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走在人群的最末端,清冷的眼眸微微一撇,看清楚發生何事,便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從樓梯上退了下去,微垂的睫毛遮掩了眸中淡淡的笑意,原來是這樣,綺綺,幹得漂亮。


    “啊——”這一聲尖叫是葉紫蘇發出來的,她羞憤地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為什麽會這樣,她又被紀雨綺那個賤人算計了嗎?


    趴在地板上,露出白花花屁股的陳一飛,還處在意亂情迷的狀態,他吸入了石楠花的香氣,又喝了加入催、情、藥的水,就算現在抱住一頭母豬,他也能當成仙女搞上一通。


    紀博文看著屋內荒/淫的一幕,氣得渾身血液直往頭頂冒,眼睛裏麵怒火燃燒,嘴唇直哆嗦,不過,他這個商界傳奇也不是吃素的,他還存了幾分理智挽回局麵,他沉聲道,“阿翰,請諸位客人去我的書房。”


    早就躲在人後的紀雲翰,聽到這話,不慌不忙地邀請眾人移步,他處驚不變的泰然優雅,讓不少人暗暗點頭。這些人裏,不乏想留下看好戲的,但是總得給紀家留點麵子,所以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樂嗬樂嗬結伴去書房參觀郵票。


    陳庭芳氣得快爆炸,恨不得撲上去狠狠抽葉紫蘇兩個大耳刮子,可那是她唯一的女兒,是她後半生的希望,她就算再恨鐵不成鋼,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毀掉,她隻能強顏歡笑,“天豪,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挺穩重,你和紫蘇交往,我也沒有阻攔,怎麽就這麽不分輕重……一飛這孩子也是,明知道喝醉酒就會發酒瘋,還敢喝那麽多酒,管家,快叫兩個人來,把陳少爺扶到樓上醒酒。”


    江天豪被人弄到chuang上之後就昏迷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葉紫蘇的哭聲,然後就發現陳一飛將葉紫蘇壓載身子底下,他大怒,罵了一句“畜生”,然後將陳一飛踹下了床。


    直到被一大群人捉/奸在床,他的大腦都在急速轉動,不知道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造成現在這個局麵。他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了陳庭芳那番話,立刻明白過來,臉上露出慚愧的表情,訥訥道,“阿姨,我們喝了一點酒,一時間情難自禁……”


    紀博文怒不可遏,那熊熊怒火快將房屋點燃,江天豪這個混賬東西,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他是雨綺的男朋友,怎麽能在沒有分手的情況下,又跟紫蘇攪合到一起,還攪合到chuang上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至於陳一飛那個混蛋,更不是東西,紀博文才不相信陳庭芳所說的“醉酒發酒瘋”之類的話,那個混蛋嘴裏口口聲聲叫著“表妹”,難道指的不是葉紫蘇?陳一飛竟然敢覬覦自己的親表妹,這不是畜生是什麽?


    “給你們十分鍾,整理好了到我書房來!”紀博文怒氣衝衝地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想打人。


    出了這種醜事,參加宴會的賓客很快就告辭了,當紀雨綺從房間出來,麵對的是空蕩蕩的大廳,酒杯胡亂放著,頗有些曲終人散的感覺。她拿起一杯紅酒,啜飲了一口,一道挺拔玉立的身軀快步走到她麵前,低聲問,“客房的事,是真的嗎?”


    紀雨綺瞥眼看他,天之驕子的唐楓,臉色難看,眸光沉寂,她避開他的視線,淡淡地“唔”了一聲,“是真的。”


    唐楓腦袋轟地一聲,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他方才沒有跟眾人上樓,自然也沒有看到那香豔的一幕,不過他聽別人竊竊私語討論,他還抱著一絲幻想,認為是他們誹謗葉紫蘇,從雨綺這裏得到確認,他關於愛情的所有美好想象全都打破了。在他的心裏,葉紫蘇是純潔善良的女神,她怎麽會做出那種事?


    紀雨綺隻能對他報以同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沒有留在這裏陪他傷情,施施然走出大廳,園子裏風景依舊美好,月色也很迷人,她的心情卻不怎麽好,因為上輩子名聲掃地的是她紀雨綺。


    她坐在吊椅上,緩緩閉上眼睛,腦海裏不由浮現出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那一晚,她的裙子也弄髒了,她上樓換衣服,被陳一飛堵在樓道裏,騙進了客房。客房裏擺放著催情的鮮花,她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然後陳一飛將她緊緊抱住,親吻她,撫摩她,她想要推開他,可是沒有一點力氣。然後,江天豪闖了進來,將陳一飛揍了一頓,她被欲望煎熬,忍不住抱住了“救”她的江天豪,而就在這一刻,陳庭芳帶領賓客上演了一幕捉奸好戲。


    為了維護她的聲譽,一直不讚同雨綺與江天豪交往的紀博文不得不撒謊,說江天豪是雨綺的男朋友,這樣總比說她被名義上的表哥侮辱好聽一些。但是,紙包不住火,很快,陳一飛強暴紀雨綺的醜聞就傳遍了全城,而江天豪則裝出深情款款的模樣,不計前嫌堅定不移地跟在紀雨綺身邊,正式成為她的未婚夫。


    紀雨綺還以為他真心愛她,甚至對他抱有虧欠,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的名聲,沒想到他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竟然夥同陳一飛侮辱她!


    想起前世所受的屈辱,紀雨綺幹澀的眼角漸漸濕潤,牙齒用力咬著唇瓣,握緊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渾身控製不住地輕顫。


    身邊的位置突然一重,一具溫熱的軀體貼近她的手臂,她猛然睜開雙眼,猶帶著霧氣的眼眸瞪向來人。


    下一秒,她的眼睛倏然睜大,驚訝道,“你怎麽還沒走?”


    月色下,她瑩潤白皙的臉頰猶如上好的羊脂美玉,這樣美好的容顏,不應該流露出傷感的神色,她應該是快樂的,幸福的。沈哲被月亮蠱惑了,忍不住伸出手,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溫言道,“我在等你。”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等我做什麽?”


    沈哲勾唇輕笑,“親手送你生日禮物。”


    她眨了眨眼,還想說什麽,他另一隻手攤開,一條鑲嵌著海藍寶石的手鏈安靜地躺在掌心,灼灼光華在月光下璀璨無比。他替她戴在右手手腕上,溫聲道,“這條手鏈和項鏈剛好配成一對,喜不喜歡?”


    紀雨綺手腕微抬,手鏈就如湖水一般在她手腕上流轉,美得炫目,她眯了眯眼,輕聲笑,“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


    “綺綺”


    “嗯,什麽?”紀雨綺認真欣賞手腕上的鏈子,絲毫沒有覺察某人對她的稱呼變得親昵。


    “我可以吻你嗎?”沈哲黑曜石般的眼睛光彩熠熠,滿含期待地凝望著她。


    紀雨綺石化了,這是沈哲嗎?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妖孽了,居然用一臉認真的表情討論這麽曖/昧的事情,她已經吐槽無能了。


    “綺綺,我可以吻你嗎?”沈哲重複了一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頰更加貼近她。


    她連忙推開他的臉,幹笑道,“幹嘛啊,別開玩笑了。”


    沈哲一臉受傷,“我沒有開玩笑,我在很認真地征求你的意見。”


    紀雨綺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她尷尬地扭開臉,慌聲道,“那個,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回家吧,路上小心哦,拜~”


    話音剛落,她就毫無形象地提著裙裾,慌亂地逃跑了。化身妖孽的沈哲,她完全招架不住啊。


    沈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女-人落荒而逃,沉默地坐了半晌,然後從懷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名為《戀愛筆記》的小本本,記上:3月20日,想吻綺綺,被綺綺拒絕。寫完之後,他想了想,又在末尾添了幾個字,“好傷心”。


    紀雨綺猶如被猛獸追趕一般,狂奔進客廳,剛好遇上從樓梯上下來的江天豪,他俊美的容顏有些蒼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貯滿了痛苦,他一步步走向紀雨綺,聲音黯啞,就像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他說,“雨綺,你相信我嗎?”


    紀雨綺慘然一笑,絕美的臉上滿是痛楚,“我相信與否,又有什麽關係?學長,你現在已經是紫蘇的男朋友了吧?”她咬了咬唇,艱難地吐出那幾個字,“我恭喜你們。”


    她掩著臉,傷心地逃離,他驟然攥住她的手腕,急聲道,“雨綺,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被人打暈了,等我醒來,已經晚了。”


    紀雨綺背對著他,唇邊勾起惡毒的微笑,我信你,當然信你,因為你就是被我打暈扔到chuang上的,要不是陳一飛一時半會醒不來,說不定你們倆還能翻雲覆雨一番,可惜了。


    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他以為她傷心地哭泣,其實她在極力壓製想笑的欲望,她哀怨地道,“事情已成定居,學長,怪隻怪我們有緣無分。”


    她掰開他的手指,掩麵奔上樓。獨留江天豪在樓下,右手還伸在半空,悵然若失地望著她嬌弱的背影。


    葉紫蘇站在一樓轉角,將江天豪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惱怒地握緊手指,在書房,他們二人被紀博文狠狠責罵了一通。之後,她悄悄告訴江天豪,她懷疑是紀雨綺做了手腳,才導致事情逆轉,可是江天豪不相信她,他說,他相信紀雨綺是真的喜歡他,他相信紀雨綺沒有那麽惡毒的心思。


    他的話,讓葉紫蘇憤怒,紀雨綺不狠毒,難道她狠毒?她還不是為了他們兩人的將來?她要讓紀雨綺那個女-人,徹徹底底身敗名裂,以瀉她心中的怒火!


    葉紫蘇的風流韻事在整個應城傳遍了,有女兒的人家都以她為反麵教材教導自己家的女兒,有兒子的則教導兒子引以為戒,千萬不要跟葉紫蘇那種女-人攪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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