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後,沈明軒處理完公事便前往影月閣,不過這時的林初夏已經熟睡了。


    他小心推開門,隨後輕腳的走到內室。


    床頭亮著兩盞燈,卻並不刺眼。


    林初夏睡在裏麵,故意給他騰了個位置出來。


    沈明軒笑了笑,脫下外衣放在一邊,隨後輕輕掀開被子一角,合衣躺了進去。


    他側身,將她的身子被摟進了自己懷裏,沈明軒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在她額上吻了吻,心滿意足的抱著她睡。


    翌日,天不亮,沈明軒便醒過來,就手拿著一邊的外衣穿上,這又不舍的在林初夏唇上吻了吻,才快步離開了。


    他的唇冰涼,睡夢中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知道他是離開了,睡意朦朧,她翻了個身便又繼續睡著。


    不知不覺,外麵竟下起了一場秋雨,秋雨綿綿,讓人的心境也跟著涼了下來。


    這個天兒反倒不像前些日子那麽熱了,隻是沒想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然到了秋天。


    下雨的天,總是讓人好睡的,這一覺醒來便已經到了已時。


    彩蝶端了盆水進來,放在一邊的架子上,之後又走到床邊,朝床榻上的人拂了拂身,“公主,這天兒可真是好睡呢!”


    “是啊。”林初夏捂嘴打了個哈欠,似是還沒睡醒,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夠繼續貪睡了。


    掀開被子下床,似是想起什麽來,林初夏又問道:“我叫人準備的補品可有送去永清苑?”


    “一大早就給送去了。”彩蝶答道。


    不過看她那樣子,似是有話要說,林初夏怕她給憋壞了,便讓她說。


    彩蝶猶豫了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公主,您對蘇側妃這般好,可蘇側妃的那兩個姐姐並不領情,豈不是浪費了您的一片苦心嗎?”


    林初夏睨了她一眼,徑自走到水盆前,將帕子浸濕,擦了擦臉,似隨口說道:“我若不這麽做,豈不是更讓人挑了話說?我的心裏已經送去,領不領情就是她們的事了。”


    “公主說的是。”聞言,彩蝶連上露出了笑意,走到林初夏身後幫著梳理頭發。


    坐在鏡子前,林初夏看著自己的那一頭烏黑長發,這麽長的頭發也實在是礙事了,隻是梳理起來便要花不少時間。


    若不是古代規矩多,她早就將這一頭烏黑的長發給剪了。


    “彩蝶,你給我隨便挽個發髻就好。”林初夏吩咐道。


    “是。”彩蝶笑著答應,知道主子不愛打扮得花哨,也隻簡單挽了個發髻。


    看著鏡中的自己,林初夏從盒子裏拿出那支沈明軒之前送她的玉簪,這支玉簪,她一直都戴著,自是喜歡得不得了。


    如今,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暫時不便去永清苑,隻能等蘇雪柔病好了再去探望。


    “公主,這些日子以來王爺送您的衣裳和首飾不少,怎麽您就老愛穿以前的舊衣裳呢?”


    彩蝶看著林初夏這身不知穿了多少回的衣裳,若是其它官家小姐,怕是一件衣服也就隻穿個三兩回就給擱置在衣櫃裏了,可她家主子倒好,一件衣裳都穿了不下數十次了,卻還是舍不得扔。


    “舊嗎?我並不覺得哪裏舊了,再說了,在府裏沒必要穿那麽好,我打扮又不是讓人看的,自己舒坦就行。”林初夏無所謂道,對她而言,衣服和首飾不過是個裝飾,不必太在意。


    “是。”


    彩蝶是怕蘇雪柔會搶了自家主子的風頭,看她那日來影月閣穿得華麗,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如此費心思,不就是想引王爺注意嗎?


    林初夏看著彩蝶,淡而一笑, “如果一個男人隻是因為你整日打扮得好看而喜歡上你,那這個男人是不值得你愛的。”


    “奴婢明白了。”彩蝶了然的點點頭。


    “王妃,皇宮裏來人了,小的是奉王爺之命來請您去前院一趟。”這時,有個家丁小跑了進來,單膝跪在大門外說道。


    “是什麽人?”林初夏蹙眉問道。


    “好像是晉王。”家丁答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聽到是晉王來了,林初夏便沒了要去前院的意思,她先讓那家丁退下,這又折回屋子裏,倒了杯茶喝。


    這個晉王,她是萬般不想見的,可那日他留下的話,卻猶然在耳。


    忽然間,林初夏甚至有些害怕這個男人,他竟然可以大膽的闖進她的院子,難保他不會做什麽別的。


    總之,還是要小心為妙,能避則避。


    “公主,您不去前院了嗎?王爺定是在等著您呢!”一旁的彩蝶疑惑道。


    放下茶杯,林初夏仍是不緊不慢,說道:“你讓人去和王爺說一聲,就說我身子不適,可能是昨夜下雨染了風寒。”


    “是。”彩蝶雖然疑惑,卻也沒多問,怕是主子不去,也有她的道理吧?


    盡管這樣做有些失禮,不過,林初夏是當真不想看到沈明遠,隻是想不明白,這都回來多少天了,難道他不去關外了嗎?


    此刻,她巴不得盼著沈明遠早些去關外,也好有個清靜。


    很快,彩蝶便到了前院,向沈明軒說明此因。


    “可有請過大夫?”沈明軒一聽,便急切問道。


    “沒有,公主說這是小病,不必請大夫,隻需喝些薑湯驅寒便是。”彩蝶如實說道。


    風寒是會傳染的,林初夏不來前院倒也說得過去。


    “既然夏兒病了,那就讓她好好歇著。”一旁的沈明遠開口說話了。


    按規矩上來說,沈明遠是要喊林初夏一聲大嫂的,可幾個人打就在皇宮裏長大,沈明遠已經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也是難免的。


    雖說以前沈明遠這麽叫與沈明軒無關,可是現在,不知怎的,聽著沈明遠叫林初夏這麽親切,心裏還是會很不舒服。


    彩蝶走了以後,沈明遠便端著茶杯喝了口茶。他這次來,是托太後與皇上二人送禮來的,蘇雪柔是丞相之女,現在又是皇家的媳婦兒,怎麽說也要送些東西來。


    皇上日理萬機,定是沒功夫管理這些事,太後她老人家人老了,腿腳不方便,一路舟車很是勞頓,讓沈明遠代勞也是情理。


    “早知道就帶著樂兒來了,也多些熱鬧。”沈明遠看著寂靜的院子,不禁說道。


    “哦?她可是又纏著你了?”沈明軒笑了笑,隨即放下茶杯,看向沈明遠。


    “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她還纏著我要我帶上她來著,可一想,她話實在太多,也就沒帶她來。”


    沈明遠說罷,兩人便都笑了起來。


    喝完了茶,兄弟兩個也聊得差不多了,沈明遠便想著起身告辭,可前腳剛走,天上就下起了雨來,雖然不大,卻也不小。


    “要不在府裏歇一日吧。”沈明軒說道。


    “也好。”沈明遠點頭答應。


    隨後,沈明軒便立即叫人準備好了一間客房出來給沈明遠住。


    沈明軒十七歲就去了關外,許多年不見,兄弟二人的感情不減當年,還是像少時那般有些說不完的話。


    沈明軒自是問了沈明遠這些年在關外的生活,而沈明遠也隻是草草說了幾句,沒有詳說,關外的日子哪兒能有皇城好啊?


    沈明軒也知道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這些年來在關外吃了不少苦頭,關外那種地方,又怎會是人住的地方?


    若他不是皇後的兒子,怕是皇上當年派去關外的人是他,而不是沈明遠了。


    晚上,兩人都喝了酒,這會兒都醉了。


    沈明遠由家丁扶著回去了,沈明軒同樣被家丁扶著,朝影月閣走去。


    這時的影月閣,林初夏也剛吃好,下人們正收拾著飯桌。


    林初夏才剛走出院子,就看見被家丁扶著進來的人,她快步上前,看了眼喝得醉醺醺的沈明軒,這又朝那家丁吩咐道:“快,送到房間。”


    之後,林初夏又讓人去準備熱水。


    “公主,熱水。”


    黛兒與彩蝶兩人端來兩盆熱水,放在了一邊。


    “你們先退下吧。”


    林初夏說著,便走到水盆前,用帕子浸濕了擰幹,又走到床前,褪去了沈明軒身上的衣服,幫他擦著身子。


    “沒事喝這麽多酒做什麽?真是找罪受。”


    林初夏一邊抱怨著,一邊幫他擦著身子,這個家夥,喝醉了還那麽不老實,總是對她勾肩搭背的。


    林初夏隻幫他擦了上半身子便作罷,之後為他蓋好被子就出去了,回來時手裏端了碗醒酒湯。


    沈明軒還醉著,自然是叫不醒,可這醒酒湯也喂不進去。


    無奈,林初夏隻好吃力的將他從床上扶起來,用枕頭放在他身後,讓他坐著舒服些。


    林初夏端著醒酒湯,抱著他坐在身後,一點一點的將醒酒湯吹涼了喂給他喝。


    “夏兒……夏兒……”


    睡夢中,沈明軒喊著林初夏的名字,隻見他一雙英挺的眉皺得很深,像是做了什麽噩夢一般。


    林初夏慌忙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在這兒呢。”


    聽到她的聲音,沈明軒才漸漸安靜了下來,可還是不斷地喊著林初夏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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