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族給安排的小院子,倒也幽靜宜居,而且吃食方麵也算十分豐盛,招待標準確實讓千爺這樣挑剔的人,都挑不出理來。


    “千爺,這老朱管家鬧哪一出?我怎麽覺得他不像那麽好說話的人?你就不怕他在食物裏下毒啊?”江躍半開著玩笑問道。


    千爺被江躍這麽一提醒,正吃著的時候頓時就不香了。


    “你小子疑心病比我還重啊?”


    “不是我疑心病重,實在是我對那個老朱沒什麽信心。這家夥分明已經架空岑奇莊主,除了身份還是管家之外,他實則已經將整個城堡都掌控在手。他會允許我們的出現,打破這種局麵嗎?”


    千爺何嚐不知道這個情況?他之前對岑奇的各種催眠洗腦,也是在挑動岑奇的神經,讓岑奇當家作主,才能促成合作。


    要是老朱管家話事,這次合作八成是做不成的。


    江樵也提醒道:“千爺,我看咱們今晚得提防著點。我看那老朱管家,搞不好真會狗急跳牆。這是個狠人。別說是我們,就算是岑奇這個莊主,隻要威脅到他,他肯定也不會客氣。”


    千爺篤定道:“你們這麽想我不奇怪。但是他老朱不會不知道寶樹族是什麽分量。跟咱們玩黑的,他除非是不想活了。觸怒寶樹族的下場,是他老朱承受不起的。”


    千爺這種迷之自信,說實話江躍並不是很理解。


    當然,他勸歸勸,也不過是盡了他這個身份應該做的義務罷了。實則老朱管家要不是不玩黑的,江躍反而不樂意。


    江躍是巴不得老朱管家玩黑的,兩夥人最終火並,打個兩敗俱傷,這才是江躍最樂意看到的事情。


    就算事態最終沒有朝著這個方向發展,江躍也毫不介意暗中煽風點火,推波助瀾。務必要讓事態朝正確軌道發展。


    ……


    而在老朱管家的居所裏,幾名城堡的重要人士,都在此聚集。


    顯然,今日的突發狀況,讓老朱他們也沒法掉以輕心,必須嚴肅對待。


    這幾個人,除了老朱這個管家總覽全局之外,還有負責安保的負責人,更有其他兩個其他方麵的負責人。


    其他三人雖然在城堡裏也算是地位崇高,但很明顯,都以老朱管家馬首是瞻。他們這一夥人裏,老朱管家是毫無爭議的話事人。


    “朱爺,這群外來戶看來真把那位爺給鼓動起來了。我看他現在是幹勁十足,打了雞血似的。嗬嗬,咱們為這個城堡累死累活這麽多年,到頭來,還不如外人的幾句話那麽管用。想想當真讓人心寒呐。”其中一人率先開口吐槽。


    “嗬嗬,他這叫心裏沒數。沒有朱爺點頭,他單方麵腦子一熱,真以為這合作說成就能成嗎?”


    “朱爺,我就納悶了。咱為什麽對那幾個家夥那麽客氣,好吃好住招待他們?要不趕走他們,要麽直接把他們幹掉就是。直接斷掉那位爺的念想,不是更幹脆麽?”


    他們口中的那位爺,顯然就是指岑奇這個莊主。


    聽得出來,他們口中對岑奇這個莊主,已然沒有任何敬意。語氣帶著調侃,甚至是不屑。


    朱爺淡淡一笑:“你們就是心急。這批人就跟橡皮糖一樣,趕走他們,回頭還是會來的。至於幹掉他們,那也得摸清他們的底細才是。胡亂動手,萬一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勢力,你們難道想讓城堡跟著毀於一旦?”


    “朱爺,我看那些家夥自吹自擂,不像是大有來頭的人。那個自稱寶樹族的家夥,我看他本身也就是不同族群,跟寶樹族血脈屁關係都沒有。多半是狐假虎威。再說了,寶樹族也並非人人高不可攀。若隻是一個寶樹族的普通血脈,咱也沒必要對他們客客氣氣。”


    “我就他們壓根不是衝著合作來的,萬一他們圖謀這裏的基業。那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前頭踩點,探咱們虛實的。”


    “也不是沒可能啊。他們今天留宿的隻有四個人,其他人都離開了。萬一是去給他們的主力隊伍通風報信,真正的目的是吞並咱們城堡。這可是大麻煩。別到頭來咱們圖謀了這麽些年,最後白白便宜了這批外來的強盜。”


    這也正是朱爺擔心的。


    他罵咧咧道:“誰讓那位爺是個豬腦子,被人三言兩語就挑動了神經。照我說,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他們談,直接攆走便是。”


    “朱爺,他們提到了地煙之災。多半是地煙之災吞沒了他們的基業,讓他們成為無家可歸的野狗。即便他們最初沒有那層意思,看到咱們那麽多靈地,那麽多沃土,還有這漂亮的城堡,也難保不會動歪心思啊。”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還是要拿個主意,如果他們真的圖謀城堡基業,咱們應該怎麽麵對。如果純純是合作,又該怎麽應對。”


    “朱爺,您給拿個主意吧。咱大夥都聽你的。”


    朱爺沉吟道:“要是第一種情況,那也沒轍,肯定是不能讓他們得逞的。真要是這種情況,那位爺肯定也不會答應。以他莊主的名義站出來號召大家共禦外敵,倒也不妨。”


    “其實,我更擔心的,反而是第二種情況。真要是讓寶樹族混進來,跟那位爺達成合作。勢必會讓他在城堡裏威望大漲。最關鍵的是,他手頭賺到錢之後,有了底氣,便能收攏一批人。甚至將咱們手頭的權不斷收回去。終究,他是名正言順的莊主,名分上他有巨大優勢。”


    “這麽說,這個合作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達成?”


    “就算要合作,也必須是以我的名義去談。同樣是合作,誰來主導,區別很大。要是那人沒有吹噓,他們真有培育靈藥的能力,或許長期來說,對咱們也不是壞處。倘若能學到培育靈藥的能力,這幾千畝靈地意味著無盡的財富,是個挖不完的聚寶盆呐。”


    “就怕寶樹族那些人多管閑事,隻認岑奇這個擺設莊主。”


    “哼,那就由不得他們了。在咱們的地盤上,咱要是連這個主導權都搶不到,那活該咱們失敗。再說了,這麽多年,那位爺啥尿性,大夥還不清楚嗎?他沒有那個血性跟咱們撕破臉。他知道,撕破臉最終倒黴的是他。咱們頂多是背一個噬主的惡名,他可是會丟命的。”


    很顯然,老朱他們這夥人,其實早就把岑奇架空。他們之所以還沒有直接搶奪基業,無非是時機還不是特別成熟,又或者說還不是那麽迫切。


    畢竟岑奇目前表現還是很乖的,並沒有讓他們特別別扭。


    真要是撕破臉皮的話,他們分分鍾可以把岑奇拖下來取而代之,甚至讓岑奇死得不明不白,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打造城堡這麽多年,老朱管家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


    而就在老朱他們幾個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岑奇的住所裏,從陰暗的角落中,緩緩冒出一個黑影。


    這黑影就像幽靈一樣,毫無聲息就出現了,且永遠躲在最角落的區域,永遠躲在陽光找不到的地方,其他人視野無法顧及的地方。


    “主人,查清楚了。那夥人大致說得不差,他們的確有同夥駐紮在對岸的山腰上。”


    這黑影口中的主人,正是岑奇。


    此刻的岑奇,臉上全無日常那種淡漠昏庸,眼神裏透著精光,竟是顯得精明無比。


    岑奇的指節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淡淡道:“寶樹族?嗬嗬,有點意思。真沒想到,我前些日子算卦算出來的轉機,竟是會在寶樹族身上應驗?”


    “主人,對方是否寶樹族,還未可知呢。我也擔心,這夥人會否衝著咱們的基業來?這年頭,地心世界可不太平,殺人越貨,搶奪基業的事,多有發生。咱這地方地處偏僻,偏偏土地肥沃,又有城堡依托,一旦被外界發覺,很容易被盯上的。”


    岑奇冷哼一聲道:“太平?外界不太平,咱內部就太平了?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這個莊主,就差塗抹一層金身,被他們直接供上了。他們眼裏,哪還有我這個莊主?要不是我沉得住氣,隻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吧?”


    那黑影眼中也閃過濃濃的恥辱之感。


    單膝跪地,悲憤道:“主人,是我無能,辜負了老主人的囑托,未能保扶主人掌控城堡大權。”


    “這不怪你,你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影子,而且你勢單力孤,獨木難支。而老朱這個老家夥實在太狡猾,騙了我那麽多年,一直演戲給我看,把我蒙在鼓裏。可恨我腦子愚鈍,這麽多年才洞察出問題來。隻可惜,他早就把莊園上下打造的水潑不進。那幾個部門的負責人,都成了他的心腹,對他惟命是從。”


    黑影深恨道:“一切都是老朱那條老狗作孽。隻要幹掉那條老狗,其他人必定分崩離析。”


    岑奇搖頭:“沒這麽容易的。而且老朱這個人很謹慎,要幹掉他,也並非那麽容易。”


    黑影道:“他們此刻,就在老朱那裏勾搭,偷偷摸摸的,肯定沒商量什麽好事。”


    岑奇冷哼道:“老朱這個人,肯定不會坐視我來主導跟寶樹族的合作。”


    黑影疑惑道:“主人,老朱這麽強勢,他為什麽不直接跟那些人翻臉?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外來戶介入,影響他控製城堡大權吧?”


    “一,他也不敢貿然得罪寶樹族,二,幾十上百萬的銀幣收益,他想必也心動。所以,他選擇觀望,也不難理解。”


    黑影卻不無擔憂道:“主人,若到時你執意要主導跟寶樹族的合作,老朱會否老羞成怒,直接翻臉?”


    “哼,沒有什麽是這老賊做不出來的。”


    黑影擔憂道:“那怎麽是好?我時時刻刻守著主人,也保不齊他喪心病狂,人多勢眾。目前城堡裏我們能掌握的力量,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我必須要抱住寶樹族的大腿,忍辱負重。等我手頭寬裕了,聽我使喚的人多了。再伺機拿下這條老狗,徹底收了他的權!”


    “主人,寶樹族是十大黃金族群,他們要提供庇佑的話,必然可保主人的計劃成功。可這也也有引狼入室的風險。前門拒狼,後門進虎,萬一寶樹族賴著不走,甚至黑吃黑,咱們可就被動了。”


    “寶樹族乃是十大黃金族群,口碑出眾,他們難道貪圖咱們這點基業,讓世人不恥?我不信咱們這點基業能比寶樹族的口碑更加重要?再說了,寶樹族向來不是那種到處霸占劫掠的霸道族群,他們誌存高遠,一心想衝擊地表世界,這一點是有口皆碑的。”


    那黑影道:“主人高見。寶樹族誌向遠大,想來確實不會為咱們這點基業,壞了他們的大計。他們需要的是靈藥,咱們就配合他們得到靈藥。相信寶樹族一定不吝照拂一二的。他們也需要聽話的力量,替他們辦事。”


    岑奇道:“明日見到寶樹族代表的真身,一切才有定論。你且退下,給我盯緊老朱那夥人。但凡有什麽不軌的圖謀,必須提前一步察覺。”


    “是,主人放心。老朱他們想對主人不利,必須先過我這一關。”這黑影顯然對岑奇十分忠誠。


    ……


    這一夜,江躍反而是最忙碌的人,這城堡極大。江躍借助隱身技能,到處遊弋觀察,再通過借視技能,監視城堡內的動向。


    最後,江躍也驗證了猜測。那老朱的確已經架空了岑奇,並且對整個城堡充滿控製力。


    而岑奇看著像個擺設,實則也並不是待宰羔羊,他還是試圖抗爭一下的。隻不過背後的努力做的很隱蔽,甚至瞞過了老朱管家。


    眼下,如果要打明牌,老朱的能量可以碾壓岑奇這個莊主。


    可隨著他們這夥人的介入,這把牌的玩法注定就要改變了。


    江躍現在也不急著動手,他必須利用好一切條件,讓這幾方鬥起來,徹底粉碎靈藥移植的計劃。


    且最好是雙方打個死去活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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