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口忽然刮起一陣風,緊接著,一團黑影猛地閃了進來。一隻白皙的手抓向了宋瑤,妄圖奪走她腰間的佩劍。


    宋瑤迅捷地往旁邊一側,但見劍芒飛現,手中長劍橫掃黑影。她的出招速度快,但黑影移動的速度更快。


    地上的火堆被擊散開,帶起了滿地的火星,轉瞬間,黑影已經近在文萱的眼前。那隻白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文萱的脖子,修長的指尖竄出了鋒利的黑甲。


    好快的速度!


    文萱身軀往後一仰,手從她麵上凶險的劃過。那隻手反應敏捷,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又折了回來,刺向文萱的眼睛。


    梅開勺拋出血莽匕的同時,整個人如飛箭般衝了過去。甩出的長鞭纏住了那隻手的手腕,那隻手掙脫不開,反而用力拽住了長鞭。


    兩邊用力一扯,長鞭繃成了一條直線。


    梅開勺趁勢躍到文萱的身旁,單手把她推了出去。


    文萱連連後退,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一絲壓抑的抽氣聲。


    與此同時,宋瑤提劍,衝黑影刺了過去。


    二對一,黑影吃不開,連連往洞口靠近。宋瑤可沒給黑影這個逃跑的機會,不管戰鬥區域移動到哪裏,宋瑤就是守著洞口。


    “不打了不打了!”一聲嬌喝,落在三人的耳中,那團黑影退到角落裏,直接現出了形,“二對一,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你偷襲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自己欺負人?”文萱背部被撞得火辣辣的疼,她抬眸盯著白衣女子,雙眸滿是怒氣。


    “嘖,自己的地盤上莫名出現了幾個來曆不明的人,換了你,你能無動於衷嗎?”白衣女子聲音嬌弱,聽起來總有幾分委屈之意。


    宋瑤手中的長劍唰的一聲,橫在白衣女子的身前,冷聲道:“敢問姑娘是何人?”


    “姑……”白衣女子陡然拔高了聲調,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難看的哼了哼,咬牙切齒道,“別以為威脅本姑娘,本姑娘就會怕你!”


    宋瑤手中的長劍往前遞了幾分,那白衣女子突然消失不見,赫然出現在了火堆旁邊。


    噗嗤一聲,四處飛散的柴火重新合攏,燃起了火舌。


    她的速度太快,連修為最高的梅開勺,都沒看清楚,她是如何出現在的。


    熾烈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樹洞,細看之下,那名白衣女子的容貌精致,眉眼如畫,神態旖旎。她撿起地上的果子,隨意的擦了擦,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雖然吃得有些急促,可是白衣女子的動作卻透著幾分優雅。


    前一秒還是刀戎相見,後一秒就息事寧人,女子自來熟的行事作風,令三人一時間無法接受。


    “這些果子不錯,還有嗎?”白衣女子丟掉果核,她眼尾的餘光,迅速在宋瑤和文萱的身上逗留了片刻,然後將視線,落在了梅開勺身上。


    白衣女子打量著梅開勺,不過瞬息之間,就已經對梅開勺三人做出了最精確的判斷。


    看清了對方的實力後,白衣女子那雙細長的鳳眸裏,拂過了一抹詭異的光芒。


    梅開勺斷定對方不會對她們出手之後,把落在腳邊的野果子丟到她手裏。


    白衣女子也不嫌棄,用袖子擦了擦,風卷殘雲似的,將手裏的果子解決掉了。若不是看她衣著不凡,姿色美豔,她們都要以為她是混跡市井的乞丐,餓了幾天幾夜沒吃飯。


    文萱和宋瑤見梅開勺麵色平靜,對白衣女子少了敵意,她們也不好多言,重新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是傷藥,就當我誤傷你的賠禮。”白衣女子甩出的瓷瓶,卻在距離文萱半步之瑤,被梅開勺截獲了,白衣女子的神色,瞬間難看了起來,“怎麽,害怕這是毒藥不成?”


    “出門在外,安全為重。”梅開勺聞了聞,確定沒有危害,才遞給文萱。


    白衣女子聞言,沒好氣道:“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暗箭傷人的小人行徑,我不屑於做。”


    “非也!”文萱把瓷瓶重新甩回白衣女子的懷裏,“難道方才姑娘的行為,不算暗箭傷人麽?”


    “那不過是一個誤會,既然姑娘不願接受我的好意,無可厚非。”白衣女子收好瓷瓶,把目光看向閉眼假寐的梅開勺。琉璃般的雙眸,閃過震驚。她連忙探身過去,伸手要觸碰梅開勺的手腕,卻被一把劍擋住了。


    “你想做什麽?”宋瑤微眯的眼睛,射出危險的光芒。


    “我若想做什麽,你以為憑你的實力,可以攔得住我?”話音未落,白衣女子已然出現在了梅開勺的麵前。


    梅開勺朝宋瑤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絕色女子,一言不發。


    “你手腕上的鐲子,可是七魂鈴?”白衣女子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梅開勺袖下的鐲子。


    “我和姑娘很熟嗎?”梅開勺站起身,嘴角上揚。


    白衣女子眸色一沉,“不熟就不能說了嗎?”


    “既然不熟,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梅開勺譏誚的反問,她抬腳往洞口外麵走。


    “等等!”白衣女子聲音焦慮,她閃身擋在了洞口,“七魂玲可是至陰之物,那是幽冥界的東西,怎會落入你一介女流之手?”


    “東西從何而來,那是我家小姐的事,姑娘莫不是管得寬了些?”宋瑤冷聲回應,從白衣女子出現開始,宋瑤就一副戒備的模樣。


    這一帶,荒涼的很,萬裏山頭,全部是參天密林。白衣女子孤身一人,又手無寸鐵,這已經足夠引起懷疑。


    更關鍵的是,白衣女子身手矯健,品相出挑,一看就不是無名之後。她別在腰間的那塊璞玉,隱約中暗含靈氣。


    “讓開!我和你主子說話,哪有屬下插話的份。”白衣女子陡然散發出駭人的氣勢,強大的內力波動,逼得宋瑤喘不過氣來。


    就在女子的手,要襲向宋瑤的脖頸時,白衣女子的身子忽然一僵,她感覺到腰間,有些涼颼颼的刺痛。


    一把閃著冷光的匕首,猶如鬼魅般,抵在了白衣女子的腰上。


    糟糕,對方竟然也會移形換影之術?


    白衣女子妖嬈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邊。


    “嘶嘶!”黑蛟一看到梅開勺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妖媚女人威脅,它就護起了短。黑蛟從梅開勺的懷裏探出頭,身影一蹦,跳到了白衣女子的肩膀上,它毫不客氣地張口咬上女子的臉頰。


    “什麽東西?啊……我的臉!”白衣女子驚呼一聲,匕首抵在腰間,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用餘光去看,看見一條黑不溜秋的東西,在咬了她之後,竄到了梅開勺的懷裏。


    白衣女子感覺到臉頰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她甚至聞到了一股腐肉味。


    完了,她的臉……要毀容了!


    “我沒有惡意,隻是想知道你手上的七魂玲,從何而來。”白衣女子為了自己的美貌著想,最終放低了姿態。


    “你究竟是什麽人?七魂玲與你何關?”梅開勺斂起了笑容,凝視著白衣女子的側臉。


    這名白衣女子,容貌妖媚,她的身手也很詭異,這樣的絕色佳人,出現在這種深山老林裏,不得不令人起疑。


    “先把武器撤了,我慢慢解釋,如何?”白衣女子抿了抿唇,梅開勺的實力與她旗鼓相當,她犯不著為了一個身份,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一個擅長偷襲致勝,以武力到達目的的人,我為何要相信她說的話?”梅開勺不傻,這名女子一身輕功耍得出神入化,暗殺的功夫更是勝人一籌,她一旦疏忽大意,那麽此刻成為被威脅的人,便是她自己了。


    白衣女子咬了咬牙,說道:“我名喚清歌,是唐門宗門下弟子,我來此的目的,便是為了狩獵靈獸。至於為何對你手上的七魂鈴感興趣,那是因為七魂鈴是……”


    “嗬,姑娘胡編亂造的本事,可真不小。”梅開勺冷聲打斷她的話,一掌蓄力打在她的肩頭。


    清歌隻感到肩膀一陣絞痛,她踉蹌了幾步方穩住身影,一抬眸,一抹金黃顏色*眼簾。她忙在懷中摸了摸,發現空蕩蕩。


    “唐門宗以暗器名聞天下,姑娘身上不隻是連件兵器都沒有,還隨身攜帶著符咒,難道唐門宗也開始研究起了奇門遁甲之術?”梅開勺揚著幾張黃符,語氣戲謔,“這幾道黃符倒是看著新鮮,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


    梅開勺說著,就要往黃符裏灌入內力,清歌慌忙出聲道:“你別碰!”可惜已經晚了,其中一張黃符表麵,跳躍幾縷銀光。


    “不好!快跑!”清歌臉色大變,她一個淩空而起,悶頭往洞口外跑,跑了幾步,發覺不對勁,一回頭就看見她們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梅開勺的眼裏,滿是戲謔。


    她被耍了!


    她居然被一個女人給耍了!


    清歌沉著臉色,閃身重新出現在了洞口,“你這是什麽意思?把我當猴耍?把雷暴符還我!”


    “雷暴符?”梅開勺擰眉,這幾張看似平淡無奇的符紙,居然能招引雷暴。震驚之餘,她終於想到了什麽。


    “你……你是玄門宗少主,沈清歌?”文萱刹那間反應過來,心裏的震驚已經蓋過了背上的疼痛。


    雖然玄門宗名揚天下,但它卻是一個神秘的宗門。神秘之處,不是奇門遁甲之術的妙不可言,而是玄門宗族之人的模樣。世人隻知道玄門宗族姓沈,而二十幾年前,宗派中更是出了一名天才人物,但無人知曉那名天才人物的模樣,隻知道名喚沈清歌,是玄門宗少主。


    宋瑤捏緊了腰間的劍柄,眸色更寒了。


    玄門宗?


    梅開勺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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