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毒那一成解藥他沒私藏?


    這話什麽意思?他沒私藏,那一成解藥哪裏去了?


    韓芸汐留顧七少下來另一原因,正是想問他當初那一成解藥到底賣給什麽人了,誰知道顧七少居然撂下了那麽一句話!


    “顧七少,你等等!”


    韓芸汐急追出去,可惜,顧七少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愣愣地站在門口,高燒和安眠的藥效剛退下,腦袋還是有些沉,她認真地回憶,回憶解藥的事情,很快腦袋就抽痛起來。


    當初的藥鬼穀,她用蛇果的份量計算出了解藥的真正份量,而顧七少則用那些無效藥粉和解藥,瓷器相作用致使瓶子內壁發黑,證明了他給龍非夜的是滿瓶的。


    當初她沒有多想,直接就認定顧七少給的瓶子內壁本就是全黑的,否定掉顧七少的證據。


    顧七少摻假藥就摻唄,為何偏偏挑選會和瓷瓶發生反應的假藥,為何提前留了一手?


    當初,她也思考過這個問題,隻是沒有往深想,隻當顧七少留這一手就是為多坑他們一成解藥而已。


    說實話,她當初雖然在“份量”上那麽較真,並不是想證明什麽,隻是想否定顧七少而已,因為,去藥鬼穀之前,她早把顧七少全盤否定掉了!


    她不可能去懷疑自己的丈夫,而相信一個摻假藥坑他們的人嘛。


    可是!


    現在呢?摻假藥坑他們的人是顧七少呀!


    是顧七少帶她去找啞婆婆的,所以,顧七少沒有任何理由劫持啞婆婆,私藏那一成解藥給啞婆婆解毒。


    一成解藥,恰好能解一次糜毒。如果不是顧七少,那一成解藥在誰手上?拿去做什麽?


    韓芸汐突然發現自己害怕了,不敢往下想,也不願意往下想。


    如今看來,顧七少當初選用那種無效藥粉讓瓷器內壁變黑,極有可能是故意的,那家夥難不成知道些什麽?


    “顧七少!你給我出來!”


    “顧七少,我知道你在,你出來,說清楚!”


    “顧七少!”


    ……


    韓芸汐追到院子裏,拚命大喊,隻可惜,這一回顧七少真的走了,許久都沒人回應她。


    “可不可以假裝很笨?”


    “可不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


    韓芸汐在心中喃喃自問,她從來都不是個怕事兒的人,卻第一次感到害怕。


    如果……如果這件事是龍非夜騙了她,那龍非夜的目的何在呀!


    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她不敢往下想,無力地轉身,卻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她房門口。


    那身姿挺拔傲岸,那麵容冷峻寒徹,是他,龍非夜!


    “殿……”


    習慣了一般,不自覺要喚他,隻是,剛開口就戛然而止,她選擇沉默。


    龍非夜冷冷地看著她,亦是沉默,一襲黑衣勁裝,散發出無情的氣息。


    兩人距離不過十步,卻像是間隔了幾個世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時間,才是最遙遠的距離!


    龍非夜,我若沒有穿越而來,在我的世界裏,你是否已經老去,已經成了曆史,而我,是否也就不這麽難過了?


    龍非夜不語,韓芸汐腦子很亂,心更亂,她需要冷靜,她轉身就要走,龍非夜卻突然冷聲,“你找顧七少?”


    所以,楚西風回去告狀了?


    所以,昨夜至今,整整一天一夜他才找來,就因為顧七少?


    她在青樓門口就發現自己的醫療包沒帶了,故意不上樓去取,不正是留給他的嗎?留給他一個來找她的理由。


    她知道,他會檢查那個房間,一定會發現那個醫療包的。


    可是,他至今才來,因為楚西風告狀才來!


    韓芸汐的心都涼了,她沒回答,轉身就走。


    龍非夜飛掠過來,落在她前麵攔路,“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


    韓芸汐深吸了一口氣,她特意欠身,恭敬答道,“是,我找他!請問秦王殿下還有其他事嗎?”


    她的畢恭畢敬,龍非夜看得相當刺眼。


    “怎麽,這麽不舍得他走嗎?看來本王來得不是時候。”他冷笑不已。


    韓芸汐眼眶突然就酸了,她卻固執地忍住,挑釁地看他,“是!”


    “韓芸汐!”


    龍非夜暴跳如雷,一手按住她的肩膀,抓的緊緊的,險些就把她的肩頭捏碎。


    這時候,赫連夫人剛過來,見狀,嚇得大叫,“秦王殿下手下留情!秦王殿下,王妃娘娘肩上有傷,使不得!使不得呀!”


    龍非夜這才想起在青樓的時候見過她肩上有傷,他陡然放手,可惜已經遲了,鮮血從紗布上,衣服上層層滲出來,沾在他手上。


    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沾血的手心,又見韓芸汐那張蒼白、倔強的小臉,他的心宛如刀割,正想道歉,可是韓芸汐笑了,笑靨如花,好看極了。


    龍非夜,所有人都看得到我的傷,就你,從昨夜至今都看不到!


    她說,“秦王殿下如果沒別的事情,請自便吧,我還急著去找七哥哥呢。”


    七哥哥?


    龍非夜整個人散發出可怕的殺氣,那帶血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咯咯作響,好似隨時都有可能一拳砸過去,赫連夫人嚇壞了,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韓芸汐的肩膀快疼死了,卻都比不上心的疼痛。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糜毒的問題也不想問,福了福身,轉身就走。龍非夜眯眼看著她的背影,她都遠去了,他卻還原地不動。


    直到楚西風找過來,他才緩過神來。


    “殿下,屬下……屬下……”


    楚西風也不知道怎麽說了,他是要回去告狀的,可是,他找遍了整個秦王府,都不見殿下人影,他隻能折回來了,沒想到殿下就在韓家。


    楚西風還沒弄清楚情況,龍非夜便轉身離開了,他那一直負在背後的手,一直抓住一隻醫療包,不是韓芸汐的,還會是誰的呢?


    “楚侍衛,你是不是告狀了?當下人的誰不盼著主子好,你不勸和就算了,還添油加醋,你安的什麽心呀!芸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她留下顧公子一定是有事情要談的!我告訴你,等他倆合好了,殿下一定不會輕饒你的!”赫連夫人憤怒地警告。


    楚西風冤枉呀,“我什麽都沒說!我現在才找著殿下呢!”


    “那他們倆怎麽又吵了!”赫連夫人氣呼呼的。


    “問你家姑奶奶去吧!”楚西風也一腔委屈和怒火,他管不了那麽多了,他還是趕緊追殿下去吧。


    管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死活呢,殿下的身子重要,那麽重的內傷,好歹也得閉關療傷個兩三天,要不他會撐不住的。


    人都走了,韓家又恢複了寂靜。


    韓芸汐躲在藥房裏,自己處理傷口,傷口本就非常深,被龍非夜這麽一捏,之前的處理全都白費了,鮮血不斷流淌出來。


    她用了白衣公子留下的那瓶藥,配上韓家的止血藥物,幸好效果還是不錯的。


    隨意包紮好了,她疲憊而無力,癱在藥材堆裏,動都不想動,腦袋疼著,不想想那麽多,可是,啞婆婆的事情,顧七少的提醒,沐靈兒的攔路怒罵這一切卻一而再從腦海裏冒出來。


    她想著想著,最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睡了過去。


    小東西這才從一旁冒出來,它看了看芸汐麻麻的傷,心疼得原地亂蹦。


    它剛剛躲在一旁,巴不得衝上去咬死秦王殿下,可是,它終究不敢,它知道芸汐麻麻心裏是舍不得的。


    它隻能乖乖蜷縮在芸汐麻麻身旁,真的好想好想讓公子把芸汐麻麻帶走呀,公子才是全世界最不會傷害芸汐麻麻的人了。


    夜寂靜,整個帝都都還燈火通明,禁軍還在挨家挨戶的搜捕刺客,有多少人能安眠?


    就在距離韓家藥房不遠處的屋頂上,顧七少雙手枕著後腦勺仰躺著,仰望著星空。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中他便喃喃自語起來,“七兒乖……七兒乖乖……”


    小時候,父親就是這麽哄他睡的吧。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想起小時候了,今日毒丫頭的質問,讓他忍不住想起小時候。


    他已經忘記那時候自己幾歲了,隻記得他像個野孩子一樣,喜歡鋝起袖子、褲管,光著腳丫子在醫學院後麵的山林裏漫山遍野地撒野。


    父親每每找到他,總會將他抱得老高老高,騎到脖子上一路抱隱藏在山林裏的回家。


    那時候他有入睡困難的怪病,不管白天玩得多累,夜裏睡覺總要人哄。


    父親總會抱著他,輕輕地喚,“七兒乖……七兒乖乖……七兒乖……七兒乖乖……”


    可是,有一天父親突然把他交給了醫學院的大長老,告訴他,“七兒中了邪病,要過繼給大長老,以後隻能跟著大長老每天吃藥。”


    爹爹解釋了很多,他都不懂,後來才知道爹爹是醫學院的院長,聲譽非常重要,不允許有私生子的存在,而他那隱藏的山林裏的家,也不允許被公開,因為那片山林是毒宗禁地。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成了醫學院大長老的養子,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再也見不到爹爹了,也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每天吃藥,以藥為三餐。


    他每每吃到吐的時候,養父就會告訴他,隻要乖乖吃藥,保住性命,才能見到爹爹。


    他想見爹爹呀,因為他沒有娘親,懂事開始就隻有一個爹爹……


    突然,“嘭”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個帝都。


    顧七少立馬回神,站起來!


    哪來的爆炸聲,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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