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俱樂部創建以來,首次出現如此大規模的變種人惡性暴力事件。大廳人聲鼎沸,不知有多少觀眾死於流彈和踩踏事故。哈維·登特頭痛無比,一男一女憑空出現在他身後,正是之前圍攻阿爾忒的金發男和迷霧女變種人。


    金發男落地就大罵:“操!不是給她注射綠藥了嗎?怎麽搞成這幅鬼樣子!”


    安保隊長喏喏:“肌肉鬆弛劑好像對她沒用。”這是專門對付力量型變種人的速效藥,但少女單手舉起巨石,似乎絲毫不受影響。


    “難道她是魔法型?”金發男嘀咕,哈維隻想快速結束混亂:“術士?抓住她!”


    籠子中央忽而出現一陣波動,空間撕裂,一個人影掉在原地,正是阿爾忒。她潔白的蘿裙沾滿灰塵,視線四處一掃,了然,哈維·登特命令:“控製住她的動作,電擊彈準備,審判之槍,用你的雷電把麻煩解決掉!”


    “明白。”金發男手臂電光轉作冰藍,阿爾忒甩出魅魔尾巴,徑直裹住他脖頸,用力一抽,金發男“砰咚”撞到欄杆上。“再見。”金發男的眼球剛轉到阿爾忒,欄杆猛然卡爆了他腦袋。


    魅魔尾巴任意伸長的特性出乎意料的好用,阿爾忒困在原地,尾巴卻可以輕鬆把敵人一個個勾過來處死,愜意得仿佛釣魚。凡人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空間陷阱此時不再有效。迷霧女化作灰霧陡然攔在哈維·登特身前,被阿爾忒一鞭抽得形態四散,後者無趣地撇撇嘴,尾梢紫色火焰倏而點燃,迅速把灰霧女燒成一抔殘渣。


    灰飛煙滅,沾染哈維·登特左半臉裸|露的肌肉,失去所有屏障,死神正觸摸他的咽喉。一瞬間哈維感到無比孤獨,仿佛大廳空曠隻剩下他和死神兩人,死神遙遙望著他,乏味地揮起皮鞭。幻象驟然破滅,原來電漿部隊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鐵塔般的重甲兵提起加特林,朝籠子正中怒吼,“轟隆隆隆!”


    阿爾忒站位被鎖定,躲無可躲,撬起混凝土瞬間被打成碎末,電擊彈蟲群一樣潑灑在周身,麻痹不已。阿爾忒怒了,右腿發力,直接把地麵踩出個大坑,地基層層龜裂,阿爾忒落進縫隙裏。哈維·登特立刻撲到護欄大喊:“術士!”一塊黑光包裹阿爾忒艱難升起,像一片閃爍不停的布。


    阿爾忒嗤笑:“我還當你多有本事。”她徑直伸手探進黑洞,大廳某處陡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一個年輕人七竅流血,緊閉雙眼逃出來。


    正當她揮舞鞭子,準備把術士送上西天,哈維·登特猛然一聲喊:“夠了!”


    “你喜歡殺戮?好,來吧。”他張開雙臂從旋轉樓梯走下來,“但殺光我們之後,你什麽也別想得到,你為什麽而戰?一個優秀的殺人狂需要情報、後勤,否則就隻有淪落到鄉村當一名肮髒的屠夫。你想當殺手?好,我們為你提供舞台。”他打了個響指,把頭湊到籠子跟前,“高水平對決才能磨礪一名強悍的戰士……生存或毀滅,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阿爾忒盯著這個高個男人,他右半邊臉很英俊,左半邊臉是個醜陋的怪物。眼睛微眯,瞳孔在燈光下折射湛藍的光澤,寫滿瘋狂、暴戾和無窮無盡的陰暗,仿佛令人墮落的深海。這個男人脆弱如螻蟻,卻並不害怕。


    阿爾忒指指欄杆,指尖距哈維·登特的鼻尖隻有半英寸。“如果我選毀滅呢?”她問。


    哈維·登特一把抓住她的手,狂笑起來:“我很樂意下地獄,哈哈哈,這世界隻有地獄是最令我安息的地方。可惜美好的事物總要慢慢品味,所以我們還苟活在這野蠻的人間,不對嗎?”他豎起兩指,“看見這枚硬幣了嗎?她叫‘命運’,讓命運決定一切吧,也許你就是午夜偷偷塞給我聖誕禮物的路西法!”


    硬幣“錚”一聲彈起,光彩熠熠,哈維·登特伸手接住,神秘地眨眨眼:“反麵我死,正麵我活。”


    阿爾忒麵無表情地抬手,指間夾著一枚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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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麵鷲俱樂部願意提供一切,武器、情報、金錢,隻要阿爾忒需要,它隨時提供最堅實的後盾。路上哈維·登特如此告訴阿爾忒,後者隻眨眨眼,靜靜等待下一句話。


    哈維卻笑:“我們沒有任何要求。變種人社會比你想象得更複雜,多數時候我們隻需要一個強勢角色坐鎮而已。你不必出任何任務,唯一的約束大概隻是《美國□□》。”


    阿爾忒倒不介意出任務。她說:“我有一個要求。”


    “請講?”


    “給我交通工具,我要去斯巴達。”


    哈維·登特微微驚訝:“你來自希臘?……阿爾忒,這名字來自月與狩獵女神的祝福。”


    “我要馬上走,曾經有很多人承諾送我回斯巴達,他們都食言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阿爾忒望著窗外流動的影子,他們正驅車穿越街區,前往灰麵鷲俱樂部的據點。


    她的形容很奇怪,現在沒有人會說斯巴達。他們隻說希臘共和國的拉科尼亞。


    哈維·登特柔聲說:“不會的。不過,你有護照嗎?我們可以幫你做一個,但,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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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麵鷲俱樂部占地頗廣,曾經屬於愛沙尼亞黑幫,一年前一群外地人慕名造訪紐約,趕走黑幫,買下了附近半個街區。現在它看起來欣欣向榮,孩子們在街頭運動場踢足球,哈維替阿爾忒打開車門:“那些小鬼十個有九個做夢進入這裏,希望你不要因為他們亂吐口水把他們打成肉醬。”


    麵前是座八層劇院,優美的浮雕和拱形柱依舊彰顯它昔日的榮華。劇院在上個世紀風靡一時,隨後便遭廢棄,俱樂部購買並細心修繕,充作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用途。


    “劇場是變種人訓練的地方,奧斯瓦爾德聘請專業建築師給它修建了厚重的隔離層,足夠吸收任何衝擊。樓上是宿舍,放心,十分安靜,你的房間在頂層,有個露台,也許你喜歡曬曬太陽。”


    哈維引導阿爾忒進門,正廳奢華得像個古堡。一些年輕人趴在弧形鍍金樓梯上,一見哈維立刻站直。“登特先生!”他們局促道。


    “我看不出意義所在。”阿爾忒終於開口,“如果你將變種人投入角鬥場,就不該訓練他們。”


    哈維微笑:“親愛的,如果你了解變種人就不會這麽說。愛沙尼亞黑幫盤踞時他們是奴隸,奧斯瓦爾德解救他們後,很多人依舊選擇回到籠子。他們無法抑製天性……並將其視為一種天選,我敢打賭你住在這裏的第二天,就會有人來問你支不支持‘變種人優於人類’了。”


    “你不是變種人,為什麽能統領他們?”


    “我曾修過解剖學。”哈維·登特笑容迷人,“變種人和人類的心髒結構是一樣的。”


    哈維·登特並非整所灰麵鷲俱樂部的老板,幕後資助人叫奧斯瓦爾德·科伯特,綽號企鵝,和哈維一樣來自哥譚,據說經營一個挺大的黑幫。奧斯瓦爾德心思精明,成功說服哈維離開哥譚到紐約來幫他解決一些“小麻煩”,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哥譚暫時變得“不適宜居住”。阿爾忒有趣地注視著劇場裏設置的一些小玩意兒,安排非常巧妙,可以清楚地看出所針對訓練的變種人能力。哈維解釋:“都是奧斯瓦爾德的功勞,他對這間俱樂部很上心。如果喜歡你也可以擁有一間獨立訓練室。”


    算了吧,這個企鵝人很聰明,阿爾忒還不想他的心血變成一堆破瓦。利維坦被安保隊裝在禮盒裏還給了她,那群人還以為這是什麽印第安納瓊斯挖出的財寶。路上阿爾忒一直沐浴警戒的目光,碰到旁邊的哈維·登特立刻轉為恭敬,阿爾忒說:“你似乎在打造一支軍隊。”


    哈維·登特神情意味深長:“阿爾忒,如果你是個斯巴達人,當然會這麽以為。實際上,我們有一個更通俗的名字——學校。x·澤維爾開辦了第一所變種人學校,我們當然也能開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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