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吟望向趙奚, 目光中透著哀怨,但趙奚的態度堅決, 容不得他拒絕。


    他抿著唇看著對麵漸漸向他走來的彭西文,磨磨蹭蹭地仍是不敢上前。


    賀嘉吟到底是膽子變大了, 若是剛進監獄的那會兒,就是趙奚讓他從樓上跳下去, 他也絕對不敢有猶豫的。


    趙奚見他不動, 便往後退了半步,抬腿對著賀嘉吟的屁股輕輕踹了一腳,催他道:“趕緊的。”


    第一次見著催隊友上去送人頭的, 賀嘉吟被趙奚踹得往前蹦了兩步,他站穩了身子,向著彭西文走去。


    彭西文見賀嘉吟主動向自己走來非常滿意,他不是沒聽說過賀嘉吟身後的那個男人,很多人都告訴過他那個男人很強,但這裏是牛頭山監獄, 他即使打不過那個男人,最多也不過是挨一頓揍,又不能打死他。


    而一旦他能打得贏那個男人,賀嘉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晚會上那道藍色的身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上, 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 老祖宗的話可以說是非常有道理了。


    彭西文看著賀嘉吟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腦子裏已經想到了能與他一起玩得所有的黃色花樣,而賀嘉吟身後的那個男人到現在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也許是自知不是自己的對手,又也許是那個男人已經玩夠了賀嘉吟,但不管怎麽樣,一想到這個美人即將要到了自己的手上,彭西文的心裏跟著癢癢了起來。


    他停在了原地像個勝利者一樣高高地揚起頭顱,等待著金牌戴到自己的脖子上,臉上掛著笑容,拍著手對賀嘉吟說道:“我就喜歡聽話的小朋友,我會好好待你的。”


    賀嘉吟已經走到了彭西文的眼前,他嗬嗬笑了一聲,望著眼前這個一臉歡喜的精瘦男人,兩隻手握成拳頭,鼓足了氣,對著彭西文的右眼上去就是一拳。


    彭西文痛呼了一聲,向後連退了幾步,他是萬萬沒想到賀嘉吟會這麽操蛋,上來就給了他一拳,當即捂著眼睛破口大罵道:“我□□祖宗!”


    可能是因為後麵有趙奚給他撐腰,賀嘉吟連腦子也沒過,就賤兮兮地回答道:“那你可能操不到。”


    趙奚站在身後聽著賀嘉吟的騷話,嘴角忍不住向上翹了翹。


    “……”彭西文突然覺得賀嘉吟這副小野貓的模樣也挺吸引人的,讓今天讓他吃吃苦頭,這隻野貓說不能就能變成家貓了,彭西文對著賀嘉吟揮起了拳頭,口中惡狠狠地說道:“操不到我就□□你!”


    別這樣啊兄弟,都是被逼的呀。


    賀嘉吟側身躲過了彭西文的拳頭,像隻靈活的猴子,和趙奚練了這麽長時間,他的進步的肉眼看見的,他現在不僅能躲過彭西文的招式,偶爾還能偷襲那麽一兩下。


    但賀嘉吟到底不能是彭西文的對手,十幾招過後他便有些力不從心了,好在彭西文身後的幾個小弟這個時候沒有跟著一起撲上來,不然的話賀嘉吟早完蛋。


    彭西文是越來越有勁了,那拳頭都好像是帶著風的,一拳打在賀嘉吟的左臉上差點沒把他牙給蹦出來。


    彭西文收了拳頭時還假惺惺對賀嘉吟道歉說:“誒呦,哥哥錯了,不該打小朋友的臉的,這張臉打壞了可得心疼死哥哥呦。”


    心疼你姥姥!賀嘉吟抹了一把唇角,握著拳頭又向彭西文撲了過去,彭西文在確定了賀嘉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後,漸漸也起了戲弄的心思,趁著肢體接觸的時候在賀嘉吟的身上揩揩油,把賀嘉吟惡心得不得了。


    趙奚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看著賀嘉吟漸漸變得吃力,肚子上又挨了好幾拳,終於上前了一步,活動了下手指,開始英雄救美。


    彭西文眼睛的餘光看到趙奚的動作,吩咐站在後麵的小弟們:“攔住他。”


    那些小弟可是聽過趙奚的大名的,他們是真不想與趙奚硬碰,但是彭西文發話了他們也不敢站在原地不動彈,隻得衝過來將趙奚圍住。


    這些人哪裏會是趙奚的對手,三下兩下把這些蝦兵蟹將解決掉,趙奚來到賀嘉吟這邊的戰圈,伸著長長的胳膊一把把賀嘉吟給提溜到自己的身後去,抬起左臂擋過了彭西文的這一拳。


    彭西文見趙奚過來了,瞬間變得認真了起來,低吼著將拳頭衝到趙奚的麵前,趙奚雙臂交叉擋住了這一拳。


    兩人來來往往地過了不下數十招,這一回趙奚總是以防守為主,沒怎麽正兒八經地出過拳頭。


    賀嘉吟退到一邊,認認真真地看著趙奚的每一次出招,同時開始反思自己剛才的不足。


    彭西文與趙奚的這一仗打得時間可就長了點,賀嘉吟看著有好幾次趙奚明明可以將彭西文給一拳撂倒,但是他一直收著力,沒有下狠手。


    不過最後倒在地上的還是彭西文。


    彭西文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目露凶光,今天他雖然敗了,但是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至少讓他知道了趙奚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可怕,他再好好練練,未嚐不能是趙奚的對手,於是走得時候彭西文還給趙奚放下狠話,指著趙奚道:“你給我等著!”


    等彭西文他們走遠了,賀嘉吟偏著腦袋,不解地問趙奚:“你今天下手好像比以往輕了些。”


    趙奚拍了拍手,一邊向著閱覽室的方向走去,一邊對賀嘉吟說道:“我要是下了重手,他們以後估計都不會來找你了,我總得給你留幾個人練手用。”


    “……”賀嘉吟回頭看了一眼,對趙奚道:“謝謝啊。”


    趙奚語氣淡淡,說道:“不用謝,你什麽時候能自己解決了這些人就算是謝我了。”


    “……”賀嘉吟覺得這個謝禮有點難度,沒個幾年時間趙奚是收不到的。


    “算了,下回還是直接給打殘好了。”趙奚皺了皺眉頭,偏頭看了賀嘉吟一眼,將閱覽室的門推開,嘴中道:“至於陪你練拳的人,遇到了給抓過來就行了。”


    賀嘉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感謝趙奚的良苦用心,他的耳邊隱約響起了趙奚陰森恐怖的聲音:今晚看看是哪隻小羊這麽幸運,能被我抓過來陪賀嘉吟練拳。


    元旦他們1062牢房獲得了三天假期,賀嘉吟在趙奚的健身房裏紮了根,淨研究了些該怎麽打人,打人哪兒最疼這些暴力的東西。


    晚上的時候他們常常會因為太過投入而錯過晚飯的時間,趙奚在指點完賀嘉吟抬眼一看鍾表,竟是已經十點多了。


    他是個講究人,每天睡覺前都是要洗個澡的,可這個時候別說澡堂了,就是連宿舍也關了門,不過好在健身房裏也有一間浴室,隻不過趙奚不常用罷了。


    他拿著條毛巾對賀嘉吟說:“我去洗個澡,你要是著急就先回去吧。”


    賀嘉吟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一輪明月掛在夜空中,照在蒼茫的大地上,遠方的行道樹留下了一塊塊深黑色的輪廓,要是他自己回去的話獄警多半是不會給他開門的,不如等著趙奚一起回去,於是賀嘉吟道:“我等你一起回去吧。”


    趙奚嗯了一聲,進了浴室裏。


    不久浴室裏便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賀嘉吟低下頭翻看著書中的《生物工程學》,將下午趙奚同他講過的要點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


    突然,一聲巨響從浴室裏傳了出來,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摔到了地上,賀嘉吟扔下手裏的書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著浴室裏的趙奚問道:“怎麽了?什麽碎了?要不要幫忙啊?”


    浴室裏的趙奚沒有回應。


    “趙奚?”沒有人回答,賀嘉吟心中有些擔心,提高的音量又叫了他一遍:“趙奚!”


    許久許久,趙奚仍是沒有回答他,賀嘉吟心中的不安陡然強烈了起來,這裏隻剩下了他和趙奚兩人,總不能出了什麽事吧,他又叫了趙奚幾聲,那浴室裏除了嘩嘩的水流聲,再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響。


    賀嘉吟小心向著浴室走了過去,透過磨砂玻璃,隱約能看見浴室裏昏黃色的燈光,他明明記著浴室的燈光是白的啊,燈泡什麽時候換的?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賀嘉吟再次叫了趙奚的名字,什麽回應也沒有,他小心地推開了浴室的門,卻發現水霧繚繞中根本沒有趙奚的身影。


    趙奚去了哪兒呢?剛才的聲音又是什麽?


    噴頭另一側浴缸外麵的簾子被人拉開了一半,賀嘉吟一邊喚著趙奚的名字,一邊向著浴缸走了過去。


    當他走到浴缸前低頭一看,隻見那浴缸裏滿滿的一片紅色,像是一缸的鮮血,賀嘉吟嚇得一個哆嗦,登時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滑倒在浴室裏。


    過了好一會兒,賀嘉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向著浴缸的方向走了兩步,這裏並沒有血腥味,隻有玫瑰的香氣,那浴缸中的紅色應該是被玫瑰花皂染紅的。


    趙奚是變態嗎?用這種東西洗澡?


    他低頭彎下腰將手指放進浴缸裏探了一下,然後送到鼻尖,果然隻是玫瑰花皂而已。


    “趙奚?”賀嘉吟直起身小聲叫道,他身下的東西因為剛才受到的驚嚇此時還是支起來的。


    就在這時,一道粗重的呼吸聲在賀嘉吟的身後響了起來,呼吸撲在賀嘉吟的而後,賀嘉吟隻覺得背後發涼,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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