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打得她哭成豬嚎的聲音,連連求饒。才威嚴地說了一聲:“罷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地上的雞,瞪了她們一眼:“偷吃雞腿的跪在這,其它人該幹嘛幹嘛去!別打量我查不出來。若是不老實,直接上家法!”


    眾丫鬟都紛紛站起來走了,地上隻戰戰兢兢地跪著兩個,其中一個就是那眼皮上有黑痣的。


    老太太往她身上啐了口唾沫道:“我就知道得有你一個!這都是哪房的丫鬟?!”


    大太太和二姨娘忙站過來道:“是我房裏的桐葉。”


    “還有我房裏的柳葉。”


    老太太怎麽會不認識是她們房裏的?不過是當麵撕她們倆個主子的臉,給她們個好看罷了。


    又對跪著的那兩個人道:“你們不是嘴饞嗎?那便好生的吃了這半隻雞!”


    說罷上腳去踩了兩腳。對婆子道:“讓她們給我吃了!”


    說完進了昏暗的屋子,見萬凝秋閉眼躺著,眼角還有淚花,奄奄一息的樣子。


    她不用裝也是一副病態,頭發散亂,麵容消瘦,眼睛半睜半閉。見老太太進來,想起身卻起不來狀。


    老太太始終保持著臉上的威嚴,道:“且躺著吧。你也聽見了,我替你打罰了她們,回頭再讓廚房燉隻雞來便是。”


    萬凝秋便流了淚道:“自小幸得老太太同意才收養了我,心想著當替萬家分憂,養好了身子就去孟將軍府。誰想,這些個做下人的,臨走還要作踐我,安心毀了萬家的仁厚之名。她們怕是一心希望孟將軍來砸了萬草堂,讓萬家人流落街頭才甘心!”


    人老了最怕家道中落,發生意想不到的變故。老太太聽了她這番話,又想到家裏遇到的事,甚覺今年流年不利。便氣得嘴唇哆嗦,狠狠地瞪了一眼門外那兩個忍者反胃吃雞的丫鬟。


    萬凝秋又道:“平南將軍說我枯瘦羸弱,原就不相信我是萬家養女,哪裏像個小姐?隻說老爺有意誆騙他,拿個低賤的丫鬟去糊弄他罷了,早晚來跟老爺算算賬。”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小手,手雖白淨,但瘦成皮包骨,而且因為天天做事,也不像兩個小姐的手那般細膩。看了看萬凝秋的屋子,她平時穿戴還不如丫鬟,一直穿三姨娘的舊衣裳。


    倘或三姨娘把不太舊的衣服給她改了穿,就會遭到老太太和太太的謾罵:“給你買衣裳是給老爺作臉,你隨手給那野丫頭改了,你當萬家有金山銀山花不完嗎?”


    “想來是你嫌萬家給你做的衣裳多,穿不完,那便少做幾件,省得你拿去白糟蹋了!”


    老太太再看看她病怏怏的模樣,真是任何一個丫鬟都比她肉多些。她以前也不在意這個萬家的養女,可今天不同,她是萬家逃過此劫的救命稻草。


    她的長孫萬昊天到現在還不敢回家,全指望萬凝秋了。


    想她在萬家也待不了幾天了,若是進了將軍府,萬一真得了平南將軍的寵愛,還不得恨死萬家人?那時候一切可就被動了!若不得寵也就罷了,從此丟開手,孟將軍也不會再來找萬家麻煩。


    便吩咐道:“把她挪到後院與兩位小姐住一起,飯食與兩位小姐一樣。再給她做兩身新衣裳。打今兒起,不得再命她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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