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帶組員歸隊, 季岩一行人還在回市局的路上,痕跡鑒定需要時間, 剛好空出吃飯的時間。


    會議室的大門拉開,蘇默拎了快餐進來,把盒飯推到對麵, “還不錯的, 將就一下。”


    蘇暮星半起身,撈過兩盒, 一盒推到許清然跟前,“吃飯吧。”


    許清然視線悠悠下滑落在白色的紙盒上,黃色的橡皮筋緊緊紮了個“田”字,他語氣淡淡:“你幫我打開。”


    蘇默坐在對麵, 掰筷子的手不禁一抖, 眼神睇過去, “你是殘廢?”


    許清然麵不改色, 蘇暮星瞪了眼蘇默,冷聲發話:“蘇默, 你怎麽說話的。”


    蘇默:“......”


    蘇暮星解開橡皮筋, 把紙蓋子揭開翻折到一邊,“好啦。”


    許清然唇角輕微上揚,他伸手接過,溫聲說:“謝謝親愛的。”


    蘇默無語的搖頭, 埋頭吃自己的。


    許清然吃飯的時候, 不怎麽說話, 倒是蘇暮星時不時嘀咕幾句,許清然見她吃得快,靜靜把餐盒裏的葷菜往蘇暮星白米飯上搬。


    蘇暮星扒完自己的菜,側眸淡瞥,“你都不吃嗎?”


    許清然眼尾掃去蘇默身上幾秒,極具暗示意味地說了句:“你辛苦了。”


    蘇暮星心底一軟,閑下來的手忍不住去摸許清然大腿 ,力道把握的剛剛好,指尖一下沒一下的規律挑弄,不懷好意。


    蘇默輕哧了聲,許清然的話裏有話他怎麽會聽不懂,他抬頭,筷子一伸把剛準備啃的大雞腿夾給蘇暮星,也說道:“辛苦了,多吃點。”


    蘇暮星抬眸靜靜看著蘇默,語氣和緩,“哥....”


    蘇默以為蘇暮星不好意思,他不讚同地搖頭,“應該的,吃吧。”


    蘇暮星舔了舔唇,眼神嫌棄,“蘇默...雞腿上有你口水,你不會用公筷嗎?”


    “.......”蘇默差點噎死,他怔怔看向蘇暮星,又指了指一邊許清然,“他不是也沒用公筷!”


    蘇暮星“哦”了聲,輕嘲道:“你們能一樣嗎?”說完她左手微微一用力,指腹擰了下某人腿肉。


    許清然捉住蘇暮星搗亂的手,不屑地開口,“當然不一樣。”


    “.......”


    蘇默徹底火了,他筷子擲在一邊桌上,發狠話:“蘇暮星!你他媽七歲還強吻我,八歲了還他媽要跟我睡!”


    蘇暮星:“......”


    說完,蘇默冷哼了聲,雙手交疊擱在桌上,睇了眼許清然,陰嗖嗖開口:“快三十年的感情是某些人幾個月可以比的?


    他停了停,又是一聲冷哼,“長的帥有什麽了不起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


    許清然:“......”


    蘇暮星把雞腿夾回蘇默飯盒上,冷聲拆穿:“長的帥就是比你了不起。”


    蘇默手掌撩了把劉海,嘴角輕嘲,衝一邊許清然開腔:“來,喊聲哥聽聽。”


    許清然手掌握住蘇暮星手腕,不讓她動了,撩起眼皮瞟了眼蘇默,漫不經心地說:“我比你大。”


    蘇默笑:“這樣聽起來才爽啊。”


    “......”


    “......”


    蘇暮星聽不下去,“蘇默,你有病嗎?”


    蘇默不痛不癢。


    許清然輕哧了聲,“蘇隊長,多查案少說話。”


    蘇默啞然,許清然他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剛想開口扳回一輪,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陳平陽探進半個腦袋,“蘇隊,季隊回來了。”


    聞言,蘇默立馬推開椅子起身,往外走,“黃征的父母在哪?”


    陳平陽鬆開門把手,退到走廊上,“審訊室啊。”


    蘇默一走開,蘇暮星也急忙起來,許清然右手稍微使力,又把人拉回到座位上,蘇暮星不解地看著他。


    許清然輕聲開口:“別急,你現在過去也幫不上忙。”他緩了緩又說:“季岩才是案子的負責人,我們嚴格意義上沒有資格參與,別讓你哥為難。”


    蘇暮星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她疑惑著問:“我們能從黃征的父母身上知道什麽?”


    許清然扯了張紙遞給蘇暮星,低低說道:“等下就知道了。”


    蘇暮星自然接過擦了下嘴角,沉默下來。


    許清然收拾好桌上的餐盒,片刻,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你知道剛剛自己做了什麽嗎?”


    蘇暮星怔怔看著他,不明所以。


    許清然歎了口氣,悶聲提醒說:“你摸我大腿。”


    “......”


    蘇暮星失笑,她湊過去,“又生氣了?”


    許清然轉過身子,正臉對著她,低聲說道:“氣到嘴巴疼。”


    蘇暮星尾睫一抬,身子朝許清然傾過去,嘴角化開一抹笑,“我看看....”


    許清然長眸微掀,唇瓣貼了上去,輕輕輾轉兩下,他抵著蘇暮星唇線, “好啦,不疼了。”


    蘇暮星手指豎起壓在許清然唇邊,把他往外推開一點,淺笑著說:“許醫生....你真的越來越...”


    許清然眉梢略挑,等著她誇。


    蘇暮星清亮的眸子轉了圈,悠悠吐出兩個字:“騷氣。”


    “.........”


    “隨時隨地都能發情。”


    “..................”


    ###


    兩人過去觀察室的時候,時間掐的剛好,審訊接近尾聲,黃征的母親在審訊室裏哭得很凶,警察的問話基本中斷。


    蘇默直接坐在桌上,右腿搭在一邊椅背,表情有些緊繃。


    蘇暮星還是挺了解蘇默的,這樣子,八成又是遇到什麽棘手的問題了。


    許清然腳步停下,抵著牆邊站著,蘇暮星走上前,出聲問道:“怎麽樣?”


    蘇默視線掃去蘇暮星身上,低聲開口說:“黃家戶口上確實隻有一個獨子,也就是黃征。”


    蘇暮星皺皺眉,等他繼續。


    蘇默說:“當初懷的雙胞胎,以前家庭條件差兩個養不活,就把小的那個偷偷送人了,送的那個人是個外地人,在黃征老家沒待多久,就帶著小兒子離開了。”


    蘇暮星思忖片刻,問關鍵:“黃征的父母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就是我們還是不知道黃平上了誰的戶口,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蘇默無奈的點點頭。


    蘇暮星下意識摟了摟胳膊,“我們還是要找到黃征。”她緩了下,不確定的開口:“還活著嗎?”


    蘇默說:“天使小屋地下室的血跡如果是黃征的,不好說。”


    許清然從幾米外走進,站在蘇暮星右側,淡聲開口:“就天使小屋發現的血跡,如果不是傷到要害,不至死,但肯定傷的嚴重。”


    蘇默兩腳落地,從桌上滑下來,繼續說:“痕跡鑒定組的初步鑒定,那個玩具上確實有兩枚指紋,一枚小的是夏夏的,另一個無疑就是真正黃征的。”


    “但是......數據庫無論是黃平還是黃征的指紋記錄都沒有...”蘇默說:“我們知道是真正黃征的指紋,但是黃平完全可以矢口否認。”


    蘇暮星眼神微黯。


    數據庫裏兩人的指紋沒有錄用,變形金剛上的指紋是真正黃征的,跟現在的“假黃征”指紋肯定不一樣。


    可黃平完全可以否認自己參與過組裝,隨便聲稱一個什麽人和夏夏一起組裝的,幼兒園的老師,甚至公園的路人,警方根本沒法找人確認。


    而夏夏的口述,可以作證,可案子特殊,涉及的對象是孩子的父親,夏夏的口供根本不能作為嚴格意義上的證詞。


    也就是說,要證明黃平不是黃征,一個事實上黃征的指紋還不夠。


    蘇默從外套兜裏掏了包香煙出來,抖了根含在嘴裏,一邊摸打火機點火一邊往外走。


    蘇暮星側眸看了眼審訊室,黃征的父母情緒仍然失控著,季岩和一個女警官坐在對麵,女警察時不時安慰幾句,季岩則沉默著一言不發。


    蘇暮星視線收回,拉過許清然往外走,“許醫生...”


    許清然反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不急,黃平既然被拘留著,我們就還有時間。”


    蘇暮星輕歎了聲,腦袋在許清然肩頭蹭了兩下,“我知道。”


    走廊上,蘇默靠在一邊牆角抽煙,見兩人出來,他抖了下煙灰,“你們先回去吧,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事兒,我會讓陳平陽繼續跟著你。”


    蘇暮星搖頭說:“不用吧,我又不是一個人。”


    蘇默還沒說話,一邊許清然已經開口:“我明天上班,陳警官在我比較放心。”


    蘇暮星側過身子,還想說話,許清然衝她搖頭,蘇暮星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蘇默右腳向後抵在牆上,慢悠悠吐出幾個煙圈,“黃平不是個安全的人,我們不確定他還有沒有同夥,他對你的...電話也好,禮物也好,都不是什麽好的信息.......”


    他下巴一抬,覷了眼許清然,“你住他家稍微好一點。”


    蘇暮星淡淡“嗯”了聲,許清然的聲音緊接著從頭頂漫過來,“我沒意見。”


    蘇默輕哧了聲,嘴角捎上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許清然眉頭稍皺,聲線裏卷起幾分嚴肅,“等下....”


    蘇暮星轉過身子,兩人麵對麵站著,她昂起頭看他,“怎麽了?”


    許清然視線幽幽落在蘇暮星臉上,薄唇輕啟,“你還記得有次你前一天在我家,第二天堅持要回家換身衣服嗎?”


    聞言,蘇暮星想了想,半響,她眼眸閃過一絲愧色,挑重點回:“葉路動手了。”


    許清然右手抬起搭在蘇暮星左肩上,輕輕壓了一下,“你記得當時你是怎麽說的?”


    蘇暮星唇瓣抿起,陷入回憶,當時葉路來找她,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蘇安的綁架案,起因是葉路的惡意競爭,葉路不想讓她查,行為也算合理。


    半響,她尾睫輕顫了下,“我說過...如果他和當年的案子有關係我會..”


    許清然打斷她,壓低嗓音說:“你前一天去找了黃征,你爸爸...第二天就來找你,說明什麽?”


    一旁的蘇默原先思緒都不知道飄哪去了,許清然一個問題他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蘇暮星也是一怔,她尾睫高高揚起,恍然大悟:“說明黃征找過葉路!或者....”


    許清然眼底閃過一縷笑意,他肯定地點頭,“或者葉路讓人盯著黃征。”


    蘇暮星轉身,欣喜在睫毛上跳躍,“哥!線索沒斷,黃征和葉路肯定有什麽,也許就是案子的關鍵。”


    蘇默彎腰碾了煙頭,他刮了眼許清然,語氣緩和不少,眼角眯著笑:“不錯嘛,年紀是大了點,腦子還能用。”


    “......”


    “......”


    蘇暮星有些氣,“蘇默,你再三句話不離老,我真跟你急。”


    蘇默兩手隨意揣在兜裏,很直白地說:“我不喜歡他。”蘇暮星以前跟他最親了,從來都是護著他的,現在突然半路殺出個野男人,他就是不爽。


    蘇暮星直接翻白眼,“誰他媽要你喜歡了。”話落,她再次轉身,討好著說:“許醫生你不要理他,他....”


    許清然笑的溫潤無害,聲音平靜如水:“他有病,我知道。”


    蘇默:“...........”


    操!


    蘇暮星秀眉彎彎,手臂環上許清然的窄腰,腳尖踮起和他平視,挑著眼角笑道:“許醫生。”


    許清然手臂自然搭在蘇暮星腰間,微微低頭,垂下眼睫和她對視。


    蘇暮星心尖浸了蜜,許清然總能給她驚喜,無論哪個方麵,她打心底的崇拜。


    實在沒忍住,她湊過去淺啄了下許清然唇瓣,又計較著公眾場合,隱忍而克製的,淺嚐輒止。


    許清然眼底笑意鋪開,落落大方。


    一邊蘇默特掃興,一大老爺軟著聲音一口一句“哎呦喂”,沒完沒了。


    沒一會,他步子向前一跨,手肘撞了下蘇暮星後背,神神秘秘地說:“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蘇暮星撇過腦袋,朝蘇默手指的方向看去,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一個中年男人,一身警服襯得整個人硬朗挺拔,表情嚴肅,整個人不怒自威。


    蘇暮星下意識的舔了下唇瓣,片刻,她搖頭。


    蘇默雙手抱胸,眼眸微挑,視線在兩人身上流連幾秒,一本正經地說:“市局掃黃大隊的,專門負責掃黃。”掃黃兩字刻意咬重。


    “.......”


    “......”


    蘇暮星無聲吞咽口水,她腳跟落地,和許清然拉開距離。


    許清然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手臂仍圈在蘇暮星腰間,語調清淺,“不怕,我們是合法關係。”


    蘇暮星舌尖擱在齒間輕輕一咬,聲音小了些,出口糾正:“清然哥哥,我們不合法哦...”


    許清然眼角狠狠抽動了下:“.........”


    看到某人吃癟,蘇默站在一邊笑得咯咯一陣豬叫聲。


    許清然狠狠剜了他一眼,蘇默依舊我行我素,蘇暮星眯著眼笑。


    許清然趕緊岔開話題,“蘇隊,如果黃征找過葉路,案子還不算走到死活同。”


    許清然這麽一提,蘇默立馬斂起笑意,正經了起來,“對,小暮,我帶人去一趟葉家,你們回去吧。”說完,他掏手機準備給陳平陽打電話。


    蘇暮星愣了會,阻止他,“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蘇默動作微滯,試探著問道:“你願意回去?”


    他多了解蘇暮星啊,姑娘固執的要死,離開了就不回頭,十年一個樣。


    蘇暮星五指沿著褲縫輕輕推動兩圈,堅持道:“葉路不一定配合,我去稍微好一點。”


    蘇默眉頭擰緊又鬆開,這話再理,蘇安在世的時候,他寒暑假也去過幾次葉家,葉路這人雷厲風行,脾氣太硬,平時話也不多,鐵定不會配合他們警方。


    蘇默最後勸了句,“小暮,別勉強。”


    蘇暮星沒看蘇默,視線淡淡落在許清然身上,兩人目光撞上,她唇邊微揚,“總要麵對的。”


    葉路錯的離譜,她原不原諒是一回事,可無論如何,他們是父女,這是事實,沒法改變。逃了這麽多年,總要去麵對的,為自己她無所謂,可如果還有個許清然呢,所有的無所謂好像又有所謂了。


    ###


    簡單的走訪,蘇默沒帶組員,臨走前跟季岩簡單交代了幾句。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街道上,車流穿梭,街景變化,路沿簇蔟燈火相擁,遠方相繼蜿蜒。


    淺清屋,安城出了名的富人區,成片的獨棟別墅,傍山依水,環境清幽,安保嚴密,每戶之間又相隔甚遠,住的都是些政商之流。


    入口的保安不讓陌生車輛進入,蘇默直接掏了警員證,負責的保安嘮叨了幾句,總算放行。


    沒多久的功夫,三人下車。


    別墅大門敞開,屋內暖光撲簌簌的灑下,大把大把鋪在幾節鋥亮的大理石階上。


    進了玄關,飯菜的香味飄來,遠方餐桌上,整齊布了菜,葉路背對門口坐著,諾大的長桌上,隻有他一個人。


    蘇暮星掌心沁了層汗,手心微濕,心底有幾分不是滋味。


    有傭人從廚房出來,瞧見門口的幾人,眼神落在蘇暮星身上,手上的湯碗都有些拿不穩,她驚喜出聲:“小暮!小暮回來了!”


    是陳姨,在葉家做了很多年,也算看著她長大的,蘇暮星扯了扯嘴角,笑著喊她:“陳姨。”


    葉路沒轉身,左手握著筷子抵在桌麵上,聲音渾而厚重:“還知道回來?”


    蘇暮星站在最中間,蘇默和許清然分別杵在她的左右手邊,她鬆開許清然的手,走上前,開門見山地說:“我來是想問黃征的事情。”


    聞言,葉路眉頭霎時擰成“川”,手上的筷子狠狠拋擲在桌上,他低斥:“蘇暮星!”他推開椅子起來,語帶不悅,“我上次就說了,別給我胡鬧!”


    要是擱在平時,蘇暮星絕對同樣語氣不善的頂回去,兩人一見麵從來沒幾句話就是劍拔弩張。


    她的性子有點葉路的影子,不服輸,也較真。這麽兩個人,對立,不會有人願意低頭。


    蘇暮星擱在褲沿的手指握緊又鬆開,嘴唇翕動,卻又喉嚨發澀。


    一時間,諾大的房間裏,靜可落針。


    葉路顯然沒有耐心,他有腿疾,右手撈過一邊的拐杖,“砰砰砰”敲在地上,“蘇暮星!”


    蘇暮星眸色沉沉,她凝視著葉路幾秒,終於開口,聲音無波無瀾:“爸。”


    葉路瞳孔驟然一縮,甚至連帶著步子都有些不穩,輕輕向後退了步抵上桌沿,他臉上的表情時陰時晴交替變化,最終歸於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中,他逆著光,低眉低斂,英朗的麵容上皺紋繾綣。


    老了。


    蘇暮星麵上的表情很淡,燈光從睫毛上篩落,在眼瞼投下抹陰翳,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靜:“媽媽的案子,凶手找到了。”


    葉路黑眸沉到底,一言不發。


    蘇暮星說:“我也知道了,當年我和媽媽為什麽會出事。”


    葉路後背猛地一僵,捏著拐杖的五指緊攏成拳,手背上青筋突起。


    “黃征來找過你還是你一直派人跟蹤他?”不準備拐彎抹角,她單刀直入,問重點。


    葉路依舊沉默不語,半響,他極重的悶哼了聲,腳步邁開,繞過蘇暮星往一邊樓梯走,拐杖一下一下敲擊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暮星轉身,視線追著葉路,葉路單手拄著拐子,另一隻手撐著扶手,緩慢地上樓梯。


    原先清脆的敲擊聲,落在暗紅的橡木台階上,轉為陣陣悶雷。


    “爸!”


    樓梯上的腳步聲停下。


    四下寂靜。


    許清然和蘇默抿唇不語,父女倆,是退是進,是和是分,總要有個說法,他們不該去摻和。


    半響,葉路轉身,他沉沉注視蘇暮星,隨後視線向後挪,粗粗掠過蘇默,最後停在許清然身上,黑眸一沉,他終於開口,聲音端正嚴肅,卻斂了怒意,“讓這小子給我上來。”


    提到許清然,蘇暮星明顯有些急了,“你想幹什麽?”


    葉路冷聲:“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蘇默站在一旁插話:“姑父,黃征的事...”


    葉路轉過身子,繼續往上走,沉聲回:“不會讓你失望的。”


    聞言,蘇默挑眉一笑,拚命把許清然往前推,“去去去,趕緊給老子滾過去。”


    許清然:“......”


    蘇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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