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麵還有油在炒鍋裏和青菜碰撞發出的滋滋聲,空氣中甚至有廚房特有的油煙味,煙火氣息中,餘錦的麵容變得模糊又溫暖。


    鍋灶的火苗兒似乎從鍋下麵隔著空氣被沈亦白吸入到了肺腑裏,胸腔裏一種莫名的感動充盈在他的全身上下,溫暖柔軟得每一個細胞以及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了。


    在沈亦白的記憶中,這麽美好的畫麵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自從很小的時候父親離開,母親忙於生存在職場拚搏,他的生活裏已經很少出現這樣的場景了。


    偶爾媽媽不忙工作在家的時候,也是叫外賣或者隨便弄點麵包三明治之類的速食食品吃,這樣精心準備飯菜,他早就忘記是什麽時候了。


    小時候父親的離開,一度讓他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他不夠乖巧,是不是他不夠聰明,是不是他不夠好,所以父親才要拋下他和媽媽遠走?


    “發什麽呆?亦白,我媽的圍裙太大,帶子鬆了,你快過來給我係一下!”


    餘錦的聲音將沈亦白從記憶裏拉回。


    他上前,果然看到餘錦背上的兩根細細的帶子已經鬆鬆垮垮的了,於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地將兩根帶子打結。


    餘錦趁著空隙抬頭,便從廚房的玻璃窗裏,清晰地看到了兩人幾乎接近在一起的身影。


    沈亦白微微低頭,目光專注,跟解決難題一般認真地係帶子,他那一雙修長又筆直的手,十個手指如藝術品一樣上下翻飛,哪怕是在被長期的油煙熏過的玻璃窗戶裏,也格外地醒目,很白很修長。


    “好了。”


    沈亦白低聲呢喃,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沒有拉開距離,還是就著係帶子的姿勢,說出的話之間,熱氣灌進去餘錦的耳朵裏,讓她的耳朵有些癢意。


    “快做好了,去外麵等著。”餘錦沒有回頭,繼續翻炒菜肴。


    沈亦白卻沒有動,他定定地看了這樣的餘錦,然後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


    沒有任何餘錦的引導,也不是他從其他的任何地方學來的,是他此刻發自內心的,情不自禁的舉動。


    餘錦身體一頓。


    “阿錦,我好喜歡你!”沈亦白的聲音低沉如同晨鍾暮鼓,就在餘錦耳邊,一下一下地撞擊她的鼓膜。


    他說,我好喜歡你!


    餘錦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後就是從心裏麵一點點冒出來的甜。


    如同一杯碳酸水,從最底下的開始,一點點止不住地冒出來。


    沈亦白,他終於願意走出來自己的世界,終於願意,將另外一個人放進去自己的世界,還說了出來。


    “好巧,我也喜歡你,越來越喜歡。”餘錦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甜蜜。


    她轉過頭,正和沈亦白看過來的灼灼視線對上,這次沈亦白的臉不再是紅得如同猴屁股,還是有著燃燒的火焰般。


    兩人靠得越來越近,兩顆心跳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靠近——


    什麽味道?好難聞。


    一股氣味燒焦的氣味飄進來餘錦的鼻子!


    “糟糕,菜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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