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們也在這個場子放炮子啊?”


    “對啊,聽說這邊生意好,來玩的都是些大老板,錢回得快。”刀疤摟了摟泥鰍的肩,“你小子最近發了吧?”


    泥鰍啐了一口,“發什麽啊?上個月放出去一筆款子,媽的,人跑國外去了,艸,老大發火了。”


    “你老大又不經常在,先把其他錢收來補補啊。”


    泥鰍搖頭,“他這段時間都在,而且數目不小,哪是說補就補得了的,老大說,要讓人去國外追。你他媽好久不到這邊來放炮子了,老子以為你發了,轉行走正道了呢。”


    刀疤鼻心中有數了,“走什麽正道,就喜歡深更半夜往外摸,哪個正道上班都不是這個點,再說了,出去做什麽事也沒咱們這行來錢快,對吧?”


    “哈哈,對對對~”


    問泥鰍有沒有還錢信譽比較好的客戶,介紹介紹,泥鰍很大方的介紹了好幾個老板給刀疤鼻。


    一個小時後,玩得熱火朝天的賭場內,鬧了起來,一個體型彪悍的男人跳上梭哈的大桌,指著莊家罵道,“你媽的!出老千!”伸手又指向他對麵的男人,“你們他媽的一夥的!艸!欺負老子是吧!”


    “冷靜點!誰出老千!”鎮場子的大漢撥開人群。


    體型彪悍的男人踩在桌麵上,一大步衝到莊家正要派給對麵男子的牌麵前,摁住莊家的發牌器,將桌麵上的牌一掀,再把莊家麵前的牌掀開,一抽,“各位!你們看看!這他媽的是不是出老千!一副牌裏還整出五個a出來了!”


    賭場裏突然間鬧了起來,方才這一桌玩梭哈的,幾乎是對麵那個男人在贏,一桌子人輸得都很不爽,這時候一看底牌,可不是嗎?出老千啊!


    找到這種地方來賭的,不說超級大富豪,但是身家幾百萬,幾千萬的多的是,鬧起事來,也比較牛逼。


    也不知道誰起了個頭動手,玩梭哈這一桌開始打了起來,一時間頭破血流的不可收拾。


    陸續的,三處鬧了出老千。


    當一個出老千的人被剁了手指仰天慘叫的時候,賭場已經亂到不可開交!


    有人四處擴散開始找出口,鎮場子的拿著刀子出來威脅,卻不知道是誰在後麵推了一把,捅中一個人!鮮血四濺!


    一片唏噓之後,尖叫聲四起!


    歐陽生的外甥叫何平,三十多歲,看起來休格強壯,還為了讓自己顯得殺氣重特地留了胡子,衝出來安排人製止騷-亂的時候,有點像個黑社-會大哥,刀疤鼻給隔著人群的絡腮胡遞了個眼色。


    絡腮胡慢慢朝著何平走過去,在場子裏不能用手機,不能與外界聯絡,但莊亦辰說過,以時間為界點,如果不能確定何平在裏麵,就把手裏的錢放給自己人,先出去。


    如果知道何平在裏麵,就呆得時間長點。


    看著牆上掛著的大鍾,老板那邊應該是有行動了,他得把何平困住,不讓他跑了。


    莊亦辰躺在沙發上,一手摸著大金毛的脖子,一手抬腕看了看表麵上的時間,拿起手機給江昭的私人手機撥了電話,撓著金毛的脖子,懶懶道,“昭哥,菜都燒好了,你還不端?”


    江昭說知道了,掛了電話後,給西區派-出所的隊長去了個電話,“文隊啊,你這個‘隊’字,怕是馬上就要摘掉換成‘所’了,動作可要快一點。”


    “準備好了,隻待老板您一聲令下。”文隊長平時也不敢動這些地下賭場,有所長罩著,要知道一個地下賭場不知道要養活多少上司的情-婦,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江柿長給的線索,那他背後的人可就是柿長啊,這個官他不想升都要升。


    “文隊這是哪裏的話,我哪有什麽命令下的?”江昭很是“疑惑”的問。


    文隊長恍然後悔自己魯莽,這種時候,不能把江柿長拉下水,虧得自己還想當所長,以後還想去市公-安局,官/場這點道道居然都沒有摸清楚,馬上道,“ 老板啊,我這時候要執行任務,就不跟您聊天了,改天登門造訪。”


    “你忙你忙。”江昭笑著掛了電話。


    江睿 看著江昭掛了電話,感歎道,“江昭啊,你這樣可千萬藏著點,這樣壞,以後誰敢惹你啊?哈哈。”


    江昭指腹勾勒著細薄的茶杯邊緣,輕飄飄的笑著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偏頭看向江睿時,眸色沉沉卻勾起一絲戾狠的笑意,“我必犯人!”


    歐陽生讓他家鬧得家不像家,他也要讓他知道,家裏翻天是個什麽味道!……


    二十分鍾後,電台裏開始插播一條勁爆的新聞,西角村一地下賭場浮出水麵,清點賭資數億元,經過馬仔當場指證,此賭場負責人乃海城四爺歐陽生的親外甥何平……


    西區派-出所第一時間出動警力,媒體幾乎第一時間就到達現場,影象資料在第一時間公之於眾……


    電視上的畫麵是何平被警察反手押住,紅色的人-民幣一捆一捆的,小的一萬一遝,很多都是從銀行提出來綁好的十萬方磚,兩張梭哈的大桌麵都擺不下,像堆了一座山。 地上零散的百元大鈔隨處可見。


    讓人來不及處理,來不及伸手,來不及救援,四爺的親外甥開地下賭場的事馬上傳遍海城。


    歐陽家昨天鬧了一出,燈光輝煌到天亮。


    今天又是大鬧一出。


    歐陽生措手不及,他的妹妹歐陽玉跪在大廳裏已經哭得暈了一次又醒了過來,醒過來坐在地上起來,便倒在沙發邊上靠著,嚎道,“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何平這次被抓了,這麽大的數額,怕是完蛋了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相依為命啊,哥!~”


    “你鬧什麽鬧!現在的事情不是剛出來嗎!婦人之見!”


    歐陽生這樣吼著歐陽玉,但自己也已經是急火攻心,愁得嘴角都長了泡,那個賭場好好的,該打通的關係他都打通的,一年花不少錢養著當地的派出-所,上麵的關係也有走動。


    不管是通-漲不通-漲,金融危不危機,賭場照樣可以賺錢,所以,任何情況下,他都沒有想過要放棄那個暴利的生意。


    現在好了,不僅被端了窩,連外甥都關起來了。


    媒體這樣報道,分明是一點麵子也不給他。


    可他有賭場這個事情,外界是不知道的,包括幾個世交之家,都不可能清楚他的生意。又是誰在背後搞他的事?


    歐陽玉從地上爬起來,已經是頭發淩亂,“哥,找找人吧,何平沒吃過苦,萬一在裏麵被打了可怎麽辦啊?”


    歐陽生臉色驀地一冽,側身過來就喝道,“我歐陽生的外甥!誰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倒要看看誰敢有這個膽子!”


    歐陽玉點點頭,“哥,我們去看看-吧。我不放心。”……


    江昭躺在小房間裏看著電視裏的重播,覺得不太解氣,又拿著手機給文隊長撥了個電 話過去,“文隊,我是來恭喜你的,辦了這麽大個漂亮案子,前途無量啊。”


    文隊長樂得屁癲癲的討好,“老板吉言啊,這時候正忙著呢……”


    “嗯,忙吧,不過到時候有沒有功,全都是看筆錄的……”江昭暗示要讓人招供。


    “我會把這個案子辦好的。”


    於是審訊室裏,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男人的頂不住痛楚似的慘叫。


    還有人冷靜沉戾的問話,“說!幕後老板是誰!”


    “交待清楚點!”


    “這個堵場我們已經監視很久了,你要是不說實話,夠你丫受的!”


    ……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動我,我舅舅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等著等著!”何平-反手被綁在椅子上坐著,這時候被突然踢上來的一腳踹到了地上,鼻血,牙血,皮膚破口綻成的傷口也是血。


    威脅的話也說不下去了,隻能哀叫。


    “ 我們等著呢,你的話我們都會記錄下來,如果我們這些人哪天出了意外,第一懷疑對象就是你舅舅!”


    何平看著留點胡子挺堅實的一個漢子,實則膽小怕事,開始還想扛上一扛,這時候覺得快要看不到希望了,他被歐陽生安排在賭場這種日進鬥金的地方,誰都給歐陽生麵子,把他捧著,從來都是他打別人,哪有別人打他的份?


    做筆錄的,問詢的一個個都跟閻王似的凶悍,笑著笑著就踹一腳,給一拳,甩兩個耳光,越來越受不了了……


    歐陽生領著歐陽玉坐上車,歐陽生氣定神閑的,四爺這個名號,在海城那是響當當的,沒人不給他麵子,所以他一臉的淡定也讓歐陽玉輕鬆了不少。


    歐陽玉知道進賭場就想過會有些風險,但兒子在賭場裏呆過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事,必定是哥哥的功勞,哥哥如此坦然,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歐陽生到了西區派-出所下車的時候,還很有氣場的拍了拍身上衣服,歐陽玉走過去,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挽上歐陽生的胳膊,一同進了派-出所,找到所長辦公室,卻不見所長的人,一問才知道,出差了!


    而且是下午才出的差,臨時有事調去下鄉了。


    歐陽生愈發覺得這事情是一個計劃周密的陰謀,可是不知道問題的症結出在哪裏。


    “副所呢?”


    “副所也出差了。”


    “接他們電話。”


    “他們這次出差是機密任務,手機必須關機,接不通的。”


    歐陽生臉色愈來愈難看,肝火點起來的,大聲怒問!“大隊長呢?”


    警務員沒感到壓力一般,故意吊了吊歐陽生的味口,慢慢道, “在……審訊室……但是,不能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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