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晶晶這番話，聲音不大，基本隻控製在自己這一桌的人聽到。旁桌的人若不是認真湊過來刻意聽，也未必能聽清楚她說什麽。
不過她語氣當中的不悅，同桌所有人都多少能夠感覺到。
楊笑笑反應最快，點頭附和道：“有功不獎，確實有失公道。校長這是玩哪一出？鳥盡弓藏這也來得太快了吧？”
童肥肥本來心裏就不痛快，聽了這話，更是惱火：“何止是快，比大家想象的都快。好在李玥跟俠偉他們都不在學校了，不然他們心裏頭肯定也不舒服。有求你的時候你是大爺，事成之後，卻是這副嘴臉。”
杜一峰嗬嗬一笑：“童迪，別私下發牢騷，不滿咱就幹啊。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這時候你到底擔心啥？你好歹也是挑戰賽成員之一，有功之臣，還是現在的領袖人物，總有點發言權吧？”
童肥肥略微有些驚訝看了杜一峰一眼。
這家夥居然稱呼他的大名？而不是死肥肥這種惡意滿滿的稱呼？這可不像杜一峰的風格啊。
難道真的跟躍哥說的那樣，杜一峰轉性了？
江躍卻忽然道：“都別急，看看後麵他們會說什麽。你現在鬧，人家會覺得你以功臣自居，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對你不利。”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
怎麽的？校長幾句話裏沒特意提出表揚，就要鬧情緒？這會給別人留下什麽印象？
仗著自己有些功勞，就攜功自傲唄？
童肥肥要是這麽幹，反而很可能被校領導那邊做文章，三言兩語反而有可能讓其他覺醒者對其產生不好的想法。
別看大家嘴上對七螺山功臣是讚歎感激的，心裏頭到底打著什麽主意，隻有天知道。
會沒有一點點嫉妒？
人性微妙，未必誰都能心平氣和看著你風光八麵。
隨著菜肴不斷上桌，酒水飲料的刺激下，現場的氣氛也開始歡快起來。
有些會搞氣氛的家夥，也開始到處舉杯，開始那種社會氣十足的敬酒環節。
要說玩這個，杜一峰等人絕對是個中老手。隻是杜一峰這一桌的風向，顯然都出奇的一致，幾乎所有人都看江躍。
江躍沒動，誰也不好動。
幾位校領導也離桌，端著杯子開始挨桌敬酒。
表麵文章，他們還是很講究的。第一桌便朝江躍他們這邊走過來，至少在表麵上，他們把江躍這一桌當成了主桌，捧在最先頭，讓人無話可說。
“嗬嗬，你們幾位都是咱們學校的精英啊，這也太低調了，怎麽挑角落的位置入座啊。”
楊笑笑忽然笑嘻嘻道：“校長，瞧你這話說的。剛才你不都說了嘛，今天在座的都是主角，大家都是揚帆中學學子，都是平等的，不排座次嘛。”
校長和一眾校領導聞言，微微有些尷尬。
這是話裏有話啊。
弦外之音顯然是覺得他說一套做一套。既然不排座次，那就別說這種客氣話，讓人聽著不高興。
不過這些都是老狐狸，麵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尤其是校長，始終笑眯眯的樣子。
“這事賴我，是我這個校長考慮到大局，為了團結大多數覺醒者，特意這麽安排。就是委屈江躍你們幾個啦。來，我自罰一杯，算是我這個校長賠不是了。我先幹了。”
校長倒也光棍，先自認問題，再來個自罰。
都說到這份上了，江躍等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校長一杯酒下去，爽朗笑道：“還是要感謝笑笑同學的提醒，是我考慮不周了。咱們學校，未來還是要倚重各位的，在座都是精英，也是咱們學校的驕傲啊。”
校長的話不能說不好聽，不過眾人的反應並沒有校長期許的那麽熱烈。
每個人的表情似乎都在笑，但那種笑分明就不是熱切的回應，倒更像是一種場麵上的敷衍。
而且即便是敷衍，似乎也不怎麽走心。
這些細節自然看在一眾校領導眼裏，隻是誰都沒有點破。
校長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悅，笑嗬嗬留下幾句場麵話，又走到下一桌去了。
碰了這麽一個軟釘子，校長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
當然，碰釘子這種事，他經曆多了。
他更憂慮的不是這個，而是江躍和杜一峰等人，坐在一桌，竟好像很融洽的樣子。
這反而是校長有些擔心的。
要是這些人好到穿一條褲子，那他此前那些製衡的打算，可就真成了大笑話。
要是這麽一窩大神回歸學校，而且又是凝聚成一條心。
他後麵的計劃即便開展，恐怕也是白搭。在這些人強勢入駐的情況下，廣大覺醒者即便再不爽，也不可能爭得過這些人。
他們校領導再能弄權，弄得過這些大神嗎？
這一個個非官即富，更何況還有一個近乎妖孽的江躍。
這可不是區區童肥肥可以比肩的。
校長他們每一桌打完一個圈後，有校方代表開始挨桌發材料。
這些材料都是事先打印出來的，每桌都有好幾份，確保每個人都能在同時看到。
“同學們，這個草案，就是校領導這些天商定的一個初案，關於學校的管理，覺醒者管理的若幹章程措施。大家可以仔細看看，有什麽意見，我們非常歡迎，。雖然大方向是敲定了，但是細節上需要集思廣益，更加完善嘛！歡迎每位同學都積極發言，完善補充。”
大方向敲定？
這還沒讓大夥發言呢，大方向就敲定了？
這豈不是告訴大家，這不是讓你們來反駁的，隻是讓你們提一些小細節，縫縫補補而已。
誰也別自作聰明，在大方向上唱反調。
江躍這一桌的聰明人居多，聽了這話，便咂摸出一些不尋常的東西來了。
他們這桌一共五份材料，兩人一份，湊在一塊看了起來。
江躍隨手翻了一下，一目十行，很快便翻到最後一頁，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韓晶晶也看了個大概，似乎還有些不信，拿過去又仔細看了起來。
很快，韓晶晶就將文件往桌上一丟：“還真會玩啊。看來咱們這個校長沒去從政太可惜了。這一手分化治之，玩得很溜啊。嘖嘖嘖……”
杜一峰那邊也笑了起來：“這是玩山頭主義嘛？”
楊笑笑冷笑道：“這看著是分散權力，就怕到時候沒一個省心的，團結沒搞成，反而多出了無數大小山頭。”
原來這份草案，竟是要將覺醒者分成一支支隊伍，十人一隊，設隊長一名，以後覺醒者不斷增加，還可以不斷增設小隊。
每個隊長都隻對校長負責。
換句話說，校長管小隊長，小隊長隻能管自己所屬的小隊。
而且，除了這些小隊之外，還設置一支校長直轄的隊伍，這支隊伍足足設有三十人。
其職責名義上是聽從校長調遣，見機行事，協助處理各種緊急狀況，說白了就是校長的親軍。
而這支隊伍的隊長，是定好了的，赫然是魏山炮。
其他小隊伍的隊長，都是空缺待定，隻有這支隊伍的隊長，已經被欽定了是魏山炮。
童肥肥捏著文件的手掌，不自禁就捏緊起來，幾乎要忍不住將文件撕成兩半。
好在鍾樂怡輕輕握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靜一下。
童肥肥本來繃著的臉色，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冷笑一聲，不再看這文件。
校長這一手他當然知道什麽意思，他其實早就看出了苗頭。
校長對他童肥肥成為覺醒者領袖的事，一直都抱有地方，根本不願意他獨攬大權。
顯然是忌憚他掌控了覺醒者隊伍，早晚會尾大不掉，把校長架空。
站在校長的角度這麽想，倒也正常。
可站在童肥肥的角度，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他童肥肥難道那麽像反骨崽嗎？
要是尋常時候，校長這麽做，他大不了就是撂挑子不幹，跟著江躍去道子巷別墅得了。
才懶得管這些爛攤子。
可現在不一樣，和鍾樂怡在一起後，童肥肥覺得自己身上多出了某種神聖的使命感。
如果這時候撂挑子走人，鍾樂怡會怎麽想？
他必須證明給鍾樂怡看，自己是個有始有終的人，是個能挑重擔的人，同樣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杜一峰和楊笑笑都是人精，哪會看不出這一手草案的內涵？
他們幾個都是笑而不語，目光卻不約而同望向江躍，等著他的示下。
這時候，有人開始發話了。
“校長，這個草案我看很完善啊。不但團結了每一位覺醒者，同時也兼顧了團結問題，明確了權責問題，確立了領導核心問題。相信在校長的領導下，咱們一定可以更加高效更加團結地運轉起來，以後大家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這發言一聽就像是事先背好的。
要說不是托，江躍他們都不信。
是要你提意見，不是拍馬屁。
這馬屁一拍，基本等於定了基調，別人還怎麽提意見？
但凡是要在揚帆中學混飯吃的，誰還好意思提什麽意見？
當然，大多數學員，看到這些草案後，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不少人倒是心熱那小隊長的位置。
這麽多小隊，會有很多隊長位置，自己是不是有機會？
其實在大多數人的心中，這個草案反而更讓他們心理平衡。
在他們心裏，未必就有多喜歡出頭鳥，未必多喜歡那些所謂功臣騎在他們頭上。
被校長領導天經地義，被同齡人領導，尤其是以前還不怎麽地的童肥肥這種人領導，大多數人心理上就過不了這一關。
因此，這個草案，卻是如校長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反彈的聲音。
接著還有幾個學生站起來發言，有些是馬屁，有些是提一些不痛不癢的所謂細節。
別說是唱反調的，便是真提意見的都沒有。
“嗬嗬，看來我們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嘛，大家對草案整體還是非常滿意的嘛！還有沒有同學說一說？”
杜一峰忽然懶洋洋舉起手來：“我能說一句麽？”
杜一峰？
這位的大名，在場人人都知道，陽光時代是惹不得的刺頭，社會氣十足的家夥。
校長笑嗬嗬道：“一峰同學有什麽要補充的？”
“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補充，我就想問一句，這幾百號人，幾百張嘴，吃喝用度的物資咱且不說，這些對於覺醒者的激勵製度，學校真的有足夠物資來保障這些措施嘛？”
上次得到了一批物資，雖然很多，但要說揮霍，顯然是不夠的，也就能保證幾百個人能有一兩個月穩定日子過而已。
“物資嘛，這個問題我們校方一直在積極尋求解決辦法。上頭分撥的物資，加上愛心人士的捐助，未來咱們肯定要積極走出校外尋找物資。這些問題，總是能夠協調解決的。”
校長說到這裏，笑眯眯看著楊笑笑跟杜一峰：“先前我就聽說，笑笑同學要捐獻大批物資，還有一峰同學你也要帶頭捐獻物資。相信在你們的感召下，會有越來越多的愛心人士加入的嘛！”
楊笑笑聽到點她的名，嬌俏一笑：“校長，我那些物資，是捐獻給七螺山挑戰賽幾位有功同學的，頂多算私人贈予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在七螺山挑戰賽沒有出力，所以出點物資彌補一下愧疚感，同時也算是對參與七螺山挑戰賽那些同學的補償嘛！”
校長笑的有點僵：“嗬嗬，都是一回事嘛！換個說法而已嘛！”
“不，這肯定不是一回事啊。私人贈予，是對有功之人的獎勵。我們的物資，可不是用來養閑人的啊。”楊笑笑微笑，但語氣卻透著一種堅決。
校長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這二位是故意唱反調啊。
不過他到底是校長，笑容依舊隨和：“哈哈，其實說起來，咱們最近這批物資，還得感謝江躍同學。物資捐獻給江躍同學，我相信以江躍同學的大局觀……”
“校長，我不在學校常駐，這批物資，我就不參與分配了。”
“李玥去了京城，估計也不會跑回來分這批物資。那麽就由童迪和王俠偉來接收吧。”江躍跟著又道。
不過她語氣當中的不悅，同桌所有人都多少能夠感覺到。
楊笑笑反應最快，點頭附和道：“有功不獎，確實有失公道。校長這是玩哪一出？鳥盡弓藏這也來得太快了吧？”
童肥肥本來心裏就不痛快，聽了這話，更是惱火：“何止是快，比大家想象的都快。好在李玥跟俠偉他們都不在學校了，不然他們心裏頭肯定也不舒服。有求你的時候你是大爺，事成之後，卻是這副嘴臉。”
杜一峰嗬嗬一笑：“童迪，別私下發牢騷，不滿咱就幹啊。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這時候你到底擔心啥？你好歹也是挑戰賽成員之一，有功之臣，還是現在的領袖人物，總有點發言權吧？”
童肥肥略微有些驚訝看了杜一峰一眼。
這家夥居然稱呼他的大名？而不是死肥肥這種惡意滿滿的稱呼？這可不像杜一峰的風格啊。
難道真的跟躍哥說的那樣，杜一峰轉性了？
江躍卻忽然道：“都別急，看看後麵他們會說什麽。你現在鬧，人家會覺得你以功臣自居，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對你不利。”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
怎麽的？校長幾句話裏沒特意提出表揚，就要鬧情緒？這會給別人留下什麽印象？
仗著自己有些功勞，就攜功自傲唄？
童肥肥要是這麽幹，反而很可能被校領導那邊做文章，三言兩語反而有可能讓其他覺醒者對其產生不好的想法。
別看大家嘴上對七螺山功臣是讚歎感激的，心裏頭到底打著什麽主意，隻有天知道。
會沒有一點點嫉妒？
人性微妙，未必誰都能心平氣和看著你風光八麵。
隨著菜肴不斷上桌，酒水飲料的刺激下，現場的氣氛也開始歡快起來。
有些會搞氣氛的家夥，也開始到處舉杯，開始那種社會氣十足的敬酒環節。
要說玩這個，杜一峰等人絕對是個中老手。隻是杜一峰這一桌的風向，顯然都出奇的一致，幾乎所有人都看江躍。
江躍沒動，誰也不好動。
幾位校領導也離桌，端著杯子開始挨桌敬酒。
表麵文章，他們還是很講究的。第一桌便朝江躍他們這邊走過來，至少在表麵上，他們把江躍這一桌當成了主桌，捧在最先頭，讓人無話可說。
“嗬嗬，你們幾位都是咱們學校的精英啊，這也太低調了，怎麽挑角落的位置入座啊。”
楊笑笑忽然笑嘻嘻道：“校長，瞧你這話說的。剛才你不都說了嘛，今天在座的都是主角，大家都是揚帆中學學子，都是平等的，不排座次嘛。”
校長和一眾校領導聞言，微微有些尷尬。
這是話裏有話啊。
弦外之音顯然是覺得他說一套做一套。既然不排座次，那就別說這種客氣話，讓人聽著不高興。
不過這些都是老狐狸，麵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尤其是校長，始終笑眯眯的樣子。
“這事賴我，是我這個校長考慮到大局，為了團結大多數覺醒者，特意這麽安排。就是委屈江躍你們幾個啦。來，我自罰一杯，算是我這個校長賠不是了。我先幹了。”
校長倒也光棍，先自認問題，再來個自罰。
都說到這份上了，江躍等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校長一杯酒下去，爽朗笑道：“還是要感謝笑笑同學的提醒，是我考慮不周了。咱們學校，未來還是要倚重各位的，在座都是精英，也是咱們學校的驕傲啊。”
校長的話不能說不好聽，不過眾人的反應並沒有校長期許的那麽熱烈。
每個人的表情似乎都在笑，但那種笑分明就不是熱切的回應，倒更像是一種場麵上的敷衍。
而且即便是敷衍，似乎也不怎麽走心。
這些細節自然看在一眾校領導眼裏，隻是誰都沒有點破。
校長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悅，笑嗬嗬留下幾句場麵話，又走到下一桌去了。
碰了這麽一個軟釘子，校長的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
當然，碰釘子這種事，他經曆多了。
他更憂慮的不是這個，而是江躍和杜一峰等人，坐在一桌，竟好像很融洽的樣子。
這反而是校長有些擔心的。
要是這些人好到穿一條褲子，那他此前那些製衡的打算，可就真成了大笑話。
要是這麽一窩大神回歸學校，而且又是凝聚成一條心。
他後麵的計劃即便開展，恐怕也是白搭。在這些人強勢入駐的情況下，廣大覺醒者即便再不爽，也不可能爭得過這些人。
他們校領導再能弄權，弄得過這些大神嗎？
這一個個非官即富，更何況還有一個近乎妖孽的江躍。
這可不是區區童肥肥可以比肩的。
校長他們每一桌打完一個圈後，有校方代表開始挨桌發材料。
這些材料都是事先打印出來的，每桌都有好幾份，確保每個人都能在同時看到。
“同學們，這個草案，就是校領導這些天商定的一個初案，關於學校的管理，覺醒者管理的若幹章程措施。大家可以仔細看看，有什麽意見，我們非常歡迎，。雖然大方向是敲定了，但是細節上需要集思廣益，更加完善嘛！歡迎每位同學都積極發言，完善補充。”
大方向敲定？
這還沒讓大夥發言呢，大方向就敲定了？
這豈不是告訴大家，這不是讓你們來反駁的，隻是讓你們提一些小細節，縫縫補補而已。
誰也別自作聰明，在大方向上唱反調。
江躍這一桌的聰明人居多，聽了這話，便咂摸出一些不尋常的東西來了。
他們這桌一共五份材料，兩人一份，湊在一塊看了起來。
江躍隨手翻了一下，一目十行，很快便翻到最後一頁，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韓晶晶也看了個大概，似乎還有些不信，拿過去又仔細看了起來。
很快，韓晶晶就將文件往桌上一丟：“還真會玩啊。看來咱們這個校長沒去從政太可惜了。這一手分化治之，玩得很溜啊。嘖嘖嘖……”
杜一峰那邊也笑了起來：“這是玩山頭主義嘛？”
楊笑笑冷笑道：“這看著是分散權力，就怕到時候沒一個省心的，團結沒搞成，反而多出了無數大小山頭。”
原來這份草案，竟是要將覺醒者分成一支支隊伍，十人一隊，設隊長一名，以後覺醒者不斷增加，還可以不斷增設小隊。
每個隊長都隻對校長負責。
換句話說，校長管小隊長，小隊長隻能管自己所屬的小隊。
而且，除了這些小隊之外，還設置一支校長直轄的隊伍，這支隊伍足足設有三十人。
其職責名義上是聽從校長調遣，見機行事，協助處理各種緊急狀況，說白了就是校長的親軍。
而這支隊伍的隊長，是定好了的，赫然是魏山炮。
其他小隊伍的隊長，都是空缺待定，隻有這支隊伍的隊長，已經被欽定了是魏山炮。
童肥肥捏著文件的手掌，不自禁就捏緊起來，幾乎要忍不住將文件撕成兩半。
好在鍾樂怡輕輕握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靜一下。
童肥肥本來繃著的臉色，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冷笑一聲，不再看這文件。
校長這一手他當然知道什麽意思，他其實早就看出了苗頭。
校長對他童肥肥成為覺醒者領袖的事，一直都抱有地方，根本不願意他獨攬大權。
顯然是忌憚他掌控了覺醒者隊伍，早晚會尾大不掉，把校長架空。
站在校長的角度這麽想，倒也正常。
可站在童肥肥的角度，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
他童肥肥難道那麽像反骨崽嗎？
要是尋常時候，校長這麽做，他大不了就是撂挑子不幹，跟著江躍去道子巷別墅得了。
才懶得管這些爛攤子。
可現在不一樣，和鍾樂怡在一起後，童肥肥覺得自己身上多出了某種神聖的使命感。
如果這時候撂挑子走人，鍾樂怡會怎麽想？
他必須證明給鍾樂怡看，自己是個有始有終的人，是個能挑重擔的人，同樣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杜一峰和楊笑笑都是人精，哪會看不出這一手草案的內涵？
他們幾個都是笑而不語，目光卻不約而同望向江躍，等著他的示下。
這時候，有人開始發話了。
“校長，這個草案我看很完善啊。不但團結了每一位覺醒者，同時也兼顧了團結問題，明確了權責問題，確立了領導核心問題。相信在校長的領導下，咱們一定可以更加高效更加團結地運轉起來，以後大家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這發言一聽就像是事先背好的。
要說不是托，江躍他們都不信。
是要你提意見，不是拍馬屁。
這馬屁一拍，基本等於定了基調，別人還怎麽提意見？
但凡是要在揚帆中學混飯吃的，誰還好意思提什麽意見？
當然，大多數學員，看到這些草案後，也都覺得理所當然。
不少人倒是心熱那小隊長的位置。
這麽多小隊，會有很多隊長位置，自己是不是有機會？
其實在大多數人的心中，這個草案反而更讓他們心理平衡。
在他們心裏，未必就有多喜歡出頭鳥，未必多喜歡那些所謂功臣騎在他們頭上。
被校長領導天經地義，被同齡人領導，尤其是以前還不怎麽地的童肥肥這種人領導，大多數人心理上就過不了這一關。
因此，這個草案，卻是如校長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反彈的聲音。
接著還有幾個學生站起來發言，有些是馬屁，有些是提一些不痛不癢的所謂細節。
別說是唱反調的，便是真提意見的都沒有。
“嗬嗬，看來我們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嘛，大家對草案整體還是非常滿意的嘛！還有沒有同學說一說？”
杜一峰忽然懶洋洋舉起手來：“我能說一句麽？”
杜一峰？
這位的大名，在場人人都知道，陽光時代是惹不得的刺頭，社會氣十足的家夥。
校長笑嗬嗬道：“一峰同學有什麽要補充的？”
“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補充，我就想問一句，這幾百號人，幾百張嘴，吃喝用度的物資咱且不說，這些對於覺醒者的激勵製度，學校真的有足夠物資來保障這些措施嘛？”
上次得到了一批物資，雖然很多，但要說揮霍，顯然是不夠的，也就能保證幾百個人能有一兩個月穩定日子過而已。
“物資嘛，這個問題我們校方一直在積極尋求解決辦法。上頭分撥的物資，加上愛心人士的捐助，未來咱們肯定要積極走出校外尋找物資。這些問題，總是能夠協調解決的。”
校長說到這裏，笑眯眯看著楊笑笑跟杜一峰：“先前我就聽說，笑笑同學要捐獻大批物資，還有一峰同學你也要帶頭捐獻物資。相信在你們的感召下，會有越來越多的愛心人士加入的嘛！”
楊笑笑聽到點她的名，嬌俏一笑：“校長，我那些物資，是捐獻給七螺山挑戰賽幾位有功同學的，頂多算私人贈予吧。”
“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在七螺山挑戰賽沒有出力，所以出點物資彌補一下愧疚感，同時也算是對參與七螺山挑戰賽那些同學的補償嘛！”
校長笑的有點僵：“嗬嗬，都是一回事嘛！換個說法而已嘛！”
“不，這肯定不是一回事啊。私人贈予，是對有功之人的獎勵。我們的物資，可不是用來養閑人的啊。”楊笑笑微笑，但語氣卻透著一種堅決。
校長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這二位是故意唱反調啊。
不過他到底是校長，笑容依舊隨和：“哈哈，其實說起來，咱們最近這批物資，還得感謝江躍同學。物資捐獻給江躍同學，我相信以江躍同學的大局觀……”
“校長，我不在學校常駐，這批物資，我就不參與分配了。”
“李玥去了京城，估計也不會跑回來分這批物資。那麽就由童迪和王俠偉來接收吧。”江躍跟著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