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切利比達奇


    之前 謝謝你們 難吃的 飯 幫我 做了 很多 那之後 三天 一直 難吃的 飯 那個先 放在一邊 我 變得 精神了


    因為 變精神了 我 去了 麵試 但是 馬上 被刷掉


    第一次 見到的 人 不明白 我的 好 但是 想讓他明白


    怎樣 我能做 很厲害的 工作 讓別人這樣想? 告訴我


    answer"s


    梨乃:在對話中有意無意地展現學識。


    文:學習諸葛亮吧。


    以三顧之禮的故事為參考。


    鬱美:總之先麻利地動起來。


    非常麻利地動!


    繪美:初見麵第一印象很重要。


    在西裝上下功夫。


    那之後過了幾天,迎來一如既往的煩惱谘詢日。愛麗娜來到我們部室。


    愛麗娜的手中拿著一封信。


    寫信人是哥哥。看來之前幫忙解決煩惱時博得了信賴。雖然這本身挺值得高興,但我不禁對這篇谘詢的草率感到些許不安。


    “有這樣的哥哥真是抱~歉。但是,找不到工作,真的非常為~難。我這麽不安無法參加社團活~動。請幫幫忙~請靈機一動解決掉吧~”


    我們也不是那種一休般的存在……


    愛麗娜似乎有些慚愧,反複朝我們鞠躬。


    居然還要幫忙找工作……沒想到獲得新部員的道路會如此艱難。但假如在這裏放棄就會讓之前的所有努力泡湯了。隻能把好人做到底了嗎……


    “要說擅長找工作,當然是體育會係了吧。”


    回答者之中最為充滿自信的是鬱美。


    雖然讚同鬱美的觀點是件稀奇事,確實聽說過體育會係在找工作時有一定優勢。


    “鬱美為什麽會覺得體育會係的人擅長找工作呢?”


    “那當然是因為,很麻利!”


    鬱美毫無迷惘地回答了我的問題。是因為很麻利嗎……?或許也有這一方麵,但感覺或許也沒有這一方麵。


    “理科和文科不夠麻利吧。果然要精神飽滿,動作麻利點才行。回答問題時聲音要大,被叫到了就衝刺過去。就是要這樣才行哦。”


    鬱美的語氣充滿著自信,一副打算直接拿這個當結論的樣子。


    “聲音要大,被叫到了就衝刺過去。那不是和狗一樣嗎。”


    梨乃立刻對鬱美的觀點表露不屑。印象中梨乃從來沒讚同過鬱美的觀點。同時鬱美也從來沒示弱過。


    “什麽啊,明明你就是最不夠麻利的。因為自己做不到就否定的話,不管過多久都沒辦法變麻利的哦。”


    “我本來就不想變得麻利。”


    “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是必須要去做哦。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鬱美罕見地對梨乃進行了說教。而且說的話意外地還挺正確。雖然是程度問題,對提問作出清晰明確的回答不是想不想做,而是社會常識的範疇吧。


    鬱美完全進入向梨乃灌輸體育會係紀律性的模式。


    “來吧,梨乃,跟著我說,‘是的,非常感謝!’ ‘是的,我馬上做!’ ‘是的,我忘記了!’ ‘是的,我睡過頭了!’ 來,重複一遍!”


    ……有精神是很好,但設想的情景會不會有點奇怪。基本上都是惹別人生氣的狀況。


    “我不像鬱美那樣整天被罵,所以沒有必要。鬱美才應該重視一下我的回答。你隻要稍微說幾句話就會暴露自己的無知。”


    “什麽!那到底什麽是知性的對話啊。來示範一下吧。梨乃,櫻花已經散了呐?”


    鬱美立刻要求梨乃實地演習。這種無心的普通對話真的有機會展現學識嗎……


    但果然梨乃就是梨乃。麵對櫻花散了這種稀鬆平常的話題,完全不加思索就展現起學識。


    “唔姆……散了呢。鬱美所說的櫻花大概是指染井吉野櫻,其實染井吉野櫻不是靠種子繁殖,而隻能靠嫁接進行增殖。也就是說所有染井吉野櫻都是從數量極少的原木克隆出來的。正因如此開花的時期會幾乎一致,呈現出那種櫻花行道樹的……”


    “已經夠了啊!”


    鬱美自己讓人家演示,又自己把人家的話打斷了。


    “總有種討厭的感覺。這種人不會被錄用的哦!”


    “才沒那回事。相比隻會無意義地麻利的人有用多了。”


    “麻利的人才更有用!麻利!”


    “什麽叫麻利。有精神的廢物才最給人添麻煩。”


    “你說什麽,信不信我把梨乃的跟腱也弄得麻利點!”


    ……把跟腱弄得麻利,恐怕是指類似跟腱固的技能吧。


    話說回來,即使進了同一個班梨乃和鬱美的相性還是這麽差。


    已經脫離了討論的範疇,僅僅將彼此的缺點挑出來罵。


    這也太沒建設性了。差不多得讓她們打住。


    我適當地安慰了下她們,繼續推進著討論。


    “繪美怎麽想?是說初見麵要給對方留下好的印象嗎?”


    “外表是很重要的的……初見麵的印象,靠外表決勝負。”


    繪美的意見十分有美術係風格。


    “我也覺得很重要,不過麵試的時候外表也隻能是西裝了吧。隻要同為西裝就沒什麽別的花樣可以玩了不是嗎?”


    繪美輕輕搖頭否定我的觀點。


    “恰好相反。正因為有西裝這種已經規定得很死的服裝……隻要稍加改動就會產生間離效果……將人們的社會性行為間離出來……”


    之後繪美熱忱地談起了間離效果,然而不是很能聽懂。其他人似乎也一樣,表情不甚樂觀。


    盡管如此我們仍安靜地聽繪美說著。過了一會兒,最聽不來難懂的話的鬱美終於膩煩了。


    “雖然不懂你在說什麽,到頭來要怎麽做啊!”


    明明是自己不懂,語氣卻像在訓斥繪美。


    “具體來說……我的話……會假裝穿了西裝,實際是在身體上畫出穿西裝的樣子。顯得非同尋常。”


    確實非同尋常,在不好的意義上。真那麽做的話還沒到麵試地點就會被逮捕吧。


    “當然這終究隻是概念。現實中應該會收斂一些……比如在胸前的口袋放一隻倉鼠。”


    ……繪美究竟活在什麽樣的現實當中。


    不用問誰都沒讚同。大家都像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從繪美身上撇開視線。


    這種時候隻能由我來圓下去。


    “嘛,也就是這個意思對吧。就算是西裝或製服那種既定的服裝,隻要肯花工夫也能展現出個性。因此,可以將西裝的某處別出心裁地弄得潮一點,體現自己的品味。是這麽回事吧。”


    我用自己的解讀方式細細咀嚼繪美所說的話。


    “…………不對。”


    “不對嗎!”


    “不是潮一點,而是要醞釀……自己的風格。”


    一如既往搞不懂繪美的話。總之先表現出一副領會了的樣子。


    “簡單講就是醞釀對吧。那麽,接下來是文的意見?”


    “就職放在從前,就相當於走上仕途。而最突出的入仕案例莫過於三顧之禮了吧?”


    文為照顧不知道的人而對三顧之禮進行了簡單說明。當初劉備為了請諸葛亮當自己的軍師曾三度造訪他,而諸葛亮在第三次終於同意。


    “這就是所謂三顧之禮。那之後劉備和諸葛亮構築了被稱為魚水之交的深厚信賴關係。”


    “


    所以說,那個叫諸葛亮的人三次都幹了什麽?”


    不出所料,鬱美既不知道三顧之禮也不知道諸葛亮。


    “據說最初的那次造訪不在家,第二次也出去旅行了,第三次在睡覺。”


    “那不是廢人嘛!”


    “不是廢人。是故意那麽做,測試劉備是否有值得自己輔佐的器量。”


    “原來如此呐……原來如此。”


    鬱美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平常她對這種話題應該沒什麽興趣。


    “鬱美……這可不能當做上課睡覺的借口。”


    梨乃的視線如同洞穿心底般地銳利。


    “啊哈哈,梨乃,你在說什麽啊。我當,當然知道哦。”


    鬱美目光飛快遊離著。看來是被說中了。


    “也就是說,像諸葛亮那樣並不賤賣自己,而是耐心等待,直到自己真正能為他人效勞的時機來臨對吧?”


    我用自己的話總結文的觀點。


    “抱歉,赤鬆同學,不對。”


    不僅繪美,連文也這樣!


    “雖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推測,諸葛亮應該是事前就清楚劉備的性格,故意外出以及故意睡覺了哦。他知道這樣做反而會贏得對方的青睞。預先將雇主的性格調查清楚,並反過來利用了。一定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先詳細調查要去麵試的那家公司嗎……從三顧之禮的故事導出了意外的結論。嘛,倒也算不上錯。


    “雖然和我想說的有些許不同,但正如赤鬆同學所言,著急是不行的。日本的諺語中也有一句‘躺著等福來’。”


    文向代替哥哥聽我們討論的愛麗娜這樣說道。


    “沒關係。哥哥每次麵試失敗,回家以後都是躺~下就睡。一直在待~機。japanese失意體~前屈。”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相當有關係……


    既然都失意體前屈了,隨時有再次因受挫而失去動力的可能。盡管很想為他做點什麽……但是我們作為一介學生,在就職上進行直接的幫助實在太難。


    “話說回來,找工作還真是辛苦呢。我們家爺爺也一直說‘最近的年輕人真沒骨氣’……聽說經常將來麵試的人痛罵一頓。”


    文似乎對討論感到疲憊了,這樣說著輕輕歎了口氣。


    沒想到這句無心之言被愛麗娜揪住不放。


    “文同~學的爺爺是從事什麽工作的人~呢?”


    “我想想,是在經營貿易相關的公司。”


    我們跟文的爺爺見過好幾次麵,但並不清楚他是做什麽的。之前就有種很了不起的感覺,原來是公司老總嗎。


    文的說明讓愛麗娜的雙眼頓時閃閃發亮。


    “哥哥以前就是在貿易企業工~作的。請讓他進~去吧。請讓哥哥進公~司吧。”


    愛麗娜緊緊攥住文的手,動情地向她懇求。


    “那個……唔,該怎麽說呢……”


    愛麗娜向文投以率直的目光,文略顯為難的樣子低下視線。


    “請靠門路想想辦法吧。可不可以讓哥哥靠門路進公~司。請門路掉吧。把哥哥門~路掉吧。”


    用詞暫且不談,愛麗娜的神態無比認真。眼下對她和哥哥來說正可謂是救命稻草。然而那份熱忱令文十分難辦。


    “有什麽不好嘛,就讓他進吧。”


    鬱美用胳膊捅著文的小腹這樣說道。不愧是鬱美,說出了非常不負責任的發言。


    “就算對我這麽說……”


    “怎麽啦,我來提請求就行了。我跟文的爺爺關係那麽好不是嘛?”


    鬱美繼續捅著文的小腹。究竟什麽時候跟爺爺關係變得那麽好了?看來鬱美將自己認為關係好就確實關係好的思維方式貫徹得真是非常到位。


    “鬱美同學來提請求嗎?向我的爺爺?請他雇用愛麗娜同學的哥哥?”


    “是啊。愛麗娜醬,包在我身上哦。我會幫你拜托爺爺的。”


    本人似乎並未認識到狀況變得多麽亂。


    鬱美用拳頭敲著自己隻有輕微起伏的胸部,勸愛麗娜包在她身上。


    就這樣,我們將久違地拜訪文的爺爺。


    第二天放學後,我們帶著愛麗娜和她哥哥拜訪了文家。


    “好厲~害。真是氣~派。可以拍照嗎?”


    被帶進純正和式客廳的愛麗娜興奮不已,拿出手機入迷地拍著從窗戶看見的庭園、壁龕上掛的畫軸、橫梁上擺的十文字槍等等。


    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十分開心……因為沒見過文的爺爺,所以才能這麽開心吧。


    “鬱~美同學也一起來照相吧。站在那個掛畫旁邊。”


    不知為何拍起了在掛畫旁擺出勝利手勢的鬱美。


    簡直跟那掛畫是鬱美畫的一樣。


    “繪美同~學也一起來吧。”


    擺著勝利手勢的鬱美旁邊又多了個擺著怪異姿勢的繪美。那是哪門子動作?是模仿思想者嗎?已經完全搞不懂這拍的是什麽了。


    “你們幾個,在別人的掛畫前做什麽?”


    不知何時,文的爺爺走進了房間。


    他用嚴厲的目光瞪著鬱美她們。


    “誒嘿嘿,誒嘿嘿嘿嘿~”


    鬱美露出莫名其妙的害羞笑容,趕緊從掛畫前離開,重新坐好。


    以之後要拜托人家的立場來說,真是再壞不過的開頭。


    “於是,找我有何貴幹?”


    文的爺爺待鬱美她們溜走後在壁龕前鄭重坐下,來回掃視我們。


    從他身上發出某種類似威嚴的東西,令人不由得想將身子縮成一團。


    在這種情況下提請求必須有相當的勇氣。


    正當我想著這些事情時,有人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胳膊肘……是鬱美。


    “快點,赤鬆,趕緊說。”


    鬱美向我小聲說道。


    ……明明之前說包在自己身上。搞什麽啊。因為惹人家生氣了有點難開口嗎?


    沒辦法,隻能我來說了嗎……但也沒辦法直接說“請雇用他吧”這種話。有沒有什麽含蓄點的說法……


    “那個,我們作為新聞部進行著多種多樣的活動,最近正對在日外國人的勞動問題開展一些調查。因為聽說文同學的爺爺經營著公司,所以想來請教一下您的意見……”


    連我都被自己信口開河的流利程度嚇到。


    “噢噢,有那份用心不是挺好麽。”


    爺爺轉眼間就和顏悅色了許多。似乎是覺得我的信口開河挺中聽。


    ……就是這個嗎,梨乃所說的我的成長,還有彩香所謂變得可靠了的部分。


    由於成天跟充斥著怪人的煩惱谘詢專欄打交道,不經意間口才變好了。


    “於是呢,想請問一下您經營的公司是否樂於聘用外國職員?”


    “當然。說到底我的公司以貿易為主業,當然得樂於雇用外國人。”


    “您期望著什麽樣的人才呢?”


    “無關經曆與國籍,我喜歡的是有誌氣的年輕人。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武士之魂的男人……有點太苛求了嗎。嘛,工作方麵來講,就是直覺力吧。我期盼的是擁有能洞察事物本質的直覺力的人。瑣碎的工作細節之後再記也無妨。”


    ……這樣嗎,能洞察本質的直覺力。基於這點進行推銷就好了吧。


    “原來如此,但是請問該如何判斷是否具備直覺力呢?我還十分欠缺人生閱曆,不清楚怎樣的人才算有直覺力。”


    “也不是那麽難的事情。例如,看一下那幅掛畫。你有什麽想法?”


    爺爺指向那幅剛才鬱美還在旁邊擺著勝利手勢的掛畫。


    威風凜凜的鷹停在鬆枝上,目光緊盯獵物,有種隨時都要展翅高飛的感覺。


    看了這個該怎麽想才算有直覺力?


    “我覺得這是一幅很有魄力,非常優秀的畫。”


    “哈哈哈,很遺憾,看來你還是不夠成熟。直覺力尚顯不足。”


    爺爺聽了我的感想高聲笑道。


    然後不知為何鬱美也在我背後高聲笑著。為什麽要跟著笑……


    “要怎麽回答才能讓您合意呢?”


    “那可不是該問別人的事。自己好好想吧,那也是一種修行。況且就算告訴了你,之後說給誰聽也會讓我很困擾。”


    爺爺這樣說道,再度大聲笑道。


    看來,他已經隱約察覺到了我們的來意。即便知道了卻還是故意給了提示吧。


    事到如今,還是坦誠點說出來比較好。


    “十分抱歉。我們新聞部現在正幫助某位外國人進行求職。若您沒有意見,可否讓那個人見一麵?”


    爺爺聽完我的話,露出猶如打從一開始就看透了的微笑。


    “我就知道是這麽回事。嘛,既然是文的朋友的請求也沒有辦法。周末把他帶到家裏吧。假如那個人有能夠洞察本質的直覺力,我當然會非常歡迎。”


    爺爺說完這句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直覺力嗎……而用來測試直覺力的就是這幅掛畫。


    這幅非常大氣的看起來很貴的掛畫究竟有什麽樣的秘密……


    “我懂了!”


    率先發現回答的人是鬱美。感覺鬱美不太可能有鑒賞美術作品的眼光,莫非是憑她獨特的第六感察覺到了什麽嗎?


    鬱美邁著充滿自信的腳步走到掛畫旁,將掛畫一下子掀起來。


    掛畫後麵什麽都沒有。隻是空無一物的牆壁。


    “弄錯了……”


    鬱美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


    “鬱美同學,我家裏沒有密道。”


    看來是以為有著類似忍者專用的密道。真是符合鬱美風格的聯想。


    “那到底是什麽啊。文知道答案的吧。”


    鬱美有些鬱鬱不樂的樣子撅起嘴唇說道。


    文被鬱美催促著,略顯不情願地說了出來。


    “……這隻鷹的眼睛下麵這部分,是我小時候做惡作劇擅自塗上去的墨點,所以顯得稍微格格不入。但爺爺說這也能成為一種美好的回憶,因此就這樣一直掛著。”


    這麽說來,鷹的眼睛下方有個像是汙漬的黑點,色調上感覺也比較新。這就是答案嗎?


    果然,文的表情還是不太樂觀,似乎仍牽掛著什麽。


    “爺爺真的是希望對方看穿這點嗎?感覺應該不是那麽單純的糾錯遊戲。”


    既然是考驗洞察本質的直覺力,確實感覺這作為答案未免有點不夠格。唔……連文也不知道的話,就隻能上美術係的繪美了吧……


    還沒等我出聲,繪美就已經有了動作。


    她在掛畫前轉來轉去,從各個角度進行觀察。


    仔細鑒賞了半晌,她低喃一句。


    “…………這幅畫是局部。”


    “是這樣嗎?”


    鬱美半信半疑地向文問道。


    “我不太清楚。但是,確實有聽說過將屏風的一部分改製為掛畫的案例。”


    文也努力地盯著那幅畫看,然而似乎看不出什麽確鑿的東西。


    “不會有錯。本來應該更大一些。”


    繪美的語氣充滿確信。這樣的話隻好相信繪美了吧。


    檢驗直覺力的測試,其答案即為,這幅掛畫其實隻是整幅畫的一部分。


    隻能把這個告訴哥哥,協助他通過測試了。


    然後到了周末。


    終於迎來哥哥正式接受麵試的日子。


    我們直到約好的時間為止在文的房間待機。


    不必說已經做好了萬全的事前準備。關於掛畫該如何回答已經反複叮囑到能夠背誦的程度。


    “非常 目光 炯炯 但是 眼睛下麵的 汙漬 很遺憾 一定是 小孩子 淘氣的 惡作劇吧 另外 這個是 局部 應該 更大一些。”


    哥哥說得也比平時流暢,體現出了練習的成果。


    眼睛下方的墨點是文知道的,不過能注意到掛畫是更大型的作品的局部應該超乎爺爺的預料吧。


    至少我是覺得有勝算。


    哥哥已經換上一身西裝。基於繪美的建議,領帶式樣是模仿摩爾多瓦國旗的藍、黃、紅三色。雖說麵試太花哨也不好,但主動顯示自己的身份應該能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這個 藍 黃 紅 分別代表 天空 穀物 和爭取自由的鬥爭。”


    梨乃的回答,稍微展現學識也考慮到了。隻要能做到自然而然,一定會博得好感吧。


    “那麽,之後就是要麻利了呐。記好了?要麻利哦。”


    鬱美將並沒有被采用的自己的回答強行塞了進去。


    當然總比不麻利要好。


    麵試的時間差不多到了。


    我們以新聞部取材的名義獲許進入客廳,但是禁止一切出聲幹預。如果發現在旁協助就立刻結束麵試,判為不合格。這是事先約定好的。


    說到底這其實是孫女的推薦而非正規麵試,而且還不是在公司是在家裏。開的特例已經夠多了,也不能指望更大的讓步。


    “哥哥,請加油~吧。我相信你~”


    愛麗娜最後用一個擁抱送別哥哥。


    我們也跟在後麵前往客廳。


    “失禮 了。”


    哥哥遵循練習時的指點,先行了個禮再走進客廳。


    “歡迎歡迎。嘛,別那麽拘謹,坐吧。”


    爺爺已經坐在客廳中。


    而他背後壁龕上的掛畫…………不見了!


    本該在那裏的掛畫被取走,代以一張被放得超大的文小學時期的照片。


    “嘛,嘛,也不是什麽正式的麵試,說話不用太顧慮。”


    爺爺的嘴角浮現出惡作劇似的笑容。


    似乎是早就看穿我們會圍繞掛畫幫他做緊急補習。本以為大方給出了提示,原來是為了讓我們自以為知道答案從而大意嗎。果然不能用尋常手段對付。


    沒關係嗎哥哥。


    我們都忐忑不安,但哥哥絲毫沒有動搖的樣子。他從容不迫地跟爺爺握手,然後在坐墊上正坐。


    看見他的舉止,爺爺發出輕微的感歎。首先沒產生動搖這點似乎是合格了。


    “那麽,亞曆山大君,你看著這個有什麽感想?”


    哥哥的視線前方是孩童時代的文,背著雙肩包,朝照相機的方向莞爾一笑。


    “非常 目光 炯炯 但是 眼睛下麵的 汙漬 很遺憾。”


    “這不是汙漬,是淚痣!這是我孫女的萌點!”


    上來就惹爺爺大為火光了!畢竟是將他寶貝孫女的萌點說成了汙漬。而且一點也不目光炯炯,明明是百分百的笑容。


    “弄錯了……請讓我仔細看看。”


    哥哥這樣說道,起身走到文的照片前。


    表情十分嚴肅,自上往下從左到右反複觀察著。


    “怎樣?有什麽感想?”


    哥哥大大地點了下頭,指著照片中文的胸部。


    “應該 更大一些。”


    “你在看哪裏!”


    爺爺的怒喝響徹房間。


    那也是當然的。沒人會指著別人孫女小時候的照片說胸部應該更大一些。


    怒氣達到極點的爺爺終於將裝飾


    在橫梁上的十文字槍取下持在手中。


    都發展成這樣,比起麵試合格與否,哥哥的人身安全還更令人擔憂。


    “就算是不精日語的你,也明白我手持這柄槍表示什麽意思吧?”


    “……表示我合格了嗎?”


    “當然不可能!是表示不會輕易饒過你!”


    爺爺終於緊握十文字槍,將槍尖定向哥哥。


    “我可不會給你多少緩期。在所剩無幾的時間內好好思考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就是現在,到麻利登場的時間了。愛麗娜的哥哥,麻利地動起來!”


    “原來如此 我會 麻利地動。”


    “以為光是麻利地動就能避開我的槍麽!愚蠢至極!”


    爺爺緩緩沉下腰,進入隨時都可能給哥哥來一發突刺的姿勢。


    “愚弄我孫女的罪過可是很重的,必須讓你得到報應。就讓你嚐嚐隻允許對侮辱了孫女之人使用的九條流槍術秘技,孫娘貓可愛槍連打(haodayigepenti)!”


    槍尖開始逐漸做螺旋式運動。


    但是愛麗娜的哥哥麵對那長槍卻意外地鎮定。


    “請冷靜 一下 不要生氣 這是誤會。”


    他反而露出了笑容,試圖平息爺爺的怒火。


    “那就試著把誤會解開吧。”


    “首先 讓我們 和好吧 我是 摩爾多瓦出身 來聊一下 摩爾多瓦的超級明星 o-zone的話題吧。”


    “那種家夥沒聽說過!你覺得靠那種話能消除隔閡嗎!”


    事到如今居然靠o-zone!


    不用說失敗了!爺爺的怒氣壓反而直線上升。


    “隻是忘記了 o-zone 回想起來吧 那個歌聲 還有 那份訊息 mai-ya-hee mai-ya-huu 來吧爺爺也 一起唱 mai-ya-ha-ha~”


    哥哥宛如母親給孩子唱搖籃曲一般溫柔地唱著。意外地挺美聲。旋律舒緩而優美。這就是o-zone的歌嗎……?總有種經過了慢調改編的感覺。


    究竟這歌聲能否讓爺爺的心情也變得舒緩呢……


    “根本沒聽說過還有什麽可回想的!這哪裏是訊息!完全沒有歌詞不是嗎!”


    果然沒辦法靠o-zone!


    感覺爺爺的槍下一刻就要脫手捅向作為目標的哥哥。


    沒辦法,雖說完全沒自信,隻能介入勸他住手了嗎……


    正當我起身的瞬間,愛麗娜搶先我一步攔在槍尖前方。


    她以禁止通行的姿勢打開雙臂,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爺爺。


    “槍,很危~險。請放下吧。”


    “讓開,小姑娘。”


    “哥哥,日語說得不~好,所以才產生了誤~解。哥哥不是在侮辱文~醬。”


    愛麗娜純真無垢的眼神似乎令爺爺稍微退縮了點。


    被投以這樣耀眼的目光,當然不可能繼續拿槍往前捅。


    “不要站得離槍那麽近,很危險。放心吧,我也沒打算動真格地玩槍。隻是威懾罷了。畢竟孫女貓可愛槍連打(haodayigepenti)是必須打開體內的查克拉第七門驚門才能使用的技能。一旦用了我的身體也不會安然無恙。”


    爺爺……雖然每次都在想,真的有那種技能嗎?出於各種原因從未目睹過實際發動技能的情景。


    總之,十文字槍的槍尖終於從哥哥身上移開。


    “非常感謝。哥哥,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在日本勤勤懇懇地工作。和文醬爺爺的公司一樣是貿易公司。但是公司倒~閉了。真的非常,非~常苦惱。請幫助一下他~”


    愛麗娜向爺爺深深低下了頭。


    似乎是為她的姿態所打動,爺爺的臉上的怒意已經完全消散,變得有些同情的樣子。


    “唔姆,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嗎。文迄今還沒求過我錄用某個人。想著肯定是有什麽隱情……於是,之前那個公司為什麽會倒閉?”


    “一定是 小孩子 淘氣的 惡作劇吧。”


    能有惡作劇讓公司倒閉嗎。那個小孩子究竟做了什麽啊。


    “這樣嗎,最近的小孩子還真是恐怖。”


    爺爺,為什麽隻有這句話信了……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爺爺的情感天平已經大幅朝同情這邊傾斜。


    似乎是察覺到這點,哥哥也低下了頭。


    “請再 考慮一下 我會 十分 努力的。”


    “請再斟酌一下~繼續進行麵試吧~”


    爺爺看著他們的樣子有些困惑。本來覺得那份威嚴感很可怕,但是對溫情似乎挺沒抵抗力。被兄妹兩人這樣請求,很難對他們置之不理吧。


    他長歎一口氣,將槍放回橫梁上。


    “嗬嗬嗬,放心吧,麵試會繼續進行的哦,亞曆山大君。本該在那裏的掛畫冷不丁消失,變成可愛無比的文的照片,非常驚訝吧。”


    爺爺露出有點壞壞的笑容。


    “是的 真心 很焦急 感覺 他媽的完蛋了。”


    “那就是目的所在。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從原本的掛畫中看透什麽。我想看的是你在預料之外的事態下的行為。我認為想看見一個人的本性,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他於窘境之中。”


    原來是這樣……是這種用心嗎。


    哥哥也理解了爺爺的真意,似乎鬆了口氣。


    “japanese 壓迫式 麵試 對吧 然後 怎麽了?”


    哥哥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文的爺爺的臉。


    “雖然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麽歌,在被用槍指著的狀態下還敢唱歌,確實挺有膽量。嘛,就不追究那事了吧。隻不過,僅僅是打工而已。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就照顧你一段時間吧。”


    爺爺一副認輸了的樣子咯咯笑著。


    “實在 感激不盡 我會努力的 爺爺 好人 拿著槍的 好人 謝謝你 謝謝你。”


    “真是太好了~哥哥,真是太好了呢~”


    哥哥和愛麗娜握緊彼此的手,宣泄著喜悅之情。


    愛麗娜的眼中再次溢出淚珠。真是個愛哭的孩子。


    看著他們的樣子,連爺爺的眼睛也開始濕潤。


    “唔嗚,唔嗚嗚。既然要做就必須給我一絲不苟地認真幹。”


    “當然 我會 麻利地幹 像斯蒂凡大公 一樣 麻利 像o-zone 一樣 麻利。”


    一如既往地,誰都理解不了斯蒂凡大公和o-zone的捏他,但那份喜悅之情和幹勁確實能充分感受到。


    “亞曆山大君,向你的妹妹道謝吧。多好的妹妹啊。”


    爺爺這樣說道,朝愛麗娜露出溫柔的微笑。


    突然被表揚的愛麗娜因害羞而靦腆起來。


    “豈敢豈~敢。爺爺,作為回禮,下次做摩爾多瓦的料理請你吃~吧。”


    “噢,那還真是稀罕。我十分期待。”


    摩爾多瓦料理……要是讓爺爺吃了那個,好不容易談妥的事情有可能全部告吹。


    “我準備做mamali~ga。”


    “愛麗娜,那個就算了吧?”


    “哦,赤鬆同~學,為~什麽呢?我要做~哦。”


    “愛麗娜同學,爺爺的肚子今後兩年以內應該都是飽著的。”


    “連文同學都這麽說!這樣反而讓心情變堅定了。我一定要做~”


    就這樣,我們為了阻止愛麗娜製作mamaliga而不得不拚


    命勸服她。


    【回答】


    我們覺得找工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就職於我們學生而言是個將來無可回避的問題。我們有幸得到機會思索了許多,增長了不少經驗。


    雖然由年少的我們來說不太適合,我們覺得最終決定是否會被錄用的可能還是熱情。請不要忘記這份熱情,在之後的工作生活中再接再厲吧。


    ◎最後是來自煩惱谘詢專欄全員的────────────────


    祝言


    “之後就是要麻利了呐。記好了?要麻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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