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鬼奴卻萬萬不知道,江躍等的就是這種時刻啊。


    當鬼物竄出的同時,江躍手中正好也抓出一隻石灰包。


    刷!


    虛空一揚!


    漫天的石灰飛舞,周圍幾米範圍內,頓時白灰飛揚。


    那鬼物卷著黑氣正好殺到,毫無提防之下,白石灰的腐蝕性,與鬼物所化的黑氣一碰。


    就跟滾燙的油鍋撒入熱油,頓時發出滋滋滋滋的響聲。


    那鬼物尖叫一聲,本來虛散無形的鬼影,竟然隱隱幻成一個人形,身上出現了一個個灼燒過的破洞,冒著陰森的黑煙。


    顯然,這漫天石灰,猝不及防之下,對這鬼物也造成了一定傷害。雖然這種傷害幾乎影響不到它的實力。


    就跟普通人被針紮了幾下,雖然刺痛,卻不傷及根本。


    鬼物獰笑一聲,索性不再掩藏身形,黑袍一甩,本來短了半截的袖子,驀地身處一隻白森森的手來。


    更誇張的是,這隻手就好像橡皮泥做的,瞬間竟可以無限延伸。


    電光火石間,那隻手已經抓到了江躍的脖子。


    冰冷冷缺乏血色的手掌,扣住江躍的脖子,把江躍憑空提溜起來。


    江躍雙腿在虛空中不住蹬著,絕望而又無助。


    “咯咯咯,愚蠢的人類,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鬼?”那鬼物陰惻惻發話。


    話音還沒落,鬼物化為一道殘影。


    江躍眼前一花,殘影又再度重合在一起,這鬼已經迫至跟前,一張鬼臉幾乎貼著江躍的鼻子。


    先前那無限延伸的手,也恢複了正常狀態。


    慘淡的鬼容,陰森空洞的眼眶中,滿滿都是死氣,仿佛要將江躍的身體和靈魂同時鎖住。


    江躍本來僵硬的表情中,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不管是人,還是鬼。


    終究都有一個弱點,喜歡戲耍獵物。換個更時髦的說法,喜歡裝逼。


    而這,分明是取死之道啊!


    反派死於話多,多麽殘忍的一條真理!


    可惜這頭鬼它不懂。


    它以為江躍已經是待宰羔羊,任它戲耍,卻不知道,江躍是故意示之以弱!


    還真不是江躍為了冒險而冒險,除了這個辦法,江躍不管是速度,還是手段,與這頭鬼物都有明顯的差距。


    鬼魅移動他沒有,遠程攻擊他不會。


    隻有近身戰鬥,隻有在對方以為必勝的時候,他才有一線機會。


    神罡滅鬼手,才有機會施展!


    升級後的神罡滅鬼手,不管是速度還是準確度,還是威力,都有明顯的提升。


    江躍一探之下,手掌如鐵鉗子,死死抓住這頭凶鬼。


    哪怕這頭鬼物凶悍狡猾,一時間竟也掙脫不得。江躍百邪不侵光環催動,鬼物抓在江躍脖子的手臂,被那光環一衝,整個手臂就好像瞬間被溶解,在虛空中快速消散,眨眼間竟灰飛煙滅。


    噔噔噔噔!


    三狗健步如飛,衝上樓來,一盆童子尿當頭澆下。


    那鬼物發出淒厲慘叫,黑色的鬼氣迅速冒起。鬼物的身形就跟雪人一樣迅速融化。


    這回跟上回小依家遠程攻擊不一樣。


    三狗這回是精準製導,當頭潑下,所有的童子尿全部澆在了這頭鬼物頭上,殺傷力絕對驚人。


    就相當於一顆炸彈直接綁在身上炸開,破壞力跟散彈遊彈攻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看著這頭鬼物在手中化為團團黑氣,江躍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到底還是自家兄弟,確認過眼神,還是有默契的。


    這時候,老韓也衝了上來。


    看到一陣陣黑煙在江躍手中幻滅,老韓手中的相機啪啪啪啪瘋狂拍動。


    這麽多次,他幾乎沒有一次及時趕上,每次都完美地錯過了鬥鬼現場。


    這次,總算趕上了後半截,雖然還是沒有親自參與,但好歹看到了一個結尾不是?


    這種時刻,怎能不拍照紀念一下?


    江躍甩了甩手,似乎要將鬼物的晦氣甩開。


    老韓拍完江躍,又在現場啪啪啪個沒完。當他看到那兩條被黑線切割的椅子後,下巴都快驚掉下來。


    機器切割,似乎都切不到這麽整齊啊。


    “小江,這兩條椅子怎麽回事?先前不是好好的麽?”


    “你不是一直對鬼物的力量一無所知麽?這兩條椅子正好可以加深一下你的認知。”


    這……


    竟是鬼物所為?


    這得是多麽鋒銳的切割能力?這要是往人身上切割一下,成片成片跟割麥子一樣,人再多也根本無濟於事啊。


    江躍將榔頭拋給三狗。


    “三狗,剩下交給你了。把這沙盤砸爛,還有這幾根柱子上刻畫的東西,全部刮掉。”


    “好嘞!”三狗興奮如狗。


    熊孩子的破壞欲望總是很強的。


    這種名正言順的破壞機會,三狗豈會放過。


    砰,砰,砰!


    三狗悶了大半天,一股子悶氣正好有個地方發泄。


    榔頭所到之處,簡直是一片狼藉。


    江躍卻過了三狗這個年紀,對此並不熱衷,走下樓來。


    老韓見江躍下樓,也跟著走下樓。


    到了二樓,江躍鑽進了趙守銀的書房。先前看到趙守銀書房裏藏了很多古書,其中不乏風水堪輿一類的古籍。


    之前,江躍沒看到三樓的風水陣,還不覺得有什麽。


    此刻,再看趙守銀收藏的這些書,江躍基本可以確認,這個趙守銀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所謂老實木訥的老銀匠,隻不過是他留給世人的表麵。


    布置邪惡風水陣,畜養鬼奴,光是這兩點,就可知這老陰幣的心裏絕對住了一個惡魔。


    從書架上抽了幾本古籍,翻看一陣,卻找不出什麽線索來。


    這老陰幣的邪惡風水陣,到底是哪學的?


    江躍正疑惑間,外頭拿著相機拍來拍去的老韓,忽然低喝一聲。


    “誰?”


    江躍連忙放下書籍,走到門廊上。


    老韓捧著相機,臉色有些難看,一雙眼睛跟鷹隼似的,四處查探著什麽。


    “有人?”


    “我正拍著照,梳妝台的鏡子前,飄過一道影子。”


    老韓是刑偵出身,膽子算是大的,此刻雖然表麵上還算淡定,內心其實有無數神獸呼嘯而過。


    這影子就像一陣風,快到讓人眼花。


    可老韓很清楚,自己絕非眼花!


    梳妝台?


    整個二樓,嚴格地說,是整棟樓,隻有一個梳妝台,就在二樓朝西偏北的那個陰幽房間。


    那個明明沒住人,各種擺設卻很齊全的房間。


    江躍走進那個房間,裏頭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老韓所說的影子,壓根不存在。


    江躍剛要轉身出門,忽然頓住腳步。


    他的眼睛,直直盯著那張老式花床的床底,眼神閃過一絲驚駭。


    “那雙鞋子呢?”


    “老韓,你動了那雙繡花鞋?”


    如果老韓出於職業習慣,要取走一些證物,江躍倒是可以理解,但未免有些古怪。


    “鞋子?剛才都還在啊。我動鞋子做什麽?”老韓懵了。


    湊近一看,床底原本整整齊齊擺放著的繡花鞋,卻沒了蹤影。


    老韓結結巴巴,額頭沁出了汗珠。


    他剛才一直就在門廊上,不可能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進出,這繡花鞋怎麽會無緣無故失蹤?


    除非它自己長了腳,或者插上翅膀。


    “難道還有一頭鬼?”江躍的第一念頭,卻是直接想到了鬼。


    沒理由,沒理由!


    這要是有頭鬼的話,老韓剛才落單,沒有任何保護下,正是對他下手的最好時機啊。


    以鬼物的移動速度,殺人於無形。


    就算江躍他們事後追出來,也不可能攆得上。


    除非,這頭鬼是個弱雞。


    兩人站在門廊上,麵麵相覷。


    三樓上麵,三狗乒乒乓乓還在盡情享受破壞的快感,時不時還發出很中二的喊叫聲。


    江躍瞥了一眼窗外,日已偏西。


    不管這房子還有沒有另外一個鬼,已經不影響大局了。


    三樓的風水局一破,這棟房子最核心的局已經破開。


    接下來的重心,應該是趙守銀那個老陰幣。


    “三狗,差不多了。”


    江躍招呼一聲,不再猶豫,準備下樓。


    三狗應了一聲,加速手中的動作,砸得更歡實了。


    到了一樓,老韓又拿起相機,四處拍了起來。


    拍完之後,走到那香案供桌前,將江躍倒扣的相框扶正,準備對著相框拍一張。


    誰知道相框剛扶起,老韓的雙手跟觸電似的一鬆,怪叫一聲,倉惶退開好幾步。


    那老實相框外層本來就是不怎麽堅固的玻璃,老韓這雙手一拿一鬆,相框摔落在地,砰的一聲,玻璃碎的滿地都是。


    老照片毫無遮擋的,呈現在了江躍和老韓麵前。


    兩人一看,麵色同時一變。


    ------題外話------


    昨天碼字正酣,忽然看到後台有提示出現新的盟主,意外驚喜哈。感覺盟主秋風細雨(此處有個大寫的尬字,因為秋風和細雨之間有個符號我尋思半天卻打不出來),給予老牛注入強大力量。過些天就要上架了,到時候一定加更一章隆重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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