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議,江躍並沒有敲打任何人的意思,該釋放的善意基本都釋放到位,而他的態度也很明確,他來雲城,就是為了打贏雲城保衛戰,為了打敗詭異之樹。


    在這個大前提下,他願意和任何人合作,願意解決任何分歧,最大程度上和所有人達成合作。


    通過這次會議,江躍大致也了解到了多數人的心思。


    除了雲城主政歐林態度有些不太明朗之外,就是吳永達這個雲城行動局局長抵觸情緒最大。


    大抵是覺得江躍一個毫無根基的人,因為聯合指揮組的力挺,空降過來直接淩駕於他們之上,於情於理都有些接受不了。


    這種思維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消解。


    此外的其他人,會議上願意積極主動發言的,基本屬於主戰派,跟江躍的立場相對接近,釋放出明顯的親近之意。


    而一部分沒有發表意見的,要麽是性格本身沉默寡言,要麽則原先就是主政歐林和行動局長吳永達的心腹手下,擺明是跟著原先的領導態度走。


    而軍方因為郝軍長的力挺,幾個軍方指揮者的態度都很鮮明,支持戰鬥,支持奪取那些據點。


    當然,江躍也沒指望通過一次會議就完全達成共識,解決所有問題。


    會後,江躍很大方地挽留所有人共進晚餐。這次晚餐由江躍自掏腰包。江躍的儲物手環裏儲備大量的物資,提供一頓晚飯顯然是綽綽有餘的。


    大多數人的都欣然同意,便連歐林這個主政,也沒有拒絕。


    反而是郝軍長婉拒了江躍的邀請,不過郝軍長也明說了原因,他要去醫院探望兒子。


    這是他每天為數不多的空暇時間,他必須去陪兒子。


    郝軍長的兒子具體什麽情況,江躍之前就了解過,倒也沒有強人所難,安慰了幾句,並告知郝軍長,晚些時候他會過去探望一下。


    這頓晚飯,星城隊伍的後勤部門,再加上本地的一些後勤工作人員一起準備,倒是十分豐盛。


    最關鍵的是,江躍居然還拿出了一些好酒來。這些酒在陽光時代也是堪稱頂級好酒。


    江躍在星城掃蕩了許多據點,這些名貴煙酒自然是不會缺的。


    在這種場合,煙酒可以說是最好的潤滑劑,極大地拉近了彼此之間的心理距離。


    晚宴上,江躍也大大方方表示:“大家別有什麽心理壓力,該怎麽吃怎麽喝,都敞開肚皮來。我保證,這都是我私人掏的腰包,不占公家的一分一厘。”


    私人掏腰包,大家吃起來也就更加沒有心理負擔,不用擔心犯錯誤,事後有人追究。


    江躍也趁機將星城隊伍介紹給大家,以後一起戰鬥的日子很多,彼此熟悉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由於各自都有一攤事負責,晚宴雖然很嗨,卻也沒有拖到很晚,六點半左右開始,到八點半左右就差不多結束了。


    江躍期間也喝了一些酒,深入了解了一些人。


    尤其是雲城行動局那位女性指揮者,江躍知道她叫餘燕如,是雲城行動局的一名副處長。


    看得出來,這餘副處長原先在雲城行動局並不怎麽受到重用,雖然戰鬥在一線,也算是得到了提拔,但一直屬於比較雞肋的位置。


    從吳永達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對這個餘燕如也不是特別看重。


    餘燕如大概也很想抓住這個機會,得到重用的機會,因此在晚宴上也主動跟星城隊伍這邊頻頻接觸。


    她倒是很知進退,知道如果刻意跟江躍走太近,未免太功利。但是跟星城隊伍這邊其他人搞好關係,其效果其實是一回事。


    讓江躍都沒想到的是,不管是韓晶晶還是林一菲,對這個年過三十的餘燕如餘副處長,觀感都不差。


    晚宴結束後,餘燕如作為雲城的東道主,跟韓晶晶和林一菲等人又聊了好一陣,多半都是雲城的一些風土人情。


    江躍則讓廖處安排一下,他打算連夜去探望一下郝軍長的兒子。


    人家郝公子是為對抗詭異之樹負傷的,就算不是郝軍長的公子,前往探望一下傷員也是應有之義。


    探望病人倒是不需要大批人馬出動,其他人按部就班,駐守駐地。


    駐地這邊,郝軍長安排了一個排的力量作為警衛部隊,保護駐地。而餘燕如作為行動局副處長,手底下也是有一批人的。包括民間的覺醒者,同樣有一批是在餘燕如手底下聽命的。


    餘燕如很會做人,也安排了一支小隊,負責外圍警戒。


    也許人家不缺這一支小隊,但是態度上到位了,人家自然能夠感受到這份誠意。


    江躍隻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廖處,一個是董藍。


    醫院在雲城的另一頭,相對更偏向腹地一些,安全方麵會更有保障一些。不過江躍他們從這邊過去,等於要穿過整個雲城。


    要是白天,這自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夜間趕路,多少還是有些隱患的。


    本來餘燕如的意思是她帶人貼身護送,不過被江躍婉拒。


    第一次來雲城,江躍也想感受一下雲城現在是個什麽狀況。雖然雲城現在還在人類手中,可就跟星城一樣,整個城市現在整體來說是處於散亂狀態,就算是官方,也隻能是控製一些點,而無法像陽光時代那樣大局在握。


    因此,雲城可以說是在人類手中,但並不意味著雲城就是安全的。


    雲城的整體破壞程度,和星城其實差不了太多。但是雲城的規模跟星城比,還差那麽一些,城市規模也差一些,人口也差一些,整體也顯得更冷清一些。


    偶爾會跳出一些跳梁小醜,不過很輕鬆就被江躍打發了。


    再加上江躍等人神行符開路,速度奇快,一般人想盯著他們也盯不上。


    很快,江躍三人就成功抵達了醫院。


    早先,江躍告訴郝軍長會前來探望,郝軍長倒不是不信,隻是沒想到江躍會來得這麽快,而且是連夜過來。


    這讓郝軍長大感唏噓:“江理事,夜裏的雲城可不太平啊。你就這麽孤身三人,也太冒險了。回頭總指揮要是知道,一定會怪我不懂事。”


    江躍笑道:“言重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這會兒不才剛剛天黑麽?”


    雲城地處西陲大區,天黑比中南大區要晚一兩個小時。這會兒是九點多,確實也才剛天黑。


    郝軍長引著江躍,來到一間特護病房。


    以郝軍長的地位,享受特護病房倒是合情合理。


    各種醫療器械插滿了身體上,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躺在病床上,處於昏迷狀態。


    郝軍長的夫人還有一名年輕女性,守在床頭,都是一臉的愁雲慘澹。


    郝軍長互相介紹了一下,除了郝軍長夫人之外,另一名年輕女性是病床這位郝公子的新婚妻子。


    兩人年初剛成婚,沒想到剛度完蜜月,詭異時代便來臨了。


    本來,這樣的家庭,在陽光時代是普通人羨慕的存在。可如今,這個家庭因為郝公子的昏迷,也陷入了風雨飄搖的狀態。


    可以感覺得到,如果郝公子活不過來,這一家子恐怕餘生都會陷入無窮無盡的痛苦當中。


    這種時刻,高幹也好,普通人也好,悲歡其實是相通的。


    江躍低聲問了一些情況,郝軍長隻是歎息,而他的文秘小毛則在一旁輕輕解釋了一番。


    郝公子是攻打某個據點時,被一頭樹魅偷襲,導致重傷。


    樹魅,是江躍到了西陲大區才知道的一種詭異生物,是詭異之樹以生命精華,結合其他生命體,炮製出來的一種新的物種。


    在中南大區星城,詭異之樹因為沒有成型,沒能在地表世界立足,所以並沒有炮製樹魅的能力。


    可樹魅在西陲大區,卻是非常普遍的詭異生物。


    樹魅的形態也各式各異,戰鬥力的強弱也有天差地別,根本沒有規律可循。


    關鍵是,樹魅擁有極強的偽裝能力,既可以偽裝成人類,也可以偽裝成植物,總會在人類缺少警惕的時候,跳出來給予致命一擊。


    郝軍長歎道:“小毛,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江理事不是外人,你就實話實說好了。”


    那文秘小毛有些尷尬地撓撓頭,頓了頓,才道:“理事大人,根據以往的經驗,被樹魅攻擊的人,能夠恢複的概率微乎其微,鮮有桉例。而絕大多數,要麽當場死亡,要麽活過來後,變成新的樹魅。變成樹魅後,人類情感方麵的記憶會被清除,但是人類的智慧會保留。因此,這種樹魅,是比代理人還可怕的存在。理事大人在雲城駐紮,一定要提防這類樹魅潛入您的身邊。”


    “哦?會變異成樹魅?那麽這種樹魅,難道沒有一點破綻可以辨識嗎?”


    “有,有些覺醒者可以感受到樹魅身上的獨特氣息,也有覺醒者可以察覺到它們的妖氣,當然,樹魅畢竟不是人類,體內妖氣有時候會發作,形態上會有所暴露。但常態下,要被識別出來,難度極大。”


    文秘小毛解釋著。


    一旁的郝夫人和郝公子的年輕妻子都是泣不成聲。


    顯然,她們聯想到郝公子,萬一他變成樹魅,那該怎麽辦?難道真的像對付其他變異樹魅一樣,毫不客氣地清除掉嗎?


    郝軍長的確是下過這樣的命令,可到底是親生骨肉,活生生的孩子,怎麽下得去手?


    江躍深吸一口氣,思忖了片刻,道:“郝軍長,我在星城,跟詭異之樹打過一些交道,也遇到過被詭異之樹操控的一些人,對詭異之樹的手法有一定了解。我冒昧說一句,可否容我觀察一下郝公子?”


    “觀察?江理事你打算怎麽觀察?”郝軍長一愣。


    江躍澹澹道:“我以精神力觀察,看看能否想到辦法,為郝公子驅除體內的樹魅毒素。”


    “什麽?”郝軍長聞言,先是錯愕,隨即麵露驚喜之色,“江理事,你還有這手段嗎?”


    廖處倒是沒聽說過江躍這些能力,但是董藍是知道的。


    “江躍哥哥在星城,救過好幾個被詭異之樹操控的人。”董藍平靜地為江躍解釋了一句。


    這回,郝夫人和那位年輕妻子都停止了抽泣,動容地看著江躍,眼中充滿了求助之色。


    郝軍長隻覺得腦子充血,激動地搓著手,來回踱著步子。


    “江理事,要是……哎,我知道這很難,就當……就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你有辦法隻管用,治壞了也是他命該如此。”


    郝夫人連連點頭:“對,對,江理事有這個心,我和老郝就很感激了。不管成不成,您都是咱老郝家的大恩人。”


    兒媳婦也不住頷首:“理事大人,請你千萬要幫幫忙。我給你磕頭。”


    這一家子都是明事理的。


    郝公子現在的狀況,說不好聽點,就是等時間了。醫生早就明確醫療手段已經不管用,而各方麵的專家也都表示,回天乏術。


    其實就等於宣判了郝公子的結局。


    江躍冷不丁說有辦法,不管靠不靠譜,哪怕江躍現在說出更荒誕的理由,他們都會抓住不放。


    更別說,江躍在星城還有救治詭異之樹控製者的先例。


    都是詭異之樹,很多東西難道不是相通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施救不成,那也就是命,肯定不怪人家江躍。


    這種時候,人家能夠冒著得罪人的風險提出來,就已經是天大恩情。


    江躍連忙扶住郝軍長的兒媳婦。


    “嫂子,這可使不得。郝大哥對付詭異之樹遭此橫禍,我於情於理都不能坐視不理。”


    “董藍,你在一旁看著點。這種桉例,以後說不定會常有。你的覺醒天賦,本是幹這個的最佳選擇。”


    董藍覺醒的是聖光天賦,克製一切邪術毒氣,其聖光治愈的光環,對這些邪祟怪物的手段,絕對是天克。


    隻是,董藍畢竟年幼,也沒多少救治經曆,對詭異之樹的了解也不多,因此江躍需要她學習,要為她多講解講解。


    說話間,江躍的精神力已經透過郝公子的體表,結合神童術進入郝公子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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