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至今還沒接觸到任何跟拍賣會有關的細節,但是經過兩天的忙碌,江躍感覺自己離核心消息肯定是更近了。


    不管是季長老這邊,還是溟先生那邊,毫無疑問都是更接近核心消息的人物,雖然他們不太可能跟江躍說這些,但接近這些人,總是更有機會探查到相關的機密內幕。


    當然,這些江躍也沒打算瞞著多爺。


    多爺得知江躍他們居然成功獲得了一個價值2000銀幣的任務,而且服務對象是深淵族,也是對江躍他們刮目相看。


    瞧瞧,人家雖然隻是幾個蘑菇人,但是沒有他多爺的庇佑,沒有寶樹族給他們遮風擋雨,人家一樣可以生存下來,而且日子絕不會過得太差。


    這才是真本事,走到哪裏都吃得開。


    這麽看來,當初阿千欣賞這幾個蘑菇人,對他們另眼相看,的確是有識人之明啊。


    “足夭,很不錯。想不到你們居然能得到深淵族的認可,這可真的了不起。深淵族跟寶樹族一樣,都是十大黃金族群。要是真能服務好他們,將來你們便是不靠我寶樹族,也足以混個前程。”


    多爺的口氣帶著開玩笑的意味,但顯然也多多少少有些吃味。


    現在他正處於事業低穀,心理層麵很脆弱,很孤獨,正是用人之際,需要有人報團取暖。


    而這段時間,他也十分依賴這幾個蘑菇人的輔佐。陡然聽說蘑菇人傍上深淵族,他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萬一這幾個家夥在深淵族那裏吃得開,會不會就此舍棄他這個落魄的寶樹族血脈,徹底轉投深淵族?


    畢竟,深淵族並不遜色於寶樹族,而且對方可能在深淵族比他在寶樹族還更吃香,更有權勢。


    足夭他們要是棄他而去,轉投深淵族,也完全是人之常情。


    江躍忙道:“多爺,我領取這個任務,也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接近核心層麵,打探消息。並無其他想法。再說,我蘑菇人雖卑微,也知道忠義二字。除非多爺嫌棄我們,否則我們斷沒有先投寶樹族,再投深淵族的道理。”


    這話讓多爺感到心裏一陣暖。


    雖不是什麽豪言壯語,也沒有把胸脯拍得哢哢響,可越是質樸的言語,越顯真心。


    “好,足夭,我沒看錯你。不管此行結果如何,我可以承諾,必不會虧待你。”


    “多爺對我們一向很好,我們自然不離不棄。”


    說得好啊,好一個不離不棄。多爺其實也知道,自己對這些手下還真是不錯的,尤其是跟虎爺那些混蛋比,簡直就是天使。


    “好一個不離不棄,足夭,當初阿千沒有錯看你們。對了,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通過深淵族,看看能否打探到拍賣會的內幕消息。”


    多爺點點頭:“這個計劃很不錯,不過伱們也要小心一些,深淵族非常精明。”


    “我們會小心行事的。”江躍應道。


    ……


    從多爺這邊離開後,江躍自然要去跟阿杓接頭。這是他跟阿杓的約定。


    阿杓幹勁很足,下班之後,便來到了跟江躍約定的位置等著江躍。看得出來,這小子對這筆交易很上心。著實搜集了不少情報。尤其是那些豪門大族的消息,更是不少。


    看得出來,這些豪門大族現在也處於懵逼狀態,他們同樣在想辦法試圖公關泰坦學宮的人。


    到目前為止,這些豪門貴族並沒有得到詳細的拍賣會消息。泰坦學宮真正做決定的,也就是那少數幾個巨頭。


    這些巨頭現在根本聯係不上。各方巨頭勢力雲集泰坦城邦,卻是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力氣往哪裏使。


    泰坦城邦的官方措辭很官方,表示讓他們再耐心等一等,有具體的章程出來,一定會讓這些豪門大族最先知道。


    這話聽著似乎好聽,但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幹貨。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些巨頭勢力的待遇,也沒有比其他勢力好到哪裏去。


    泰坦城邦方麵看似客氣,實則也沒有付出任何實質的東西。


    吃穿住行,哪一樣還不是各大勢力自己承擔,而且價格還賊貴。這些豪門貴族自然不缺這點錢,可他們要的麵子,泰坦城邦方麵並沒有給足。


    尤其是泰坦學宮,簡直是有些不近人情。


    阿杓有些幸災樂禍地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現在這些黃金族群,豪門勢力,暗地裏是有錢花不出去,幹著急啊?他們總是疑神疑鬼,生怕別的勢力捷足先登,怕自己是傻逼被蒙在鼓裏。泰坦公會這一招玩的是真絕,把大家的情緒都調動起來,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吃虧。”


    泰坦學宮這個玩法,其實並不算新鮮,核心的東西還是饑餓營銷那一套,利用信息不對等的優勢,饞著各方勢力,讓他們的承受閾值不斷提高,心理底線不斷降低。


    舉個例子,或許剛開的時候,這些豪門勢力的心理預期是花費一千萬銀幣去競拍,那麽經過這一係列的心理恐慌和焦慮,他們現在的承受閾值也許已經飆升到兩千萬,三千萬……


    說白了,就是營造這種氛圍,讓大家都慢慢形成這個共識,想要得到這個配方並不容易。


    這麽一來,大夥的心理底線自然會一破再破。


    不得不說,這一手營銷玩得很好。不過江躍還是不明白,即便你拍賣這配方拍到十倍百倍的天價,那又如何?


    而且,真飆到那種天價,人家真的甘心出這個錢嗎?萬一以後這配方爛大街了呢?


    早先出這天價的人,豈非會成為天大的笑柄?


    說實話,江躍還真不知道泰坦公會葫蘆裏賣什麽藥,總覺得這泰坦公會不會玩得這麽簡單,僅僅隻是一個拍賣會。


    “唉,可惜咱不認識泰坦學宮的人。這但凡認識一個,就是拉個線,請人吃個飯,喝個酒,這中介費說不定都能拿個十萬八萬。還不止一家兩家願意給你這個錢。”


    人際關係,還真是用時方恨少。阿杓深感遺憾地感歎。他終究隻是個客棧的小小侍者,平日裏的人際關係無非就是一些街坊鄰居,大家都是社會底層而已。別說是泰坦學宮的人,就是普通的官方人士,也不是他能接觸的。


    江躍淡淡笑道:“有多大腦袋,頂多大帽子。十萬八萬你賺不到,賺你能賺的錢,那才叫實實在在。”


    “嗬嗬,說得是,說得是。”阿杓嗬嗬笑道,“這不,我對咱們這樁生意就特別上心。相信兄弟你也看出來我的誠意了吧?”


    “嗬嗬,今天這些情報,幹貨可不多啊。都是雞毛蒜皮。”


    阿杓訕訕地笑了笑:“不是我不用心,實則確實也沒什麽大事發生。我隻看到這些大勢力在幹著急。”


    不過,他隨即想起一件事,一臉神秘道:“還真有個事。”


    “什麽?別賣關子。”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今天我發現這些豪門貴族,都在招募人手。他們召見了很多冒險者隊伍的首腦。好像大家都在招兵買馬。不過他們招兵買馬又很謹慎,有本地出了名的地頭蛇想來套近乎,卻又被拒絕。不知道用意何在。”


    “按理說,他們如果想打聽消息,不是應該用本地的地頭蛇嗎?為什麽反而不招納那些有頭有臉的地頭蛇?”


    阿杓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顯然,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思考明白。不過這不影響他告知江躍。


    反正人家要的是情報,不是他的分析。他一個客棧侍者,也分析不出什麽大名堂,這不是他的擅長點。


    江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些勢力招募人馬,動作很大?”


    “動作不小,我暗地裏觀察了下,他們每一家,今天至少接見了七八批人馬。而且,還派了人外出,聽說是去冒險者公會招人。”


    這話倒是跟江躍遇到的情況吻合了。由此也可以判斷,阿杓並沒有胡說八道,賺的是良心錢。


    “嗬嗬,哪怕是黃金族群,滿打滿算能來多少人?在如今這個形勢下,覺得人手不夠,招募一些人手打打下手,做做外圍的工作,或者搜集消息之類的,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躍也有自己的一份判斷。


    “可要搜集情報,當然是地頭蛇更有優勢吧?”


    “事情要從兩麵看。地頭蛇是更有優勢,但地頭蛇很多跟泰坦城邦的官方走得更近,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提供假消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聽使喚?萬一錢花了,得到的情報還是假的,豈非見鬼?”


    被江躍這麽一說,阿杓算是明白了,一拍大腿道:“要不怎麽說害的是我們這種老實人呢?那些地頭蛇吃人飯不拉人屎,還真幹得出來這種事來。”


    隨即又自吹自擂道:“兄弟,別的我不敢說,咱這賺的都是良心錢,絕不提供假情報。”


    江躍笑了笑:“這我信。這也是你聰明的地方。你要是提供假情報,之前賺的錢都必然會吐出來,不劃算啊。”


    阿杓訕訕笑道:“不至於,不至於。我這個人幹一行,愛一行,做事肯定是有底線的。”


    底線?


    江躍笑而不語,你小子在客棧幹,也沒見你愛一行,還不是祖傳老手藝,成為勤奮的搬運工?


    人艱不拆,江躍也沒有去戳穿這家夥。隻要他不提供假情報,江躍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


    阿杓嘿嘿笑了笑,仿佛忽然又想到一事,目光複雜地看著江躍,一臉便秘的樣子。


    “怎麽,有屁就放。”江躍沒好氣道。


    阿杓湊近臉,放在喉嚨底下道:“兄弟,這件事很要緊,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說啊。”


    江躍皺眉:“怎麽的?”


    阿杓撓撓頭,又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躍大概知道這廝的意思了,這是要錢啊。當下不動神色,一百銀幣放在桌上。


    阿杓瞥了一眼,歎一口氣,又恢複到那副便秘的樣子。


    這是嫌少啊?


    江躍又淡淡價了一百銀幣:“阿杓,做人太貪心的話,吃進去的小心消化不了啊。還是那句話,多大腦袋頂多大的帽子。”


    阿杓本來是有棗沒棗打上三竿,見江躍給出貳佰銀幣,雖然略微覺得還有些不夠,但到底還是沒有繼續作下去。


    嘿嘿笑道:“兄弟,你也別怪我貪心,實是這事是掉腦袋的幹係。由不得我不謹慎啊。我這也是拿命還錢,請兄弟多體諒。還是那句話,我的情報,一定是值這個價的,絕不會拿假消息糊弄人。”


    江躍冷冷盯著阿杓。


    這小子也被江躍看得有點不自在,不敢繼續賣關子,神秘兮兮道:“是這樣的,今天泰坦城邦官方的人,進入客棧登記住客們的信息,每一個都排查得十分詳細。起初我以為是治安需要,可後來卻發現,他們應該是在排查亂黨。”


    “亂黨?”江躍皺眉。


    阿杓尷尬地笑了笑,他上次就覺得江躍像亂黨。隻是江躍說蘑菇人本事低微,誰要他做亂黨?


    當時阿杓雖然沒說什麽,但他心裏一直都存在這個想法,這蘑菇人也許就是為亂黨效力的。


    當然,這跟阿杓沒關係,他也沒打算去主持這個公道,更別說去舉報。真要被舉報,他為亂黨提供情報,跟亂黨搞交易,先死的肯定是他。


    亂黨還沒掛掉,他先掛掉了。


    阿杓是個單純的人,單純地賺錢就夠了。其他的,他真不想摻和。


    “是,就是排查亂黨。別看現在好像沒什麽發生,其實泰坦城邦現在是外送內緊,但凡有亂黨冒頭,都有可能被泰坦城邦盯上。”


    阿杓說這話的時候,又忍不住深深看了江躍兩眼,似在提醒敲打江躍。


    江躍啞然失笑:“你該不會真認為我是亂黨吧?”


    “呃,我就是善意的提醒。你不是當然最好。你要是的話,我勸你早點收手啊。”


    江躍苦笑道:“咱地心世界何來什麽亂黨?”


    “怎麽沒有?地表世界的賊子,在咱們地心世界作妖,這又不是什麽新鮮事。那不是亂黨是什麽?”


    “哦,你是擔心我的雇主是地表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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