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的瘴氣漸漸從河道裏溢了出來,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一些被吸引過來的人群。


    “可惡,這樣下去我們會暴露的。”韋伯把眉頭皺得緊緊的, 倒是有幾分像日後那個叱吒迦勒底、加班no.1的軍師。


    伊斯坎達爾摸了摸下巴,用商討的語氣問其他兩位從者, “餘現在姑且能夠斷言你們要和餘一起討伐caster吧?”


    “是。”阿爾托莉雅答道。


    藤丸立香微微點頭, 接著又搖了搖頭, “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個親手結果他的機會。”


    從者們默然, 從某種角度來,他們並不希望由他來做這件事情。


    “caster就交給你們了。”韋伯一邊往岸邊的人群方向跑一邊喊道,“愛因茲貝倫也一起過來吧, 我們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做!”


    三位從者聚頭,征服王想了想問:“我的戰車可以在空中行進,騎士王也有湖之仙女的加護, 小子你打算怎麽辦?”


    “你能把我載到那個東西的正上方嗎?隻要靠近點,我就有辦法。”少年問,隻要能夠接近對方, 他可以使用令咒達成寶具連發,就算caster在巨魔的最深處, 他也有自信能夠把這個人扒出來。


    “可以是可以…”伊斯坎達爾思考了下,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既然這樣, 就讓餘和騎士王為你開路吧!”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 仍然囑咐道:“立香, 雖然你……不、要小心, 如果無法破壞caster的寶具,立刻告訴我們,我的誓約勝利之劍會掩護你。”


    她還沒有習慣少年的英靈身份,離別仿佛還在昨日,今朝便已不同。


    雖然事先已經做好了計劃,可當他們進入戰場的時候才發現,戰鬥環境明顯要比他們想的艱難。


    數不盡的觸須從水下伸出來,位於上空的rider駕駛著戰車穿行其中,時不時降下神雷破除威脅。


    他們還算尚且有所餘裕,在水麵作戰的阿爾托莉雅的處境則更為艱難了。幾乎所有的正麵攻擊都是朝著她去的,幾番交鋒下來,以尊嚴和榮耀揮舞著武器的騎士氣喘籲籲。


    而藤丸立香仍然沒有找到機會下落,在沒有確切的估算下,他隻能做好自己的第一次寶具破開巨魔厚厚的外殼,第二次破壞掉caster寶具的打算,所以在此之前,隻能依靠另外兩人替他製造機會。


    在遠處的遊艇上,衛宮切嗣點燃了一支煙,零星的火種在黑暗中格外搶眼,他猛吸了一大口,煙草辛辣的味道刺激著神經。


    狙擊鏡中的saber似乎打算釋放寶具,黃金的光輝從長劍上散發出來,不僅是劍,在河麵上、蘆葦叢中、甚至遠處的大橋,金色的光點在響應她的呼喚。


    他明白saber想做什麽,但是……不行。


    別的從者還好說,讓他最覺得憂心的是遠阪時臣的從者,以及那個時鍾塔的少年,算起來他們之間還有舊仇。


    要是等saber毫無招架之力的時候來個反目成仇,他就輸了。衛宮切嗣叼在嘴邊的煙不知何時已經燃燒到了盡頭,他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為了這場戰鬥,他付出的太多了,不管用怎樣的手段,他都想要贏!


    一道鮮紅的咒痕漂浮了起來,在黑暗中隱隱發光,“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saber不許對caster使用寶具。”


    “嗯?怎麽回事?”rider從上方發現騎士王的寶具發動中止後,不禁發出了困惑的聲音,“令咒嗎…?沒想到她的禦主竟然是這種畏縮的性格,難為她了。”


    沒辦法,為了保存力量,三人不得不暫時從巨魔身邊撤退。


    前去疏散圍觀群眾的韋伯跑了回來,“怎麽回事?saber的寶具……”


    阿爾托莉雅握緊了劍柄把頭撇向了一邊,再仔細看能發現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為何、為何要這麽做?衛宮切嗣這個男人不可理喻!


    伊斯坎達爾伸手阻止了禦主的繼續追問,一向樂觀的他遠眺著河中巨物不禁歎了口氣,“看來光是我們三人的力量不足以……”


    空曠的上空響起了高傲的聲音,“哦?沒有本王你們連那等醜陋的家夥都打不下來嗎?這麽丟臉趕緊滾回英靈座吧。”


    rider一拍手,“嗚喔!金閃閃的家夥來得正好!餘記得你有可以飛翔的寶具對吧,有那個的話,小子也可以在空中作戰了!”


    吉爾伽美什現出身形後輕哼了聲,豔麗的紅瞳轉向了那個包裹在漆黑鎧甲中的少年,“如果你真心實意的懇求本王,讓你站上王之禦座也不是不行。”


    “那就拜托啦,吉爾伽美什大人~”藤丸立香雙手合十,衝他甜甜一笑。


    “……”男人靜默了幾秒,總覺得有點不太爽,但又吐不出來,隻好大手一揮,“…算了,允許了。”


    少年把手放到背後衝他們做了個搞定的手勢。


    你還是那麽好搞定啊,在場的從者不約而同的在心裏吐槽道。


    吐槽歸吐槽,有了吉爾伽美什的援助,他們心裏都安定了不少。


    黃金和翡翠相間的王之禦座在雲層中穿行,藤丸立香握著旗幟站得遠遠的,總覺得英雄王的目光就像兩把槍,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他身上鑿窟窿。


    早知道還是不上來了……


    他還沒惋惜完,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傳了過來,“站那麽遠做什麽,是打算替本王當斥候嗎?”


    少年默默往禦座的方向挪了一步。


    “到本王身邊來!”


    “……哦。”


    雲層下麵是異常艱險的戰場,藤丸立香密切的關注著戰況,也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也不知道吉爾伽美什在想什麽,讓他站到旁邊以後就一言不發了。


    少年一直不太懂這個男人,太隨心所欲了,但是他的光輝的確是無人可擬的,中二程度和奧茲曼迪亞斯不相上下。


    頭頂忽而竄過一艘戰機,不分青紅皂白開始對維摩那進行狂轟濫炸,借由戰機擦肩而過的瞬間,視力很好的二人都看清了匍匐在上麵的berserker。


    吉爾伽美什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又是那隻亂咬人的狗,現在退下還能饒你一命,不然——”


    巴比倫之門在維摩那後方開啟,裏麵的寶具如同子彈般彈射了出去,berserker沒有放棄,反而用精妙絕倫的閃躲和他在高空中戲耍起來。


    “真夠讓人不爽的。”話音落下,門的數量多了一倍,如雨的寶具就算是蘭斯洛特也要掂量掂量,戰機很快就撤退出去了一段距離與他們保持平行。


    berserker利用戰機不斷的穿行在王之禦座周圍的雲層裏,給吉爾伽美什造成了不小的阻擾。


    男人不爽的嘖了聲,要不是看在藤丸立香還在這裏,他早就把那個黑乎乎讓人不爽的東西轟下來了。


    又是一聲尖銳的破空聲,戰機趕了上來,開始對著維摩那胡亂掃射。為了避開那雜亂無章的攻擊,拉出安全的距離,王之禦座在空中來了個猛轉彎。


    少年全身心都在戰機上,一不留神身體往外倒去,而下麵就是百米高空!


    坐在王座上的吉爾伽美什想也不想,立刻伸手去抓他衣襟打算把少年提到自己身邊。


    也許是關心則亂,男人的手沒有抓到衣領的布料,而是伸進了披風內,手指勾住了藤丸立香胸前裝飾用的鎖鏈。


    ——他甚至能感覺到吉爾伽美什的指節正抵著自己的胸骨。


    維摩那很快恢複了平穩的飛行,二人便保持著這個姿態,空氣中滿是尷尬和緘默。


    “……”


    “……”


    男人手上略微用力,藤丸立香胸前的鎖鏈應聲碎了。


    “……”


    “哼,一根鎖鏈而已,本王特別賞你可以用天之鎖代替,想必恩奇都那個家夥也不會有異議,這是無上的榮耀,趕緊謝恩吧。”


    “咆哮吧,老子的憤怒!!!”


    差點被寶具刺穿的英雄王轉而把氣撒在了berserker身上,這一切都是蘭斯洛特的錯!


    下方的戰鬥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阿爾托莉雅雋永的身形在眾多觸須之中穿行,她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就算是寶具被封印了,她也要拚盡全力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阻止發瘋的caster。


    萬鈞雷霆落下,巨魔正上方的被暫時清理出了一片空白,伊斯坎達爾抬頭看著頭頂歪歪斜斜的維摩那不禁聯想到那個金閃閃愛好美酒和輕視的毛病,頓時犯了嘀咕,“酒駕?唔……不成不成。”


    這個間隙被更高空的兩人捕捉到了,吉爾伽美什淡淡的說:“去吧,不用擔心落地,本王的禦座會接住你的。”


    藤丸立香愣了愣,原本冷冽的戰意有那麽一瞬間的消散,“謝謝。”


    少年縱身一躍,為了快速下降,他舍棄了貞德[alter]的初始衣裝,改換成了著重腿部防禦的三臨著裝,高高揚起的披風下,半裸的背上如若羽翼般的令咒清晰可見。


    他的眼眸有一瞬從蔚藍化成了蒼金色,少年利落拔出聖凱瑟琳劍,直指下方,“這是被憎惡磨練而成的吾之靈魂咆哮!”


    寶具發動了。


    那是由天空墜下的紅蓮業火,猶如涅槃而生的鳳凰撐開雙翼,淩厲無比衝向了叫嘯不已的巨魔,那是由複仇的執念凝聚而成的力量,它將怨念變換為魔力,直到把對手燃燒殆盡。


    而吉爾·德·萊斯召喚來的巨魔、雨生龍之介血腥殺戮聚集起來的力量是它最好的溫床。


    紅色的令咒在身後放大閃現,像是業火鑄成的翅膀,魔力再度充沛全身,藤丸立香持有旗幟的右手轉動手腕,挽出個槍花,鋒利的槍尖指著露出來的caster。


    “咆哮吧,吾之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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