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聶雖然慘,但總算保住了性命不死。相比於秋狗,老聶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


    尤其是當他被拖拽的過程中,看到秋狗那死不瞑目的雙眼,還有那一地腦漿血漬,老聶就覺得活著似乎沒有什麽不好。


    可憐的老聶,先前來的時候,還是跟秋狗有說有笑,也算是有人為伴。現在一左一右卻是兩頭獅子一樣魁梧的土狗,讓他真有些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好在這兩頭土狗也算通靈性,似乎知道現在老聶跟它們是一夥的,並沒有對老聶齜牙咧嘴。


    可即便這樣,老聶還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看著這倆土狗是同伴,這要是翻臉了呢?這就是倆監視工具,而且隨時翻臉,能讓他無比酸爽的存在。


    老聶那就一個愁啊,看樣子短時間內想擺脫這個困境是很難了。


    至於四個小時內回去複命這種事,就更加不用想了。


    “童大人,不是我老聶不盡力,實在是你們情報太坑。我也栽了啊。”老聶內心不斷自我安慰。


    其實說到底,他對童江南也談不上忠心耿耿,一切都是因勢而聚罷了。


    如果當真因此可以擺脫童江南那個陰惻惻的家夥,這其實也不算是什麽壞事。


    隻是想到樹祖大人在體內種下的印記,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好在,自己在樹祖大人那裏隻是個小角色,樹祖大人也未必想得到自己就是。


    隻要樹祖大人想不起他老聶,不用各種手段來感應他老聶的存在,不找他麻煩,他老聶完全可以一直這麽苟下去。


    這地方雖然荒涼,好在還算安全,比星城那個大染缸可安全多了。


    一番自我安慰之下,老聶心情居然變好了許多。一下子覺得眼下的局麵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總比在星城要去麵對江躍那些狠人,隨時有可能送命要好很多。


    ……


    屋內,江讀跟唐天德兩人,回到了床上。看著兒子呼呼睡的香甜模樣,兩夫妻心情都定了下來。


    江讀笑道:這小兔崽子倒是有幾分大將風度,這麽吵鬧居然還能睡得跟頭豬似的,也不知道是像誰。


    唐天德無語,你這一句話到底是誇兒子還是罵兒子。


    一會兒大將風度,一會兒睡得跟豬似的,這有點埋汰人啊。


    好在,江讀並沒有在這問題上糾纏,而是道:“老唐,看來星城的情況有點不妙啊。咱們當初來盤石嶺,是不是有點不地道。”


    唐天德連忙搖頭:“怎麽會不地道?咱們那時候實力低微,什麽忙都幫不上,在星城純粹就是添亂,給小躍和三狗他們拖後腿。他們現在在星城幹得風生水起,跟咱們不在身邊,放得開也有一定關係吧?”


    江讀仔細一想,似乎也確實是這麽一回事。但是想到兩個侄兒在星城麵對那種困難局麵,她那護犢子的心思又不免泛濫起來。


    “老唐,你說咱是不是應該回到星城,替他們扛一下?就算扛不動,也總能幫上一點忙不是?給他們分擔一些不是?”


    唐天德卻有點猶豫起來。


    他倒不是貪生怕死,而是覺得,星城的局麵現在根本不是多兩個人少兩個人能夠解決的。


    江讀見唐天德猶豫,不禁眉頭一皺,問道:“怎麽?你不會怕死,不樂意去吧?”


    唐天德苦笑道:“老婆,你唐天德也沒你說得那麽不堪吧?”


    江讀沒好氣:“那你是幾個意思?”


    唐天德道:“我是在想,我們從星城回到這裏,得到了這麽多機緣。也許,我們留在盤石嶺,有我們的使命。你想一下,如果不是我們留在這裏,這兩個混蛋要是來搞破壞,這盤石嶺不得備他們搞得一團糟?”


    江讀仔細一想,似乎好像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可惜,小躍他們也的確需要幫忙啊!”


    唐天德自嘲道:“不是我看不起咱們兩夫妻,聽那家夥招供的東西來分析,詭異之樹連小躍都頭疼,找不到辦法去對付。我們兩個過去,肯定也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我倒覺得,我們必須堅守盤石嶺。盤石嶺是咱爹的地盤,如果咱爹給咱們留下了上麵提示呢?我們要是不在,這盤石嶺誰來交接?”


    江讀越聽越覺得自己老公分析很有道理:“這倒也是,咱爹確實神出鬼沒。上次初變之始,不是咱爹墳墓裏留下預示嗎?不然小躍三狗他們哪裏會知道這些?”


    唐天德連連點頭:“就是這麽說,所以我覺得,我們得留下來。萬一爹還留下一些重要信息,我們必須第一時間知道。我認為,星城的變局,可能最終還得咱爹留下的東西來破局。他被人叫作老神仙,不是沒有理由的。”


    江讀苦笑道:“我咋覺得,你比我都更了解我爹呢?”


    唐天德慚愧道:“咱們在這住了這麽些日子,總該有些收獲的吧?翻閱了很多咱爹留下的東西,還有你二哥的一些東西。不得不說,我以前湖裏湖塗,對老江家太缺乏了解了。”


    江讀不由得傲嬌起來:“你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自己取了一個多麽了不起的老婆。”


    唐天德嘿嘿笑道:“是是,我是攀上了老神仙的家門,不然的話,這詭異時代,以我老唐家小門小戶,可能第一波就沒了。”


    這倒不是拍馬屁,是唐天德的肺腑之言。


    就說他們雲溪鎮,經曆了這一波波的變故,唐天德簡直都不敢去想,雲溪鎮現在什麽狀況?


    星城的人類都十不存二,下麵的鄉村鎮上,恐怕狀況隻會更糟糕。


    不過,唐天德一番話,到底說服了江讀,不再提議去星城,而是決定繼續留在盤石嶺。


    江讀歎道:“希望小躍他們知道,不要怪我這個小姑。”


    “怎麽會?小躍他們如果知道,肯定也反對我們去星城。畢竟咱們還帶著小寶呢!小躍怎麽放心咱們去冒險?”


    江讀點頭道:“小躍是肯定不會讚同我們去星城的。老唐,那接下去咱們在盤石嶺該怎麽辦?”


    唐天德認真道:“我覺得,接下去咱們必須得加強戒備,多做一些機關,最好是一直布置到村口,這樣至少有個提前預警。”


    江讀想了想,也讚同:“這個是很有必要,這兩人神出鬼沒,他們一直摸到老宅旁邊,我們才發覺。兩條狗子比我們還後知後覺。這次想想都有點險。”


    唐天德道:“確實有些危險,所以我們更要把預警做細致一些。這兩個人栽了,難保那人說的童江南就不會第二次派人來。甚至那所謂的樹祖大人,會不會盯上盤石嶺呢?畢竟咱爹當初可是聲名在外。”


    “有道理,這兩人沒回去,免不了會有人來。咱的確要防著點。不能讓這些家夥跟進菜市場一樣輕鬆。”


    ……


    盤石嶺遠離星城,這邊發生的事,星城那邊卻一無所知。


    此刻的童江南,正在江躍他們單元附近徘回,考慮著如何對童肥肥下手。


    讓童江南感覺到有些棘手的是,童肥肥居然跟一群女人膩乎在一起,讓童江南有點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強勢衝進去拿下童肥肥?這根本不是他童江南的風格。


    倒不是說他童江南沒有打硬仗啃硬骨頭的能力,而是他的風格本就在於奇詭變化。他更喜歡用巧勁,用更神秘的力量取勝,而不是靠那種粗暴的方式。


    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用粗暴的方式,童江南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可以在力量上碾壓。


    最關鍵的是,就算碾壓,也得確保這些人沒有反抗之力,不能對外示警。否則身處虎穴當中,隻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哪怕強如他童江南,也不敢在人家的地盤橫行無忌。


    他也很清楚,麵對江躍這夥人,他也不具備橫推的能力。


    因此,童江南對童肥肥這個同姓的小子,著實有些不爽。


    “一個死胖子,哪那麽好的女人緣?成天跟一窩女人混,難怪沒出息。”童江南暗自腹誹。


    腹誹歸腹誹,他還是得沉住氣等。


    毫無疑問,這個時候急不得,但凡一急,出了一點岔子,他在這個基地辛辛苦苦準備的一切,就很有可能全盤皆輸。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江躍,這個人實在太恐怖了。


    童江南暗地裏也做過一些推演,將自己的各種能力放在一起,與江躍做一些比較。


    最終得出的結論並不是特別樂觀。


    不說別的,如果他身份暴露,與江躍麵對麵交手,童江南自認贏麵很低。


    倒不是說他高估敵人,實則江躍之前的戰績實在太嚇人,連冰海大人那麽強橫的隊伍,都被江躍打死打殘,童江南實不敢過分樂觀。


    因此,對上江躍,想要取勝,唯有取巧,唯有找到江躍的軟肋。


    哪怕最終打不過江躍,隻要掌握了江躍足夠多的軟肋,將他逼出星城,那也算是在樹祖大人跟前有個交待了。


    當然,如果唐攀跟孟雙林非得來攪局,跟江躍打個你死我活,童江南也不介意撿個現成便宜。


    要是他們幾方打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這種漁翁得利的事,童江南肯定是不會錯過的。


    就在此時,童江南發現,樓上這夥人,他們居然分散開了。


    尤其是童肥肥,他居然孤身一人離開了那套房子,竟看似要下樓一樣。


    童江南連忙閃身在暗處,身形沒入黑暗當中。


    就算是眼力很好的人,站在近前,恐怕也看不出這黑暗虛空中,居然還有一個人潛伏在附近。


    童肥肥走出江躍家,正要下樓查看一番,鍾樂怡追了出來:“小童,你打算一個人去嗎?”


    童肥肥道:“我就去樓下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鍾樂怡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童肥肥搖頭,嚴肅拒絕:“小鍾,你留在這裏,跟著大家一起,千萬別到處走動。我有分寸。”


    鍾樂怡見童肥肥如此嚴肅,是她此前從未見過的嚴肅,當下也沒敢堅持,點頭道:“那你小心一些,如果發現有情況,一定要及時示警。”


    童肥肥點頭:“放心吧,我知道的。”


    ……


    童肥肥一直把江躍之前的敲打記在心頭,從頂樓開始一路巡邏下來,確保單元內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童肥肥這才走到單元門。


    在單元門附近朝外眺望了一陣,確實沒有看到孫老師的活動軌跡。


    “該不會是躍哥留著孫老師,有別的事交代?”


    童肥肥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不對,躍哥知道老孫心疼女兒,絕不會一晚上都把老孫留下的。”


    童肥肥正思忖間,忽然發現遠處道旁江躍的身影迅速過來,招呼道:“肥肥,想什麽呢?”


    “躍哥?你見著孫老師了嗎?”


    江躍笑了笑:“孫老師那邊有些事耽擱了,我正說來找你呢。”


    童肥肥下意識問道:“找我?”


    “對,今晚狀況太多,人手不夠,你可不能偷閑著啊。”


    童肥肥聞言,內心頓時嫌棄驚濤駭浪,立刻想起先前江躍對他說的那些話。


    不管是誰,如果覺得不對,都要留個心眼。


    先前躍哥讓他留在單元這裏保護大家,這會兒說人手不夠,讓我不得偷閑?


    這前前後後也太自相矛盾了吧?


    童肥肥內心驚駭莫名,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抓抓腦袋:“可是小鍾這邊我擔心……”


    “你小子,離開女人就走不動路是吧?”


    童肥肥嘿嘿笑道:“躍哥,說好了今晚撮合兄弟的啊。”


    對麵江躍撲哧一笑:“你小子真是色迷心竅。你先跟我過去一趟,用不了太多時間,半個小時,保準放你回來,行了吧?”


    童肥肥一臉哀怨,還是點點頭:“那行吧!說好半個小時,可不許耍賴!”


    江躍沒好氣道:“走吧,別磨蹭了。早點去早點回。”


    童肥肥隻得硬著頭皮跟在後麵。心中卻是暗暗驚訝,這混蛋竟真不是躍哥,我還沒對暗號呢,這小子就露怯了。


    他不動聲色地跟著後麵,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麵帶豬像,老實憨厚,童肥肥的樣子倒是具備一定的欺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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