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詩雨的淚水奪眶而出,將報告資料摔在他的臉上,“你自找的,滿意了吧?”


    然後她衝動地轉過身衝出了病房。


    顧玖低頭看向地上的身體報告,俯下身,一張一張撿起來。


    攥在手中的照片不知不覺變了形。


    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被一座大山壓住了一樣喘不過氣。


    那一年地震時快要窒息的感覺,忽然間變得清晰無比。、


    時間仿佛就這樣靜止。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在窗外奏響。


    *


    季琉璃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還有點疼,她的記憶停留在自己迷迷糊糊間,秦以芊朝著她衝過來的畫麵。


    仿佛有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仿佛有鮮紅的血液撒落滿地。


    她的額頭突然冷汗涔涔,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做夢還是現實,直到越來越清晰的記得她暈倒之前有個人朝著她衝過來,有個人撲在她的身上。


    仿佛是顧玖的氣息。


    她在想什麽?


    季琉璃猛然清醒過來。


    “你醒了。”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畔。


    季琉璃聽著聲音有點耳熟,立刻看向聲音的來源,“湛詩雨?你是醫生?”


    湛詩雨點了點頭。


    季琉璃覺得湛詩雨有些奇怪,也說不出哪裏奇怪,就是好像跟昨晚判若兩人。


    她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似的。


    “你……怎麽了?”季琉璃問。


    湛詩雨愣了一下,然後例行公事地說道:“你沒什麽事,隻是中了迷藥,現在藥效差不多過了,應該也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隨時都可以出院了。”


    然後在手中的文件上記錄著什麽。


    “我是問你怎麽了。”季琉璃開口。


    湛詩雨的動作一凝,開口說道:“昨晚連夜做了一個手術,一整天沒有休息,早上還來查房,你是最後一個,看完我就回去睡了。”


    原來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季琉璃想起顧玖也經常會突然被喊去臨時做手術,其實他的休息也不是很好,做醫生真的是一個很辛苦的工作,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做這個。


    哦,對了,他好像並不是一個醫生,而是個設計師,隻是他經常兼職當醫生,醫術又了得,她總會不知不覺覺得他像個醫生。


    “你表哥……”季琉璃張了張口,說道一般又突然頓住。


    “我聽我表哥說了,你覺得你們兩個不適合,沒關係,我優秀的朋友很多,以後還有更好的介紹給你。”湛詩雨說道。


    季琉璃微微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顧玖會對湛詩雨說這些。


    他直接……


    有種說不清的滋味從她的心底蔓延開來,她狀似無意地幹笑了一下,然後說,“你知道昨晚是誰救了我嗎?”


    湛詩雨搖了搖頭,沒有看她,“我也是早上才看到你在醫院。聽說昨晚你收到了一束放了觸碰到就會昏迷的藥的花兒,就中了藥,然後有個女人那一把刀朝著你衝過來差點傷到你了,要不是突然衝出一個人幫你擋了,估計你現在還躺病床起不來。”


    “那你知道救我的人是誰嗎?”


    “不認識。”湛詩雨說道。


    季琉璃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湛詩雨走出了她的房間,她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


    不認識……


    那就不是顧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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