物,長勢都是驚人的。


    不過這玉米也沒現在這幾根玉米那麽飽滿大個。


    沈子夏支支吾吾,李麗敏看她這個樣子,直接問道:“是不是自己偷偷拿什麽去賣,換的?”


    沈賢國連忙拍她的手,“別這麽說孩子,夏夏做也是為了大家,你說是不是?”


    李麗敏現在倒沒剛開始聽見的時候那麽生氣了,最後隻說了一句,“這做什麽事情,記得跟爸媽說,你要是做錯事情,那可怎麽辦?”


    見她聲音軟下來,沈子夏笑道:“媽,我又沒要錢,這不一樣。”


    既然他們都以為她是用東西去賣了跟人換吃的,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沈賢國打著圓場,“夏夏是為了一家人好,來來來,趕緊嚐嚐玉米,這玉米看著就美,肯定好吃。”


    他率先咬了一口,沒一會發出一聲驚歎,“唔……這玉米真甜真好吃。”說著,他還連忙示意妻子,“麗敏,你快嚐嚐,這味道太美了。”


    李麗敏白了他一眼,自己也嚐了起來。


    姐妹幾個笑嘻嘻,哼哧哼哧連忙啃起來。


    而的確,這玉米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好吃,又香又甜,汁兒多,一口咬下去,滿滿都是汁,感覺就像在吃水果一樣。


    沈賢國說,“我還第一次吃那麽好吃的玉米,夏夏,你這玉米哪兒來的?”


    “呃,我也不認識那個人。”


    “我還想著沒準能跟人買點種,自家門口的種上幾棵,你們幾姐妹偶爾也能解解饞。”


    “你就溺著他們吧!”李麗敏嘴上不悅道。


    下一秒,她又說道:“不過這玉米種好,如果能要點種子,也挺好的。”


    對李麗敏口不對心的態度,一家人笑成一團。


    玉米沈子夏種的不多,一棵玉米上一般就結兩條玉米,一共也就種了十多棵,她摘了五條,還有剩下的,沈子夏打算周末拿出去賣了它。


    過了一天,黃豆也被沈子夏割了下來,空間裏頭沒處可以晾曬,她幹脆直接用籮筐裝著曬,曬了幾天,基本的黃豆夾都開夾了,剩下不大好開夾的沈子夏用手撥開。


    周六,沈子夏一大早說有事,要出去。


    李麗敏忙問她去幹什麽?


    “我就是去同學家。”


    “鎮上的?”


    “嗯,她家在鎮上。”


    見李麗敏臉色不大好,沈子夏連忙說了句,“我先去廚房幫忙了。”就跑了。


    “誒……我這話還沒說完。”


    沈賢國攔住她,“孩子不小了,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的。”


    “可是……”


    “你別看夏夏小,但是你沒發現,她比春子小秋都要懂的多,這孩子,去年遭了罪,現在懂事多了。”


    李麗敏沒說話,的確是這樣,夏夏這孩子看著要比小秋來的讓人安心,同時,也讓人不安心。


    她思想太放了,整天不是想這個就是想那個的,讓她擔憂不已。


    沈賢國說,“就算她真跑去賣東西,也沒什麽錯的,現在政策寬鬆了,又不是隻有咱們一家賣,正好,家裏雞蛋多著,可以讓她去賣賣,換點錢。”


    李麗敏瞪了他一眼,“這事別想,讓孩子一個人去賣東西,沈賢國,虧你想的出來,要賣也是你自己去賣,出事你自己兜著,別禍害夏夏。”


    “行行,我去賣,你別生氣,我到時候就去問問,有沒有誰家要雞蛋的?”


    “行了,別貧了,夏夏要出門,我給她點錢,免得去了外頭沒吃的。”


    說著,李麗敏把沈子夏叫了回來,給了三毛錢,又給了二兩票。


    “路上小心點,到了同學家,就別亂跑。”


    “我知道了。”


    “對了,給你同學帶幾個雞蛋,我給你煮了雞蛋,帶著路上吃,也給同學。”


    李麗敏說著,把五個煮好的雞蛋塞她手上。


    沈子夏一愣,隨後笑道:“行,我知道了。”


    她知道,李麗敏雖然嘴上還是很擔心,但是心裏已經願意去相信政策在改變,他們不用那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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