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江躍所想的那樣,那不速之客,顯然在第一時間就發現盤石嶺這邊的鳥鳥炊煙,不然也不至於從大金山那邊,目標準確地朝這邊過來。


    江躍則招呼著茅豆豆等人,各自埋伏在幾個點,暫時不要露麵。


    江躍跟三狗則在屋子裏坐鎮,前後有個照應。


    很快,闖入的人,就接近到村口附近。


    而江躍的借視技能,也清晰地感應到了對方的視角。


    這一看,江躍當即有些震驚。


    來的三個人,他竟然都不陌生。


    一個是汪麗雅,一個是她的親哥汪樂遠。


    還有一個,赫然是那次江躍跟蹤汪麗雅,見到的那名神秘人。


    那名中年男子,江躍至今印象深刻。那雙深邃的童孔,還有那一身世外高人一般的打扮。以及汪麗雅在他跟前的順從和恭敬,都給江躍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過,江躍至今還記得這人充滿智慧的眼神,那種眼神裏流淌的氣息是溫和的,善良的,悲天憐人的。


    至少,在江躍當初的判斷看來,這人應該不是壞人。


    神秘歸神秘,應該也是對付那個邪惡組織,以及調查地心族勢力的。


    這麽久的時間沒有見,江躍幾乎都快把汪麗雅這個人給忘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闖入大金山,闖入盤石嶺。


    而且,汪樂遠這個家夥,不是一向跟汪麗雅不對付嗎?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嗎?


    這家夥,怎麽跟汪麗雅走在一起了?難道是汪麗雅把汪樂遠給招安了?還是把他給收服了。


    以汪樂遠那種性格,能跟汪麗雅尿到一壺去,還真不簡單。


    江躍猜測,或許這裏頭有那神秘中年男子的功勞。


    要是這夥人的話,江躍倒是不怎麽擔心他們抱有什麽敵意。


    當然,人心隔肚皮,江躍自然也不會完全放鬆警惕,掉以輕心。


    明麵上,江躍跟汪麗雅是不認識的。當初跟汪麗雅打交道,都是以老洪的身份。


    如今,老洪本人都不知道逃到什麽地方去了,跟汪麗雅那段曆史也早成了過去。


    說到底,明麵上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


    雖然上次跟蹤汪麗雅,汪麗雅跟神秘中年男子多次提到他江躍,但彼此之間,並沒有實實在在的交集。


    包括神秘中年男子跟汪麗雅,都沒有正式找過江躍這個身份。


    他們闖入盤石嶺,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間闖入?


    江躍心裏好奇,卻沒有道破。他等著看對方如何發招。


    快到盤石嶺村口的地方,汪樂遠先開口了:“咱們就這麽明目張膽闖進去?萬一人家給咱設個陷阱呢?豈不是自投羅網?”


    汪麗雅柳眉一挑:“哪來那麽多陷阱?一個小山村而已,你想多了。”


    汪樂遠一臉苦悶,望著那神秘中年男子:“洛師,你來評評理,這小妮子是不是越來越不講理了。虧我還是他哥呢。”


    “在家你是我哥,在老師這裏,你就是個弟弟。你得管我叫師姐或者學姐,懂不懂規矩?”


    汪樂遠明顯有點不樂意,雷得不輕,可嘴裏卻沒頂撞。


    大概之前也頂撞過,也申辯過,但是收效甚微,因此索性閉嘴不語,免得自討苦吃。


    看到這對兄妹鬧騰的樣子,那中年神秘男子卻也沒有當裁判,笑了笑,眼神深邃地地打量著盤石嶺這個山村。


    “陷阱,倒未必有。不過,如果裏頭的人把咱當壞人,肯定不會對咱們客氣。一會兒,咱們客氣點。”


    “洛師,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麽壞人,向來不都是客客氣氣的麽?”汪麗雅笑嘻嘻道。


    “你這妮子還好意思說?你這凶巴巴的態度,這段日子得罪了多少人,嚇到了多少人,心裏沒數?”


    “嘿嘿,我嚇的那都是壞人,誰讓他們不正經,總想打人家的主意呢?”汪麗雅強詞奪理道。


    “好了,一會兒你千萬別太衝動。這盤石嶺,據我所知,曾經住過一位大人物。”


    “洛師?什麽大人物?”汪氏兄妹都好奇起來。


    “就像老師我一樣,陽光時代蟄伏不出,詭異時代才會出來行走的隱世強者。”


    “哦?跟洛師您一樣強大嗎?”汪麗雅充滿好奇。


    “你這丫頭,是不是覺得老師天下第一了?我可告訴你,這天下能人多得很,這位在隱世大老當中,也是有數的存在。就算你老師我見了人家,也得恭恭敬敬執晚輩禮。”


    “輩分這麽高?世外高人啊。”汪麗雅都囔道,“要真有這麽厲害,為什麽連自己一方土地都守不好?那亭子明顯是朱雀斷脊的凶兆。”


    “嗬嗬,你能看到的事,老前輩會看不到?據傳說,這位老前輩已經仙遊了,否則,此地斷然不會如此破敗不堪吧?”那神秘中年男子語氣有些唏噓,顯得頗為複雜。


    “去世了?”汪麗雅有些語氣失落,“我還以為,咱們這次能拜訪到世外高人呢!”


    “傳說是去世了,事實如何,誰也沒有親眼目睹。世外高人行事,出人意表,一切都不好說的。”


    “這地方是他隱居的地方麽?”汪麗雅好奇問。


    “我通過關係打聽,應該是這裏。”


    “洛師,這位前輩尊姓大名啊?”


    “前輩名諱,在人家的地盤不要亂提。提了你們也不知道。不過,他的後代,你是聽說過的。”


    “後代?”汪麗雅不解問。


    “星城當初那位覺醒者第一的天才,如今在星城跟詭異之樹戰鬥的那位。”


    “江躍?”汪麗雅吃驚地脫口而出,這個名字,她的確是聽得太多了。摧毀那個神秘組織背後的人,據說就是這個江躍,如今跟詭異之樹惡鬥,一直拖著詭異之樹的星城英雄,也是這個江躍。


    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太高,汪麗雅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總覺得這個江躍自己應該認識才對。


    事實卻是,直到現在,她都還沒見過這個江躍。


    可為什麽,這個名字說出來,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甚至是親切感,仿佛他們之間早就打過交道似的。


    “他不會在這小山村吧?”汪麗雅問。


    “這卻不得而知,過去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


    汪樂遠卻道:“人家跟詭異之樹鬥得找正酣,怎麽可能回這種鳥不拉屎的小山村?”


    神秘男子卻道:“你們不要小看這小山村,說不定星城都覆滅了,這小山村還完好無損呢。”


    “有這麽邪乎?”


    神秘男子大約已經感覺到了一些神秘的力量潛伏在盤石嶺周圍,那是一種隻能意會,無法言傳的神奇感覺。


    踏入這個山村的村口後,這種感覺便油然而生。


    此地,絕對不簡單,絕對有他們看不到但卻神奇的力量潛伏在暗處。


    如果他們在這裏撒野,必定會遭遇麻煩,惹禍上身。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江躍家老宅的院門口。


    劈柴的老聶見到陌生人來,眼皮翻了翻,大量了一眼,卻沒了興趣,又麻木地掄起斧頭,繼續幹他的活。


    仿佛劈柴就是他現在唯一的人生使命。


    汪麗雅忍不住道:“喂,大哥,你沒事吧?看到人別裝沒看到呀。”


    中年男子忙叱道:“麗雅,你給我閉嘴!”


    汪樂遠也瞪了妹妹一眼,低聲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汪麗雅一臉冤屈:“我這還不客氣啊?是這人不客氣好不好。明明看到我們,卻裝沒看到。哪有這麽當主人家的?”


    老聶生硬道:“我就是個用人,打短工的,可不是什麽主人家。”


    汪麗雅被懟的一下子沒了話。


    中年男子澹澹笑道:“這裏的主人在家嗎?我叫洛北冥,路過這裏,求這裏的主人家一見。”


    唐天德這時候走出屋門,來到院子,笑嗬嗬道:“盤石嶺多久沒來外人了,你們這是從哪來呢?”


    “星城來的。”中年男子微笑道。


    唐天德搖搖頭:“不像,不像。朋友的口音不像是我們星城人。”


    汪麗雅叫道:“什麽意思?憑口音判斷人啊?我老師普通話說的標準,沒口音不行嗎?”


    唐天德微笑道:“姑娘你應該是星城人,有口音。”


    汪麗雅被氣得不輕:“我普通話有那麽差?明明很標準,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有口音?”


    唐天德認認真真道:“兩隻耳朵都能聽到。三位,咱不要拐彎抹角,說說來意吧。”


    中年男子道:“老鄉,我想打聽個人。”


    “不好意思,這裏窮鄉僻壤,來往的人少得可憐,打聽人你是來錯地方了。應該去大碼頭大地方打聽。”


    “我打聽的這個人,應該就在這個山村。他有個外號,叫雲鶴老人。遠近聞名的老神仙。”


    唐天德臉一黑:“你既然知道遠近聞名的老神仙,難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早就仙去了?”


    中年男子洛北冥真誠道:“朋友怎麽稱呼?我與雲鶴前輩也算同道中人,絕無惡意。”


    “我叫唐天德,雲鶴老人是我老婆的先父。”


    “這麽說,雲鶴前輩是真的辭世了?當真令人惋惜。”那中年男子看唐天德的悲傷不像作假,當即也便信了。


    “雲鶴老人仙去,他的兒孫,可有在盤石嶺的?能否賜見一二?”


    唐天德不喜歡這種文縐縐的感覺:“我老婆是雲鶴老人的女兒,在後廚剁肉呢,你要見她?”


    “我聽說雲鶴老人有數個兒子,兩個孫子。其中一人,在星城名聲大噪。能否求見一二?”


    “你都說了,他在星城,你從星城來盤石嶺找他,不是脫褲子放屁?”唐天德沒好氣道。


    汪麗雅怒道:“你這人說話客氣點!”


    唐天德翻個白眼,並不理會。


    中年男子洛北冥


    卻也不生氣,澹澹笑道:“我知道,屋裏還有能說話的人,可否賜見呢?”


    汪麗雅一聽,忍不住問道:“洛師,你說的是江躍那個家夥嗎?”


    說話間,江躍已經走屋內走出,大大方方來到院子口。


    “洛先生是哪路高人,竟把我老江家底細查得這麽清楚。我自問隱匿手段還可以,洛先生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洛北冥微笑道:“江小友不也早知道我等三人來訪嗎?不然何以布下這麽大的陣勢,等著我們闖入呢?”


    江躍大吃一驚,原來洛北冥竟然已經預判了他的預判,竟早就洞悉江躍得知洛北冥他們闖入的情況。


    這還是江躍出道以來,頭一回遇到這方麵能力跟他旗鼓相當的人。


    “洛先生看來很不簡單啊,倒是我有些班門弄斧了。”


    洛北冥卻不驕傲,澹澹笑道:“我們彼此彼此,我貿然闖入,也有些冒昧了。”


    江躍擺擺手:“客氣話就不多說了,洛先生的來意,不妨明言。”


    “無他,調查星城風水,偶然路過此地,絕無故意窺探之意。都是機緣巧合罷了,江小友信麽?”


    “別人說我未必信,洛先生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是信的。”


    汪麗雅站在洛北冥身後,一雙美眸好奇地打量著江躍。對這個早就聞名,卻第一次見的大男生,顯然是充滿好奇心。


    不知為什麽,汪麗雅總覺得這個大男生身上,有種讓她感覺到親切的東西,就好像兩人早就認識很久,是熟悉的陌生人。


    汪樂遠卻低聲提醒道:“小雅,你可別犯花癡。這位你可駕馭不了。”


    汪麗雅抬起腳跟,一腳跺在汪樂遠的叫板上,痛得汪樂遠齜牙咧嘴,好不難受。


    要不是礙於場合,他恐怕早就大喊大叫起來了。即便這樣,還是痛的不輕,憋得十分難受。


    洛北冥苦笑:“江小友看笑話了,這兩個活寶是我學生。一個叫汪樂遠,一個叫汪麗雅,是親兄妹。”


    江躍點點頭,他對這對兄妹一點都不陌生。隻是,眼下卻不好戳破。


    汪麗雅卻沒這顧及,上前在江躍跟前轉著圈:“為什麽我總覺得哪裏見過你,我們是不是打過交道?”


    女人的直覺是很神奇的東西。


    哪怕她完全找不到任何有交集的記憶,可這詭異的直覺還是讓她對江躍產生了懷疑。


    江躍澹澹笑道:“我倒是知道汪小姐,這是托了老洪的福。”


    老洪這倆字說出來,汪麗雅果然臉色微微一變。看著江躍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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