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場的賓客都是人精,自然不會流露出鄙夷的眼神,但是說的那些話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沉歌小姐,您別再謙虛,幹幹脆脆的來一曲,我們大家都是俗人,對音樂都沒什麽了解,不用那麽講究。”


    “可不是,我們可等著沉歌小姐您給我們帶來天籟之音呢。”


    “沉歌小姐可真是天才,我家女兒太愚鈍了,學了這麽多年,也就隻是學會鋼琴而已,有時間得請沉歌小姐傳授點經驗才行呀。”


    “對對對,我女兒學了十年,就大提琴能聽聽,鋼琴都不能登大雅之堂。不知道可有這個榮幸,邀請沉歌小姐來我家做客,教教我女兒吧。”


    ……


    大廳傳來偷笑聲,甚至有人竊竊私語:“不會就別裝呀,難道我們還不知道她是什麽處境嗎?有條件學這些?別搞笑了好嗎?還把自己弄得這麽高大上,看來夏沉歌不過如此而已。”


    “你還不許人家在自己未來婆家表現表現?我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淩家相信就行。”


    “哼,她也就是攤上了個好爺爺,不然輪得到她嗎?海城誰家千金不能秒殺她?”


    ……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入夏沉歌耳中。


    淩老夫人眉頭微皺,似乎不滿夏沉歌這樣張揚高調。


    “既然沒有樂器,那就作罷吧。本來是臨時起意,非要強加上去,倒是顯得沒什麽意義了。”淩老夫人拿出威嚴,準備帶過此事。


    眾人一聽,一臉的果然如此,更加看不上夏沉歌了。


    “不不不,老夫人。”夏沉歌忙製止她,“要是我什麽都不做,倒顯得心虛了。”


    聞言,淩老夫人愣了一下,更加不悅。這件事明明已經解決,夏沉歌偏不領情,非得將事情鬧成笑話嗎?


    “外婆,大家都這麽期待夏沉歌的才藝,您就不要掃興了。以前我住的房間,不是有一架古琴嗎?正好她剛才也有問到古琴!”就在這時,大廳門口處忽然響起一道溫婉不失氣勢的女音。


    所有人聞聲回頭,隻見一名顧盼生輝的女子身穿旗袍,款款而來。她長得並不是特別漂亮,但卻有種讓人一眼難忘的氣質。


    “莞莞,你怎麽回來了?”淩老夫人驚喜不已。


    “弟弟生日,我作為姐姐不回來行嗎?”她甜甜一笑,“生日快樂,我親愛的弟弟。”


    這下,眾人認出了這女子的身份。


    舒莞,海城第一才女,尤其是音樂造詣更是讓國內眾多音樂家驚歎不已。


    有她在,夏沉歌就更難收場了。


    在一個音樂領域成名的女子麵前,夏沉歌那點小把戲還有用的餘地嗎?


    哈哈哈,夏沉歌完了!


    “夏沉歌,你說你會古琴,那我就要討教一番了。陳叔,把我房間的古琴拿下來,讓沉歌小姐好好展示一下才藝,免得有人說我們淩家護短。”舒莞意味不明地道。


    聞言,淩老夫人又皺起眉頭,她知道夏沉歌以前的情況,有意解圍,怎麽外孫女還要火上澆油?真要拿出來,丟臉的可不止是夏沉歌,還有淩家!


    眾人大概也看出了淩老夫人的不悅,都順著杆子下,免得得罪了淩老夫人:


    “既然老夫人都已經發話,那還是算了吧,這種日子要把酒言歡。”


    “來來來,祝淩少生日快樂。”


    “淩少生日快樂,越來越帥!”


    ……


    “這是小歌送我的禮物,你們是不想讓本少爺收了嗎?”在一片祝福聲中,淩寒暮的聲音格外清亮。


    眾人頓時噤聲。


    “去吧,把古琴拿下來,順便把琴簫也拿下來。”舒莞像是沒發現淩老夫人的怒意一樣,對止步不前的傭人說道。


    傭人不敢耽誤,很快把古琴拿下來。


    大家眼底都有了幾分幸災樂禍。


    本來淩少夫人已經阻止這件事,沒讓夏沉歌出醜,沒想到舒莞回來了。並且看樣子,舒莞很不喜歡夏沉歌,有意為難。


    古琴放好後,舒莞將琴簫遞給淩寒暮:“既然你們已經訂婚,那就應該合奏一曲,這樣才公平。”


    “姐姐,你太過分了啊,這是擺明讓我出醜,我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你讓我吹什麽?”淩寒暮瞪眼。


    舒莞勾唇:“有些事不是可以讓你吹夠十年嗎?”


    夏沉歌心中一動,看向舒莞。


    舒莞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微笑,夏沉歌卻對她眨眨眼。


    舒莞微微挑眉,這女孩跟傳說中一點都不像,聰明得緊啊!


    夏沉歌沒有再說什麽推卻,徑自在古琴前坐下,她輕彈一下,隨後停下撥弄琴弦。


    很多人對夏沉歌這個舉動嗤之以鼻,但是學過古琴的人卻知道,夏沉歌在調弦!


    沒有學過的人,怎麽會這麽熟練?


    而舒莞眼底的驚訝也一閃而逝,這把古琴已經很久沒彈,她當時也把琴弦調鬆,夏沉歌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弦調好……看來,夏沉歌真的跟她想象中很不一樣。


    雖然舒莞不相信夏沉歌的負麵新聞,但也很清楚曾經的夏沉歌是怎樣的,看到她那麽高調地連說幾種古樂器,舒莞還以為夏沉歌要耍什麽花樣,這才故意搬出古琴,看看夏沉歌怎麽辦。


    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舒莞對夏沉歌已經沒有剛才那種的輕視,甚至有些期待夏沉歌的表現。


    夏沉歌調好弦後,看向淩寒暮:“你會什麽曲子?”


    “姐姐,我會什麽?”淩寒暮卻看向舒莞。


    眾人大吃一驚,有些不懂舒莞在搞什麽。


    淩老夫人也是一臉的責備,似乎在怪舒莞胡鬧:“莞莞,小暮什麽都不會,你就別拿他開玩笑了。”


    “外婆你錯了,誰說弟弟什麽都不會的?不信,就來一首大家耳熟能詳的《笑傲江湖曲》好了!”舒莞不緊不慢地道。


    話一落音,錚錚琴音驟然響起,在大廳中回蕩。


    大家不敢置信地看向夏沉歌,夏沉歌低頭素手輕彈,悠揚的旋律隨著她的輕挑慢撚流淌出來,緊接著,空靈悠揚的簫聲也跟著響起,仿佛在眾人麵前開啟了一個蕩氣回腸、俠骨柔情的江湖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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