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少年?你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


    「我才想問咧!」


    經過護理師向住院的本人稍作確認後,我被帶到病房來,裏頭的裝潢同樣豪華到幾乎會誤認為超高級飯店的客房……呃,我沒有住過超高級飯店,所以說不準就是了。


    總之,對如此寬敞的個人病房感到膽怯的我還是踏了進去,躺在病床上的烏黑長發女性就用了實在難以當成歡迎的招呼詞邀請我入內。


    在年紀方麵,以俗稱的「around 30」來形容,似乎與她的外表及實際歲數最為貼切。


    依各人看法不同,似乎會造成冷酷印象的杏眼,以及冷血印象的白瓷肌膚。


    雖然病房前的名牌寫著「高阪茜」,但她廣為人知的名號卻是讀音與其完全相同的「紅阪朱音」。


    同人社團「rouge en rouge」前代表,同時也是「紅朱企畫」股份有限公司的現任董事長。


    業界資曆超過十年。早在同人時期就一直君臨於禦宅界頂端,經手作品包含漫畫、動畫、電玩,幾乎涵蓋所有禦宅界媒體,其淫威無論在銷售成績、評價或知名度都已經達到巔峰,通稱犯神○病的創作者。


    內在與外在都堪比怪物的她,身穿睡衣躺在醫院床上,手臂還打著點滴的模樣,看了就覺得渾然不對勁。


    因為在這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紅阪朱音啊。


    謠傳曾經跟惡魔簽約攝魂,吸過吸血鬼的血得到永恒生命,還將天使打入凡間並代其登天的那個怪物。


    ……題外話,頭一個編出這套詞的人很有才,但簡直失禮透頂。


    「大約一個小時前,馬爾茲那裏有個叫前川的人打電話給我。」


    「……那個臭總監不隻無能,連存在本身都意味不明。我早該在半年前就把他解決掉。」


    「不要在非相關人士麵前講那些啦。」


    是的,大約一小時前……


    九月二十三日,時刻差不多十二點多。


    當時我正想著差不多該出發去池袋而心神不定,手機就突然接到了陌生號碼的來電,與我通話的聲音是個似乎相當慌張的中年男子。


    對方表示自己是馬爾茲的員工,剛才正在跟自己討論事情的紅阪女士身體狀況突然有異,所以目前已經搭上救護車,送往醫院。接著說「紅阪女士親自指名」要找我,因此對方希望我能立刻趕到那間醫院,單方麵轉達完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以後,又過了十分鍾,那家……那位先生就連紅阪朱音送達的醫院名稱都親切地告訴我了。


    「所以呢,最先聯絡的怎麽會是你?就算我幾乎已經與全世界為敵,但我不認為自己有那麽缺乏能依靠的對象。」


    「我也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


    結果,馬爾茲的前川先生似乎是將紅阪朱音胡言亂語似的嘀咕內容,逐字聽進了耳裏。


    據他所說,紅阪朱音是嘀咕著:「不,重要的是,得先確認安藝倫也有沒有將劇本確實完成才行。」……而且還重複又重複地講了好幾次……


    「……誰說了那種話?」


    「呃,就是你啊,紅阪小姐。」


    「你信了那種蠢話?你是傻瓜嗎?」


    「離譜過頭就隻好信了啊!」


    據說,紅阪朱音就像那樣一麵嘀嘀咕咕,一麵在意識恍惚之間,用發抖的手從手機通訊錄找出我的名字,按下通話鈕之後就昏迷了。


    「…………我完全沒有印象。」


    「我也完全無法想象!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被關注到這種地步!」


    要說的話,差不多一星期之前【第十一集第六章】,我確實有找她討論過劇本的事。


    但是,呃、就算這樣,我也不覺得那次討論給人的印象有深刻到讓她在失去意識之際,還像跑馬燈一樣在腦海複蘇。


    「唉,算了。那我順便做個確認。怎麽樣?之後你寫劇本的進展如何?」


    「不對,與其確認我的狀況,你應該先為自己的身體著想……」


    該怎麽說呢,瞬間全身沒力的我從距離病床有段距離的桌子旁搬來椅子(而且這不是鐵椅之類的貨色,看起來就很貴……),在床邊坐下來了。


    「所以紅阪小姐,你是怎麽了?」


    「誰曉得。」


    「噯,那你……」


    「我一回神就躺在床上了,要問就去問護士。」


    「……」


    那個叫前川的人把紅阪小姐送來以後,說要先回公司一趟,所以目前在這間醫院裏已經沒有直接認得她的人……呃,除了我以外。


    「話說,我是在馬爾茲那些人麵前昏倒的嗎?糟透了。」


    「……………………」


    不,我覺得剛要出門約會(放膽直說了!)就被攔住的自己才慘……唉,既然是認識的人生病也沒辦法,雖然不曉得生什麽病。


    「算了,遲早會有其他相關人員過來吧。你可以回去嘍。」


    「啊~不了,我還是陪到有人來為止。」


    拋下病人不管,就這樣回去我也會於心難安。雖然不曉得生什麽病。


    「這樣行嗎?看你好像心神不寧的樣子,難道有約會?」


    「呃,對啦……」


    「……你說什麽?我原本隻是說說客套話,居然蒙中了嗎?明明就是個臭阿宅,你很有一套嘛,少年。你剛才跟除了你以外的所有臭阿宅為敵了喔。」


    「麻煩你要客套就客套到最後啦……」


    實際上,既然她的毒舌能發揮得這麽溜,感覺是不用擔心。倒不如說,我連擔心的意願都沒有了。


    坦白說,起初在電話中聽到她的狀況時,簡直恐怖到令人背脊發寒,而且古怪。


    畢竟她在自己意識恍惚時,最關心的卻是我寫的劇本,根本莫名奇妙到極點。


    「所以呢,劇本寫得順利嗎?」


    「噯,我說你啊……」


    換言之,她在深層心理中最牽掛的就是這檔事【我寫的劇本】,千真萬確……?


    「結果你采用了哪一種方針?貫徹以往的路線?還是拓展新視野?」


    「不是,我講過好幾次了,你現在應該先保重身……」


    為了規勸撐起身體發問的紅阪小姐,我從椅子上站起身,將手放到對方肩膀,想讓她躺回床上……


    「噯,紅阪朱音!聽說你病倒了是怎麽回……………………倫也?」


    「……唔。」


    ……就在此刻,感覺每天都會聽見而令人熟悉的窩囊嗓……不對,高八度嗓音響遍病房內。


    「咦?呃……咦?」


    「啊~那個……嗨,英梨梨。」


    「搞什麽,居然連柏木老師都聯絡了啊……這下傷腦筋了。」


    沒錯,提起窩囊就會想到……這種代名的修辭表現先暫擱一邊,出現在紅阪朱音病房的第二名探病訪客,對我而言同樣是個熟人。


    從似曾相識【第三集第四章】的喬裝用吊帶褲來看,看得出她大概是急急忙忙出門趕來的。從綁好的金發雙馬尾,則看得出她在車上應該隻有整理頭發。


    雖然光用「金發雙馬尾」這個詞就等於做完人物介紹了,但姑且介紹到最後吧,她是澤村?史賓瑟?英梨梨。


    從小學跟我認識到現在的青梅竹馬,彼此之間的孽緣(名符其實)長達十年。


    之前曾在我的「blessing software」擔任原畫家,一起追逐夢想……應該說,被我單方麵地把夢想加諸於其身,目前仍在豐之崎學園跟我同班且座位相鄰。


    而如今,她是在紅阪朱音身邊,從事商業rpg大作的角色設計工作,想必再過不久就會成為日本人之夢的體現者,名氣扶搖直升的年輕創作者——柏木英理。


    「咦……咦……咦咦咦咦咦~!等、等、等一下!倫也,你怎麽會來紅阪朱音這邊……年齡差距要當成老少配還不夠,說是正太配大姐姐又熟過頭,這種情境到底要怎麽形容啊啊啊~!」


    「不必做任何形容啦!還有這裏是病房,你別大聲嚷嚷!」


    ……在禦宅界屬於菁英中的菁英卻窩囊成性。


    窩囊到令人傻眼。


    「再、再、再說,你跟紅阪朱音不是隻在之前的集宿時見過一次麵……」


    「呃,差不多就像你說的那樣……」


    「沒錯,差不多就是那樣。我們頂多一起到海邊兜風,在電話裏討論自慰到天亮吧。」


    「紅阪小姐,你……!」


    「海、海邊?還、還有自、自自自自什麽……?」


    「……啊~呃~怎麽說好呢……剛才那些話是她身為創作者的比喻,最好經過多方補充再進行解讀。」


    順帶一提,還請讀者諸兄在「海邊」標上「big sight」,「自慰」標上「劇本」的旁注來閱讀。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不知不覺中搭上線啦!你們不是等級一的勇者和最終魔王嗎?為了救出被囚的公主,你不是正在努力練功嗎!」


    「呃,你想,最近的rpg也常有最終魔王在開頭就出現的必敗劇情戰啊,不是嗎?」


    「說得也對,定位類似於公主的角色在開頭被捧得很高,其實卻隻是炮灰,還被後來出現的真正女主角橫刀奪愛的劇情發展也不勝枚舉喔。」


    「炮、炮炮炮灰、炮灰灰灰灰……」


    「紅阪小姐,你應該從平時就會拿英梨梨當消遣吧,對吧?」


    要不然,她們無法營造出這種絕妙的冤家調調。


    是的,這種互動關係有相當強的既視感。


    簡直是金發雙馬尾和黑長發的創作者在抬杠……


    「澤村,你還是一樣不檢點、不像話、毫無可取之處呢。」


    「什、什、霞、霞、霞……!」


    我才剛想到,她真正的搭檔就來了!


    「霞之丘詩羽~~!」


    對,沒有錯,就是那一位。


    「澤村,別在病房大呼小叫的,躺在那張床上的好歹也是病患。唉,縱使她不是人。」


    「嘖,不隻柏木老師,連霞老師都聯絡了嗎……」


    是的,來者為霞之丘詩羽,亦即霞詩子。


    暖色係的大衣裏裹著輕柔圍巾,藏住了烏黑長發。盡管她難得穿成一副暖和樣,從嘴裏吐出的字句卻依舊處於東京冰河期。


    年紀比我大一歲的學姐,也是我所崇拜的小說家。


    之前曾在我的「blessing software」擔任劇本寫手,一起追逐夢想……應該說,被我單方麵地把夢想加諸於其身,目前已從豐之崎學園畢業,成為早應大學一年級生。


    而如今,她是在紅阪朱音身邊以下略的年輕創作者。


    「正確來說,是我接到聯絡,才將消息通知澤村的。我為探病做了些準備,看來遲了一點呢。」


    詩羽學姐說著就拿了桌上的花瓶裝水,然後把帶來的花束插進去,擺在床邊裝飾。


    「噯,霞之丘詩羽!你不要每次都隻會自己在那邊用成熟的方式應對!」


    「至少我就是比你成熟一歲,這也沒辦法吧。」


    盡管如此,裝飾在床邊的顯然是做法事用的菊花,很讓人在意就是了……


    「不然你能接受嗎?紅阪朱音跟倫也在私底下偷偷見麵的事情。」


    「呃,我說過,那隻是找她討論一些劇本方麵的問題罷了……」


    然而,詩羽學姐貌似對英梨梨的挑釁和我的借口都充耳不聞,仍照著本身的發言貫徹成熟風範。


    她拿了自己與英梨梨要坐的兩張椅子過來,擺到床邊,先催促英梨梨坐下。等英梨梨不甘不願地坐下來後,自己才在最後緩緩就座,翹起被黑絲襪包裹著的美腿……


    「……………………我怎麽可能會接受嘛啊啊啊?」


    「噫噫噫噫噫!」


    接著,詩羽學姐開始拚命抖腳。


    嗯,毫無成熟風範。


    「我這陣子為了修改大量的劇本連出門都不能隨意【整整一集沒有戲份】……當我像這樣坐冷板凳時,居然有個年過三十的女人在跟小自己十歲的男生調情,這樣就算遭天譴也怨不得人嘛!」


    「詩、詩、詩以誰蕾【詩羽學姐】,這、這樣好弄苦【痛苦】!」


    而且,她一麵對病臥床上的人吐出發自內心的詛咒,還一麵掐起其他探病訪客的頸項。


    嗯,毫無任何一絲絲的成熟風範。


    「啊、啊、啊、呃~……住、住手啦!不對,倫也……我說你喔,呃~……」


    至於英梨梨似乎在猶豫要阻止已經失控的詩羽學姐,還是站到同一陣線向我問罪,正毫無意義地在我跟詩羽學姐身邊轉來轉去。


    唉,雖然由我來說也怪怪的,但你快點拿定主意啦。


    「倫理同學,你說要跟我保持距離,卻跟這個老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對我做過什麽!年紀大的女人真的超差勁,性格既固執又惡劣,還留長頭發!」


    「呃,詩、詩羽學姐,你說的那些……」


    我在絕命前想哀號:「全都可以套用在某人身上耶……」但就是因為性命垂危才喊不出聲音,正當意識快要被黑暗吞沒的瞬間……


    「噯,茜!你怎麽會病倒……啊。」


    「噢,連阿苑都來了。」


    「啊啊啊啊啊,町田小姐,救救我~!」


    這次,總算有比較像救命女神的常識分子踏進病房……


    「……好~大家先保持原位,眼睛看這邊~」


    「別拍照啦啊啊啊啊~!」


    「很好很好,拍得不錯……嘿!」


    「等一下,你剛才把照片上傳到哪裏了~!」


    ……我痛切體認到,自己實在放心得太早了。


    ※ ※ ※


    「腦……腦梗塞?」


    「是的,詳細病情似乎要檢查過後才曉得。」


    醫院大廳附設的咖啡店。


    我們四個探完病之後,在那裏圍著桌子,對這次的事情交換彼此不足的情報。


    「聽馬爾茲的人說,她在開會時一麵在白板畫插圖,一麵講解時,筆突然脫手了,之後右手就舉不起來。」


    「等等……那她其實病得很嚴重,不是嗎……?」


    ……應該說,大部分情報都是最後到場的這一位提供的。


    年紀跟紅阪朱音差不多……事實上,她們是同年次【大學時的同學】。


    中等身材裹著黑套裝,短發也修得齊整,外表有如將


    「守規矩的大人」具現成型的這位女性(內在就……),是位編輯。


    不死川書店fantastic文庫副總編,兼霞詩子的責任編輯——町田苑子。


    同時,她在不死川書店還有另一個身份——在馬爾茲╳紅阪朱音(&霞詩子&柏木英理)的大企畫《寰域編年紀x3》改編輕小說、漫畫之際,負責主導所有跨媒體作品的責任編輯。


    我隻有在去年六月和町田小姐見過一次麵【在正篇第二集登場過】,端正外表與俏皮內在給人的印象落差,隔了一年也依舊健在【在gs係列經常出現喔】。


    ……不過,以狀況來說,現在好像不是讓我用開朗語氣做人物介紹的時候。


    畢竟,假如是操勞過度或貧血,或許還可以當成「看吧~就說要注意健康嘛」的笑柄,但坦白說,那個病名有點沉重。


    「我還以為她是世界毀滅也能活下來的超人,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垮了。」


    「呃,那個人是你目前的雇主耶,而且她還活得好好的喔。」


    詩羽學姐嘴巴毒雖毒,心裏好像也深深地為紅阪小姐感到擔心(真的嗎?)。


    「順帶一提,她住的病房光是床位自費差額,一天就要●萬圓以上喔。我小時候也在這裏住院過三天就是了……」


    「還有你不必告訴我們那種位於另一個層級的現實啦。」


    英梨梨則談起自己的實際經驗,不隻擔心其病情,還將心思放到紅阪小姐的經濟狀況上(是嗎?)。


    「當時在場的人急著想叫救護車,茜本身卻說沒事,都不肯聽勸。」


    「嗯,感覺她肯定會那樣說。」


    「即使如此,大家還是打算將人強行送醫,結果她忽然提到了taki小弟的名字,所以周圍的人在聯絡我之前,似乎先聯絡你了。」


    「……這樣啊。」


    原本「紅阪朱音為什麽要找我?」的疑問一直揮之不去,不過聽到這裏,謎底就大致揭曉了。


    ……簡單來說,紅阪朱音提到我名字的這件事,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


    當時,她的腦部血管堵住了。


    表示思考無法正常運作。


    因此,她才會碰巧在「無意間」想起一周前跟我對話的內容,變得隻介意那件事吧。


    「所以,紅阪朱音為什麽會提到倫也?」


    「那個女人怎麽會記著倫理同學……」


    「啊~」


    ……當我自顧自地釋懷後,這才想起事態完全沒有進展。


    「…………就因為這樣,我想紅阪小姐大概是記憶混亂的關係,才會在當時脫口說出在腦海一角在意過的事情。」


    就這樣,我把自己從她的病名所得到的想法,對那兩個人仔細地做了說明……


    「可是……可是那就表示,紅阪朱音的腦海一角惦記著倫也吧!」


    「假如已經刻劃到深層心理當中,事態就更加嚴重了呢……」


    完全得不到她們的諒解。


    「呃,你們兩個與其介意那些,不如想想現在的狀況吧?你們上司病倒了耶。或許你們之間有許多恩怨,但她照顧過你們喔。」


    因此我決定不再跟她們辯駁實際的狀況,改成動之以情。


    然而……


    「無論誰橫死街頭都別管……紅阪朱音自己總是這麽說。」


    「她還說過……就算自己死了,最起碼一定會保住作品,把東西完成給大家看。」


    「所以相反地,即使我們灰心到橫死街頭,她也說自己隻會旁觀……」


    「太有覺悟了吧……」


    她是哪來的退役軍人啊?俄羅斯嗎?


    真不愧是全世界最不適合「講情麵」的最終魔王(本公司調查)。


    「不過,我想那大概……肯定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啦……即使如此,她為了灌輸那種觀念給我們兩個,每天掛在嘴上的就是那些話喔。」


    「既然如此,我們隻好順從那個人的思想……畢竟她是雇主。」


    可是,她們倆卻說出如此冷漠的話……不過仔細一看,硬是在口頭與態度上表達紅阪朱音理念的兩人,眼中還是流露出憂慮,發自內心地擔心著本應強大的上司(這次似乎是真的了)。


    「總之,你們三個今天就回去吧。之後我會陪她。」


    「町田小姐……」


    在這當中,最年長的大人看準對話停頓的時機,替這段對話做出總結。


    「不要緊,無論你們和茜怎麽想,她都會受到業界保護。就算死了也會設法留下她的大腦延命,所以放心吧。」


    為什麽這個業界都沒有人把她當人類看待啊……


    「所以嘍,短期內就算我拋下工作過來照顧茜,不死川的高層也不會說什麽。」


    不過呢,就算對業界體製熟之入骨,最不能接受這件事的,大概正是紅阪朱音的頭號理解者(詩羽學姐評)……


    即使如此,她似乎還是打算認分地將自己目前的立場,盡可能地有效運用。


    「不好意思喔,taki小弟。明明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還突然把你找來。」


    「呃,那個……是的。」


    換成平時,我就算說句「反正閑著沒事」之類的客套話也不奇怪,但今天實在不得不鬥膽請相關人士都對此抱有罪惡感。


    畢竟,今天顯然會有許多麻煩事,大概要等我回……應該說,肯定要等我回家才會開始。


    「啊,還有這件事對各界的衝擊性太大,千萬不能外泄喔。」


    「拜托讓我跟一個人講就好了,我什麽都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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