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刷刷地響著, 陸家的司機在駕駛室裏靜候著他們,沒過一會,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便拿出來接聽。


    “夫人?”


    聽筒裏有絲絲電流聲,陸夫人溫和的嗓音傳來:“去門口接一下少爺, 然後送他們先回家,再來接我。”


    司機便恭敬的應道:“是。”方掛下電話, 門前隻稀疏的幾人來來往往,就看樓裏走出一抹挺拔頎長的身影, 越來越近, 他連忙拿起雨傘,推開車門將雨傘撐起, 迎上他們,陸璟琛一直牽著她的手,便將她攔腰抱起。


    等司機拉開車門,他便抱著她坐進了後車座,將她放到腿上, 雙臂抱著她收緊起來,直讓她完全陷進他的懷中。


    車門應聲關住, 不多久, 從身下傳來引擎微弱的低鳴, 餘下隻有死一樣的寂靜。


    餘青的心怦怦地狂跳, 輕喘著氣, 她知道他生氣了, 可又不是她自己要跑出來的,微抬起臉,才看清隱在昏暗裏繃緊的下顎,薄唇抿得極細,鼻梁高挺,而那雙眼睛,沉沉的抑著猩紅狂意,凝視著她。


    她的神色一僵,渾身的血液驟然湧上冰冷,一直凍住五髒六腑,低低的叫:“璟琛……”


    他冰涼的手心撫上她臉頰,冷的她忍不住一動,而他的手略用力,將她腦袋輕輕按到自己的肩上,這樣抱著她,抬眸望向前車窗,一路都沒有動彈。


    而她隻能歎息,因為他還在氣頭上,隔著襯衫感受到他頸肩的弧度,肌膚柔韌微涼,就蹭了一蹭。


    瓢潑的雨柱砸在車窗上,一層層水幕流淌下去,遠處隱約是片蓊鬱的樹林,車裏開著暖氣,可潮濕的寒意依然滲透進來,彌漫開清新的泥土味,轎車緩緩減速,司機下車撐開雨傘來到他們車門前,拉開車門。


    陸奶奶和陸爺爺都在廚房裏,忙活著做飯,就聽一陣腳步作響,咚咚咚直走上樓梯,陸奶奶正在擇菜,當下驚得放下菜葉跑出來,探出腦袋一看,那人已經不見了。


    陸璟琛橫抱著她先回到臥室,來到小沙發前,將她放下去,不等她有所反應,卻轉身大步走到門外,留她一臉呆愣的站在那,叫道:“璟琛!”她拖鞋還沒有換,剛剛一直躺在他懷裏,他隻匆忙換了他自己的。


    地板被拖的明淨平滑,她走也不是,停在那也不是。


    忽然的,那熟悉的腳步聲又從門外遠遠地傳來,他重新出現在門口,反手關門,再將房門鎖住。


    他的手裏還握著一團紅毛線及剪刀,另隻手提著她粉紅色棉拖鞋,默不作聲地走過來,放下拖鞋,再攔腰抱起她放到沙發上坐好,握住她的手腕用毛線拴住,纏繞了許多圈,最後打出一個死結。


    餘青怔怔的,看他又在她腳邊蹲下來,一手掌輕易地攏住她兩條纖細的腳踝。


    他的手心發涼,如白瓷似柔滑的涼意,不禁悚然一驚,就見自己一雙小皮鞋被脫下,那纖長的手指緊緊扣住她腳踝,用指尖緩慢摩挲著,刮過她白膚泛起一層細微的麻。


    她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見他猛地掐住那一塊雪白的踝骨,生生發著疼,一顆心瞬時提到嗓子裏,她驟然打了個冷顫,激烈地掙紮撲騰著,尖叫道:“陸璟琛!你要做什麽!!!”想要站起來,可剛一動瞬間就被他握住小腿,往外狠狠地一扯,令她瞬間半躺了下去,歪倒著再很難站起。


    他重新捏住她腳踝,拿出剩下的毛線,將她兩隻腳踝迅速地纏在一起,打了死結,然後直起身,一張俊美的麵容蒼白,眼眸幽沉,仿佛是墨潭傾下龐然的陰影,毫無生息。


    當看到她臉龐雪白,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眨了一眨,盡是疑惑和不安,眉眼清澈靈沛的動人。


    他不由得微怔,削薄的唇瓣跟著輕彎,隻是輕易的,那一股冷冽悄然地消散開,眸裏無聲地蜷上深濃的溫柔來,俯下身,貼住她的嘴唇親了親,隨後亮出剪刀。


    “哢擦”一聲。


    修長好看的手指拿著剪刀,一手勾住她毛衣領口,就著她領子一路剪下去,連著內裏的長袖都給剪開,赫然露出一片瓷白雪肌。


    餘青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盯著自己的胸口,漸漸敞開一大片白膚,先是愣住,隨後小臉騰地一紅,火燒火燎地生了燙,燒著耳根都變得通紅,心頭突突地跳,顫起無可名狀的悸動念想。


    他的臉離得極近,額前細軟的發絲,湛澈的眸裏透著專注的光芒,在認真地剪著她的衣服,那鼻梁高挺,她的臉燒的更熱,嗓子裏呼之欲出的驚叫聲,硬生生被她止住。


    咖啡店內較為幽靜,複古的裝潢,濃醇的咖啡香氣中潺潺流淌著鋼琴曲。


    因為人很少,餘文笙和陸夫人進來的時候,服務員來回非常勤快,等他們都上桌,陸夫人首先點一杯拿鐵咖啡,再望向對麵的男人,見他臉色難看,抿著嘴不說話,便對服務員微笑道:“再來杯綠茶。”


    服務員彎了彎身,說:“好的。”收走桌上的菜單,轉身離開。


    陸夫人坐姿端莊,笑盈盈的打量著餘文笙陰沉的臉,說道:“小青喜歡阿琛的事,你應該知道了。”頓了頓,又說:“實不相瞞,其實他們一開始就住在一間臥室裏。”


    餘文笙身軀一震,刹那間猶如五雷轟頂,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臉色煞白:“你說什麽?!”


    她笑容溫和:“阿琛一開始便很黏著小青,主動黏著她,可是小青也沒有拒絕,因為知道阿琛有自閉症,反而更加寵著他。”


    旁邊玩味的目光頻頻掃來,耳畔靜悄悄的,靜得趨於凝固一般,餘文笙臉麵鐵青,瞪著她,體內焚焚的火燒著,焚著五髒六腑升騰起焦狂,血液沸熱起來,汩汩地向上沸著密集的氣泡。


    “我知道您在顧慮什麽,餘先生,我們的家庭並不複雜,如果小青嫁進來,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拘束她太多,您要過來看她,或者我派司機送她去看您,這些都隨意。”


    這時候,服務員端著餐盤走來,輕聲道:“拿鐵一杯。”就將咖啡放在陸夫人麵前。


    餘文笙看著她,臉色稍霽,才慢慢地坐下去:“小青把她的想法跟我說了,她的態度很堅決……我養了她這麽多年,她一直很乖,也沒有戀愛過,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這麽堅決的要和別人在一起……”


    “可是,我們和您家的背景實在相差太多。”


    浴室裏,團團的白蒸汽從眼前彌漫開,偌大的浴缸中,已經盛有半滿清澈的熱水,熱氣還在往上升著。


    餘青坐在洗衣機上,低著頭,臉龐還紅撲撲的,他先將水龍頭關上,用手試了一試水溫,再加了一些冷水,這才轉身抱起她來到浴缸前,輕柔地放進溫水裏,再去褪自己的襯衫。


    他並不急,站在浴缸麵前,白皙的指尖捏住淡白色領扣,一顆一顆細緩地解開來,她終於忍不住偷偷地瞄過去。


    亦如之前所看到的,他皮膚極好,白膩的肌膚上襯出勻美深邃的肌理,身骨修長,腰線清瘦又細致,等到他脫去長褲,她腦中“轟”地一下,驟然從頭頂蒸出熱氣,心慌氣促地轉過臉,一顆心止不住又狠又急地撞在心口上,酥酥的發麻。


    陸璟琛脫完所有的衣服,最後將衣物疊的整齊無比,平平地擱放進衣簍裏,而且擺放的位置必須要和平時分毫不差,這才小心翼翼地抬腳進入浴缸裏,在她身後坐下。


    他像是龐然的樹熊,黏糊糊地用雙臂纏住她,摟住她的細腰,修長的雙腿則夾住她的腿,拿來毛巾便開始認真地給她擦澡。


    竟然隻是洗澡!


    她呼吸一緊,心卻漸漸地沉下去,有說不出的失落,耷拉著小腦袋,任由他輕輕地擦拭著。


    他的力道極輕,蘊著難以言喻的溫柔,還有些笨拙,拿他的毛巾撫上她的臉,沿著她臉龐柔美的線條細細地清洗,身上每一處都要來回的清洗幾遍,他明明洗的很認真,漸漸地便往下麵清洗過去,大抵發現了什麽,清雋的眉眼間透著純澈好奇的神氣,手上略微用力,就聽她低弱的嚶嚀起來,連忙夾住他的手,全身簌簌地發起顫,變得粉嫩誘人極了。


    陸璟琛卻以為她是痛,忙鬆開手,安撫地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又親了親她眉心,轉而去給她洗頭發,掌心輕捧起她一頭柔軟的長發,用手鞠起熱水溫柔地澆下,細細揉按起來,直等浸濕,取來洗發露瓶子往她發間擠上一點。


    餘青總算能緩一口氣,登時又很是不滿,渾身燥熱的厲害,他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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