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她的直覺告訴她,周予鈞在等她,她不能這樣糊塗。


    顧安童拉著顧萱萱的手,聲音變得有些無奈,“可是萱萱,你要清楚,你和周予鈞……相差了十三歲……”


    “我知道啊。”顧萱萱還是第一次和顧安童聊到周予鈞的問題,她忽然間有點內疚,原來爸爸媽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絕然,如果當初她也相信爸爸媽媽是為他們好,她好好的和媽媽坦承,事情未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隻是人生便是這樣,它不會給你第二次抉擇的機會,因為每一刻你都要麵對現下,往往一念之差說不定便是萬劫不複。


    以前顧萱萱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她對周予鈞再信任一些,如果他們兩個人再好一些,如果她不打算瞞著這事早一點和爸媽交代這件事,或許就根本不可能出現今天的情況。


    既然已經出現,那她寧肯玉碎不願瓦全,也不願意再這樣僵持下去。


    顧安童和司振玄分明已經聽到她和阮海藍的對話,她覺著自己沒必要這麽死撐著,她喜歡周予鈞的事情已經是事實了,難道她還要接著隱瞞下去?


    顧萱萱深吸了口氣,迎上顧安童的眸子,“媽,你覺著沈叔叔和沈阿姨幸福嗎?當你作為他們的朋友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都祝福著他們?”


    顧安童沒想到顧萱萱居然用沈昊鬆和沈思瑜的故事來說服自己,可她居然有點無法回應,實際上她和顧萱萱爸爸心裏頭都對這件事早就懷疑,可一直無法確信。


    直到今天,顧萱萱和阮海藍說的那些話,令顧安童的世界瞬間塌陷。


    她不是真的那麽守舊傳統的性格,她隻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受苦。


    “萱萱,你知道不知道周予鈞已經不記得那些事情了。”顧安童微微閉了瞎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循循善誘,“就算你現在去說你愛他,他能給你回應麽?何況他還有阮海藍。”


    顧萱萱嗤笑了聲,“阮海藍是個什麽東西你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師叔被他們害死。媽,他是你師弟,曾經……我們是最好的一家人不是嗎?為什麽就不能繼續這樣呢?一定要將他劃作外人的行列嗎?這裏已經都是他最親的人了,他在周家沒有親人,一直都是把我們當做親人的啊……”


    顧萱萱的話讓顧安童有些意動,可她還是問了一句,“你會受苦的萱萱。”


    “我知道他忘了我啊,可我還是他最疼愛的萱萱對不對?”顧萱萱抓住顧安童的衣角,“媽,能不能別那麽絕情,讓我照顧小師叔好嗎?”


    顧安童有點頭疼,她居然在顧萱萱這樣邏輯的陳述下,毫無反駁之力,也許,用他爸爸的方法強行把顧萱萱帶走更合適。


    司振玄顯然已經聽見剛才顧萱萱的話了,他靜靜的看了顧安童一眼,從自己的懷裏取出錢包遞給顧萱萱。


    顧萱萱有點發愣。


    “你不是說要照顧你小師叔?”司振玄冷聲說:“身上不留一些錢,可以?”


    “謝謝爸爸!”顧萱萱揚起了笑,將錢包妥善的收好,後來她想起什麽,把自己的u盤塞給了爸爸,“爸你回去看看吧。”


    顧萱萱知道自己的斤兩在哪裏,從她照片居然被人給截出去那一刻起,她就相信,在某些時候,相信自己真的不如相信老謀深算的爹。


    司振玄愣了下,但不動聲色的放到了口袋裏。


    顧安童和司振玄商量著讓楊媽過來照看顧萱萱和周予鈞,他們那裏真舍得讓顧萱萱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何況顧萱萱也是大病初愈的身體,正是該補補的時候。


    柯夢綺稍晚了幾步沒走,他見顧萱萱的眼神裏流露出了一些愧疚的神色,倒是難得挑眉,“怎麽?你這是覺著對不起我?”


    “我……”顧萱萱不知道怎麽回答,明明之前柯夢綺已經把話遞出去了,隻要她順勢接下來,照片的麻煩也將不會有人再過問,周予鈞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再惦記,她也可以高枕無憂的繼續做自己的顧萱萱,而外人眼裏,哪怕從此沒人要的顧萱萱,也還有柯夢綺這個接盤俠。


    可顧萱萱不願意,她不願意將就,縱然柯夢綺真的很好。


    柯夢綺勾唇笑了,他果然還是願意看見顧萱萱那囂張的如同一隻小噴火龍的氣焰,那個模樣特別的可愛,所以他低聲說了句,“你答應過我,欠我一個條件,不能忘。”


    顧萱萱的神情錯亂了些許,而後她鎮定下來,很用力的點點頭,“對,這一點我不會反悔的,你放心好了。”


    柯夢綺笑了笑,轉身離開。


    長長的走道忽然間人煙稀少起來,顧萱萱定定的望著眼前空寂的景象,隻聽見身後於晨輕聲問了句“顧小姐……”,她笑著回頭,“喊我萱萱就好,我沒那麽講究。”


    “不,我想,你更希望我喊你周夫人?”於晨那略帶戲謔的聲音給這忽然間哀傷下來的氣息平添了幾分笑意,顧萱萱也跟著笑了起來,“就你會說話!”


    顧萱萱推開病房的門,正好周予鈞已經睡了,阮海藍在旁邊坐著,神情說不出來的得意。


    顧萱萱冷笑了聲,“還不給我滾?”


    阮海藍沒想到顧萱萱居然沒走,留了下來,她赫然間站起身,冷冷的直視著她,“你讓我滾?”


    顧萱萱的下巴揚了揚,表情倨傲,聲音倒是壓低了,“對啊,不讓你滾讓誰滾?別跟我說你是小師叔的未婚妻,你是個什麽東西你自己清楚。我現在是沒力氣和你計較你幹的事情,他認你是一碼事,但有我在的話,他認不認你就是另外一碼事。要不,你試試?”


    顧萱萱有恃無恐的表現讓阮海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別說,這麽囂張的女人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可這丫頭絕對有底氣囂張。


    阮海藍是真的覺著這次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原本以為讓周予鈞忘記掉和顧萱萱在一起過的事實,而他承認自己才是未婚妻,就可以狠狠打擊顧萱萱,令她一蹶不振。


    畢竟這個世界,顧萱萱最在意的人也就是周予鈞了。


    沒想到的是,顧萱萱居然沒有任何的退意,反而變得比以往愈發張揚,甚至不惜和她說出什麽她最大的能耐便是撬牆角。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子!!


    顧萱萱見阮海藍麵色陰沉的在原地站著,她唇畔微微勾起,冷笑著說了聲,“怎麽?還不走?我現在是看在小師叔的份上不撕了你的那層臉皮,但別得寸進尺。你要是恨我,可以試試再製造一出車禍,你除了要了我的命,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我退縮。”


    阮海藍恨不能咬碎牙齒,她拎著自己的包起身,又站在門邊看了眼顧萱萱和周予鈞,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她居然……對顧萱萱毫無辦法!


    整個屋子終於清淨下來,顧萱萱才鬆了口氣,她捂著略有點疼的頭,坐在周予鈞身邊,緩緩伸手抓住他的手,眼中終於浮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淚光。


    她隻是不願意在別人麵前脆弱。


    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她也必須堅強。


    一旦脆弱,或許他們就要將她帶回去,讓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讓她享受做女兒的權利。


    可是她不能,她還有事情要做,她還有人要等。


    顧萱萱趴在他身邊沒多久,就聽見周予鈞輕咳了聲,她趕緊直起腰,正好和他的目光對撞。


    顧萱萱揚起一抹笑來,“小師叔,你口渴嗎?我給你倒個水。”


    周予鈞點點頭,眸光閃過一絲柔和。


    顧萱萱起身倒水,周予鈞傷到的位置是胳膊和腰腿部分,所以現在隻能臥床休息,等到她細心的替周予鈞擦了嘴角,將水杯放到桌上,他忽然間啞聲說:“你去找個護士。”


    “怎麽了?”顧萱萱起身準備按鈴。


    周予鈞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顧萱萱才反應過來,“你是要……要上廁所?”


    不能下床,周予鈞隻能在床上解決一些基本需求,但顯然他不大好意思讓顧萱萱做這些。


    顧萱萱的手按在鈴上,突然間又收了回來,略有些怨懟的說:“人家女護士就可以,我就不行嗎?”


    周予鈞似是欲言又止,顧萱萱覺著自己要是真看著女護士幹這種事情,她會瘋了的!不由自主的,她冷笑著勾了勾唇,“哦,要不然就是應該讓你的未婚妻來做這件事對吧?反正你就是嫌棄我。”


    顧萱萱之前都還沒有特別明晰的感覺,這一刻她是真的很難受,明明她才是正牌女友,可他卻把她當成小侄女,所以她拒絕她那樣親密的照顧他。


    顧萱萱忽然間感覺到一陣後怕,幸好她把阮海藍趕回去了,否則晚上豈不是給了阮海藍足夠的時間去接近周予鈞?


    見顧萱萱眼底浮起了霧狀的淚花,周予鈞眼底又是滑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隻好說:“你拿盆過來,我自己解決。”


    顧萱萱悶悶的哼了聲,從床底取過盆上來,她其實也沒有照顧他的經驗,隻是放在上麵看他有些難為後,沮喪的說:“我去找護士。”


    “不用。”周予鈞沉默片刻,趕緊喊住顧萱萱,前幾天都是於晨幫忙他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真找個女護士來,他也受不了,這時候才後悔沒有讓於晨回去休息的時候,順便找個男護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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