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篇才會有外傳啊!」


    會長和往常一樣挺著小小的胸部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套用某本書的內容說道。


    不過今天與其說是和平時不同的人生教訓……


    「是在說創作活動的基本嗎?」


    我歪著腦袋向會長詢問道,於是她大喊一聲「沒錯!」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把學生會的故事做成書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最近番外篇有些增加得過多了。」


    「……那當然了,都是因為會長你自己去接了份外工作的緣故嘛……」


    聽到我的嘟囔聲,其他成員們也點了點頭。沒錯,本來我們碧陽學園學生會像這樣把自己的活動寫成書就是因為會長的關係,而雜誌、附錄、特典、番外篇這些正規活動之外的活動也是會長拿來的工作。


    但是會長卻無視我們不滿的視線,繼續往下說道:


    「番外篇太多的話,不就搞不清楚什麽才是正篇了嗎!就會變得和柱子不結實的房屋一樣了!是耐震偽裝啊!」


    「先不說這些,原本隻有閑聊內容的正篇有沒有實現柱子的機能也是個很大的疑問。」


    「二年b班的事情誰會想看啊!」


    「喂,你給我慢著。明明是你自己委托中目黑的!已經厭倦了嗎!總而言之就是你厭倦了吧!因為沒有自己的出場機會,而感到厭倦了吧?!」


    「總之!我覺得雜誌上也差不多該做些『有正篇的樣子』的事情了!也為了能夠獲得新讀者!」


    「這倒是,直接從番外篇進入確實是比較困難的,不過……」


    聽到我如此嘟囔,之前一直在旁邊觀察情況的深夏開口了。


    「可是正篇也是很難進入的吧?因為是學生會哦?」


    「深夏你幹嘛啊,居然做出這種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的發言。」


    「因為我們每天都隻是在進行個人性質的閑聊吧。從第一卷開始看下來的讀者那還好說,但是新讀者從這次開始突然看到我們的對話,會覺得有趣嗎?」


    「我覺得應該會很有趣的吧?因為我們聊得很開心嘛。」


    「……我說啊。別人的閑聊,一般來說是不會覺得多有趣的。比方說……『晚上好』這類的。」(注:指的是正篇裏廣播放送的劇情。)


    「啊哈哈,這個是有過的。很有趣,很有趣的。」


    「都說了,是看不懂的!隻有我們覺得很有趣,新讀者是看不懂的啦!別人的閑聊本來就是這種樣子的!」


    「?」


    「所——以——說啊!比方說如果其他學校的學生模仿他們的班主任的話,那麽隻有認識那個老師的那個學校的學生才會覺得好笑。」


    「這樣啊。說的也是。」


    「你能明白那就——」


    「那麽開始正篇吧。」


    「你有在聽我意見嗎?!」


    完全不顧沮喪地垂下肩膀的深夏,會長繼續會議。


    「所以今天是正篇的日子,我想要開展像樣的會議。」


    「像樣的會議?普通的會議不好嗎,小紅?」


    知弦姐停下自習,看著會長。會長「嗯!」的一聲強有力地點了點頭。


    「如果進行和平時一樣的無意義的會議的話,我想新讀者會產生『什麽嘛,根本就是一些怎樣都無所謂的事情嘛』這樣的誤會。」


    「不,這不是誤會,正篇真的淨是些怎樣都無所謂的閑聊——」


    「所以,來吧,小真冬。」


    「哈?」


    接到突然拋過來的話頭,小真冬將一直在吹的粗茶放到桌子上,茫然地歪著腦袋。


    「什麽啊?」


    「說點什麽非常沉重的過去吧。」


    「誒誒?!」


    被下達了非常過分的命令。在汗水直流的我們的注視下,小真冬慌慌張張地揮了揮手。


    「小真冬沒有這樣沉重的背景!」


    「騙人。小真冬的話,應該有的。小真冬不是不幸的化身嗎?」


    「你這個認識算什麽意思啊!」


    「病弱、腐爛、笨手笨腳、廢柴、情緒不安定,而且還喜歡衫崎。」


    「現、現在是我最不幸的時候!」


    我也很不幸。為什麽把喜歡我這個屬性放到那裏去啊。


    「總之,既然變成了這樣的人,我認為是應該有相應的沉重背景的。比如父母去了宇宙再也沒回來……之類的。」


    「會長你前階段時間不是見過我母親嗎?!」


    「過去曾親手將好友……之類的。」


    「要變成現在的真冬需要如此沉重的事情嗎?!」


    「不做到這地步的話,就沒法說明你廢柴與任性的程度呀。」


    「真冬可以退出學生會嗎?」


    「慢著,小真冬。要退出的話,也要以非常感動的方式退出!」


    「居然完全不勸阻嗎?!」


    「說吧,說出來吧,小真冬!要退出學生會的感動的、或者悲劇性的理由!」


    「因為受到了非常殘酷的欺淩!」


    小真冬好象在大把大把地流著眼淚。內心完全受到挫折了。


    沒辦法,隻好由我來應付會長了。


    「會長。你這麽逼迫小真冬,究竟是想做什麽啊……」


    「什麽?那還用得著問嘛。」


    她隔了一個拍子的時間,大聲說道:


    「最終話啊!」


    「最、最終話?」


    「嗯,沒錯。正篇總是在最終話寫些嚴肅的事情吧?」


    「這個嘛,確實有這種傾向。不過那隻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寫下來,並不是特意朝那方向走的……」


    「所以啊,我覺得也應該在雜誌上刊載這樣感動的故事!可以讓讀者了解到,《學生會的一己之見》係列是有如此美妙的正篇的!」


    「呃,最終話以外就都是閑聊了呀。而且最終話也不是什麽能讓人大哭的——」


    「所以,就讓小真冬來講講自己那堪比手機小說的壯烈過去。」


    「請不要因為這種理由就給真冬添加不幸的過去!」


    小真冬又在那哭喊了。那樣子已經足夠不幸了。現在的她很不幸。看那樣子,明年的此時,今天的事情的不幸程度已經足夠成為「沉重的過去」了。


    「真沒辦法啊。」會長聳了聳肩,這次轉為看向知弦姐了,「那麽知弦說點什麽沉重的事情吧。」


    「?為什麽要由我來呢?」


    「因為知弦不是很乖僻嘛?不是很扭曲嘛?不是有著罪犯的精神嘛?要變成這樣應該是有相應的過去——」


    「小紅。需要我讓小紅你從現在起開始體會那樣的經驗嗎?」


    「嚇?對不起!」


    「明白就好。」


    知弦姐滿臉笑容……嗯,她確實是應該有很勁的過去的。除了以前已經說過的,絕對、絕對還有些什麽的。那是即使說在年幼的時候因為在她的左右下而使得一個國家消滅了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人格形成。


    不過可能是比較在意會長沮喪的樣子吧,知弦姐歎息著進行提案:


    「總之就是想要進行能夠震撼讀者心靈的、有內容的事情吧,小紅?」


    「嗯……」


    「那麽也用不著非得用沉重的過去吧。」


    被知弦姐如此教導之後,會長沉吟了一會,然後非常無可奈何地嘟囔道:


    「那麽,就用小真冬要退出學生會這件事情。」


    「真冬要為了雜誌的短篇而退出學生會嗎?!」


    「還不是你自己說出口的嘛。」


    「話、話


    雖如此……」


    啊啊,小真冬又被逼入絕境了……我隻能祈禱希望「隸屬學生會」這個事實不要成為小真冬的「沉重的過去」。


    「好!」會長馬上轉換了會議主題,「那麽今天大家就感動地送別小真冬吧!」


    「哦哦。」


    全員非常隨便地回應道。小真冬不由發出了「誒誒!」的叫喊。


    「什、等一,大家——」


    「(沒事的,小真冬。)」


    我趁著會長轉向白板方向的這個空隙,小聲對淚留不止的小真冬說道。


    「(嗚,學長?)」


    「(反正隻是形式上而已。隻要將這次的短篇寫好了的話,會長就會滿足的。而且美少女脫離後宮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允許的。就算神允許,我也不會允許的。沒有真的退出的必要。)」


    「(是……這樣嗎?)」


    身為姐姐的深夏也對感到不安的小真冬進行鼓勵。


    「(沒錯,真冬。我怎麽可能會讚同驅逐真冬的計劃啊!)」


    「(姐、姐姐……真冬好象難得地感受到了姐妹愛啊。)」


    「(真冬……)」


    「(姐姐……)」


    「那麽,」在姐妹深情注視的期間,會長開始推進會議了,「關於小真冬離開學生會的背景,誰有好注意!」


    「我我我!我覺得『真冬為了學習必殺技而到山中修行』這個背景不錯!」


    「姐姐?!」


    深夏興致十足地參加了會議。美好的姐妹愛一瞬間化為幻想,小真冬的眼睛充滿了絕望……啊啊……今天的事情已經肯定要放到「沉重的過去文件夾」裏去了……


    「深夏,你那個方案不大容易讓人感動吧?」


    「才沒這回事,會長。最重要的還是真冬的離去。隻要我們……忍住淚水送別她的話,那麽就能弄出很好的場麵來了。」


    「話雖如此,不過這樣的話,用不著到山上修行也……」


    「你仔細想想啊,會長。是真冬到山上修行哦?」


    「嗯?」


    會長歪了歪腦袋,然後看向真冬那邊。我們也隨之觀察著小真冬……在那裏,嬌嬌嫩嫩、眼含淚水的居家派女王孤零零地坐著。


    會長「咕咚」地咽了咽口水。


    「……會死的。」


    「誒誒?!」


    雖然小真冬又好像要哭出來了,但我們全員都點頭表示同意。


    「是吧。」深夏翹起了嘴角,「像這樣的真冬跑到山上去修行啊……可以看作她下了相當堅決的決心。」


    聽了深夏說的話,知弦姐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啊。還稍微帶了些自暴自棄的氣息……」


    「真冬現在真的是這樣的心情啊……好想到山上去……」


    「如果把如此無謀的上山修行當作是為了習得必殺技的背景……那應該會讓人覺得非常壯烈的吧。」


    「以目前的現狀,真冬已經有了足夠的上山動機了……」


    已經開始徹底露出陰暗眼神的小真冬被無視了,會議繼續往下進行。


    深夏咳嗽了一聲。


    「真冬想要習得必殺技的理由……那就是……」


    「因為想向學生會的諸位複仇。」


    「為了打倒宿敵!」


    「…………」


    中途小真冬好像說出了什麽不吉利的話,不過大家都當作沒聽到。


    會長抄起手來沉吟著。


    「唔……這個震懾力有些太弱了吧?至少不是能讓人哭泣的動機。雖然可能是比較熱血的動機。」


    「你太嫩了,會長。真冬的宿敵……我認為根據那個對象的身份,就能夠成為讓人感動到哭泣的故事的。」


    「比方說?」


    「這個嘛……比如說是失散了妹妹。」


    「椎名家第三名少女?!」


    此刻,《學生會的一己之見》係列又增加了新設定。


    「嗯嗯。雖然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有的。我家好像還有一匹非常強的妹妹。」


    「匹啊?對於深夏來說,妹妹的數量是用匹來數的啊?」


    「那家夥對舍棄自己的母親、還有被舒舒服服地養育長大的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真冬抱有強烈的憎惡。」


    「那麽我認為姐姐你應該也被憎恨的……」


    小真冬的吐槽也同樣被深夏無視了。不愧是用匹來計算的,對妹妹還真是過分啊。


    「就這樣,我們的母親被那家夥給幹掉了。」


    「隨隨便便就把香橙小姐也給卷進來了。」


    「某一天真冬回到家後,發現家裏都是鯵魚幹……強烈的異臭。媽媽在其中被用鯵魚幹蒙住嘴巴,失去了意識……」


    「真是太殘忍了……」


    會長捂住了嘴……呃,算了,你們覺得這樣可以的話那就這樣吧。


    「我們的母親姑且算是保住了性命……」


    那當然了,隻是被大量的鯵魚幹包圍而已嘛。


    「因為這件事,真冬下定決心要和至今一直回避的妹妹進行對決。」


    「於是為了變強而冒著死亡的危險上山修行……嗯,說不定能讓人感動到流淚!」


    我倒是覺得沒有鯵魚幹的話,會更能讓人感動到流淚的。


    「縈繞在真冬腦中的慘劇的記憶。粘附在家裏的牆壁和地板上的鯵魚幹的惡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是比把家燒掉還要過分的行為。遍地鯵魚幹。


    「於是今天,意圖複仇的真冬為了進行修行而要離開這個學生會。」


    「這個……相當不錯啊!」


    會長非常感興趣。而小真冬這個當事人則抱膝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注視著遠方,嘴裏說著「已經怎樣都無所謂了……」,完全是自暴自棄了。


    這孩子的境遇已經足夠讓人流淚了。


    「那麽,除了深夏以外還有誰有『能夠讓人落淚的情節』的提案。」


    在大致聽完深夏的意見後,會長在白板上寫上「修行」,然後重新開始進展會議。除去椎名姐妹和會長,就隻能由我或知弦姐來提出意見了。在我將視線送向正麵的知弦姐後,她把手指抵在下巴上說道:


    「這麽嘛,我覺得修行有些太過積極了吧。」


    「積極?」


    「嗯嗯。不管動機是什麽,進行修行是仍舊抱有希望的人才會做的。」


    「嗯……可能是這樣吧。知弦你想表達什麽呀?」


    對於會長的提問,知弦姐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幹脆給予小真冬更徹底的、難以恢複的絕望吧。」


    「嚇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真冬非常可憐地顫抖著。好像被蛇盯上了的青蛙……不,應該是被獅子盯上了的兔子吧。


    但是小真冬的恐懼卻是徒然的,會長意外地對此非常感興趣。


    「嗯嗯!沒錯!果然一目了然的『可憐』更能讓人落淚!」


    「嗯嗯……如此柔弱的小真冬,如果被卷入讓人不敢直視的殘酷命運的話……我認為光是如此就能讓人落淚了。」


    「比方說?」


    「這個嘛……某一天在夜晚的街角被粗暴的男人……」


    「……咕咚……」


    由於知弦姐提案的「悲劇」那過於逼真的開端,全體成員都咽了一口氣。


    知弦姐停頓了蠻長一段時間……說道:


    「奪走了剛買的次世代遊戲機。」


    「悲劇啊———————————————!」


    雖然和預想的不同,不過從被害人是遊戲廢人的小


    真冬這點來考慮,這實在是過於巨大的悲劇了。


    「真、真冬……遇到這種事情的話,那就無法重振了……」


    小真冬不住地顫抖著肩膀。


    即使如此,知弦姐還是不肯停止。


    「接著下一個悲劇又襲向精神受到嚴重打擊的小真冬。」


    「誒?」


    「在次世代遊戲機的悲劇之後不久,小真冬一不小心從高樓樓頂……」


    「難、難道……」


    怎麽會這樣,就算次世代遊戲機被奪走了,也用不著跳樓自——


    「把掌上遊戲機掉落了。」


    「哇、哇啊——————————————————————!」


    全員大聲驚叫。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麽過分的事情……居然可以有嗎!


    「真、真冬……不隻是次世代遊戲……連現行遊戲機也……」


    「通關了好多次的數據記錄也完全毀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真冬崩壞了。居、居然能想到如此可怕的悲劇……知弦姐!你是惡魔啊!殘忍得超越了人類的想象力!


    深夏、會長、還有我都因為這過於殘忍的悲劇而臉色蒼白,但是知弦姐卻是一副好戲還在後頭的樣子繼續往下說:


    「回家後,本想逃避到網上的,但是不知為何在論壇上被集體攻擊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候家裏被落雷擊中了。人雖然平安無事……但是電腦的數據卻全都廢了。」


    「抽泣……抽泣……」


    「這樣一來就隻能專攻bl了,但是卻發現房間裏的書全都沒了。」


    「為、為什麽……」


    「在去買次世代遊戲機的時候,母親把書當成資源垃圾給扔出去了!」


    「………………嗚。」


    小真冬已經憔悴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精神被摧殘成這樣。


    「坐在桌前想要畫自己喜歡的同人誌……但是不知為何完全無法動筆。」


    「……………………不應該是這樣……」


    「不止如此,就連粉色的妄想也完全湧現不出來。」


    「為、為什麽……」


    「因為連續不斷地發生的不幸所帶來的精神上的疲勞,小真冬終於連居家派的才能也喪失了!」


    「……真冬……真冬要怎樣活下去才是……」


    「就這樣,在第二天,小真冬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


    「淚留不止啊啊啊啊—————————————————————————————」


    整個學生會嚎啕大哭了。這已經能讓全世界都嚎啕大哭了。過去曾有過如此淒慘的badend的故事嗎?


    在飄蕩著陰鬱氣氛的學生會中,知弦姐卻在那獨自露出了笑容。


    「寫得好的話,我有預感這應該能成為名作短篇的。我覺得在雜誌上看了這個故事的人,絕對會對正篇產生興趣的。」


    「這倒是,確實是會對小真冬感到很在意的……」


    「請不要這麽做,雖說是創作,但真冬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故事。」


    在小真冬拚命的懇求下,就算是知弦姐也隻好不情不願地讓步了。


    ……我在精神上也無法寫出這樣的故事,所以真是得救了。


    「不過是個好路線呀,知弦。雖然做得有些太過了,但是這樣的故事很有最終話的氣氛。讀者也會對學生會刮目相看的!」


    「是啊。」


    「新讀者也會覺得『如果是這樣的故事的話,那就買來看看吧』!」


    「是啊。」


    「不,不會覺得的。而且其他的最終話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深夏進行了吐槽,但是兩名三年級生完全無視了。


    會長一邊用食指戳著太陽穴,邊將視線朝向我這邊。


    「杉崎,有什麽提案嗎?變得有最終話風格的方法。」


    「這個嘛。色情妄想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嚴肅方麵就非我所長了。」


    「先不管杉崎的好感度迅速下降,給我擠出點主意來吧。」


    「唔唔……雖然因為知弦姐的關係而完全變成悲劇的印象了,不過在讀者熱衷於嚴肅情節的這層意義上,並不僅限於悲劇的。」


    「怎麽說?」


    「小真冬離開學生會的這個事件也是。怎麽說呢,根據做法,也能夠弄出讓大家流下溫暖的淚水的進展吧。」


    「唔。像水果○子那樣的感覺也不錯啊!u—,u—u—u—u—」


    「你在念叨什麽啊?」


    「是在唱歌啦!唱op的神曲啊!將那個曲子在故事終盤播放的話,那就會像是非常美好的故事的!」


    「不,水果○子本身就是很好的故事,所以才可以。在學生會的閑聊的終盤播放這首曲子的話,是一絲一毫都無法體現出曲子的優點來的。」


    「總、總之!杉崎你給我想這種類型的故事!」


    「唔,這個嘛。」


    我眺望著現在抱著深夏的肩膀在那低聲哭泣的小真冬……看到那樣的姐妹愛,確實感覺好素材都到期了啊…………好。


    「那麽。我試著寫寫看!」


    於是我專心投入到建立「有感動味道的短篇大綱」中去。


    ·椎名真冬。她有著巨大的秘密。


    ·她居然是出身月球!


    ·和姐姐、學生會的感動的離別。


    ·u—,u—u—u—u—


    「這樣都能上感動獅○這個節目了吧。」(注:感動獅子是日本的深夜綜藝節目,以獨特的風格來介紹發生在身邊的感動故事,同時也有介紹觀眾投稿的創作故事的環節。)


    「上不了的!才三行!除去歌就隻有三行!三行就能介紹的感人故事那得要多麽膚淺啊!」


    「三行就能讓人落淚的有深度的美好故事。」(注:同樣是日本的綜藝節目a,節目全名是《一分鍾改變人生的有深度的美好故事》。)


    「很膚淺的!根本是無比膚淺啊!」


    「太天真,會長。努力一點的話,一行也能做到的。『小真冬哭著回到月亮上去了』……完畢!」


    「你認為有人會為此落淚的嗎?」


    「現在是有很多人會為『戀人死去』……這樣四個字的大綱哭泣的社會啊。」


    「你又在毒舌了……」


    「不過學生會的大綱隻需要『閑聊』……這兩個字就結束了!」


    「啊啊!我們的故事真的很膚淺啊!」


    「不過我們的也不算是故事,基本上有一半是紀實……所以是很難發生什麽波瀾壯闊的事件。」


    「正、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想在短篇上提供美好的感動故事啊!」


    「真沒辦法……那麽再來一個。」


    我勉勉強強地擠出了另一個大綱。


    ·深夏是犯人


    「五個字就足夠讓人哭泣了……」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次不是小真冬,而是深夏發出了慘叫。於是我開始進行解說。


    「親生姐姐是犯人哦。這是多麽悲涼的結局啊。」


    「是什麽的啊?!我是什麽事件的犯人啊?!」


    「至少是讓小真冬不得不離開學生會的大事件。」


    「這不是真冬的,而是我的悲劇吧?!」


    「愚蠢的姐姐是自作自受,但妹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被害人。媒體對家庭的譴責、


    在網上的誹謗中傷……真痛苦啊,小真冬。」


    「所以說我到底做了什麽啊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雖然深夏好象很不滿,但卻意外地得到了其他成員的好評。她們紛紛說著「可能不錯」「真不錯啊」「這樣的話,真冬也是能接受的」,表示出了讚成的意思。


    「是吧,是吧。小真冬寄信給監獄之中的深夏這部分內容,肯定能讓人嚎啕大哭的!」


    「我被逮捕了?!誒,喂,我到底做了什——」


    「最後的最後,深夏走上十三階梯……是沒有能夠不落淚的。」


    「誒誒?!死刑?!如此嚴重?!我做了如此嚴重的事情嗎!」


    「有著這樣犯了重罪的姐姐的小真冬堅強地生活下去的身姿,看的人是無法不流淚的。」


    「在此之前,也為我流淚吧!姐姐迎來了悲慘的末路啊!」


    「深夏那是自作自受……你這人渣。」


    「誒誒?!」


    我用蔑視的眼神瞪向深夏。其他成員們也用這樣的視線朝向她。


    「我現在非常可憐了……」


    不要說讀者了,深夏已經要哭了。


    「沒事的,深夏。我會讓小真冬幸福的!」


    「天國的姐姐。真冬會和學長變得幸福的。要保佑我們啊。」


    小真冬注視著空中如此嘟囔道……真想在旁邊寫上「fin」啊。


    「隻屬於你們的happyend啊!」


    「能行啊,兩位!既有沉重的內容,也有希望,而且是個感動的故事!完美啊!下次就用這個了!」


    「會長?!」


    「深夏的犯罪場麵就由我來監修。會描寫得非常殘酷的。」


    「連知弦姐也興致十足?!話說,我到底做了什麽啊!我雖然是屬於說話前就先動手了的類型,但是我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偏離人道的——」


    在深夏說到這份上的時候,我歎息著說出了她那可怕的罪行。


    「深夏你啊,因為『好象很有趣』這樣的理由而將魔王的封印給解開了。人類半數被消滅了。」


    「非常抱歉。我自首。」


    深夏將雙手伸了出來……認罪了。她似乎是認為如果有解開魔王封印的機會的話,自己確實是很有可能這樣做的。我用從雜物包裏取出的手銬銬住了深夏的手。


    「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愚蠢的姐姐……真冬好傷心。」


    「對、對不起,真冬。姐姐完全沒有辯解的餘地。那種事情我確實很有可能會做的。而且即使是死刑也不足以製裁我的罪過的。但是我不後悔。」


    「至少給我後悔一下啊!」


    「看到了魔王啊。對於身為熱血故事愛好者的我來說,沒什麽可後悔了。」


    「不,你也給我後悔一下啊!我認為就是因為你這態度,才會被判死刑的!」


    「在行刑之前,我應該會這樣說的吧。『我此生無怨無悔!』」(注:《北鬥神拳》裏的拳王拉奧的名言。)


    「也沒有反省的意思!啊啊……真冬的感覺變得悲傷起來了……」


    雖然故事是空想的,但深夏的思想和行動論是真實的。確實,如果自己的親人變成這樣的話,可能真的會感到很悲傷的……」


    「總之!」看到大家完全變得死氣沉沉了,會長重新開始主持會議。


    「這樣就能抓住雜誌讀者和新讀者的心了!」


    會長把椅子弄得「嘎嗒嘎嗒」響的站了起來,然後伸直手指指著我。


    「馬上開始撰稿,杉崎!dn特別篇……《永別了椎名姐妹篇》。」


    「哇,真是充滿了這內容一點都不像是番外篇的感覺的標題啊!」


    「這種程度的內容對於雜誌讀者來說也是正好的!能夠給予模式化的搞笑故事帶來新鮮的刺激!」


    「可以是可以啦……那麽我就照這樣子寫寫看。」


    接受會長的委托,我開始寫稿了……但是……


    「唔……首先深夏…………嗯嗯。」


    「?怎麽了,杉崎。打字的手怎麽停了啊?」


    「會長……寫稿是應該怎麽做的?」


    「——哈?」


    會長疑惑地歪著腦袋。其他成員們也一臉茫然。


    「你在說什麽啊,學長。你平時不都是在做的嘛。」


    「啊,唔,嗯。話是這麽說沒錯啊……」


    「不過是個短篇,三兩下就寫掉吧,鍵。你早已習慣了吧?」


    「啊,本、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key君?我們沒有做出多麽困難的要求吧?而且大綱也已經定好了。」


    「我、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那個……」


    盡管如此,我的手指還是放在鍵盤上一動不動。


    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我、我雖然能寫事實或者妄想,但是寫正經的能讓人落淚的故事是……從、從沒做過的……」


    「…………」


    全員朝我射出了失望的視線。對於以後宮王為目標的我來說,那是非常恥辱的視線、視線、視線、視線!


    但是即使如此,鍵盤上的手指還是紋絲不動……


    「……key君你這無能。」


    「!」


    知弦姐的嘟囔聲讓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無……無能……小真冬苦笑著說道「你那是會錯意了吧……」,不過這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


    無能……無能……無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心逐漸崩壞了。


    但是在這期間,會議仍在進行中。


    「真是沒、沒用的男人啊,杉崎。」


    「沒、沒用……」


    「鍵……真是(氣量)小的男人啊。」


    「小、小……」


    「真冬也對學長你如此萎靡的樣子大失所望了。」


    「萎、萎靡……」


    哈哈……哈哈哈。怎麽回事。這是怎麽一回事啊。明明應該是在說執筆的事情,但是不知為何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卻被一點點地削平了。不是作為作家,而是作為男人的杉崎鍵在發出哀鳴。


    我無力地垂下手臂,筋疲力盡地靠在靠背上,成為了隻會重複「無能……無能……」的屍體。還恍恍惚惚地從嘴裏溜出了另一個我。


    從我嘴裏出來的我(靈魂)隻是在那繼續聽著會議的進展。


    「真拿杉崎沒辦法啊。居然隻能寫事實和色情妄想。」


    「不過要怎麽辦啊,小紅?這樣一來就回到起點了。」


    「是啊……啊,我想到好主意了!把今天的這個會議寫成小說吧!」


    「?那不是和平時一樣嘛。」


    是這樣沒錯啦。所以……深夏!把在那裏飄來飄去的杉崎的靈魂抓住!」


    「誒?可以是可以…………呦!」


    啊……吱吱!吱吱!


    「喂,不要鬧騰!唔,你這!」


    唔嘰!…………呼哈。


    「好,小真冬!趁現在!把放在杉崎的雜物包裏的驅邪的鹽!」!光芒……看到了光芒!好暖和!好暖和啊,母親!


    「就是現在!大家!一起滴眼藥水做出流淚的樣子,一邊目送成佛的杉崎!」


    「噢噢!原來如此!」


    …………。


    於是。


    「杉崎……我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向副會長敬禮!」


    鄭重敬禮!


    美少女們流著眼淚目送我離去。


    啊啊……心愛的女人們居然能照看著我直到我死去……


    我……已經滿足了。


    心滿…………意足了。


    在包裹住我的溫柔光芒的引導下,我穿過天花板,飛上了藍天。啊啊……真耀眼啊。


    麵對太陽舉起的手掌在閃亮耀眼地閃爍著。


    最終回《永別了杉崎篇》完


    ※第二天好好地回來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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