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們全都驚呆了!殿內發生了這樣的事,公主竟不管麽?


    偏偏慕容熙兒就是聽不見似的,與鳳瑤說著話兒,不時發出一聲銀鈴般的笑聲。


    “公主,咱們這樣真的好嗎?”餘光察覺到眾人的眼神,鳳瑤低聲說道……


    慕容熙兒悠閑地倚在榻上,撐著腮,輕哼一聲:“為何不好?那蘇玲瓏欺負了你,我叫人收拾她一頓又怎麽了?”說到這裏,忽而又極興奮起來,“本公主厲不厲害?不必親自動手,就能看出一場好戲。”明媚豔麗的小臉兒上,分明是做了乖事討糖吃的模樣。


    鳳瑤不由得笑道:“厲害。隻是,公主如何對那趙子萱說的,竟叫她對付蘇玲瓏的?”


    “哪裏用得著我說什麽?”慕容熙兒撇了撇嘴,“趙子萱本就與蘇玲瓏有舊怨,你且瞧著,待會兒她們必然會掐得你死我活。”


    殿下,蘇玲瓏得不到慕容熙兒的支持,被趙子萱迫得上身後仰,脖子都有些痛了。一時惱極,學著趙子萱站起,仰起下巴倨傲地道:“身為女子,最要緊的便是婦言、婦行、婦德,我方才不與你一般見識,卻不是怕了你。”


    “哦?你竟是不怕我的麽?”趙子萱勾著唇角,笑得有些壞。


    在慕容熙兒麵前,也敢提婦言、婦行、婦德?蘇玲瓏倒不怕死得慘!


    蘇玲瓏的下巴揚得愈發高了:“你以為自己是誰?以為自己站得高,別人就怕了你麽?你站得高,我卻站得比你還高。”


    不得不說,蘇玲瓏的身量乃是女子之中的翹楚,此刻站直了,竟當真比趙子萱還要高上一小截。


    趙子萱不僅不惱,反而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她輕輕轉動目光,朝慕容熙兒那邊看了一眼,麵上笑得更加神秘莫測了:“好教你一個道理,站得越高,摔得越重!”


    說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揪住蘇玲瓏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扯!


    “啊!”頓時間,蘇玲瓏不由得尖叫一聲,整個人趴在了桌上。好巧不巧,胸口正好壓在原先擺在桌上的一盤紫溜溜的葡萄上。頓時間,隻胸口濕了一片。


    “趙子萱!”蘇玲瓏氣得尖叫道。


    趙子萱早已飛快後退,站在蘇玲瓏夠不著的地方,看著蘇玲瓏的狼狽模樣,笑吟吟地道:“沈夫人便如此喜愛身上的這件衣裳麽?已然髒汙成這般模樣,卻是舍不得換下。”


    “你!”蘇玲瓏頓時噎住。低頭一看,胸前染了大片的葡萄汁水,十分難看。


    “啊呀?不知這件衣裳,是沈大人給沈夫人買的嗎?要不然沈夫人怎麽就舍不得脫下來呢?”趙子萱故作驚訝地道,“還是說,沈府已經拮據至此,連一件新衣裳都買不起了,所以沈夫人才沒有衣裳換?”


    蘇玲瓏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換掉了。才要開口辭行,恰在此時,慕容熙兒仿佛終於察覺到這邊的亂局:“我才說過,今日隻是咱們女孩子們玩耍的日子,叫你們都不要拘著。卻沒想到,你們竟然玩瘋了。”


    眾人聞言,紛紛都是無語。


    “沈夫人也是,唉,真真叫人憐惜。”慕容熙兒看向蘇玲瓏說道,聲音溫柔得仿佛能夠滴下水來,“早知道你在家中如此憋屈,本公主很該日日叫你進宮,痛快地耍一耍的。”


    蘇玲瓏險些沒氣得咬斷牙根!


    “回公主的話——”蘇玲瓏再也不想待下去了,想借著衣裳壞了的借口,就此告辭。


    卻被慕容熙兒打斷道:“來人,帶沈夫人到偏殿去換衣裳!”


    旁邊走過來一名宮女:“沈夫人請隨我來。”


    蘇玲瓏還想說什麽,被身邊的安氏捅了捅,不甘不願地咽下,往偏殿的方向去了。


    慕容熙兒輕輕勾起唇,好戲才剛剛開始,演戲的人怎麽能退場呢?這一抹笑意,沒有逃過趙子萱的眼角。此刻,趙子萱麵上的笑意也是深了一分。


    “都怪我,方才見了老朋友,一時激動,弄髒了地麵,還請公主恕罪。”趙子萱笑道。


    慕容熙兒擺了擺手:“小事一樁,何足掛齒?來人,把地麵收拾幹淨。”


    趙子萱又笑道:“還請公主再賜下一盤葡萄,方才沈夫人桌上的那盤,不小心弄壞了。未免沈夫人一會兒來了,沒得葡萄吃,卻來搶我的,還請公主再賞賜給她一盤。”


    “哼,你弄壞人家的東西,還不想賠償了不成?”慕容熙兒故作佯怒,然而沒繃一會兒,便又笑了:“來人,再端上來一盤葡萄。”


    趙子萱便抱手躬身:“多謝公主殿下體貼。”


    慕容熙兒揮手叫她坐回去,而後扭頭對鳳瑤道:“我怎麽瞧著趙子萱的做派,竟有幾分你的風格?”


    “公主是誇我還是貶我呢?”鳳瑤笑道。


    “你覺著呢?”慕容熙兒斜睨她道。


    鳳瑤便笑道:“自然是誇我的。”


    “呸!”慕容熙兒忍不住啐道。


    趙子萱坐回原位,與吳明錦湊在一塊嘰嘰咕咕起來。


    旁邊,周寶兒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若是今日有個什麽,隻怕回家後爹娘哥哥要按著她一通訓的。畢竟,她是家中出了名的懂事明理,而嫂子則是出了名的渾。


    誰知下一刻,手臂猛地被拽住,不由驚道:“嫂子,你又做什麽?”


    趙子萱湊到周寶兒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周寶兒聽罷,直是瞪大眼睛,如撥浪鼓似的直搖頭。趙子萱便繃起臉,對她唬嚇一番。周寶兒仍舊是搖頭,這回直是雙手捂著耳朵,竟不聽了。


    “好妹妹,你就幫我這一回,回家我將成親時爹爹送我的那塊壓箱底的硯台送你。”趙子萱改了策略,開始**起來。


    周寶兒從小就是個淑女胚子,就愛琴棋書畫,尤其愛收集上好的硯台。趙子萱成親時,很有幾塊壓箱底的好硯台,令周寶兒十分眼熱。聞言,不由得有些心動:“嫂子,此事……”


    “你隻管照我說的,回家我送你兩塊!”趙子萱豪爽地道,怕她不同意,又保證道:“絕不會出什麽亂子,若是出了,自有我和你吳家姐姐為你擔著,你不必害怕!”


    兩塊硯台!周寶兒攥了攥手帕,咬牙道:“好,我應你!”


    趙子萱與吳明錦相視一笑。


    “敢問公主,為何單單對沈夫人如此溫柔以待?”就在眾人湊首交頭接耳時,卻隻聽一個秀氣文靜的聲音說道。


    眾人抬起頭,說話的正是趙子萱的小姑子,周寶兒。隻見周寶兒溫柔一笑,卻是掩口笑道:“莫非公主格外喜愛沈夫人的美麗大方,卻不喜歡我們這些木訥無趣的麽?”


    “周小姐可是誤會本公主了。”慕容熙兒皺眉歎氣,“你們都是本公主請來的客人。本公主既然請你們來,便是真心喜歡你們,又豈會厚此薄彼?”


    沒有一個搭腔的,紛紛垂了頭坐在位置上,聽著慕容熙兒胡扯。


    也不知蘇玲瓏怎麽招了慕容熙兒的眼,要如此收拾她?眾人心中猜測起來。


    “你們不知,前科狀元郎沈雲誌,與蘇玲瓏之間,並沒有外人看起來的那麽濃情蜜意。沈雲誌對蘇玲瓏,更多的是討好。而這討好卻也已是曾經,如今的沈雲誌,對蘇玲瓏更多的是憎恨。”慕容熙兒說道。


    一番話落,殿中頓時嘩然。


    “公主為何如此揣度沈郎?”恰時,蘇玲瓏從偏殿走出來,直是氣得頭頂冒煙。


    安氏不禁有些頭痛,想了想,吩咐自己的婢女:“你到長秋宮中跑一趟。”


    這名婢女能夠順利完成自己的交代就好,安氏心中希冀起來。卻是擔心蘇玲瓏討不了好,連帶自己也吃虧。


    這個動作並沒有逃過慕容熙兒的眼睛,搭眼瞧著,沒有阻止。


    “唉,蘇氏,你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咱們這殿內,都是心地純善的好女子,自不會笑話你的。”慕容熙兒看向蘇玲瓏勸道。


    眾人聞言,不由得麵露古怪。


    慕容熙兒又道:“本公主知道你心中委屈,恰巧今日這裏有許多人,你大可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叫大家給你出出主意。最不濟,也能吐一吐心中的苦水,好叫心裏痛快一些。”


    蘇玲瓏險些沒氣得厥過去。若是旁人說這番話,一早叫人狠狠打一頓發賣了去。可是,折辱她的人是慕容熙兒,卻叫蘇玲瓏徒然心中惱恨,卻無力報複。


    牙根咬得咯咯直響,手肘卻挨了安氏的一記,蘇玲瓏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回稟公主,我痛快得很,沒什麽苦水可吐。”


    落在慕容熙兒的眼中,別提多麽賞心悅目,語氣愈發溫柔起來:“瞧你,還憋著作甚?既然心中氣苦,不妨說出來好了。”


    蘇玲瓏喉嚨一甜,險些一口血噴出來。什麽叫她還憋著作甚?她因為什麽憋著?驀地,腦中閃過一絲清明,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公主興許有些誤會,沈府上上下下都極好,不似公主說的這般。”


    忽的,趙子萱坐直身子,看向慕容熙兒:“不知沈夫人受了什麽屈辱?既然沈夫人不好意思說,不如公主告訴我們吧?瞧著沈夫人這般,也是可憐見的。總歸大家都是好姐妹,若是能幫一把自然還要幫一把的。”


    慕容熙兒為趙子萱的識趣而滿意地點頭。


    誰說趙子萱粗魯衝動沒腦子?真是開玩笑!虎父無犬女,生在書香之家,卻長成一根胸無點墨,毫無內涵的狗尾巴草,那幾率是極低的。


    趙子萱便是如此,雖然看起來耿直衝動,似乎得罪人無數,其實真被她得罪的人鮮有。因為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氣,就算偶爾被衝撞了也知道她是有口無心。何況真正被趙子萱討厭針對的人,趙子萱是見麵就嗆的,比如蘇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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