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輪休日,家裏的傭人都不在。”他一邊迎小清進屋,一邊解釋,“黎總一早就出去了,他約了理療醫生,定期檢查身體。少爺忙到今天淩晨才睡的,還沒有起‘床’,我去叫他!”


    “不用的!”小清急急地拉住了他,拽著管家的袖子沒讓他上樓,“他才睡了沒幾個小時……讓他再睡一會兒吧!我沒事的……我可以等他。”


    幸虧今天特意帶上了書包和作業,她正好可以在黎家打發時間。


    黎北晨既然淩晨才睡,他怎麽著也得睡到中午吧……


    “那行!有什麽需要隨時叫我!”管家也是真的很忙,他急急忙忙地給小清倒了飲料,顧不上更多地招待,又小跑著趕去了後院——輪休日傭人都回家,他真的是要忙死了!


    於是偌大的一個客廳,隻留下小清一個人。


    周圍安靜,靜得隻剩下她的筆在紙上“刷刷刷”的摩擦音。小清寫完幾道題,時不時地抬頭看向樓梯的方向——黎北晨還沒有起來……他大概會睡到幾點呢?


    有好奇、有期待,但始終沒有膽量上樓去找他。


    小清等了好久,直到把帶來的作業都寫完,又喝了好幾杯的果汁,依舊不見樓梯口有任何動靜。她終於有些沉不住氣,跑到廚房想要問管家,卻發現管家正在手忙腳‘亂’地洗菜切菜。


    “我幫你吧!”她心念一動,順勢截下了管家手裏的菜,“我會做飯!”


    等黎北晨起‘床’的時候,正好讓他嚐嚐她的手藝,不是很好嗎?


    管家不由笑了,不禁卻得小清好相處,忍不住在旁和她聊天:“少爺也會做飯,但是很少動手……聽說味道很不錯!慕小姐,你以後可以和少爺比廚藝啊!”


    知道小清喜歡黎北晨,管家便順勢在“以後”的話題上多說幾句。


    “好啊!”小清這下倒是回答得很大方,小臉上揚起得意又自信的笑,“我很小就會做東西吃了啊!可是我爸爸很少讓我動手,都沒有練習的機會。”


    “那是你父親疼你!”管家如是接口,他發誓,在看到小清做出的“成品”之前,他真的是這麽想的!直到小清做的爛乎乎的炒蝦仁出鍋,管家才蹙了蹙眉,終於理解過來——


    為什麽慕向賢不讓她做飯了?


    “樣子是難看一點,味道還是很不錯的……”看到管家的反應,小清的臉‘色’微赧,喃喃地為自己辯駁,“不信你嚐嚐看,我可以保證好吃……”


    管家嚐了一口,味道還真不賴!


    隻是這個模樣嘛……


    “一會兒讓少爺嚐嚐。”管家強烈建議,好笑地想:不知道少爺看到這個,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隻是終究沒等到黎北晨。


    她在黎家幹坐到了下午三點,卻始終沒有等到黎北晨下樓。管家數次想要上樓去催,都被小清堅決攔住:她不想他受到影響!他的生活該是怎麽樣的,還是該怎麽樣,她不能任‘性’打‘亂’。


    可是,她不能繼續等下去了,再晚回去,爸爸就該罵了!


    “管家叔叔,能不能幫我把這個‘交’給黎北晨?”猶豫了良久,小清終究將禮物從包裏拿出來,拜托管家轉‘交’,那是一個小小的白‘色’紙袋,上麵有著好看的話題英文標誌,“我得回家了,我爸爸還在家裏等我。”


    “讓你白來了一天。”管家麵‘色’歉疚,接了她的紙袋子送她到‘門’口,還在遲疑,“你真的不要上去見見少爺?”


    她應該很難過吧?


    “沒關係的,”小清搖頭,眼底依舊洋溢著滿足:她也算是陪了黎北晨一天啊!而且他是忙累了在睡覺,她默默地陪著,默默地心疼他……她覺得很高興!


    “對了!我十一放七天呢,到時候我來找他!”說完這句,小清瀟灑地擺了擺手,歡脫地衝了出去……


    禮物也送了,大功告成。


    也許真的如同桌所說的那種“係統默認”,她雖然沒和黎北晨表白,但是送了禮物以後,就覺得——他們已經“確定”了!以後她就是有男朋友的了!


    這回,她能回家心安理得地帶那根手鏈了。


    ***


    黎北晨很晚才下了樓。


    他的‘精’神狀態很糟,頭發睡得淩‘亂’也沒有打理,雙眸中依舊帶著不正常的赭紅。管家看到黎北晨的模樣,愣了一下,詫異地追上去:“少爺……”


    “有點低燒。”黎北晨卻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自行走到冰箱旁,隨意地‘摸’了個飲料瓶出來,仰頭灌了好幾口。他覺得熱,就像喝點涼的。


    隻是喝了幾口後,那入口的果粒讓他的眉頭不由皺了皺,低頭看了眼橙‘色’的果汁:“這是什麽?”


    他不記得家裏備著這種飲料。


    “今天慕小姐在這裏吃午飯,我特意買的,她喜歡喝……”管家如實解釋,正想說熱點飯菜給他吃,靠近了兩步,正好發現黎北晨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不知道他是對果汁?


    還是對小清?


    “少爺……”


    管家的話還未說完,黎北晨手中的瓶子已被“碰”地一聲丟入垃圾桶,他猛地甩上冰箱‘門’上樓:“以後家裏不準再出現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少爺!”


    “幹什麽?”他在樓梯口止步,口氣很不善。


    “這個。”管家猶豫了一下,才把小清留下的紙袋子遞過去,“……慕小姐給你的。”


    黎北晨蹙了蹙眉。


    隔著幾步的距離,他隻能看到管家提在手上的小袋子,根本不知道裝在裏麵的是什麽?他不由抿了抿唇,在“接”與“不接”中遲疑,正打算開口說“拿過來”時,大門正好被人推開——


    黎常業自行開門進來,聲音從玄關處傳來:“管家,給我倒杯水!累死我了……”


    “好!”管家連忙回頭應聲,再轉向黎北晨時,卻發現他已抬腳向上,他不由追了兩步,“少爺?”慕小姐留給他的禮物,他還沒有拿走呢!


    這回黎北晨沒有停腳,他頭也不回,隻決絕地留下兩個字:“丟掉。”……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學校放假七天。


    “小清,明天有新上映的電影,宣傳片拍得很好看!”傍晚收拾東西的時候,班長默默地走過來,小聲著邀請,“你明天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我對電影沒興趣。”小清幹笑著搖了搖頭,隨意扯了個理由拒絕。


    “那大後天的學習小組你去嗎?你都兩個禮拜沒參加了……”班長停了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要不去的話,我七天都見不到你了……”


    “啊?”小清一怔。


    班長的眼神和表述方式,都讓她的脊背不由發寒——她不是都已經留過“好好學習”的紙條給他了嗎?況且她現在已經有黎北晨了啊!她不可能再給他機會的。


    “那到時候……”見?


    “喂喂喂!”班長正想自作主張,同桌終於聽不下去,把書包往桌上一扔,豪氣打斷,“我們家小清假期很忙的,人家要陪男朋友,哪有功夫赴你的約啊?班長你就自己好好學習吧!”


    “什麽男朋友?”班長的臉色一白。


    小清正想阻止,同桌卻先一步握住她的胳膊,往上一抬展示出了那根纖細閃耀的手鏈:“你看!這是人家男朋友送的,鐵證如山,定情信物!班長你就別瞎摻合了……”


    同桌的話很直接,聽得班長的臉色明顯青一陣白一陣。他垂在身側的拳頭一點點收緊,終於頹然又失望地轉向小清:“既然你都有男朋友了,還留紙條給我做什麽?我還以為……”


    “以為”的話沒有說完,他便猛地轉身跑了出去。


    他還以為小清的那張“好好學習”,是讓他和自己一起加油,一起考上好大學,然後在一起……原來都是他的自以為是!一切都是假的!既然有了男朋友,還留什麽鼓勵的字條?


    “這麽說有點不太好吧?”小清有些歉疚,也有些擔心,“而且……”她也不敢大肆宣布有男朋友啊!


    “長痛不如短痛,我這是幫他!”同桌聳了聳肩,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埋下的禍根,輕描淡寫了幾句,便順勢扯開話題,“你保送的學校選好了嗎?下個月的考試直接決定保送資格的……”


    “沒選。”小清搖頭,眼底已是明顯的憧憬,“估計就是離a市近的那幾家吧,我不想走太遠。”


    “嘖嘖嘖,想離你男朋友近一點吧?”同桌取笑,收拾完了書包瀟灑地一背,“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約會,七天後再來八卦!”


    ***


    黎家的公司在小長假內組織素質拓展,內容是兩天一夜的爬山活動,去的是野外尚未開發旅遊的荒山。據說隻有當地的向導帶路,條件非常艱苦。


    眾人唯恐避之不及,隻有小清積極地報名爭取,隻因為慕向賢在飯桌上順口提到的那句:“你黎叔叔這兩天身體不好,可能是黎北晨出麵吧?”


    所以,她怎麽可能錯過任何見到黎北晨的機會!


    十一一早,小清就輾轉了好幾趟車,終於抵達了那片尚未開墾的郊區——入目便是青黃的山脈、高聳的林木……這個純自然的地方,早已先城市一步入了秋。


    她找到了大部隊,看到其他叫苦不迭的員工,小清卻依舊是興致昂揚:“黎北晨呢?”她來就是為了見黎北晨的!她都有半個月沒見到他了……


    “在營地。”


    所謂的營地,隻是用磚瓦堆砌而成的小房子。小清闖進去的時候,當地向導正在講解爬山行程,她一眼就找到了站在對麵的黎北晨——依舊是清俊且耀眼。


    隻是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女生時,她的臉色不由沉了沉——


    那個女的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很年輕!她穿著紅豔的洋裝,明顯化了妝,她站得離黎北晨很近,看他的目光滿是親昵……小清頓時感覺到了威脅!


    她是誰?


    “又來了一個啊?”向導看了小清一眼,不明真相著繼續解釋,“那就一共50個,我建議分成兩組,一組走野道,一組走平道,都能得到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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