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被領到一個私·密性非常好的包間。


    低調不失華麗的裝潢以暗金色為主色,奢侈又顯尊貴。


    走進門, 清和便看到韓躒坐在沙發上, 他身旁擱著一個牛皮紙袋, 看模樣等了有一會兒了。


    見她進來,韓躒抬頭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你遲到了三分鍾。”


    “抱歉,讓你久等了。”清和走到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韓躒把紙袋打開,取出了裏麵的合約,遞給她。


    “林大小姐記得履行合約上的內容。”


    清和伸手接了過來,在末端看到了韓躒的簽字, 抬起頭看向他,回道:“當然。”


    看著眼前的女人, 韓躒不由感到一絲疑惑,這個女人是不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臨走前, 韓躒忍不住問出口:“你付出這些代價也要嫁給我,究竟是為什麽?”


    清和緩緩回頭看著他, 兩秒後, 朝他笑了笑,“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


    “也不能說不重要。”清和想了想,遂而道:“就當是滿足‘我’最後的心願吧。”


    這話,韓躒滿目疑惑, 卻又無法解開。他知道林芊芊喜歡自己, 一心想要嫁給自己, 但現在的她雖然也想嫁給自己, 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平靜地不起波瀾。


    韓躒並不在乎林芊芊喜不喜歡自己,但那份合約上的內容確實讓他動搖了。


    從前是他太小瞧這個女人了,能夠一針見血地挑人弱點下手,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女人。


    清和沒有多留,離開會所的時候,外麵的雪已經停了。


    大廳暖氣足,清和也沒有覺得冷,這走到外邊,冷風吹過,清和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清和看了眼外邊,也沒有看到管家的身影。


    去哪兒了?


    清和心頭正疑惑,轉過身便看到了一個男人,怔了怔。


    “容湛?”清和見他朝自己走來,“你怎麽會來這裏?”


    容湛深深地看著她,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卻讓清和忍不住想要逃離。那一身令人膽寒的可怖氣息,清和皺了皺眉,欲繞過他離開。


    “等等。”


    低沉的嗓音響起,清和步子微頓,緊接著肩上一暖,原來是容湛將身上的大衣解下給她披上。


    “今天降溫了。”他又把圍巾給她圍上,指背碰到了她冰涼的臉頰,柔聲道:“你那麽怕寒,出門怎麽不多穿些。”


    清和避開他的手,“我沒事。”


    容湛眼底暗潮湧動,心裏生出來的那一絲暴戾幾乎快要壓抑不住。


    但,他仍是優雅從容,不失風度。容湛溫和的看著她,微微笑著說:“我們回家吧。”


    清和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


    “周叔我讓他先回去了。”容湛彎腰替她開車門。


    上了車,清和主動係上安全帶,容湛開了車裏的暖氣,這讓手腳冰冷的她好受不少。


    回到家,清和感到身體有些不舒服,便回臥室休息了。


    【宿主,你怎麽了?】察覺到她不對勁兒的姹不由開口問道。


    躺在床·上的清和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沒事,睡一覺就好。】


    在清和熟睡後,容湛推門進來,手上還拿著聽診器。


    走到她床邊,容湛彎下腰,也沒有掀開她的被子,把焐熱的聽診器伸進被子裏,探入她的衣擺。


    好一會兒,容湛麵上神色冷凝,眉心緊蹙。


    七年前她曾做過心髒移植手術,二次心髒移植即便是容湛也不敢保證一定會成功,若是失敗……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失去她的畫麵。


    看著她蹙眉睡著的模樣,容湛緩緩吐了一口濁氣,壓下自己心底湧動著的欲·望。


    他在她床沿坐下,抬手輕撫她的臉頰,韓躒那個男人憑什麽可以得到他如此多的關注和在意?


    容湛心中嫉妒地發狂,卻仍舊不願嚇到她。


    她不可傷神,他便攬下她身上的責任,為她管理著晟天集團。


    他知道她根本不在意,所以也沒想要以此居功,隻要能在她身邊留下,怎樣都好。


    容湛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個女人麵前如此卑微地祈求得到她的在乎和關注,但他不後悔,不管她到底是否喜歡韓躒,她終究隻能是他的。


    這一點,決不會改變。


    即便是不折手段,他也不會放手。


    清和睡醒後,已經是深夜了。


    臥室燈光昏暗不刺眼,卻可以清晰視物,清和緩緩起身,突然發現床邊趴著一個男人。


    這細微的動靜很快驚醒了在她床邊小憩的容湛,他瞬間睜開眼,完全看不出方才已經睡著了。對上她的眼睛,容湛柔聲道:“醒了?”見清和要起床邊上前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別著涼了,要去洗漱嗎?”


    清和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便問:“怎麽不回自己臥室睡?”


    聞言,容湛深深地看著她,突然脫口而出:“我怕你突然消失。”


    倆人於一個月前解除了婚約。


    雖然倆人最初是家族利益的結合,但日漸相處中,原主愛上了韓躒,可韓躒從始至終都不曾多看原主一眼,對韓躒來說,林芊芊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曾經的韓家的確可以與林家平分秋色,可自從韓躒的爺爺突然去世,對經商沒有半點天分的韓父很快便讓家族公司陷入巨大的危機,同行的打壓更是讓公司從此一蹶不振。而那時,林家選擇了旁觀,仿佛不記得兩家有過婚約般。


    那一年,韓躒七歲。


    過早嚐盡人情冷暖的韓躒顯得格外早熟,十五歲的韓躒肖似其母的五官俊美不失英氣,相比起同齡人身上有一種更加吸引人的氣質,讓剛回國的原主輕而易舉地陷了進去。


    自此,兩家曾經的婚約再一次被各家知曉。


    可以說,韓家能有今天,除了韓躒本身卓越的經商天賦,更離不開林父多年的扶持。


    多年後,當韓家再一次與林家比肩而立,甚至淩駕於林家之上的時候,那些曾對韓家落井下石的公司最後都被韓躒吞並,當年那些人也遭到了韓躒的報複,下場淒慘。


    而原主,則被韓躒以一句不合適便退了婚。


    原主心高氣傲,做不到對韓躒搖尾乞憐,可也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為了報複韓躒,原主對韓躒為數不多的朋友兼私人醫生的容湛出手。她假意追求容湛,容湛卻像在看一場小醜劇,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終是答應成為林芊芊的男友。


    而韓躒對此毫不在意,多年的好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容湛的惡劣和薄幸了。


    接下來,林家的公司連著幾個大項目相繼出現了大紕漏,導致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開,一時間林父愁白了頭。林芊芊想著韓躒或許願意幫忙,便趁著晚宴過來了。


    晚宴上,她與韓躒爭執了幾句,不知道韓躒到底說了什麽,原主滿臉哀戚。晚宴進行到一半,原主感覺不適,便去了樓上休息室,誰料心疾突然發作倒在沙發上,而裝著藥的瓶子掉在地毯上,就這樣心髒驟停、悄無聲息地死去。


    清和便是在這個時候穿越過來的。


    幾息之間整理完原主的記憶,清和彎下腰撿起裝著白色藥片的瓶子,取出一片含在舌下。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


    清和抬眸朝來人看去。


    俊美溫和的麵容無論何時都帶著淡淡笑意,掩在金絲邊眼睛下邊的眼瞳卻一派漠然。他很高,寬肩窄腰,筆挺的西服剪裁得當貼著身體的線條,偏偏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禁欲氣息。


    清和握了握手心的藥瓶,對容湛出現在這兒有些意外,對上那雙漠然的眼睛,她緩緩回道:“我沒事。”


    似乎習慣了她這般態度,容湛並不在意。


    藥物的作用下,清和感覺心髒的疼痛感稍微減輕了,隱約聞到一股好聞的男士香水味,冷不妨地,下巴被微涼的手指禁錮。


    清和被迫抬起頭,撞進了那雙顏色極淺的眼眸中。


    此時的容湛站在她的身前,彎下腰,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愉悅:“哭過了?”


    按照原主的脾性,清和抬手將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打落,“與你無關。”


    容湛高深莫測地掃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這個女人居然不怕自己了。以往也不過是色厲內茬,而今卻是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就像不存在似的。


    什麽樣的變化能夠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容湛眯了眯眼眸,唇微彎,溫和地提醒她:“你是我的戀人,就算哭也隻能是因為我,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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