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原句“猶如雨撒街頭”出自法國著名詩人paul veine的名作,同時也是《機動新世紀高達》第九話的副標題,英文出自rpg遊戲《荒野兵器3》的同名戰鬥係統)


    「可找到你了,玩得真盡興,嗯?」


    身穿棱角分明惹人注目的裝束,瓦爾特洛德暗帶譏諷的笑了。


    明明靠近到如此近距離,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不過,既然已經知道她擁有高速移動的神威(kenning),就不能指望距離和時間成為有利因素。


    即使是理樹也不打算像上次一樣,滿心歡喜的上前去看內褲。真那麽做了,多半立刻就會被砍。


    要問為什麽,瓦爾特洛德的手中已經將神威(kenning)實體化了。當然,不是霍羅提之劍。似乎已經找到了作為代替的神威(kenning)。


    如果對方有意理智的交談,就沒有必要心懷鬼胎。也不必發動絕對騎行圈(vigrier),可以像之前那個不知姓名的戰乙女一樣,穿著私服對話。


    就是說,這次瓦爾特洛德也是一心求戰。如果能溝通交流的話本希望可以一點一點的了解彼此,但是現實可沒有自助餐的蛋糕那麽甜美。理樹對此心裏略感寂寥,觀察起了瓦爾特洛德。


    她手中握著的,估計是一把劍。之所以是估計,是因為乍一看感覺並不像刃器。劍尖處完全是平的,感覺不像開過刃。劍身也在古怪的位置上有鋸齒和刻痕。


    因為瓦爾特洛德手握的部分看上去類似劍柄,所以認為是一把劍,整體的輪廓卻像是一塊鐵板。


    不對,如果隻看劍身的刻痕,就會想到別的東西。


    「那,這回就來跟我玩吧——現在開始輪到我開心了」


    她站在鋼筋的上麵,輕巧的跳下來。


    同一瞬間,旁邊的科乃跳出來站到理樹等人前麵,戰乙女裝束已經提前變身完成,連椴木之弓也以基底狀態裝備好了。


    裙擺隨風翻飛的瓦爾特洛德落到地上時,二十米的距離刹那間變成了零,在眼皮底下揮起了新的神威(kenning)。應該是預測到了這種狀況,科乃以椴木之弓的突起部抗下了攻擊。


    嘎的一聲鈍響,雙方陷入了角力狀態。


    「和小菲爾子合體!」


    科乃喊出這話時,理樹已經把菲爾絲茲抱到了懷裏。


    非常情況下菲爾絲茲也是與其考慮再三不如憑感覺行事,立刻與理樹雙唇重合。


    以接吻為媒介操縱他人身心的魔術,岡德。因為是用途被極端限製的詛咒,也被稱為死之魔術。但是理樹的場合,卻會引發別的現象。


    那就是與戰乙女的合體。


    兩人化為一名女武神,理樹將古拉姆實體化。


    科乃憑著天生的體術格開了瓦爾特洛德的劍,使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理樹趁此機會用古拉姆砍了上來。當然是基底狀態,將鋒刃收起。


    但是,古拉姆掃過的地方卻什麽也沒有。瓦爾特洛德再次超加速,回到了原本鐵塔旁的位置。記得,是叫做《俊敏的彌猛心》(hermoer)。泛用性依舊是極度的高,高到比起霍羅提之劍更想要這個。


    「這次跟那邊的小丫頭合體啊。毫無節操欸,你」


    瓦爾特洛德用劍砰砰的敲了敲肩膀。


    「關於這一點我表示同意」


    理樹對她的調笑回答得也很輕挑。


    和菲爾絲茲合體姑且是有理由的。


    假定是和科乃合體的情況,的確可能取得優勢。瓦爾特洛德的打法如果和上次一樣,就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對抗赫爾莫德的機動力。科乃運用《深邃的白色炯眼》(heimdallr gazzo)的全方位視野的話,捕捉她並非難事。


    但是,那畢竟是在隻有科乃和理樹兩人的情況下。


    與在校園裏戰鬥的時候不同,這裏還有菲爾絲茲在。瓦爾特洛德雖然說過毫不在乎討伐異物,但畢竟是上次的事。頭巾人也可能再次巧言勸說。無法保證她不會把攻擊的目標轉向菲爾絲茲。


    如果變成那樣,能不能一邊保護菲爾絲茲一邊戰鬥就成了未知數。特別是,瓦爾特洛德持有的神威(kenning)究竟是什麽現在還沒有確定。


    既然如此,與其讓“理樹和科乃”用十分的力量來保護菲爾絲茲這個一分的力量同時戰鬥,不如讓“理樹和菲爾絲茲”發揮六分的力量,與科乃五分的力量共同站在前線上,這樣更能靈活的應對情況。


    雖然想了這麽多,不過科乃能有同樣的考慮真是太好了。


    “我、我的力量隻有一分嗎……”


    不過菲爾絲茲好像不那麽想,腦海中響起了傷心的聲音。


    「姑且問你一次,瓦爾特洛德,你是來做什麽的」


    問話的同時,科乃不待回答就拉滿椴木之弓射出一箭。


    「和上次一樣啊,麻煩處理者—」


    月牙形的波動直直地射向瓦爾特洛德,卻被形狀怪異的劍彈開。


    「既然和上一次一樣,那麽就不是……來討伐小菲爾子的」


    「對。來戰鬥的。戰鬥、戰鬥,就是這樣」


    一瞬間,感覺瓦爾特洛德的視線向理樹的方向瞄了一下。怎麽了,剛一這麽想的時候她又已經和科乃對視了,也許是理樹多心了。


    「你這個戰鬥狂……看我把你揍成爛泥」


    「哎呦,真嚇人。但是這次我瞧中的不是你,所以要盡快——收拾掉」


    「哎」


    科乃出聲的時候,瓦爾特洛德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了。理樹下意識的與科乃背靠著背,掩護彼此的死角。不出意料,瓦爾特洛德出現在理樹的正麵,也就是要從背後攻擊科乃。


    「你這小鬼,還是這麽機靈!」


    露出犬牙,咆哮。


    從高處揮下的奇妙的劍,被理樹用古拉姆接住。沉甸甸的觸感,讓握著劍柄的手指感到發麻。


    「一箭殞命(ehwaz)——《閃輝櫟弓》(ichiibal)!」


    正覺得科乃的宣言震耳欲聾,激活狀態的椴木之弓架在了理樹的肩膀上。光線帶著耀眼的閃光射出,逼近瓦爾特洛德。


    但是,理樹知道這是不會有效果的,因為就在一瞬之前古拉姆承受的壓力消失了。瓦爾特洛德已經遠遁了。事實上,光線也隻是灼燒著虛空向前行進。


    見到攻擊被躲開,科乃立刻重新回到與理樹背靠背的狀態。椴木之弓也回到基底狀態,做好白刃戰的迎擊準備。


    “理樹,在那邊”


    因為合體時與菲爾絲茲的感覺是共有的,在心裏不說也可以明白。不過,聽到聲音會感覺更有動力,一言不發的話就感覺很尷尬。


    和菲爾絲茲說的一樣,瓦爾特洛德在右方三十米左右的地方。背後公園高爾夫球場的風景,與具有攻擊性的戰乙女裝扮的側影,令人難耐的倒錯感。


    這種時候還是一副不良的坐姿,是她的習慣吧。黑色的決勝內褲依舊清晰可見,倒不如說讓人懷疑就是故意亮給別人看的。


    「啊——果然攻擊被看穿了啊,畢竟基本上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聽上去是在自嘲的話,但她看起來並沒有介懷的意思。她自己也很清楚吧。雖然攻擊的確單調,但能將這種距離一瞬縮短這一點實在是很強。


    雖說如此,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


    為此,理樹和科乃采取了這個陣型。


    跟之前一戰體驗到的一樣,赫爾莫德的神威(kenning)會讓步速加快。但隻對腳有效果,並不是讓全身的動作都加速了。攻擊的瞬間一定會回到正常的速度。


    特別是軌跡與直線的霍羅提之劍不一樣,瓦爾特洛德這次裝備的劍是畫弧線攻擊的,攻擊的動作很大。這樣即使她突然出現在眼前,隻要有戰乙女的直覺就很容易反應。


    然後隻要封住死角,條件就無限接近與科乃合體的時候。


    雖然是臨陣磨槍的戰術,但也自詡應該可以發揮充分的效果。


    「喂——單純笨蛋,大腦平滑。跑得快的生物隻要魚一種就夠了」


    「哎——科乃你挑釁的水準我覺得也有待商榷」


    而且為什麽會扯到鮮度上去。


    「啊哈哈,那我就接受這個挑釁吧!」


    才剛聽見瓦爾特洛德遠遠傳來的笑聲,理樹的眼前就出現了她自下而上揮劍的身影。理樹迅速預判攻擊軌跡,提前架好古拉姆。


    可是攻擊又消失了,是佯攻。一眨眼的功夫背後響起了金屬碰撞的鈍聲,讓理樹意識到科乃被攻擊了。


    「束縛之枷(raising)!」


    「束縛之筋(dromi)!」


    菲爾絲茲和科乃同時發動了拘束的神威(kenning)。


    鋼索從地麵伸出,虛空中飛出鎖鏈,但卻並沒能名副其實的束縛住瓦爾特洛德。她退避的速度超出尋常的快。


    雖然很清楚會被躲開,可現在的狀態適合防禦而不是攻擊。轉為防守盡管可以爭取時間,但隻防禦是戰勝不了瓦爾特洛德的。


    將古拉姆激活雖然破壞力會提升,但卻不善於應變。特別是麵對速度占優的對手,些許的遲緩都是致命的。科乃的椴木之弓在這點上也是一樣,懼怕在基底狀態和激活狀態之間的遲滯時遭到強攻。所以多次反複轉換是要盡可能避免的。


    有必要在此之外尋找具有決定性的手段。


    這裏就試試攻擊她的精神麵吧。


    看看用理樹得意的交涉術能不能打亂對手的節奏,放手一搏。


    「勇子。我認為,我們可以更好的了解彼此。好好談談的話,也可能發現我們想做的事情和勇子想做的事情之間的妥協點」


    對著拉開距離的瓦爾特洛德,盡可能坦誠地向她搭話。


    「……勇子是什麽稱呼啊」


    「因為是《戰場之勇氣》,勇子。不覺得非常可愛嗎」


    或者也有從瓦爾特洛德這個名字中取虹鱒這個名字的想法,但怎麽想都不是能取給女孩子的名字。(理樹:原文トウテサーモン,人工養殖的虹鱒的商品名)


    “……我要是被取了這麽好吃的名字就挖個洞大喊大叫”


    腦中響起了菲爾絲茲批評的聲音。


    「勇子……勇子啊……」


    瓦爾特洛德就像是在反芻理樹的命名,低聲回味著這個名字。


    看著她的樣子,理樹心裏「哎喲」一聲。雖然話是這邊說出去的,會有這樣的反應倒是意料之外。


    說不定,這能成為突破口。


    「勇子。我有個提議,現在先休戰吧」


    「她有那個心一開始也不會攻擊啦」


    「說的也是——」


    隻是取個可愛的名字就能緩和關係的話,上次最後手下留情的時候就是萌生戀情都不奇怪了。但是,實際上愈演愈烈的不是對話而是對打。


    她是敵人這件事這次也沒有改變,唉。


    對不如意的發展輕輕地歎氣,理樹向著好的方向想。


    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戰乙女也是這樣,初次見麵時大體都是敵對關係。而她們現在也成為了對於理樹而言不可替代的存在,不能斷言瓦爾特洛德就不會如此。


    與女武神互幫互助的信念,依舊是理樹的現實目標。


    “……理樹真是的,唉”


    對這種天真的思考,菲爾絲茲發自內心的感到無奈。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樣的人」


    「不。大概,這樣才是理樹。如果不這樣想,就像變成別人一樣了」


    有如此可愛的女孩子能夠理解這樣的自己。就算自己的廢柴豆芽菜,也有依賴自己的公主大人。所以理樹才會想要接近戰乙女。


    不去煩惱那些有的沒的,現在盡全力跨越這個瞬間吧。


    握住古拉姆的手加大了力道。


    「不是說要立刻收拾掉嗎,瓦爾特洛德」


    科乃放出了誘戰的話語。因為我方一旦主動出擊陣型就會瓦解,為了避免這種情況,要讓對方進攻。當然,也有純粹就是想挑釁她的心情在裏麵。


    恐怕,科乃的企圖和理樹是一樣的。就這樣在白刃戰中伺機找到破綻,用擅長的關節技封住她的動作。隻要封住腳,瓦爾特洛德本身的戰鬥力與其他的戰乙女並沒有多少差別。


    但是,對手可能也察覺了這個意圖。所以瓦爾特洛德才會毫不戀戰,反複的一擊脫離。


    看來會是超出預計的持久戰。


    「啊——二對一果然棘手。而且跟上次不一樣,那個小鬼也能好好戰鬥」


    和一邊保護礙手礙腳的總食係男子一邊戰鬥的時候不一樣。科乃的狀態沒有問題,理樹也和菲爾絲茲合體了。作為出乎意料的襲擊的應對來說無可挑剔。


    可是,瓦爾特洛德遊刃有餘的表情卻沒有減退。是什麽給了她自信呢。要說能想到的,有一個。


    她手中拿著的,那個神威(kenning)。


    恐怕,那個神威(kenning)現在隻是基底狀態。激活之後,藏著即使與兩名戰乙女交鋒也能不落下風的什麽東西。這樣考慮可能是比較妥當的。


    「弄清楚了嗎」


    理樹嘴裏喃喃的說。


    “不,不好意思。剛才就開始查了,但還無法確定……說不定,可能是非常不入流的神威(kenning)”


    理樹體會到了神界網絡,密米爾之泉也不是萬能的。不,即使如此那東西也無限接近於萬能了。


    問題是,要分析那壓倒性信息量的是菲爾絲茲自己,必須從萬物的情報中捕捉符合條件的記錄。如果要搜索名字和效果都不確定的神威(kenning),那就更加費時費力。雖然不知道什麽算主流,什麽算偏門。


    看來無法期待預先調查了。


    「……我也沒見過呀。把她俘虜了之後拿到手裏就能弄清楚啦」


    理樹想起了之前,科乃用手掌中滾動的秘石(rune)查明了妙爾尼爾的神威(kenning)。自己拿著秘石(rune)的情況下,應該也能明白那個神威(kenning)是什麽。


    但是,那個方法看樣子很難。說到底如果從瓦爾特洛德那裏奪走了神威(kenning),戰鬥也就結束了。也就沒有了解神威(kenning)的必要。因此,這個方案也行不通。


    結果,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對方手裏。


    「商量好了沒——我可以攻過去了嗎——」


    還在想為什麽沒砍過來,好像會禮貌地等我們。之前的戰鬥也是這樣,看來是喜歡裝模作樣。這才是,想要長時間享受戰鬥的感覺吧。


    所以,該怎麽辦呢。


    為了打破這個膠著狀態,這裏就算明知危險也要賭一把了。


    天一地六,就看骰子點數如何了。


    「請吧」


    「那就謝了!」


    聽到瓦爾特洛德的聲音的瞬間,理樹對著科乃麵對的方向揮出古拉姆。


    理樹賭贏了。


    瓦爾特洛德和預想的一樣,選擇揮劍砍向科乃。椴木之弓可以防下這次攻擊,同時古拉姆應該也會擊中瓦爾特洛德的胸鎧。


    結果,是按照理樹的想法發展的。


    但隻有一半


    。


    瓦爾特洛德的武器,的確被椴木之弓的突起部防住了。但是,那奇妙的劍身,卻放出了迄今為止沒有過的淡淡光輝。


    看到它的瞬間,理樹的後背一陣惡寒。


    “理樹!”


    菲爾絲茲也共有了相同的感覺。


    就好像有無法言明的壓迫力,在敲擊著後腦。


    理樹遵從自身的衝動,不惜對瓦爾特洛德露出後背,也要強製改變古拉姆的軌道扭轉身體。就好像在說這是正確的一樣,通過劍柄傳遞的衝擊震徹骨髓。


    將什麽東西打飛了。


    將不可能來的、從背後來的什麽東西打飛了。


    然後理樹看到了。


    被古拉姆打飛到空中的東西。


    ——是劍。


    不是瓦爾特洛德拿著的奇怪形狀,而是正經形狀的劍。


    沒有主人的劍旋轉著飛在天上,然後被和瓦爾特洛德的神威(kenning)相同的淡淡光芒所包圍,輪廓崩潰煙消雲散了。


    「這也能防住,你究竟是什麽呀」


    瓦爾特洛德吃癟的聲音非常不快。聲音不是從近處傳來的,已經拉開了距離。難得做了如此冒險的賭博才製造出的勝機,就這麽破滅了。


    「大神君,發生什麽了」


    「突然有劍背後飛過來」


    「新來的……不大可能啊」


    好像科乃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瓦爾特洛德吐露的話語,說明剛才不可思議的攻擊果然就是她的手段。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就是。


    「剛才那個,就是這個神威(kenning)的能力吧」


    「就是這樣。裝模作樣對不住了,熟練操作也到此為止」


    「從這裏開始,是你真正的享樂嗎?」


    理樹的問題,瓦爾特洛德沒有回答。


    作為代替,用好像表演一般的動作,將神威(kenning)劍尖指向天空,


    「喚來利刃吧(ehwaz)——赤蛇禍鍵(sigarsholm)!」(理樹:sigarsholm西加爾霍爾姆,北歐神話中藏著四十六把寶劍的劍庫,歸人類之王海爾吉所有)


    宣言了具有力量的真名。


    外形看不出有變化,但卻有模糊的紅色磷光纏繞在上麵。


    “找到西加爾霍爾姆了!”


    頭腦中響起了菲爾絲茲的叫聲。似乎是在密米爾之泉中發現了目標的記錄,並立刻變成了理樹的知識。


    存在於舊世界的某個場所,保管著諸多名劍、寶劍、魔劍的武器庫。


    那就是西加爾島的寶物庫(sigarsholm)。


    就是說,那是將那些劍與武器庫化為神威(kenning)的事物。


    就覺得是在哪裏聽過的名字,原來是因為現在的神界也有同名的倉庫存在,以前菲爾絲茲曾經提起過。不過,那邊的隻不過是個庫房罷了。


    瓦爾特洛德手持的東西,既是武器庫本身,又是打開其大門的鑰匙。


    對,那是鑰匙。理樹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扁平鐵板的外形也好、劍身上的刻痕也好,比起劍更能讓人想到別的東西。就是看起來像一把鑰匙。


    將武器庫保管的無數柄劍置於自己掌控之下,並任意自由調用。


    原來如此,難怪二對一仍然能保持信心。


    「激活狀態的話,能控製的數量也會增加!」


    瓦爾特洛德原地揮動起了西加爾霍爾姆。再怎麽想劍也砍不到這麽遠,而且也不見有劍氣飛過來。她真的隻是對著什麽也沒有的地方揮砍而已。


    但是,下個瞬間,理樹明白了。


    這是打開西加爾島寶物庫大門的動作。


    瓦爾特洛德頭上的空間扭曲了,有東西從裏麵飛了出來。那東西是,劍。許多把劍。劍尖全部指向這邊。


    理樹想起了剛才從背後發起的攻擊。


    「法夫納!」


    理樹投出秘石(rune),由菲爾絲茲將其實體化。


    合體時召喚出的法夫納變回本來的大小,為了保護理樹等人攔在瓦爾特洛德麵前。原本考慮到與戰乙女交戰噴吐劇毒未免太過,所以猶豫著是否使用。但現在已經不是可以講客氣的時候了。


    「漫漫劍雨!」


    瓦爾特洛德向這邊揮出紅色磷光纏繞的劍身的瞬間。


    她頭上待命的無數劍刃,一齊射出。


    利刃如暴雨般落向法夫納。才剛剛實體化,法夫納就被如波濤般襲來的劍刃貫穿,消失了。


    「抱歉了法夫納!」


    菲爾絲茲迅速收回了毒龍的秘石(rune)並道歉。拿來當擋箭牌雖然對不住法夫納,但也多虧有它才掌握了攻擊的概要。


    西加爾霍爾姆,就是像這樣把劍當做子彈一樣射擊敵人的神威(kenning)。又不是遊戲或者漫畫,真沒想到能在現實中見到這種奢侈的戰鬥方式。


    一柄又一柄的名劍這下不就收不回去了嗎,正這麽想,射出的劍又漸次消失了。恐怕是回到了武器庫。簡直就像彈藥無限的機關槍一樣,拿來打消耗戰正合適。如果史維特萊德在這裏一定會興致大發想要得到。


    「喂喂喂,可沒有休息的時間!」


    鬥誌昂揚吼叫著的瓦爾特洛德身旁,又有劍從虛空中伸出來。比剛才要少一些,有五隻。瓦爾特洛德毫不猶豫地將它們高速射出。


    科乃以椴木之弓、理樹用古拉姆把劍彈開。但這次劍沒有消失而是在空中飛舞,改變軌道後再次傾注而下。而且,隻瞄準科乃一個人。


    「咕……不好!」


    再次飛來的劍被科乃用椴木之弓彈開或是閃躲,但還是無法盡數防住,向後方大幅度的飛行退避了。開戰之後與理樹一直保持的陣型就此瓦解。


    「而且還可以自動進行遠距離控製!」(出自《機動戰士高達f91》,卡羅佐·羅納使用座機“拉芙蕾西亞”的武器「攻擊觸手」追擊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時的台詞「而且可以用腦波控製!」)


    正如她說的,瓦爾特洛德明明沒有特意揮動西加爾霍爾姆,五隻劍卻如同跟蹤彈一樣尾隨科乃。仿佛是機器人動畫裏出現的無線式機動炮台一般,奇妙的行動。


    結果,科乃退到了更遠的地方。


    “難不成,情況糟糕了……”


    「不用難不成,就是糟糕了」


    能聽到從後方持續傳來兵刃碰撞之聲,看來科乃一個人勉強抗住了。但是,又能扛多久呢。可如果去幫助科乃,恐怕自己的後背又會被劍擊中。


    雖然有思索能向她提供支援的神威(kenning),但法夫納因為剛才的受傷暫時不能喚出。「吞屍者」(hr?svelgr)因為菲爾絲茲自己不能控製所以讓給羅絲薇瑟了。再沒有其他可用之物。


    自己和科乃,被徹底的從戰場上切斷了。


    「不用擔心,小鬼們。我的攻擊隻是讓麻煩處理者在那兒蹦躂,不會來幹擾我們。唔,又不是那種程度就會死的家夥」


    簡直就像是在做肩部按摩一樣,瓦爾特洛德把西加爾霍爾姆扛在肩上。她的話,可以理解為不會做出危及生命的行為。有種比在校園死鬥時降了一格的感覺。


    「比上次見麵的時候要心善嘛」


    「……是啊。究竟是,為什麽呢」


    瓦爾特洛德一臉自己都不明白的樣子,隨手去撓亞麻色的頭發。從表情裏可以看出她很困惑。


    那場戰鬥之後,她的心態發生了什麽變化嗎。


    雖然對不起在那邊奮力招架的科乃,理樹還是相信瓦爾特洛德手下留情的言辭和科乃自身的實


    力,選擇集中精神應對眼前的狀況。


    「勇子」


    「……你這是叫我嗎」


    「多可愛的稱呼」


    「真可惡,奇怪的小鬼……呃,不過……還不壞,吧」


    瓦爾特洛德那細若蚊聲的句尾,沒有逃過理樹的耳朵。但是,現在要把這份感動往後放,有必須確認的事情。


    「剛才你說過,這次的目標不是科乃同學對吧」


    「啊,我說過」


    如果向她問話,瓦爾特洛德就會回答。這種問答絕不是沒有意義的。但是也一定不會停止戰鬥。即使說話的口氣很輕鬆,也有立即就會發動攻擊的氣氛。


    「對討伐菲爾子一事拿出幹勁了?」


    「不,那個已經無——所謂了」


    「那麽——是我嗎」


    理樹這樣問道,瓦爾特洛德獰笑著露出犬牙。


    雖然是簡單的消除法,但看來真正目的似乎是理樹。


    可是,為什麽呢。她的目的是享受戰鬥的快樂。而且是盡可能長、盡可能誇張的。既然如此,比起雖然合體了但基本上對戰鬥持消極態度的理樹,以科乃為對手不是更能滿足戰鬥的渴望嗎。


    「感覺……奇怪啊」


    「奇怪?」


    「從跟你戰鬥之後,我就變奇怪了」


    瓦爾特洛德的表情從食肉動物般的笑容突然一變,低下眼睛。這樣的表情還是第一次目睹。對她的事情可以說一無所知的理樹,但對奇怪這一點還是大致同意。


    “……發生什麽了,理樹”


    菲爾絲茲與瓦爾特洛德接觸的時間比理樹和科乃還要短,但還是似乎察覺到了與上一次不一樣的感覺。


    「這次也是為了確認這個,而和你戰鬥。奉陪一下吧」


    「好,那在知道那是為什麽之前對我也會手下留情嗎」


    「我對你可有種種怨恨呢,別以為自己能得好死小鬼!」


    “哎,對理樹是認真的嗎!?”


    明明對那邊的科乃就用自動操作的劍留了分寸,為什麽對理樹就殺氣騰騰呢。是做過什麽讓她如此記恨的事情嗎。不,雖然確實是讓她吃了一記椴木之弓的神威絕招(reginleiv)。


    「站在那裏不準動!」


    瓦爾特洛德大吼一聲,將西加爾霍爾姆靠在腰間做瞄準。她的周圍沒有現出劍來。西加爾島的寶物庫大門還沒有打開。


    就是說,下一招不是劍雨。


    「《泥偶人》(m?kkurkalfe)!」


    理樹的思考與菲爾絲茲的反應。將這兩者融合合體時的這個形態,心中隻要產生了想法,動作就會即時完成。


    從秘石(rune)裏將梅庫魯卡魯菲的神威(kenning)實體化。但是並不是泥人偶的形態,而是真的泥。以流動的粘液的狀態,在地麵上薄而廣地展開。


    同一個刹那,瓦爾特洛德的身影突然徹底消失了。


    依靠赫爾莫德的高速移動。


    以肉眼難以看到的速度突進到理樹他們麵前——


    滋溜。


    ——在到達的途中,誇張的跌倒了。


    「哦哦哇哇哇哇!?」


    不出所料。


    理樹和菲爾絲茲在心裏痛快的歡呼。


    赫爾莫德的神威(kenning),說白了,就是超高級別的奔跑能力。即使看起來像瞬間移動,實際上也要依靠雙腿、腳踩地麵前進。


    所以,如果在地麵上播撒一些能打滑的東西的話,就會行走困難變成如此下場。真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更早的想到這個手段。看來,自己是越身陷不利狀況頭腦就越靈活的類型。


    就這樣實現預期,引發了希望的結果。


    隻有一點偏離預期的是,瓦爾特洛德保持著赫爾莫德的加速,向這邊滑過來了。這恐怕是偶然,不是她有意為之的。


    唰,她就這樣好像滑壘一般,與理樹劇烈相撞了。


    「嗚唔哇——」


    完全失去了平衡,身體飛了起來。


    但仍舊勉強向地麵伸手支撐。


    姆妞。


    本該是堅硬的地麵,手掌傳來的觸感不知為何很柔軟。


    「!?」


    耳邊聽到了誰的吸氣聲。


    “啊……”


    腦中響起了菲爾絲茲的歎息。


    「啊——又是這個套路」


    理樹在一刹那都不到的時間裏掌握了情況。


    因為激烈的衝撞,造成了理樹覆蓋著仰倒的瓦爾特洛德這樣的局麵。而且,本以為撐在地麵上的手,抓住了瓦爾特洛德的胸部。


    難怪覺得手感絕佳。


    與科乃時的姿勢雖然不同,但是同樣的情景。


    那麽,理樹接下來該做的自然也照舊了。


    “理、理樹,難道……!”


    對,正如她所想。


    揉揉捏捏揉揉捏捏。


    機會難得,揉一揉吧(時隔兩周後的第二次)。


    「呀……」


    之前以為是地麵所以抓得很粗暴,接下來要用溫柔的、細致的手法用心愛撫。這樣做之後,理樹又有了新的感受。


    瓦爾特洛德的乳房雖然還不至於像菲爾絲茲的程度,但也很小巧。 即使與和她外表年齡相近的史維特萊德相比,也要偏小。因為見慣了羅絲薇瑟和科乃,還以為正規的戰乙女全都是發育豐盈的人,看來也並非如此。


    「嗯……嗯……!」


    但是,這樣可絕對不是不好。不如說有個性才好。理樹無論大小都平等的尊敬、喜愛著。每個女孩子的胸部都是特別的only one。


    「哈……啊……!」


    不好不好,隻集中揉一邊的話可能會造成走形。


    為了取得平衡,向另一側的乳房也伸出手去。


    「——呀、呀啊啊啊啊!」


    咚,理樹的太陽穴受到了重擊。


    當理樹反應過來這是瓦爾特洛德的拳背擊打時,他的身體已被橫著打飛了。


    這次手撐在真正的地麵上空翻落地,但被打的地方卻不是一般的疼。因為是自作自受,痛楚就更甚。


    「為什麽!?為什麽突然攻擊變激烈了!」


    聽到了遠處科乃的喊叫。刀劍碰撞的聲音有所增加,看來是影響到了那邊。瓦爾特洛德的激動情緒也會反映在那邊的寶劍上嗎。理樹在心裏深深地懺悔著。


    此時瓦爾特洛德已經從泥濘中站穩,緊緊抱著胸部蜷縮著身體。也許是心理作用,她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濕潤,是理樹看錯了吧。


    「剛才的聲音是」


    一邊摸著頭,理樹想起了剛才在極近距離聽到的震耳欲聾的聲音。


    聽到的是柔弱女子的悲鳴。聲音也好用詞也好,是理樹迄今為止見到的瓦爾特洛德決不會發出的,裂帛一般的慘叫。


    「你、你、你都幹了些什麽啊小鬼!!!」


    這一次是她慣常的吼叫。


    「哎,這是什麽反應。勇子,初次見麵的時候你不是還給我看裙子裏麵嘛。剛才也是這樣。我覺得你對這種事情比較開放才承蒙好意」


    「內褲和胸部不一樣!」


    瓦爾特洛德滿臉通紅,張牙舞爪。看來在她心中,這裏有必須明確的界限劃分。說不定,是對自己的胸部有什麽想法。下邊被看到了也不害羞,但上邊就會感到羞恥之類的。


    “理樹……一、一而再……!”


    「我也害怕自己幸運色狼的才能」


    “之後我有話要說,也要把這件事告訴科乃”


    「與其考慮不確定的未來,不如全神


    貫注的活在當下吧」


    “現在說的是這種問題嗎!”


    腦海中的她大怒了。


    「弄哭你!絕對要弄哭你!」


    瓦爾特洛德的頭上已有數把劍浮著。西加爾霍爾姆的特有能力。看來刺激她過度了。


    「哭的不是勇子嘛」


    剛才還以為是看錯了,現在她的眼角明顯閃著光。雖然覺得做了虧心事,但又覺得作為被人刀劍相向的代價是應得的。


    「少廢話!編號1、2、3!5和6也給我上!」(《jojo的奇妙冒險》第五部的登場人物蓋多·米斯達,極端地討厭數字“4”。因此他的替身能力“性感手槍”也是no.1、2、3、5、6、7、共六隻,跳過了編號4。)


    看來對寶物庫的名劍、寶劍都分配好了編號。沒有4號是因為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依瓦爾特洛德的命令,劍變成了向理樹傾瀉而下的箭矢。雖然用古拉姆打落也可以,這裏還是選擇閃避吧。向側麵跳躍躲閃,卻聽到了地麵凹陷的聲音。


    理樹對劍直接放出磷光消失,沒有追擊自己的事情一瞬間感到了異樣。但是,注意力立刻就集中在了瓦爾特洛德發射的第二波攻擊。


    「切,啊啊啊真是!怎麽回事!」


    瓦爾特洛德不明就裏地大聲吼叫,一邊胡亂撓著頭發同時操作西加爾霍爾姆。理樹想,真是可惜了那一頭美麗的亞麻色頭發啊。


    是的,已經有可以考慮這種事情的餘地了。


    為什麽呢。感覺自己的感官越發地清晰敏銳。比起戰鬥剛開始的時候,消耗了不少體力的現在反而動作更加靈活了。


    看清飛來的劍雨判斷軌跡,以最恰當的動作揮動古拉姆處理掉,甚至還可能用腳踢回去。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到。


    理樹知道兩個人合體為一個瓦爾基裏,比起戰乙女個人的時候有所強化。


    但是,這不單是理樹和菲爾絲茲的合體,兩個人的分界開始變得模糊了。


    就如同形成一個全新的生命體一般。


    難道是,理樹重新思考。


    多半,理樹之所以能比剛才更輕鬆的應付,是因為對手的問題。


    從瓦爾特洛德的胸部被揉了開始,她反複發動的攻擊就有單調感。不知道為什麽不使用赫爾莫德,放出的飛劍攻擊軌道也是直線,也不作誘導。隻會攻擊理樹現在所處的位置,不預測他接下來的移動方向放劍。


    很明顯,瓦爾特洛德的精力不足。


    「咕……那麽西加爾霍爾姆釋放全力,接招吧!」


    頭腦昏聵的她,保持西加爾霍爾姆的劍尖向下,高高的舉起了劍柄。


    釋放全力,就是說是比激活狀態更高級的階段。


    將神威(kenning)的性能發揮到極致的形態。


    「覺醒吧(wyrd)——屠龍赫怒(gram)!」


    菲爾絲茲喊出真名,改變了古拉姆的形態。因為對溝通一直都有一線期望才顧慮至今,對方拿出全力的話為了防禦也不得不進入激活狀態。


    理樹全神貫注的看著她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戒備著即將來到的大招。


    而瓦爾特洛德似乎若有所思,握著劍柄的手突然鬆開。


    「神威絕招(reginleiv)——萬千劍雨!」


    鐺。


    西加爾霍爾姆的劍身服從重力刺向地麵。


    刺中地麵。


    刺進地麵。


    「……」


    「……」


    「……什麽也沒發生呢」


    “那個,多半,我想是因為適應性的問題所以沒有達到神威絕招(reginleiv)的程度”


    「啊,這麽一回事」


    「咕嘸嘸……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似乎是被說中了,瓦爾特洛德像要瞞混過去,吵鬧著再度握住了西加爾霍爾姆的劍柄。真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


    瓦爾特洛德從地麵上拔出神威(kenning)的同時揮出弧線,進行今天不知是第幾次對劍的召喚。雖然劍的數量很多,果然動作單一容易判斷。


    「你究竟是什麽啊!為什麽會這樣、會這樣!」


    說完之後,她胡亂地揮舞著西加爾霍爾姆。雖然從武器庫中喚來的劍每一把都是有名的寶劍、魔劍之流,但很難說瓦爾特洛德將它們的性能全部發揮出來了。


    剛才神威絕招(reginleiv)未能發動的事情也是如此,西加爾霍爾姆對於瓦爾特洛德雖然肯定是不錯的神威(kenning),但似乎也不是出類拔萃的趁手兵器。


    冷靜的判斷這個局麵,說不定會有主動出擊的機會。


    「菲爾子,準備好了嗎」


    “是的!”


    心領神會,準備就緒。


    「煩死了!」


    瓦爾特洛德操作西加爾霍爾姆,她頭上方的空間扭曲了。


    同一瞬間,理樹用激活的古拉姆向著扭曲處揮出一劍。


    劍身放出波動,將此時正要出現的數隻劍打散。雖然沒有直接將它們破壞,但那些劍也伴著磷光一並消失了。看樣子是遏製了西加爾的寶物庫。


    「啊……咕!?」


    瓦爾特洛德分神抬頭去看頭上劍的召喚被打斷的景象,反應過來之後收回了視線。但已經晚了。與古拉姆的劍氣飛出的同時開始奔跑的理樹,已經成功接近她。雖然比不上赫爾莫德,但合體時的腿腳同樣很快。


    以回到基底狀態的古拉姆向瓦爾特洛德斬過去。嘎,衝擊力伴著鈍響傳給了握柄的手。看來是被西加爾霍爾姆防住了,但防不住這邊可就頭疼了。


    這把古拉姆與人戰鬥時過強了。激活時還發生過將教學樓一刀兩斷的事情。與菲爾絲茲合體的現在,威力就更加可怕。殺龍的神威(kenning)自然是用來對付龍最為合適,但對於可以溝通的對手來說,非基底狀態就是在浪費力量。


    菲爾絲茲決不會嘲笑理樹的行動。即使是這樣天真的想法也會予以認可,給予幫助。所以理樹非把這份誌氣堅持到底不可。


    「小鬼!都怪你,我才會這樣!」


    在她對著胸腹橫砍的軌跡上,理樹提前架好古拉姆,彈開了攻擊。


    「怪我?」


    「對!從和你戰鬥開始,我就變奇怪了!」


    接著彈開的慣性瓦爾特洛德一個轉身,加上離心力揮出了一擊。


    「剛才你也這樣說過,變奇怪是什麽意思」


    將攻擊接下,理樹向她提問。


    「我怎麽知道!一見到你,一想起你,我就心煩意亂!」


    這回是刺擊。雖然西加爾霍爾姆的劍尖是平的,但路線卻指向理樹的喉頭。中招的話絕對完蛋。頭一扭,將這一擊躲過。


    「心裏也是,腦子裏也是!感覺好糟糕、煩躁不安、但又說不出來!」


    「就算、你這麽、跟我說,」


    組合式的三連斬擊,被理樹冷靜地應對下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


    「不不不,人腦中的事怎麽可能」


    「少廢話,給我搞清楚!」


    “強、強人所難也要適可而止……”


    「搓衣板閉嘴!」


    “搓衣板!?”


    菲爾絲茲極度低落(不是指胸部)也傳達給了理樹。


    這麽說,瓦爾特洛德在意的地方果然是大小問題嗎。或許之前針對科乃,也是因為巨乳。


    「我本來以為,再戰鬥一次就能知道心煩意亂的理由!可是看到你那張臉的瞬間我更加煩躁了!怎麽回事!」


    「啊,是不是女性的特殊日子呢」


    “「不是那種問題啊(吧)!」”


    真厲害,身體內外同時有人吐槽。即使看起來關係不和,戰乙女們果然還是心有靈犀。


    「說到底莫名其妙的是你這個小鬼啊!」


    瓦爾特洛德的話語和斬擊猶如怒濤般接連襲來。雖然穿插著對上中下三路進行攻擊,但此刻失去冷靜的她攻擊全無成效。


    「之前也是這樣!我這邊殺氣騰騰的你卻手下留情放我一馬!」


    雖然是交鋒當中,場麵的氣氛卻完全沒有緊張感。理樹毫無敵意是自然的,瓦爾特洛德現在情緒不安,所以動作也單調。


    「今天也是,一臉輕鬆,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來跟我說話!」


    明明有赫爾莫德的神威(kenning),卻不拉開距離。因此西加爾霍爾姆的能力也不能充分發揮。現在瓦爾特洛德做的,不過是胡亂的揮砍而已。


    「昵稱也是!一般會給想要幹掉自己的對手取這種東西嗎!」


    上次的末尾也是如此,總覺得她有明明一開始輕視對手主動攻擊,形勢被逆轉之後精神上卻有壓力、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這樣的傾向。


    「居居居居、居然還揉我的胸!」


    理樹的眼裏,隻能看到一個笨孩子在胡亂突擊,難以想象這是她享受戰鬥的個性行為。雖然的確奇怪,但容易應付倒是幫了這邊的忙。多虧她這樣胡亂才有了觀察周圍的餘地。


    那之後科乃的狀況如何了呢。既然沒有過來匯合,應該還在被遠距離自動操作的劍所阻攔。說不定引導那邊的五柄劍分散了西加爾霍爾姆的力量,這邊放出的劍的軌道才變得單調了。


    繼續招架著攻擊的同時,理樹一點點的改變位置,向科乃的方向投去視線。


    「看這邊混蛋!」


    沒想到瓦爾特洛德的攻擊更猛烈了。


    將偏向科乃那邊的臉轉回來,理樹倒吸了一口氣。


    「不準看其他地方的女人!」


    露出了白色的牙齒,臉上一片通紅,眼睛裏滲出了淚水。


    「現在和你戰鬥的是我!是我啊!」


    隻是一心的、一個勁兒的揮舞著西加爾霍爾姆。


    「所以——」


    不顧其他人,瓦爾特洛德隻注視著理樹。


    「隻看我一個人!」


    啊,理樹明白了。


    “……理樹,這個人”


    菲爾絲茲似乎也差不多明白了。瓦爾特洛德所說的,自己也沒有頭緒的不順的理由。讓她心神混亂到這種地步的原因。


    「準備上了,菲爾子」


    不管怎麽說,首先必須要讓瓦爾特洛德失去戰鬥能力。為了達成這一點的步驟大致都想好了。大概,是一般來說最下作的方法。


    “嗚嗚,真的要這樣做嗎”


    「對不起,這次還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明明就不止這一次!”


    盡管菲爾絲茲的吐槽在心裏回響,充耳不聞。


    「現在!和你說話的!是我啊!」


    可以說瓦爾特洛德已經是一副拚命傾訴的樣子,感情的激昂就這樣轉化為橫砍的加速。沒有比這更加強大的憤怒的一擊,但理樹卻從雙手持古拉姆轉為單手。


    咯嘎,發出了直徹骨髓的聲響。


    理樹用古拉姆,擋下了西加爾霍爾姆前所未有的沉重斬擊。不隻是靠單手,還利用腿來撐住劍身。


    使出全力的掃擊被防住,瓦爾特洛德的眼睛大睜,但已經晚了。


    就在這時理樹有所動作。


    空出一隻手,都是為了這個瞬間——


    摸妞。


    再次問候可愛的胸部。


    「咿呀!?」


    果然,瓦爾特洛德發出女氣的叫聲,身形大亂。這個空隙是致命的。理樹順勢重新雙手握住古拉姆,揮出一劍。


    將瓦爾特洛德,不,將西加爾霍爾姆。


    隻留下金屬的鈍響,西加爾霍爾姆從瓦爾特洛德的手中脫離,旋轉著飛向空中。飛向的地方,是四、五十米遠處的,之前的供電塔附近。


    “鎖鏈”


    為了阻止她用赫爾莫德去取劍,將理樹的手和瓦爾特洛德的的手用鋼索連在了一起。現在趁手的兵器不在,也不用擔心鋼索被切斷。雖然很想用龜甲縛的方式綁住全身,但菲爾絲茲會大發雷霆所以還是算了。


    「啊……」


    像是斷了線的木偶,瓦爾特洛德跌坐在地麵上。理樹判斷她喪失了鬥誌,將古拉姆收回秘石(rune)。剛剛發動的鎖鏈也解除。


    戰鬥就此落幕。


    「大神君,小菲爾子!」


    這時,遠處的科乃終於回來,形似大衣的裝束隨風飄動。


    「啊,歡迎回來,科乃」


    「那些劍,突然就消失了」


    原來如此,遙控器離開主人手裏的瞬間,那些劍也會失去力量。


    對著伏在地麵上的瓦爾特洛德,科乃激活椴木之弓,將槍口對準她。但是,理樹輕輕地壓下了她的手腕。


    「不要緊了,西加爾霍爾姆被打飛了」


    唔,理樹用下巴指了指供電塔的方向。科乃確認了之後,歎了口氣。


    「大神君,是不是漸漸習慣戰鬥了?」


    「因為,有愛吧」


    “為什麽和愛有關!?”


    菲爾絲茲的反應有些狼狽,當然是對戰乙女的愛了。發自內心的為她們付出全力的話,自己就能發揮無限的理樹力量,就是這樣的超設定。


    「胡……說八道……!」


    咚,瓦爾特洛德錘了地麵一拳。


    「這是怎麽了,大神君」


    “聽我說科乃,理樹又對瓦爾特洛德的胸部”


    「這個,從這裏開始看起來就是我的舞台了,可以交給我嗎」(《假麵騎士鎧武》的主人公葛葉紘太的名台詞之一。“從這裏開始就是我(們)的舞台了!”)


    菲爾絲茲快要會吐露些多餘的內容,理樹趕緊切入正題。


    「可以是可以……如果我認為危險就會射擊」


    雖然不認為會發生那種情況,但科乃會擔心也是自然的,理樹點頭同意了。


    然後,理樹站到頹然坐在地上的瓦爾特洛德旁邊。


    「勇子,我們稍微談一談吧」


    理樹一對她說話,她的身體驚訝地抖了一下。


    「……才沒有和你說的話」


    「剛才你說過吧。見到我就心煩意亂」


    「……嗯」


    出乎意料的老實回答。果然精神上已經折服了。失去武器當然會這樣,兩次的揉胸說不定也有效果。


    「戰鬥中看其他人也不高興?」


    「……嗯」


    「希望我隻看勇子一個人?」


    提出了這個問題後,發出了緊張喘氣的聲音。


    然後十幾秒的沉默過去了。


    「…………………………嗯」


    輕輕地說。


    瓦爾特洛德發出了應該是真心話的呢喃。


    「我大概明白了」


    「我還不明白呢……是什麽呀,這個奇怪的感覺……」


    瓦爾特洛德的樣子,已經不再是初次見麵是那個壓迫感十足的好戰的戰乙女。


    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子。


    大概,她除了享受戰鬥的事情以外隻有孩子一樣的精神狀態。


    隻能通過戰鬥了解對方。不,說到底就沒有了解對方的意圖,隻為了讓自己快樂而戰。對戰乙女選定儀式(walkyrie works)和頭巾人的指示都沒


    有興趣。


    「戰鬥的話,應該會非常開心的。可是和你交手就會一直變奇怪……」


    所以有戰鬥以外的目的想要親切對待她的理樹對她來說,是比菲爾絲茲更甚的異物,更難以琢磨的存在。所以她無法接受自己被人手下留情放了一馬的事情,所以她對被取了昵稱這件事也感到困惑。


    各種事情對她來說都是第一次經曆,所以被理樹弄得心煩意亂。


    戰鬥的時候不準看別的女人、不準和別的女人說話,隻看著自己隻對自己說話。


    這些行為說不定,跟平常的菲爾絲茲是一樣的。


    「但是……雖然心煩意亂……還是想和你交手……」


    ——希望理樹,關心自己。


    雖然隻是臆測,但是依照迄今為止的言行來看,這恐怕是最接近事實的。


    重要的是瓦爾特洛德隻是個戰鬥力過剩、獨來獨往的孩子而已。


    對於這樣充滿危險和不安定因素的她,理樹。


    「那,我們就打到盡興為止吧」


    想要去肯定她。


    「哎」


    聽到理樹的話,瓦爾特洛德猛地抬起頭。剛才就聽見抽泣聲,果然她的臉一塌糊塗的,但要比無差別戰鬥的時候多好幾倍的魅力。


    「這樣可以嗎,菲爾子」


    “……真是的,理樹真是笨蛋”


    雖然說得很無奈,菲爾絲茲心裏卻在笑。菲爾絲茲,再次肯定了理樹。想來,信賴關係就是這樣培養的吧。


    「既然如此,直到勇子滿意了為止,我們都來做對手」


    「啊……?啊……?」


    「但是,請注意選擇不給別人帶來麻煩的時間地點和場合。不可以對人間界造成損害。還有就是畢竟是學生,希望事先能打個招呼」


    「什、什麽,為什麽……?」


    「直到你理解了自己的心情為止,我都會耐心的陪著你的」


    瓦爾特洛德一臉聽到了渴望相信的話語的表情。


    「真是,專門糟蹋戰乙女啊!這個男人!」


    咯吱咯吱的撓著頭,科乃的眼睛眯得比平常還小,苦笑著。她的手中,已經沒有了椴木之弓的影子。看來她認為瓦爾特洛德沒有危險。


    「嗚——哇,被科乃同學誇獎了」


    「沒誇獎沒誇獎。咳,既然是這麽一回事,我也來陪陪這個傻丫頭好了」


    「這樣好嗎,連累科乃同學。這是我的擅作主張啊」


    「為了應付發生意外事態的時候,還是人多比較好。而且,總是這樣合體的話,菲爾子也會疲憊。偶爾就由我來代替吧」


    “哎,我並不覺得”


    「你·會·疲·憊·吧?」


    “咿、咿!”


    科乃的笑容,充滿了「叫你做你就做」的威脅意味。大概,是對隻和菲爾絲茲合體感到不公平吧。真是可愛的人。


    「為……為什麽啊……」


    「勇子?」


    「這很奇怪吧!我可是,真想要把你們幹掉的!怎麽想都是敵人吧!可是,為什麽能笑得這麽輕浮啊!」


    突然發脾氣這一點,也非常孩子氣。


    「嗯,所以請好好道歉。對菲爾子和科乃同學。道歉了就兩清了」


    「哎……」


    「你做過的事情相當的過分,所以也許得不到原諒。但是,直到你被原諒為止我都會一直陪著你道歉的」


    「那、那種事……」


    不光是理樹,連科乃都這麽說,讓瓦爾特洛德眼神動搖。


    「瓦爾特洛德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呢」


    「……《戰場之勇氣》」


    「就是說啊。那麽,與東南西北奔赴戰場的勇氣相比,拿出承認自己做了錯事說對不起的勇氣吧,我喜歡能如此做到的你」


    「喜歡……?」


    「是的」


    「……喜歡……是嗎……喜歡啊……」


    瓦爾特洛德低下眼睛,像是說夢話一樣重複著。


    「嗚哇,說起甜言蜜語啦菲爾子」


    “嗚嗚……理樹為什麽這樣不分敵我全盤照收”


    現在氣氛正好請不要說話。


    「……我的這種感情雖然奇怪,但你們比我還要奇怪。為什麽會對敵對的家夥如此親切,真是搞不懂」


    漸漸回到了原有的精神狀態,瓦爾特洛德又吐出了惡言惡語。


    看樣子是該說慣例台詞的時候了。


    「「“瓦爾基裏就該互相幫助”」」


    三個人的聲音重疊了。


    這次瓦爾特洛德好像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歎了口氣,但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好了,先站起來吧。一直這麽坐在地上,難得的決勝內褲要弄髒了。啊,我來給你洗吧」


    “科乃,保持合體也可以就這樣把他折了吧”


    「好說!」


    「對不起請饒了我吧」


    合體時理樹和戰乙女是共有痛覺的,但菲爾絲茲依然毫不顧忌的請求科乃,讓人感覺到她堅定的高尚覺悟。自己隻是想緩和一下場麵,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剩啊。


    不,想要洗瓦爾特洛德的內褲這一點倒是毫無虛假的真心話。有機會的話,帶回家裏洗澡的事情也很希望。還可以溫柔地緩解她的緊張和胸部。


    因為菲爾絲茲開始在心中流露出了嫉妒,列舉對理樹施以製裁的幾十個方式,理樹也就適時的停止了想象。


    「……哈哈,真是,竟是些頭腦不正常的家夥」


    麵帶微笑的瓦爾特洛德,已經沒有了相遇時好戰的影子。


    對這樣的她,理樹伸出了手。


    她也從地麵坐起來,抬起手。


    兩個人指尖相碰的瞬間——


    「情況變麻煩了啊」(出自《假麵騎士wizard》第31話“淚”。看見wizard=操真晴人成功變身最強形態infinity style,白色魔法使發出了這樣的低語。)


    出現了聲音。


    不是來自耳膜,而是直接傳達給頭腦的聲音。


    菲爾絲茲的意識發出了非常強烈的警告,理樹也集中了精神。


    科乃也是,連瓦爾特洛德都擺出了架勢。


    聲源在哪裏,他們向周圍探查,並加以感知。


    四、五十米遠處,那個供電塔。


    站在那上邊的,不合時宜的穿著外套的人。


    「頭巾人……!」


    科乃的一句話,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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