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支持正版, 謝謝。  “日安,艾伯特主教。”


    在斯圖爾特伯爵夫人的目光中, 阿娜絲塔西婭微笑著提起裙擺, 向那位主教先生行了個淑女禮。


    艾伯特主教有著教廷一貫推崇的金發碧眼, 笑容溫柔而祥和, 相貌也不差, 看上去算是個知性的美青年。然而阿娜絲塔西婭並不敢肯定他的年齡, 因為從她有記憶以來,這位主教先生的樣貌就沒發生多大的改變, 頂多是頭發的長短偶爾變一下罷了。


    雖然十分明白伯爵夫人並沒有生病, 但艾伯特主教卻也沒有拆穿,他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照舊對伯爵夫人進行了祝福,並沒有多問什麽。


    祝福完伯爵夫人後, 他也順帶對阿娜絲塔西婭進行了祝福。


    他麵對阿娜絲塔西婭, 做著禱告的手勢, 明明已經見過了很多遍, 但阿娜絲塔西婭此刻總會想起她昨晚那個關於第三紀元聖戰的夢,想起那些絕望到主動獻祭自身的白袍主教,他們為大眾進行治愈祝福時也是艾伯特此時的手勢。


    阿娜絲塔西婭記得夢中那些主教祝福時,手上飛出的微光, 所以此刻她就仔細的盯著她麵前主教先生的手勢,試圖從他的手上看出些什麽來。


    她盯得太過專注, 連眼睛都忘記了眨, 不過一小會兒, 眼睛便感覺有些幹澀了。在眨眼之時她似乎看見了一些朦朧的光暈,它們像螢火蟲一般正從主教的手中飛出。待她想看個清楚之時,那些光暈又不見了,仿佛是她的幻覺一樣。


    艾伯特主教的祝福完畢,阿娜絲塔西婭和過去一樣,依舊沒有任何的感覺。艾伯特主教也不說什麽,常年為斯圖爾特伯爵家祝福的他早就看開了:斯圖爾特伯爵家的阿娜絲塔西婭小姐是個奇怪的人,教廷的神術對她沒有半點效果。神賜予的靈光靠近她身邊便如沉入大海的石頭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了。


    如果說一開始在阿娜絲塔西婭還年幼時,麵對阿娜絲塔西婭那懷疑的目光,艾伯特還想較勁的弄清楚原因,讓他相信自己的水平沒有任何問題,到後來……艾伯特主教就看開了,麵對這位斯圖爾特伯爵家這位奇特的小姐,他臉上永遠維持著教廷出品的端莊溫和式微笑,並不言語。


    愛信不信,反正他神術水平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隻出在這位小姐自己身上。


    在回教廷和王都的其他兩位主教討論之後,他們一致認為斯圖爾特伯爵小姐這是特殊的體質,對神術的親和度幾乎為零。


    自此之後,艾伯特在去往斯圖爾特伯爵家祝福時也不較勁了,他維持著相當平和的心態,對阿娜絲塔西婭祝福時也就意思意思一下做做樣子了,反正無論給這位小姐多少靈光,都不會有任何反應,還不如給自己省點力氣。


    …………


    艾伯特發現,今天他為斯圖爾特家的這位小姐祝福時,她格外的專注,目光全程沒有離開過他的手。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現象,想到近日裏王都中關於這位小姐的傳聞,艾伯特隻感覺心下一沉。


    ·


    阿娜絲塔西婭發現,今天的主教先生有些奇怪。因為他祝福後竟然沒有立刻轉身離開,他停在她麵前,那雙有如天空般蔚藍的眸子滿懷包容和悲憫的看著她。


    阿娜絲塔西婭感覺心裏有點毛毛的,她覺得主教先生似乎有話想對她說。


    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主教先生就似乎下定決心一樣先她一步開口了:


    “斯塔夏小姐,我們都已了解您對吾主的虔誠。隻要信仰堅定,無論在地方,無論是什麽身份,祈禱的效果都是一樣的。”


    這些主教說話總是遮遮掩掩的,還視之為語言的藝術,阿娜絲塔西婭實在領會不了艾伯特主教話中的意思。


    也許是阿娜絲塔西婭那疑惑的目光太過明顯了,艾伯特無奈之下決定再說清楚點:


    “斯塔夏小姐不必對教廷太過執著。”


    語畢,他向伯爵夫人行了禮,也不看阿娜絲塔西婭的反應,就轉身離去了。


    留阿娜絲塔西婭在原地依舊搞不懂為什麽。


    ·


    奧德裏奇公爵夫人舉辦的宴會時間將近,管家埃爾文已在斯圖爾特伯爵府門前備好了馬車。伯爵夫人在房中認真的梳妝打扮,阿娜絲塔西婭當然也不例外,她也在自己的房中打扮。伯爵夫人早就準備好了她的禮服,正是當下最流行的款式。


    阿娜絲塔西婭打開房間中的衣櫃,和身邊的女仆一同在那一大堆華服中翻找著,然而這其中並沒有那件禮服。


    “我去莊園的那段時間,有誰進我房間了?”


    阿娜絲塔西婭穿著柔軟的淺色長裙,披散著頭發,沒有笑容的臉看上去有些許不悅。


    女仆低下了頭,輕聲應答:


    “塞德裏克少爺。”


    阿娜絲塔西婭隻感覺有些頭痛。


    “斯塔夏是在找這條裙子嗎?”


    恰逢此時,房門被人敲響,塞德裏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不等阿娜絲塔西婭說我們,女仆便走過去打開了門。


    已換好禮服的貴族少年站在門口朝她微笑,他拍了拍戴著手套的手,他身後的仆人走進了阿娜絲塔西婭的房間,然後將手中那件禮服放在了阿娜絲塔西婭的床上。


    “禮服邊角處的飾品掉了一個,我送去修補了。”


    塞德裏克同時解釋道。


    對於塞德裏克的說法,阿娜絲塔西婭並不太相信,但她也沒說什麽,隻是接過了禮服開始趕人。


    仆人們順勢走出了房間,然而塞德裏克卻坐在了她床邊看著她,沒有半點要出去的意思。


    “斯塔夏,我們應是最親密的人,你不用避開我。”


    他麵帶微笑,話語一本正經,看不出也聽不出什麽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阿娜絲塔西婭抱著禮服站在鏡子麵前遲遲沒有動,她是瘋了才會在塞德裏克的麵前脫禮服。所以她回過頭,同樣回以笑容,卻帶著幾分羞怒:


    “塞德裏克,身為一個紳士,你是否應該去門口等候呢?”


    棕發少年朝她揚了揚眉,然後上前拉起她的手,行了個吻手禮,然後才向著門口走去:


    “斯塔夏,你遲早會明白的,我們彼此血脈相連,我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他走出了房門,房門在次被關上,阿娜絲塔西婭厭惡的拿過手絹擦拭著被塞德裏克吻過的手背。


    ……真令人討厭。


    有時候,阿娜絲塔西婭的心裏也會升起十分陰暗的想法。她偶爾會很想斯圖爾特伯爵再給塞德裏克生個妹妹,好去吸引他的目光。


    …………


    塞德裏克出去後,阿娜絲塔西婭不敢耽誤時間,她開門喊了女仆進來,幫她迅速穿好了禮服,並打理好了妝容。


    戴好黑色的蕾絲手套,阿娜絲塔西婭在鏡子麵前旋轉一圈,沒看出不妥之處後,邁著邁著步子出了房門。


    塞德裏克在一樓的大廳處等她,見她下來便帶著迷人微笑迎了上來:


    “這身很合適,母親的品味一向是不錯的。”


    他照例誇讚了一下阿娜絲塔西婭的形象,然後從一旁站著的仆人手中的托盤裏拿出了一條項鏈:


    “我昨天新買的這條項鏈更適合你。”


    那是一條精美藍鑽石的銀項鏈,主墜的藍鑽石旁還用兩顆水晶作為輔助裝飾。


    塞德裏克靠近阿娜絲塔西婭,伸手摘下了她原本的項鏈,為她換上了這條心項鏈。


    阿娜絲塔西婭看見了樓梯口那片華麗的裙擺,所以她沒有動,順從了塞德裏克的動作。而且正如塞德裏克所言,他新買的這條項鏈確實更適合這身禮服。


    盛裝打扮的斯圖爾特伯爵夫人優雅的從螺旋樓梯上下來,然後領著阿娜絲塔西婭一起上了埃爾文駕駛的馬車。


    身為男士的塞德裏克上了由他仆人駕駛的另一輛馬車。


    如果他們之間注定無法共存,至少在這之前她想留在埃爾文身邊。和埃爾文一起離開斯圖爾特府,她從未後悔過。至少她曾飛出過鳥籠,看見過天空。她有所愛之人,所愛之人也愛著她,這本身就是幸福。


    隻可惜幸運未曾降臨。


    …………


    後來,塞德裏克找來了。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找來的,畢維斯帶著玩味的笑讓塞德裏克與她見了麵。


    [斯塔夏,我會救你離開的。]


    塞德裏克將她抱在懷裏,聲音沉重。


    [那個拐帶的你奴仆,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阿娜絲塔西婭推開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在這裏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拯救。]


    塞德裏克的“拯救”難道不是將她從這個籠子放到另一個籠子嗎?她曾經很懼怕塞德裏克,然而到現在卻覺得,比起這些吸血鬼,塞德裏克已經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至少他不會像畢維斯一樣去逼迫一個“不愛”他的人上床。


    想到愛得拉最初的哭鬧,那一聲聲悲泣的“西瑞爾殿下”,阿娜絲塔西婭唇邊嘲諷:畢維斯這樣的品性也稱得是“貴族”?


    瑪格麗特女士說得沒錯,他們都隻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而已。


    塞德裏克看著她,神色複雜:


    [斯塔夏,我們血脈相連,我們應是這世上最親密的存在。]


    [我會救你,等我。]


    阿娜絲塔西婭不置可否,她覺得需要離開這裏的是塞德裏克,被卷進吸血鬼的世界裏,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塞德裏克比曾經要白了幾分,容貌也更出眾了,那雙碧色的眼眸偶爾會有紅色一閃而過,宛如錯覺。


    在此之後,塞德裏克來見過她幾次,每次的時間都不長,再之後她便沒有再見過塞德裏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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