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漂亮、酒醉……這樣幾個詞放在一個年輕女孩的身上,實在太容易引人遐想!酒吧的幾個“常客”很快就盯上了她,隨著音樂的節拍一點點朝她的方向靠近,最後索性也倚在了吧台上。


    “美女,一個人啊?”他們兩人一左一右,試探著喬桑榆,也在同時觀察著周圍。


    沒有人管她……


    她果然是一個人!


    兩人心中皆是一喜,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便開始對喬桑榆動手動腳:“美女,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美女,你頭發可真香,用什麽牌子的?介紹一下,今晚我們一起洗洗?”


    “別吵……”感覺有人在動自己的頭發,喬桑榆不禁覺得煩,忍不住起身,直接揮開他們的手,自己卻又趴回了吧台上。


    她這點力氣和推拒,哪裏會被人放在眼裏?


    那兩個反倒更能肯定她是喝多了,於是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一絲情\色的意味…………


    “那個不是喬桑榆麽?”對麵有人認出了她,當即拿出了手機要拍,“大明星居然混到這裏來,而且還和地痞玩在一起,明天又是一條新聞啊!”


    可是還沒來得及按下快門,他的手便被人按住。


    “有什麽好拍的,她的新聞沒有價值!萬一被那幾個地痞看到,過來惹事就不好了!”隨行的人把他拉住,直接往另一邊撤退,“快走快走!”


    在旁人眼裏,喬桑榆三個字的影響力,早已蕩然無存。


    何謂冷封殺?


    就是喬桑榆這種情況——


    依舊很多人認識她,


    沒有任何負麵新聞,但是媒體一概不報道她的信息,對於她之前的廣告和電視劇,全部低調下架處理……她在不知不覺間,完全退出了人們的記憶。


    ***


    那邊,那兩個男人還在糾纏。


    “美女,你看你都站不穩了!來,靠著我!”其中的一個故作殷勤,見喬桑榆站起來要走,便眼疾手快地衝上去攬上她的腰,另一手作勢也要往她身上摸,“美女你……”


    隻是這回沒得逞。


    他的話未說完,手指還未觸及喬桑榆,便被人製住。來人握住他的手臂,指間的力道很大,頓時就讓彼此感覺到了敵意。


    “誒誒誒,你幹嘛的?”男人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祁漠——生麵孔。從來沒在這家酒吧出現過。麵容清俊,不像是道上的人,而且還獨身一人,應該是想見義勇為的小白領吧?真是沒有半點的威脅性!


    “別多管閑事啊!”他凶狠地警告祁漠,同時試圖揮開祁漠的鉗製,可惜未能如願。


    祁漠掌指間的力道很大,和他清俊無害的外表完全不同,他稍稍加大力度,便讓對方的臉色隱隱扭曲。他眉心微蹙,視線不耐地從喬桑榆身上收回,心中無奈:盯了她這麽久,看來想等她清醒是不可能的了。


    他隻能轉向半攬住她的男人,低低涼涼地出聲詢問:“你認識她麽?這麽自來熟,不怕被人殺了?”


    一個“殺”字,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故意誇大的戲言,又像是真有其事的警告。莫名的,他隻是一句話,便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懾力……


    “兄弟,何必那麽較真呢!”旁邊的那個男人出來幫腔,他當然是不想錯過今晚的豔\福,“這樣吧,我們一起!我們爽完了也讓你爽爽?出了事反正也是我們擔著!”


    附近這一塊他們都很熟,就算是搞大女人的肚子,也擺平過!


    祁漠嗤笑。


    把他當什麽人了?


    “放開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下一秒,他陡然斂了一切表情,冷喝出聲,同時握住那個人的手用力往旁邊一扭——對方吃痛,整個人都跟著被擰到了一邊,嘴裏“喲喲喲”地喊痛,手上自然也放開了對喬桑榆的扶持。


    一下子就鬧大了動靜。


    祁漠很自然地站到喬桑榆那一邊,她失去了扶持,腦袋又不清楚,當然本能地往他身上靠;而那兩個人站在另一側,其中一個撫著胳膊,神色皆轉為了凶狠。


    像是被激怒的惡犬,渾身上下都釋放著醜惡。


    “你能不能自己站一會兒?”祁漠別過臉,小聲地詢問喬桑榆。他要動個手,沒有空讓她扶著。


    “嗯……”


    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腦袋卻還賴在他的肩膀上不動。


    祁漠蹙了蹙眉,耐性在一秒鍾內耗盡:“站好!”


    陡然加大的嗓音,陡然爆發的怒喝,讓她即使在酒醉中,也是反射性地一顫,連忙站直了身體,後背靠上了吧台。


    祁漠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然後轉向那兩個無賴一樣的男人:“我動手不留活口,你們想清楚了?”……


    也不過是一分鍾的光景,地上便多了兩個一動不動的人。


    剛剛還凶神惡煞的人,從叫罵、到求饒、到哀嚎……整個過程快速完成!最後一個被祁漠掐住喉嚨,狠狠地摔在地上,骨骼的碎裂音被震耳的音樂掩蓋,人們看到的隻是——


    他不動了。


    人群中發出幾聲尖叫,客人有逃的,有打電話叫救護車的,卻統一沒有敢碰祁漠的。他離開“戰爭區”走回去,人群便自發地給他讓開一條路……誰也不曾想到,這樣一個清俊無害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冷暗暴力的一麵。


    惹不起。


    ***


    喬桑榆還在吧台的位置。


    他適才的那句“站好”,她大概是忘了——腳下又踉蹌歪倒,整個人都半趴在吧台上。


    “走了。”祁漠找了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後扔下,然後大步過去擁住了她,低涼出聲,“我們走了。”


    “嗯?”這回她倒是恢複了幾分神誌,借著他的力道站起來,眯著眼睛打量他,正式開口的卻是這麽一句,“你是誰啊?”


    祁漠的眸色一沉。


    可偏偏喬桑榆還要“不識相”,掙紮著要從他的束縛中脫離出來:“滾開!想要隨隨便便就帶人回家麽?這是……違法的!你……要不要臉……滾!”


    祁漠的臉色完全黑了:她的防範意識這會兒算是蘇醒了?剛剛都死去哪兒了?


    “喬桑榆!”她推搡著不肯跟他走,祁漠也漸漸沒有了耐心,“如果不是正好接到你的電話,你以為我想過來管你?”他真是閑的!


    說話的同時,他從口袋裏掏出小清的電話,直接塞給她。


    喬桑榆一愣——她的思維很亂,失去了基本的辨認能力,但是這部手機她卻還是認識的。她反複地掂量著機身,嘴裏開始喃喃地低語:“小清,小清……”


    祁漠瞥她一眼,轉身欲走,喬桑榆卻突然追上來,主動抱住了他:“小清!你終於來了!”


    “喬桑榆!”祁漠幾乎怒吼。


    可是她根本聽不見,也沒有再辨認一次的能力,抱著他便痛哭失聲:“他悔婚了!可……明明是他悔的婚,為什麽全世界都在怪我……我好難過……”


    眼淚鼻涕一齊下來,全都粘在了他黑色的外套上。


    祁漠蹙了蹙眉,卻沒有推開她,反而揉了揉她的腦袋:“真可憐……走了。”……


    祁漠並沒有太多的精力“管閑事”,把喬桑榆安置在某個酒店套房後,他自己留下洗了個澡,然後等著下屬送衣服過來。


    沒辦法,他的衣服沾滿了她的眼淚鼻涕……


    他嫌髒。


    他一會兒就得直飛g市,他得在登機前把自己弄幹淨。


    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時,喬桑榆還在哭,把頭埋在被子裏嗚咽。


    “別悶死自己了。”祁漠抬腳踹了踹她,見她沒有動靜,直接翻轉過她的身體,看到的便是哭到慘不忍睹的小臉——眼眶完全腫起來了!鼻子紅紅的!可見的範圍內盡是淚漬……


    也許是同情心,也許是單純的輕微潔癖,祁漠看不過去,從旁抽了紙巾,單手握住她的下巴,動作一點都不溫柔地給她擦拭淚痕。


    “都說是我的錯,連我哥也罵我……”


    “嗯嗯嗯。”祁漠心不在焉地應聲,“你真可憐。不過我很忙,沒空聽你的感情史。”


    “當年是他背叛我的,我什麽都沒有做!這次我都答應嫁人了,他中途又悔婚,我也是什麽都沒做……為什麽到頭來都是我的錯?我到底對不起他什麽了?”


    她依舊在喋喋不休,說著說著,連祁漠都有些動容。


    他能感覺到她的崩潰和無助。


    於是在某一刻,他也不知道是何種心理驅使,莫名地脫口而出:“既然如此,就從現在開始,做點對不起他的事……”


    他離得她很近,居高臨下的姿態,溫熱的呼吸正好噴灑在她的小臉上。喬桑榆哭得迷糊,酒精作用下的大腦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隻是無助地拉著祁漠的胳膊,喃喃地詢問:“什麽……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她已近乎崩潰,祁漠所說的每一句話,對她來說都是希望。


    “這個太簡單了。”祁漠依舊彎著身子,保持這種曖昧又親昵的距離,笑容溫和,惡意地誤導她的思維,“比如騙光他的錢,或者除了他以外,多爬幾個男人的床……你馬上就能對不起他了!”


    他閑閑地提議,在說話的同時,依舊動作輕柔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懂?”


    喬桑榆不懂。


    她的眼淚止住,雙眸怔怔地看著祁漠,眼底盡是茫然。


    良久,喬桑榆才蹙了蹙眉,像是終於聽到了他說什麽。她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低低啞啞地出聲追問:“你讓我……爬上幾個男人的……床?”


    “嗯哼。”祁漠輕哼,屈指在她的頰邊彈了彈,“想要對不起他,這是最容易的方法。”


    早知道她煩惱的是這個,剛剛在酒吧就不用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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